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保姆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挽救,托盘里的东西纷纷掉落。必 眼看着砂锅掉下来,正中孩子的脑袋,沈嘉念一把将孩子扯开,砂锅落地,应声而碎,汤汁溅上她脚踝。 不止,另有一碗汤,从她身上淋下,顷刻间,整个人狼狈不堪。 那碗汤正是最后端上来的鱼汤,每人一份,沈嘉念那份一口没动,鱼汤稍微冷却后,腥味更重,沈嘉念胃里翻腾,脚下一圈狼藉,一时无处下脚,她没来得及冲去洗手间,躬身将方才在饭桌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宏宏吓得哇哇大哭。 孩子的妈妈就在几步开外,事故发生的那一刻,她眼睁睁看着却无力阻止,吓得心脏都停摆了,幸好沈嘉念反应快,不然那么重的砂锅砸在宏宏的脑袋上,后果不堪设想。 确认自己的孩子没事,安抚了几句,让他止住了哭声,宏宏的母亲便去查看沈嘉念的情况:“大嫂,你怎么样?” 见她脸色苍白,大声叫着“快来人”。必 在茶室里接电话的傅寄忱听到弟媳的叫声,心里预感不好,拔腿就往外冲,电话都忘了挂断。 在西图澜娅餐厅里见到狼狈的沈嘉念和满地的狼藉,傅寄忱眉心狠狠跳了一下,沉着声问:“怎么回事?!” 闯祸的保姆哆嗦了一下,脸都白了,她端着托盘走得好好的,谁知傅建芳突然抬手,她一下没拿稳,东西都砸在了沈嘉念身上,还差点伤到小孩子。 傅寄忱回老宅的次数不多,谁都知道家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他,他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样子都令人心底发憷,但凡动了肝火,没人能招架。 保姆不敢说傅建芳的不是,人家也是无意的,是家里的主人,她要是把责任都推卸到傅建芳身上,她明天就得收拾铺盖卷儿走人。 傅寄忱眉头深锁,没空看保姆慌张的样子,只盯着沈嘉念,眼里充满紧张和担忧:“有没有受伤,我们去医院。” 沈嘉念也有点被吓到了,呆滞了好久才缓过神,轻摇了下头,除了脚踝处,她没感觉到身上哪里痛,肚子也没有不舒服,她就是被餐具砸了几下,外加被溅了一些汤汁,显得很凌乱。必 保姆带着颤抖的哭腔跟傅寄忱请罪:“对不起,大少爷,我不是故意的,端托盘的时候没有拿稳,这才伤到了少夫人,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更加小心仔细,对不起……” 就是给保姆十个胆子,傅建芳谅她不敢乱说。她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完美隐身。 可傅寄忱没那么好糊弄,保姆在这个家里干了几十年,不是毛手毛脚的人。一个做事向来谨慎稳妥的人,怎么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打翻托盘砸到人?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记住,这是你唯一的机会。真的是你不小心打翻了托盘,还是有别的原因?” 傅寄忱目光沉冷,不带一丝人情味,仿佛只要保姆敢承认,下一秒她就会被解雇,不管她过去为老宅做出过多少辛苦贡献。 听到这里,刚抬起脚准备走的傅建芳心里咯噔一声。
第366章 番外7 罚跪祠堂 西图澜娅餐厅里闹出的动静不小,傅老爷子本想喝盏茶就回房歇息,却被吵得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之 “不清楚,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打碎了。”坐在老爷子身旁的傅启镇也是一知半解。 老爷子杵着拐杖起身,慢吞吞地走到西图澜娅餐厅。 保姆被傅寄忱的话震慑住,内心惧怕不已,双腿几乎要软着跪下去。一番斟酌后,她看向了转身欲走的傅建芳。 傅建芳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眼神,险些想冲上去捂住她的嘴。 要说对比傅建芳和傅寄忱,还是后者更可怕,保姆把心一横,打算交代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是傅四……” 没等她把话说完,傅建芳急切地出声打断:“我路过时抬手理了下头发,哪曾想苏姨那么木讷,竟不知道往旁边挪一挪,这不,手不小心打到了托盘。傅大,你该不会是还想找姑姑的麻烦吧?” 傅建芳自己把事情说清楚了,保姆顿时松口气,免去了她得罪人的麻烦。之 傅寄忱听完,竟是笑了。 傅建芳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傅寄忱心头划过冷意,稍微克制了下,没在此刻发作,而是叫来一位佣人,吩咐道:“带嘉念去楼上换身衣服,另外通知管家一声,叫他把车开出来,稍后我带嘉念去趟医院。” 沈嘉念:“傅寄忱……” 她看得出来,傅寄忱在隐忍怒意,可能不会轻易揭过这件事。 傅寄忱面对她时,眉宇间的冷怒褪去,大掌抚了抚她的头发:“乖一点,听我的,先到楼上换衣服,你现在不能着凉,别不当回事。” 被他说服了,沈嘉念粉唇微抿,不再迟疑,在佣人的陪同下进了电梯。之 老爷子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又是他的女儿傅建芳惹出来的事,她动手打翻了保姆端着的托盘,致使托盘上的餐具和残羹冷炙砸到了沈嘉念身上。 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老爷子都有些不信。 他女儿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知随了谁…… “姑姑,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让你夹着尾巴好好做人,别来招惹我。你好像记性不好,总是忘记了。”