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是傅建芳最先想出来的,但她的一举一动瞒不过另外两个人,也就是傅启镇和傅骅贤。两人都想分一杯羹,傅建芳无奈同意。傅政鋆刚正不阿,不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平时也甚少关注他们的动向,所以对此事一无所知。 他们知道老爷子的底线在哪里,不敢明目张胆地做那等鼠辈,暗中拉来了裴氏这个同伙当掩护。 裴丰南也是沽名钓誉之辈,巨大的利益摆在眼前,什么兄弟情义,什么生死之交,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满脑子想着吞并了沈氏,裴氏就能更上一层楼。 密谋到一半,傅家那几个人不慎走漏了风声,叫君山集团内部的一个高层知晓了此事。那个高层是老爷子的心腹,当即把自己知道的捅到了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这一生将傅家的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自然不允许这等事情发生,以免日后抖出去,被人戳脊梁骨。 正当竞争下,君山集团已然是不可撼动的存在,实在没有必要冒风险用下三滥的手段搞垮沈家,做那不齿的小人。 老爷子积威深重,傅家的儿孙自是不敢违逆他老人家的意思,计划被迫中止。衻 但是,被傅家那几个拉上贼船的裴丰南被勾起的野心没那么容易压回去,他不愿舍弃快要到手的利益,便以一己之力,按照原计划筹谋,最终吞并了沈氏。 做下这等事后,裴丰南也怕暴露,为求庇护,给了傅家那几个不少好处。事情是裴丰南做的,傅家几个没弄脏手,不算破坏老爷子的规定,拿到好处后,他们自然帮着裴家瞒天过海。 外界只知沈氏覆灭,却不知真实原因,只有少部分人听闻是裴家所为,但无人猜到傅家头上,更不会有人知道,裴家最初只是傅家拉来的挡箭牌。 如果没有傅家那几个人争权夺势,图谋沈氏的计划不会诞生,裴丰南也不会利益熏心从而付诸行动。 归根究底,沈氏的破灭,傅家有责任,但从头到尾动手的人确实只有裴丰南。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没有骗你,嘉念。”傅寄忱见沈嘉念不再挣扎抗拒,重新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沉缓慢,“我知道事情的时候,人在宜城,记得很清楚,那一晚你倒在地上,求到我面前,让我救你,我将你带回了庄园,凌晨两点多,我在书房里看到了沈氏覆灭的原因,也因此知道了你的身份。” 那时,他并不能算到自己和沈嘉念日后会有这么深的羁绊,所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不走心地感慨一句:沈氏倒霉。衻 傅家几个人斗法,沈氏遭殃,可不是倒霉吗? 如果他能提前预知到与嘉念会有今天,当初不会那么无动于衷,作壁上观……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如果,所以才会有遗憾和后悔。 “答应我,不哭了好吗?”傅寄忱的心仿佛被揉作一团,手掌轻抚沈嘉念的后背,就好像这样做能抚平她跌宕的情绪一般,“你要还有气,怎么对我都行,别折磨自己。” 沈嘉念的眼睫毛还是湿的,眼角最后一滴泪落在他黑色的西装上,留下一团比黑色更深的痕迹。 酝酿许久,沈嘉念才开口,尤带着哭腔,闷声闷气:“你还有事瞒着我吗?” 傅寄忱抚摸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下,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如果回答“没有”,那就是在骗她,如果回答“有”,那他该怎么说出他们之间曾失去一个孩子的事。他不想让她承受那样的痛楚。 他沉默的时间过于久了,沈嘉念心底便有了答案,抬起视线看着他的脸:“你还有事瞒着我。”衻 同样的话,这回是肯定句。 “与我有关,对吗?”沈嘉念又补了句。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是非要刨根问底,让傅寄忱交代所有,好比他手中掌握的那些商业机密,她从不过问,但是,与她有关的事,她没办法不在意。 她不想再像这次一样,从旁人的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于自己的真真假假的消息,造成对他的误会。 傅寄忱轻叹一口气,语气郑重道:“我向你保证,瞒着你只是不想你受伤,没有别的意图。你若不信,那我发个誓可好?嗯,让我想想怎么发——我,傅寄忱,如果所隐瞒之事对沈嘉念造成伤害,就叫我天打雷劈。” “你别……” 沈嘉念一脸焦急地想要阻止,还是慢了一步,让他把话说完了。衻 “你不要乱说!”她只能徒劳地拽住傅寄忱的袖子,猛地摇晃一下,“你赶紧呸掉,跟老天爷说,刚才说的话都不作数。” “你还怪我吗?”傅寄忱没有照她说的那样,收回誓言,他只关心她是不是心中仍对他有怨。 “不怪了,不怪了。”沈嘉念着急地重复,“你快说誓言不作数!” 不怪他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傅寄忱露出轻松的笑容,对她说:“说出口的誓言老天已经听到了,收不回来。嘉念,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沈嘉念的眼睛又红了,已经止住的泪水失去控制,漫了出来:“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要这样……” “怎么又哭了?”傅寄忱默叹,抬起手继续给她擦泪,“我为什么对你好,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妻子,是要跟我相伴一生的人,是我最爱的人。” 沈嘉念的眼泪流得更凶,傅寄忱怎么擦也擦不完,遂放弃,哭笑不得道:“万一有人过来,以为我欺负你了。”衻 这话说完不到三秒,旁边就传来一道惊呼:“嘉念,你怎么哭了?!” 柏长夏喝多了酒,脸颊红彤彤,冷不丁撞见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沈嘉念被这道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看去,不仅有柏长夏,还有赵顺宜,甚至柏长夏那一声吼完,好些宾客好奇地望了过来。 “谁欺负你了吗?”赵顺宜将心里话问了出来,目光不自觉扫向傅寄忱,不敢直接点出他的名字,但她的眼神却像在说,是不是傅寄忱欺负你了。 傅寄忱薄唇轻抿,递给沈嘉念一个“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 沈嘉念吸了吸鼻子,极力稳住情绪:“没有,不关他的事……”她飞快转动脑筋,想了个理由,“是我感动哭了。”
