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绷着脸,压抑着焦躁的情绪说:“我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打不通,现在遇到了,我把钱还你。” 李元朗挑眉,微笑着说:“蒋南,我们时隔这么久才见面,你只想和我说这个?” 蒋南点头,并不看他,指尖划手机,点开手机银行。 “你把账户告诉我,我还钱。” “蒋南,你还是老样子。”李元朗心里还有后半句,不过他没说,感情不是生意,不适合坦诚布公,应该多些神秘感。 他压抑看到她的喜悦,不能像年轻小子那样毛手毛脚,他们这种年纪,已经过了靠荷尔蒙支配的年龄。 相信她也是这样。 不过,这种开门就谈钱,还是会拉远距离,显得生疏,他不喜欢。 他叫服务员过来点菜,手里拿着菜单,余光时不时注意蒋南。 她似乎心情不太好,一直没见笑容。 不过,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没开心过,情绪一直是阴郁的。 起先他还奇怪,这样的美人从小到大受到的赞美,多到足够撑起一生的笑容,有这样的脸蛋,稍微有点心机,好日子是过不完的。 以他的资本,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她全部的信息。 陶家儿媳,呵,还是嫁进去好几年肚子都没动静的儿媳,那种压力可不是谁都呢扛的。 她不是心机复杂的女人,难怪被赶出家门。 太过了解她,所以他不急。 他不需要女人生孩子,家庭关系也简单,就算他不主动,蒋南如果识时务的话,也应该死死巴上他不放。 当然,成年人需要一些拉扯,太理所当然也很难维持。 这也是他把她放在这的原因,也是他计划的最后一步。 没有人觉得流放宁古塔是享受,所以,他来了,他来接她了。 他有耐心地翻着菜单,彩页上巨大的盘子盛着几乎溢出来的食物,越看越没食欲。 这店是随便选的,看了一圈也没什么好吃的。 服务也很差,他点餐的功夫,服务员就被叫走三次,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不是在饭店,而是蹲在路边摊,被随意打发。 好在蒋南并没在意,她也是服务业,会理解这种情况。 这让他觉得心里好受些,等她回东山港,他会带她去东山塔的高级餐厅,那里才是吃饭的地方。 “你想吃什么?” 他烦躁地搜寻服务员,不停地伸手打响指,餐馆正值晚饭口,服务员小跑着过来,已经失去耐心,说话像蹦豆子: “大哥来点啥?” “嗯?”他眼神疑惑。 蒋南说:“一份锅包肉,一个手撕猪手,黄瓜拉皮凉菜,两个二两米饭。” 服务员沙沙记下,迅速转身离开。 李元朗有些呆楞,他尴尬地用纸巾擦擦手,说:“原来这里是快餐。” 人越来越多,温度也渐渐升高,空气里满是后厨溢出来的,带着热油味的浓香,他不适地皱着鼻子,拿过喝了一半的茶水抿了一口。 蒋南点开手机银行,继续刚才执着的话题。 “李老板,你的卡号。” “不急。” 她没有耐心了,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 小店就算贴着禁止吸烟的牌子,也不会有人遵守,蒋南隐隐闻到烟味,身体又叫嚣起来。 她食指夹烟,胳膊拄在桌上,身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线条,她轻轻吐烟,带着厌倦的叹息。 李元朗知道,她迫不及待了。 “蒋南,你知道陶思远的孩子不是他的吗?” “不知道。” 蒋南眯眼看窗外,一个五六岁的小朋友正撒娇要买带灯的兔子气球,可惜他妈妈坚决不从,他只能顺势躺在地上耍赖。 她忍不住笑出来。 李元朗当她在幸灾乐祸,继续说:“那你知道前几年沸沸扬扬的私生子,也不是他的吗?” 蒋南听到私生子,才收回放在外面打滚小孩身上的视线,她忽然想到沈清,已经很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现在西城人都知道了,陶思远不育,就是那个不行。”他暧昧地眨眨眼。 蒋南冷不防听到久违的名字,突然觉得好陌生,连带着对他身上的一切新闻都没什么心理波动,只是,沈清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那陶老爷子去做亲子鉴定,为什么会让那孩子进门呢? 答案呼之欲出…… “孩子是陶思凌的?” 见她一脸惊讶,李元朗捻着光洁的下巴,轻轻点头。 蒋南顿了半天,才从繁杂的记忆中找到几丝不同寻常,沈清最开始对她的态度,劝告她不要找陶老爷子,还有……陶思远再婚的时候她远走美国。 这样想来也说得通了。 沈小琪平安产子,以她的人脉知道这些不难,知道沈清带回来的孩子是陶思凌的,一定会大闹不止。 她有闹的资本,不像她,只能被赶出门。 不光是她,就连陶思远也是任人摆布的棋子,从开始时的私生子之父,到后来的破釜沉舟攀上富家女,是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掌控者了? 结果呢? 再婚了,生子了,孩子不是他的,落了个不育的名声。 真是唏嘘。 蒋南几年后重提他,心里更是没有恨,只是平静,连窗外的打滚小孩的份量都比不上。 