沈嘉念离开后,傅寄忱彻底没了顾忌,打算跟他这位姑姑好好算账,“你针对嘉念,无非是因为饭桌上挨了爷爷的训,怀恨在心,你拿我没办法,便把气撒在嘉念身上。你不该伤了她。” “爸!你听听,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傅建芳脸色铁青,扭头看向了老爷子,求他主持公道的意思,“一码归一码,没管教好思博我认了,但不能因为这个就把所有的过错算到我头上。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抬手理头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苏姨手里的托盘,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搞不懂傅大怎么会小题大做。知道他疼爱媳妇儿,可也得有个限度,嘉念不是也没受伤吗?” 保姆垂首,大气不敢出。 “你当真不是故意的?”之 老爷子看着傅建芳,握着龙头拐杖的枯槁手指收紧,声音浑厚,虽威严不胜从前,但子女对他的敬畏是几十年积累来的,一时半刻难以消除。 傅建芳被质问,眼神闪了下。 老爷子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自然捕捉到了她的不自然。 傅建芳矢口否认:“不是!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否认得太晚,老爷子半个字不信,黑着脸道:“我怎么跟你说的?一家人以和为贵,以和为贵!你有没有听进去?” 傅建芳正要辩驳,作为在场的人之一,宏宏的母亲开口道:“姑姑就算怀恨在心,做事之前也该掂量后果,伤到了大嫂不说,方才要不是大嫂眼疾手快,那个砂锅砸到宏宏头上,可怎么得了?” 自己的儿子差点受伤,她不再考虑这么说会不会伤了长辈的面子。她不是没看出来,傅建芳就是故意的。之 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你个贱人!你知道什么?”傅建芳气急,不敢对着老爷子叫板,也不敢冲着傅寄忱发火,便把矛头对准了软柿子一样的女人。 下一秒,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傅建芳半张脸火辣辣地疼。 傅建芳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抖了抖:“爸……” “嘴里说着人家没把你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可你看看你自己,哪里有一点当长辈的样子,张口就骂人,谁教的你?”傅老爷子失望至极,“往后两个孩子你都不要管了,送到老宅来,我是送到部队去,还是请人来家里管教,都跟你没关系。他们贾家老宅要是想把孩子接回去管教也行,只是不能再放到你们夫妻跟前。” “爸!”傅建芳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声。 刚出电梯的沈嘉念被一声尖叫惊到,脚步略顿。之 傅寄忱首先看见了她,没打算在老宅久留,对傅建芳放了句狠话:“如果嘉念有什么三长两短,姑姑这笔账我算是记下了,日后必加倍奉还。” 佣人过来知会,管家已经把车开到门外了。傅寄忱抱着沈嘉念上了车,吩咐一声,去医院。 管家没多问,按照他说的,开了导航,将车子驶出老宅。 路上,傅寄忱打了个电话,管家听出他在跟医生交流,不过,检查的事项有些奇怪,按说沈嘉念被餐具砸到、被热汤泼到,该验外伤……傅寄忱说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等傅寄忱打完电话,沈嘉念才低声问:“我没觉得哪里不适,还要做检查吗?” 她洗过澡,身上是孕妇专用沐浴露的味道,香味很淡。傅寄忱搂她在怀:“先到医院去,让医生看过再决定要不要做检查,我也能放心一些。” 到医院后,管家停稳车,跟着他们乘电梯上楼,以防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之 去的是妇产科,管家盯着蓝色的指引牌看了好久,心里不免有些吃惊。 提前接到电话的赵医生在等待,除了他,办公室里还有一位年长的医生,据赵医生介绍,是他的老师。 管家候在外面,没进去,须臾,手机里进来一通老宅的座机打来的电话,他走远了些,接听道:“老爷子。” “嘉念她没什么事吧?” 夫妻俩离去后,老爷子回想傅寄忱的神情,越想越不对劲,傅寄忱确实紧张过了头,老爷子也没目睹到沈嘉念被砸的情况,不知她伤得重不重。 管家顿了顿,还是跟老爷子说了实情:“大少爷带少夫人去了妇产科专家的办公室,我瞧着里面还有陈老,陈少显,他可是……” 老爷子明白,陈老是北附一院的妇产科一把手。之 脑中又重现傅寄忱紧张过度的面庞,以及宏宏的母亲说的,沈嘉念当时犯恶心,把吃的饭都吐了,老爷子还有什么想不通的——沈嘉念怀孕了。 难怪傅寄忱会不顾念长幼规矩,朝傅建芳发那么大脾气。 “嘉念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爷子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管家能听出老人家情绪有些激动。 管家朝那扇紧闭的办公室门望了一眼,人还没出来:“不清楚,大少爷在里面陪着少夫人。” 老爷子郑重叮咛:“有什么情况,你再给我打电话。” “您别太操心,我看少夫人没大碍。”管家宽慰他。之 老爷子哪能放心,没大碍能把妇产科一把手请来吗? 撂下电话,老爷子望向坐在沙发里垂首默默哭泣的傅建芳,刚消下去的火气又蹭一下烧了起来。 傅建芳捏着纸巾擦拭眼角,当着那么多佣人的面,老爷子打了她一巴掌,损了她的面子不说,那些下人不知在背后怎么嘲笑她,想想都难以忍受。老爷子还要将她的两个孩子带离她身边,虽然她平时忙于工作,对孩子疏于管教,不代表她能接受跟自己的孩子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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