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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可惜唐黎月现在的身份是他“侄媳”，郁敏川也不可能把唐黎月让给他。 郁敏川不让，那他暂且先不碰。 至于以后碰不碰，看心情。 郁墨渊闷声轻笑，“未来的日子，有趣了。” 第6章 不能弄脏身体 唐黎月双脚踏进餐厅那一刻，墙上的古董挂钟正好响起八次“咚”的敲击声。 一分不多，一秒不差。 尽管踩着点抵达了餐厅，没有迟到。 但此时餐厅内的场面，依旧让唐黎月心惊。 只见长桌旁，郁浩山赵芝柳郁敏川三人的人目光全落在了唐黎月身上。 郁浩山老爷子气势威严，眉头皱着，神情略带几分不耐。 而赵芝柳似乎对唐黎月充满了敌意，她的眼神像极了黑夜里的毒蛇。 在她的注视下，唐黎月觉得自己化身成一只不会飞的幼鸟，随时随地会被她生吞活剥。 唐黎月赶紧收起目光，有些心惊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弯腰鞠躬。 “郁老好、大夫人好、敏川少爷好。” 郁敏川柔声开口：“月月，要喊爷爷和母亲。” 唐黎月想起了郁敏川说的，他们要假扮恩爱夫妻的事情。 唐黎月深呼吸一口，又重新问好一遍：“爷爷早上好、母亲早上好。” 问好没有人回应，让唐黎月不敢直起腰，甚至头都不敢抬。 这时，身后传来的皮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声音从身后由远至近，而来人停在了唐黎月身侧。 不用抬头唐黎月也知道是谁！ 这让人背脊发凉的压迫感，除了郁墨渊没有别的可能。 郁墨渊的幽深的眼神在餐桌扫视一圈，然后微微侧身，向唐黎月偏倚方向。 他声音低沉语气淡淡，“唐小姐在罚站？” 唐黎月额头冒出冷汗，硬着头皮开口：“二爷好。” 郁墨渊发出一声闷笑，转身在餐桌前落坐，他低头整理一下袖口，没什么表情地打趣道：“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也可以像敏川一样，喊我二叔。” 说完，郁墨渊抬头看向一郁敏川。 郁墨渊道：“对吧敏川。” 被点名了，郁敏川这才抬眸温柔地看向唐黎月，“嗯，都是一家人，月月别客气了，坐二叔身边的空位吧。” 坐郁墨渊旁边？！ 这比让她在这里罚站更折磨人啊！ 见唐黎月脚步不动，一直没发话的郁老爷子终于开口了。 郁老爷子大手一挥，“让你坐就坐。” “是。”唐黎月只能坐下。 郁家似乎是有食不言的规矩，从郁浩山拿起筷子那一刻，饭桌上就没有人说话了。 这对唐黎月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至少不用担心身旁的郁墨渊会将昨晚“道德沦丧”的事情说出来。 最先离开饭桌的是赵芝柳，她接了个电话后，就神色紧张地出了门。 郁浩山吃饱后也离去了，这会餐厅只剩下郁墨渊、唐黎月、郁敏川三人。 两个长辈不在，唐黎月才稍稍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肚子。 郁敏川注意到了，轻拧眉问：“月月，你肚子不舒服？” 唐黎月轻轻点了点头，“胃有点疼……” 长期挨饿导致唐黎月有很严重的胃病，刚刚郁老爷子和赵芝柳在的时候，唐黎月没怎么敢吃。 每次赵芝柳厌恶的眼神扫过来，唐黎月嚼都不敢多嚼就把东西咽了下去，这会吃进去的食物卡在胃里没法消化，隐隐发出痛意。 郁敏川见状，赶紧开口：“那我去喊家庭医生。” “不用不用！”唐黎月赶紧拒绝，“我这不严重，习惯了，一会消化完就不疼了。” 被卖过来寄人篱下的人，就应该夹着尾巴降低存在感。 她昨晚做了件惊心动魄道德不容的事情，早饭又差点迟到惹得郁老爷子和赵芝柳不快。 这会要是再叫家庭医生，估计未来的处境会更加难过。 郁敏川眉头皱了起来，“可疼着也不是办法，不如……” 唐黎月疑惑。 郁敏川继续道：“二叔去集团路上会经过医院，不如让二叔顺道送你去一趟？” 郁敏川这话一出，唐黎月感觉胃更疼了，吓疼的。 倒是旁边的郁墨渊放下了筷子，发出一声低笑，他抬头直视着郁敏川问：“敏川，你这么刻意地把她往我身边推，到底是想让我放过她，还是不放过她？” 郁敏川眼神是毫无攻击性的，甚至还有种被欺负的弱者即视感。 他轻叹一声，“我相信二叔懂纲理伦常，哪怕是和月月单独待在一起，也不会对月月做什么的。” 纲理伦常？ 光凭郁敏川和唐黎月没领证这点，就算他真对唐黎月做些什么，那也扯不到伦理去，顶多算是不道德。 郁墨渊转头看向唐黎月，问：“我可以送你去医院，但你敢上我的车？” 唐黎月拼命摇头。 摇头还不够，求助般看向郁敏川，“我真没事！我不用家庭医生也不用去医院，我、我、” 她不想跟郁墨渊单独相处啊！ 昨晚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四肢还在酸痛，私隐的地方也还有异感。 刚刚在主楼外草坪时，郁墨渊说的“你只能是我的人”“扒了你的皮”还震耳发聩，这个时候她恨不得离郁墨渊远远的，怎么敢上他的车？ 见此，郁敏川不再为难唐黎月。 郁墨渊慢条斯理地将领带整理好，然后直起了身，“不敢上我的车，我可就走了。” 唐黎月挪着凳子离郁墨渊远一点，表明态度。 唐黎月挪凳子的行为把郁墨渊逗笑了。 郁墨渊向唐黎月迈了一步逼近她，俯身撑住椅子扶手，把唐黎月困在他身前。 “你、你要干什么。” 郁墨渊低头靠近唐黎月脸颊，低声开口：“怕你忘记，我再重复一遍我说过的话。