李元朗见她沉默,自顾自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陶思远落魄了,正是你报仇的好机会。” 蒋南抬头看他,忽然笑出来。 “李老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还欠你十万呢。” 李元朗说:“我们之间不要谈钱。” 话说到现在,蒋南也知道他的意思了,不就是以这些陈年旧事做引子,激她一下,目的昭然若揭。 他依然是狡诈的猫,极有耐心地逗弄老鼠,可惜,她不愿当他的玩物。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叠成高楼也敌不过下午周杨的态度。 他怎么回事? 李元朗都把她抱在怀里了,他竟然熟视无睹,还开车走了,他当她是什么? 嘴上说离不开她,把钱都给她,遇到这种事,竟然灰溜溜走了,他可真是当情人的好材料,难不成以为她和李元朗是夫妻,他是偷情的那个。 越活越回去了,当年还知道把陶思远拉到暗巷揍一顿呢,现在竟然不吭气。 她越想越气,又点燃一支烟。 窗外已经黑透,玻璃上映出轮廓清晰的脸,已经不年轻了,对面坐着四十岁的男人,这样一看,还真是般配。 难道周杨也这么觉得? 蒋南猛吸一口烟,叹气,吐出浓浓的青雾。 李元朗蹙眉,他对抽烟倒是没什么意见,更何况他自己也抽,但女人抽烟,尤其在这种苍蝇馆子,观感实在不好。 他是个大度的人,蒋南要是想抽烟,在家抽,他也陪她一起抽,这是情趣。 但在闹哄哄的人堆里抽,就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了。 尤其是邻桌的光头纹身男人,二百多斤一脸横肉,斜眼看她的样子像要吃了她,怕是把她想成那种女人了。 真是晦气。 好在菜上来了,她的烟剩了一小截,被她按在烟灰缸里,他才面色缓和。 现在人不归他管,他暂且忍着,以后回家了,必须板板她这臭毛病。 饭后,李元朗看了眼手表,不到八点,还早。 蒋南率先买单,李元朗只能含笑站在门口等她结账,蒋南收好小票和零钱,烦躁地看了眼门口,却顿住。 树荫下的路边,停着熟悉的黑色奔驰。 呵呵。 她蹭蹭冒火,假装没看到。 ----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吴见白站在镜子前, 端详身上穿的贵价西服,才买一个月,他就胖的撑不进衣服里, 肩线绷得紧紧的。 不动还好,稍微一动就觉得拘束, 他后悔了, 后悔同居了。 同居太香了。 乔思思从卧室出来, 手里拿着奶油夹心饼干,吃了一口, 剩下的一半塞进吴见白嘴里。 “唔,我不吃。” 他说着不吃, 嘴里吧唧吧唧嚼着, 一边后悔一边享受,咽进去后, 又站在镜子前,脸抽成苦瓜。 “我真不能再吃了。” 只是这种话乔思思一天听八百遍, 早就无视了。 她摊在沙发上,看吴见白对镜自怜,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臭美什么呢?” 吴见白打着领带, 仔细端详前后左右,慢悠悠地说:“明天李总回去, 我得去送。” “哦哦。” 乔思思对这个总,那个总的不感兴趣,她拿着遥控器,一边翻台, 一边把手伸进薯片袋子。 “你那个南姐, 也跟他回去。” “哦哦。” 乔思思嚼着薯片, 节目划过去两个才猛地打挺起来,薯片翻了一地。 她张大嘴巴,“南姐也走?” 吴见白点头说是,挪着碎步走过来把地上的薯片一个个捡起。 乔思思缓了几秒,从沙发上挪下来,揪着他领带说:“怎么可能啊?她不是和温泉那小伙子在一起了吗?” “唉,别把我领带摸脏了。” 他捏着乔思思的手移开,咧着嘴说:“什么温泉小伙,那是大老板。” “?” 乔思思惊到失魂。 不是,那小伙是大老板,然后被南姐拿下,结果,她明天要跟李元朗走? 这不对啊!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是大老板啊?” 乔思思手忙脚乱地在沙发上摸手机,吴见白有些心虚,他不告诉她是有原因的。 本来他自身条件就不好,和周杨在一起直接被秒成渣渣,乔思思这么明显的外貌协会,两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 万一她去追周杨了呢? 他知道周杨的为人,但他摸不准乔思思的疯劲。 同居的契机就是她钻进他车里,直接在车里拿下他了,该说不说,在车里确实别有一番情趣。 但他不能这么说。 “你也没问啊!” 他装模作样糊弄过去,乔思思直接给他一拳,砸在他脑门上。 她扣着手机,一边自言自语:蒋南是不是傻,放着小鲜肉不睡,去找老干菜,老干菜有什么好的,浑身上下没有硬的地方,跟他走是要守活寡吗? 吴见白听得冒了虚汗。 尤其那句老干菜和没有硬的地方。 他腰不好,还容易发胖,现在那方面勉强维持,全靠乔思思体力好,大多她在上面,再过几年呢?他也成老干菜了,怎么办? 他一脸严肃,脱掉西服外套开始做俯卧撑。 乔思思迷惑地看着他一系列操作,刚想吐槽几句,电话通了,她赶紧站起来,从吴见白身上跨过去,小跑到卧室里。 吴见白额头流汗,后悔死刚才吃的半块饼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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