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到了第一步,他却连她怀疑的前因和后续全都理顺了。 奈施施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来调查,”纪斯年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有我在,别怕。” “可是你自己的事都一大堆,这边的事这么繁琐,你还,还”女孩红彤彤的鼻子一耸一耸地抽泣着,断断续续表达,“你还有很多危险。我,我不想分散你的注意力。” “施施,”纪斯年语气郑重的,像是要许下相许终生的承诺,“我的事再多,都会把你排在首位。你才是最重要的。” 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像是着了魔。做了一系列和他的性格、习惯全不相同的举动,对她挥之不去的关注。 “那你的车,都又检查了吗?还有那些你每天都要用的东西,越是不起眼的,越是危险。” 他的小女朋友还真的在担心他。 “好,我都会留意的。你放心,经过今天这一出大戏,他们不会再轻易动手的。而且,”他停下,伸出手指捏她秀挺的鼻梁,直到她眉毛蹙着,表情嗔怪打下他的手,才心满意足。 “我让你在我身边不是为了让你提心吊胆的。所以,放下心,做你的小咸鱼好吗?” 她又不是没心没肺,怎么可能做到。 因为除夕下午排山倒海的紧张对她的精力消耗,也因为和纪斯年互相毫无隐瞒地坦露心事,奈施施一直到大年初一的太阳即将升起时才阖上眼眸踏实睡去。 纪斯年把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团七彩斑斓的肥皂泡泡,怕她破了,又怕她飞走似的小心翼翼。 上楼,把人放在床上盖好。 纪斯年就听到了门厅处传来的敲门声。
第69章 合作 纪斯年开门,竟然是陈亚平夫妇,两个人四只手都拎得满满的大包小包的食材。 见到开门的是纪斯年,陈亚平眼中闪过惊讶。夫妇二人比乍现的和蔼和欢喜多了些局促和不自然,纪斯年极有涵养和礼貌将两人迎进门。 请了座,李铭端上两杯热茶。 “不好意思,那两个还在睡呢。” 陈亚平夫妇对着满屋子的花艺赞叹不已,直说奈松远夫妇还在世时房子也没有这样盛大地装饰过。 纪斯年眉眼弯弯,称施施喜欢百合。 “没事儿,年轻人多睡会儿,到我们这年纪,想睡都睡不着了。”陈亚平对纪斯年满眼赞许,又善于聊家长。 “我们也有钥匙的,有时候来了他们在睡,有时候他们没回来了,我把饭做了就走了。我自己带大的孩子……”陈亚平的丈夫拉了拉她的衣袖,总觉得纪斯年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关心这些琐碎的家长里短,陈亚平住了嘴。 纪斯年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一派和煦:“遇到你们,是他们姐弟两人的福气。不是亲人,胜过亲人。” 寒暄过后,纪斯年和李铭忙着处理工作。 陈亚平夫妇一直在厨房忙活,期间陈亚平的丈夫匆匆出门了一趟,又很快回来。 奈施施醒来时,听到楼下热热闹闹的交谈声。 沉寂了快3年的老别墅,终于再次热闹起来。 她化了恰到好处的淡妆,穿着崭新的一套衣服下楼。 父母去世不满三年,现代人虽然都已经不讲究这些,奈施施却自己戒律不穿正红色。今天是大年初一,她穿了粉色飘着白色鸵鸟毛的宽大毛衣,下面是银色的圆形两片裙。 滚圆又微微上翘的狐狸眼上睫毛愈加卷翘,眼尾处勾勒了一条极细微微上挑的眼线。她在脸颊和鼻梁上抹了少量闪粉,小脸愈发圆嘭嘭。 下巴尖尖巧巧勾人心魄。 她一下楼就感受得纪斯年的目光。 陈亚平听到她的脚步也迎出来,不住地夸赞:“我们施施真的是漂亮哦,天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纪斯年跟着“嘿嘿”的附和:“漂亮,我赚大发了。” 