第一、不要太相信郁敏川。” “第二、你是我睡过的人，就算我不再碰你，你也不能弄脏自己身体，否则……” 郁墨渊没有把话说完，因为看唐黎月脖子上冒出的冷汗就知道她听进去了。 见此，郁墨渊松开唐黎月，迈着长腿转身离开。 第7章 红了眼眶 餐厅内只剩唐黎月和郁敏川。 唐黎月已经呆了。 她不敢相信郁墨渊的性格居然这么强势霸道，甚至不顾郁敏川还在，就敢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甚至还出言威胁她。 直到一张纸巾递到了唐黎月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是郁敏川，郁敏川已经操控着轮椅来到她身边。 见唐黎月神色呆然，没有接过纸巾，郁敏川这才主动温柔地帮唐黎月把额间上的细汗擦去。 唐黎月突然红了眼眶，身体后仰避开了郁敏川的动作，声音带着哭腔，“我后悔了，我后悔踏进你们郁家了！” 郁敏川抬起的手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歉意。 但歉意很快就压了下去，露出像弃犬一样可怜的表情。 “对不起月月，我对你的心情感同身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生在这样冷漠的家庭。” “被忽视的滋味，身不由己的滋味，我都太懂太懂了……” 唐黎月吸吸鼻子，“可你不是郁家的长孙少爷吗，怎么会被忽视，怎么会身不由己？” 郁敏川只是苦笑，“我累了，不想说了。” 郁敏川不想说，此时的唐黎月也没有心情问。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低头沉默着。 过来好一会，两人都刚巧抬起了头。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均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自怜和不甘，像是在照镜子。 在这个瞬间，两人齐愣。 几秒后，相视笑了。 虽然两人的笑容有些苦涩，但能笑出声就证明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郁敏川弯着唇笑出了梨涡，语气打趣道：“怪不得早晨第一眼见你就想跟你做朋友，原来是因为我们都是可怜虫。” 唐黎月也笑了，虽然眼眶还含着泪珠，但显然轻松了许多，“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害你进到郁家这样的火坑吗？还是谢我势单力薄没办法护你吗？” 唐黎月摇头，“像你说的，没有我，你母亲也会给你安排其他人，而我也是一样，就算不是郁家，只要我有求于我父母，那也会有别的火坑等着我。” 而且，她不需要郁敏川护着。 郁敏川能跟她假扮夫妻，而不是做真夫妻，就已经万幸了。 她不会在郁家呆一辈子的。 她会凭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爬出深坑。 不再多言，唐黎月道：“敏川，我先推你回去吧。” “嗯，好。” 将郁敏川送回房后，唐黎月也回到了她的小房间。 小房间是真的小，只能容下一张床和一张书桌，连衣柜都没有，只有角落能容纳唐黎月的行李箱。 行李箱此刻还摊开在角落里，里面每一件衣服都是旧的，但都洗得很干净，也叠得很整齐。 昨天傍晚，在她答应替妹妹唐雪瑶嫁进郁家后，唐家所有人都在欢呼，只有邱姨红着眼眶帮她收拾行李。 明明就几件衣服，邱姨却叠了很久很久。 邱姨一边叠，一边落泪。 邱姨说：“大小姐，我不治这个病了，求求你别把自己推进火坑。” 郁家是火坑，唐家何尝不是？ 明明她才是唐家的大小姐，可从小到大，她没见过爸妈一个好脸色。 糖是妹妹的，漂亮衣服是妹妹的，好学校是妹妹的。 而她呢？生下来就被丢给邱姨。 妹妹喝母乳的时候，她喝邱姨煮的米浆。 妹妹吃糖的时候，她只能看着彩色的糖纸发呆。 妹妹每天专车接送去贵族小学时，她跟邱姨挤公交穿过潮湿泥泞的菜市场去上城中村小学。 她靠自己的能力考上了第一学府A大，可父母却在为妹妹用钱砸来的艺术学校欢呼。 亲生父母不待见她，家里的仆人更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只是挂着大小姐的名号，过着女佣的生活，跟邱姨相依为命。 邱姨怕她进火坑不想治病，可她更怕，怕邱姨扛不住病魔去世。 如果这个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都去世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想到这，唐黎月深呼吸了好几口才压制住自己想打包行李逃离郁家的冲动。 把行李箱里的手机挖出来，开机，看到邱姨发来的已经在病房入住的信息，这才稍感安慰。 唐黎月给邱姨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秒接，手机里传出邱姨着急的声音，“大小姐，你终于回电话了，你还好吗？郁家有没有欺负你？” 唐黎月眼眶瞬间红了，鼻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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