第358章 放过我吧 赵顺宜没有怀疑她的话,她望着不远处夜色下的城堡,轮廓被灯光照亮,古老的城堡变得像是一个美好的梦境。代入一下,如果是她作为这场婚礼的女主角,确实会感动到落泪,搞不好还会连哭好几场!臠 就算不代入沈嘉念,只是以旁观者的视角来看,都忍不住深陷其中,仿佛误闯进虚幻的世界,整个人轻飘飘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梦幻。 她希望自己将来的婚礼也是这样的。 赵顺宜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柏长夏立刻接上:“你没结婚,还能期盼一下,我都想重新办一场婚礼了!” 都怪傅寄忱,勾起了在场每一个女孩子对婚礼的幻想。 沈嘉念被朋友们拉走了,傅寄忱站在原地,单手插兜,在兜里摸到了沈嘉念之前放进去的锦盒,是舅舅送的新婚贺礼,他不禁露出温柔宠溺的笑容,心底也长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不能解释清楚沈氏的事,今天的婚宴恐怕要以遗憾和悲伤收尾了。 想到此,傅寄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眸中有冷意一闪而过。臠 嘉念在整个婚礼仪式的过程里都是好好的,换完礼服回来,情绪就不对劲了,他那会儿看出她不太开心,以为她累了,后来又猜测是不是自己策划的婚礼和宴会她不喜欢。现在看来,他想错了,是有人趁着她去换衣服的空隙,在她面前嚼舌根,才影响了她的心情。 他很好奇这个人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 当年沈家、裴家、傅家之间的弯弯绕绕极少人知情,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心情沉郁,傅寄忱下意识抖出一根烟叼在唇上,翻开打火机的金属盖,想了想,没有点燃,牙齿狠狠啮咬了几下滤嘴。 不管这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傅寄忱想着,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不到半个小时,对方给他回了电话,说监控视频调出来了,截取了一张照片发到他邮箱里。臠 至此,傅寄忱知晓了在背后捣鬼的人是谁,交代国内的下属,他不希望再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沈嘉念面前。 安排妥当,傅寄忱拿下唇上未点燃的烟,拇指摁在烟上撅断了,视线放远,在人群中寻找沈嘉念的身影。 她正被柏长夏拉着跳舞,身上金粉色的裙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有人影来回晃动,挡住了他的视线,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傅寄忱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视线里偶尔闪过她的脸,应该是在笑,她手里还端着一杯香槟,脚下的舞步毫无章法,杯中的液体随着身体摇晃洒了出来。 他最爱的就是她这般天真纯粹、无忧无虑的样子,希望他能留住这样的时刻,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是永远。 午夜时分,宴会还未散场,火热的气氛不消反涨。 鲜花和美酒的香气浓郁到极致,沈嘉念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了傅寄忱的身边,身体站都站不稳,靠在他身上,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弧线。臠 傅寄忱现在能判断出来,她是真的开心了,她应是喜欢这样的婚礼的。 他单手解下西装,搭在她裸露的肩头:“气温有点低,别着凉了。” “不穿,太热了。”沈嘉念抬手想要扯下西装,被傅寄忱按住了手,没办法动弹,她蹙蹙眉,声音轻软,“你没觉得晚上比下午还热吗?” 沈嘉念跟朋友们疯了一阵儿,白皙的脖颈上挂满了汗珠,微微凌乱的发丝黏在皮肤上,她唇上水光发亮,沾的是香甜的酒液。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傅寄忱笑,眼底溢出无奈,“自己什么酒量不知道?” 沈嘉念脱不了西装,干脆不管了,热就热吧,反正她出了一身汗。她朝傅寄忱比了个手势,翘起拇指和小指,其余三指收拢:“六杯吧。”顿了下,她补充道,“不过洒了一大半,可能连三杯都不到,我没醉。” 傅寄忱盯着她樱桃一样饱满红润的唇瓣,眸色加深,声音愈发低魅:“是吗?”臠 “嗯。”沈嘉念坐在绑着轻纱的白色小木椅上,长长的裙摆在脚边散开,像一朵绽放到极致的花朵。 “那我怎么看你一副醉态……”说话的时候,傅寄忱情不自禁地低下脖子,一点点靠近她的唇,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沈嘉念偏了下脑袋,吐出的气息都带着酒味儿:“你想做什么?” 傅寄忱顿住,无声叹息,三秒后,语调轻缓道:“这种时候,你应该保持沉默,然后闭上眼睛。” “哦。”沈嘉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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