奈施施投过去两道警告的目光,看着她嘟着的小嘴和瞪大的眼睛,纪斯年笑得更开心了。 陈亚平做了一桌地道的宁州本地家常菜,奈施施最爱吃的冷碟就是鳗鱼鲞。 入座后,就鼓着腮帮子盯着那道菜双眼放光。奈施施偷偷瞄了一眼陈亚平,趁着陈亚平又到厨房端菜的机会,抄起筷子就准备夹起一片。 “啪!”陈亚平的手落在奈施施娇嫩的手背上,轻轻一掌。奈施施吐了吐舌头,像小仓鼠似的收回手。 纪斯年的目光冷了一冷。 却见陈亚平满脸都堆着笑意,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压岁红包。 先递给奈澈,奈澈站起来道了一句:“祝陈姨新年快乐,财源滚滚!” “呵呵呵呵,好好,祝我们小澈今年考上心仪的大学!” 陈亚平的丈夫被他们称为孙叔,紧跟着也给了一个压岁红包。 然后是奈施施,她笑得两枚梨涡荡漾,像钻石般耀眼地投进纪斯年的眼眶。她接过红包,轻柔地说:“我也祝陈姨新年快乐,平安!健康!” “施施最贴心了。希望我们施施往后都快快活活的。” 然后,陈亚平朴实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笑容,扭捏着把一封同样的红包双手递给纪斯年:“我能看出来,您身份矜贵,但是随着施施来说的话,我们也是长辈。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纪斯年站起身,优雅理了一下西装前襟,双手从陈亚平手中接过来,勾勾唇:“怎会嫌弃?这个年纪还有压岁钱拿,是我的福气。祝陈姨新年快乐!” “好,好。还有这位先生,都是年轻人,既然大家同桌过年,都不是外人,也请收下吧。” 李铭也恭敬道谢。 毛蚶、海蜇头、泡菜白蟹、红膏炝蟹、乌贼青菜、红烧黄鱼、白灼黑虎虾等等,满满登登一桌子。 几个人吃得酣畅淋漓,饭后,奈澈小声嘀咕:“还以为那两家回来找茬,没想到这么安静。” 纪斯年前几天大概听了李牧的汇报,但因为知晓了纪怀山的计划,安排完媒体后又紧锣密鼓飞了一趟西欧,没腾出空来料理。 正打算听奈澈继续说些什么,门厅处的大门又被敲响了。 奈宅很冷清,这是纪斯年的感受。从昨晚到今天,来的客人只有陈亚平夫妇。 以往在申城,东华一品从进了腊月开始,客人就要把门槛踏破。到了除夕和初一这两天,热闹程度攀上顶峰变为沸腾。 是以每年进了腊月,东华一品的管家都要再增上双倍的家政人员才能应付来往的客人。 而在宁州这种地方,奈松远这个小厂老板,应该也挺受追捧的。那时候,奈施施和奈澈也过着烈火烹油的生活。 奈澈迈着大步去开门,刚刚拉开一条门缝就开始后悔自己嘴巴为什么那么欠。 门外是奈松柏夫妇和奈松成夫妇四人,手里也拎着食物。奈澈脸色冷淡:“弟弟妹妹怎么没来?” “嗨,他们在家都学习呢。” “大年初一还学习,肯定能考清北。还出国干嘛呀。”奈澈也没迎人,把门打开后兀自往客厅走。 四个长辈自觉地进来落座。 陈亚平自从知道奈松远夫妇的遗产竟全被拿走之后,就始终认为是他们两家人搞的鬼。正在打扫客厅,见他们几个来了也拉长着脸。 二伯母故作熟络地和陈亚平打招呼:“妹子又来看这俩孩子了?让你们费心了,我们家这俩孩子,小时候就全靠你们照……” 陈亚平听着二伯母把奈澈和奈施施两个称为“自家孩子”心口简直犯呕,打断:“二伯母说什么呢,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大过年的还劳烦你们走一趟,拿的是什么呀?” 大伯母跟上:“团圆饭呀,大年初一齐聚一堂,咱们奈家也欢欢喜喜吃个团圆饭。” 陈亚平最后擦了一把茶几,站直:“是午饭呀,还是晚饭?午饭孩子们已经吃过了,热乎的。”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午后两点半了,“晚饭的话,那这也太早了不是?” 奈澈听着陈亚平阴阳那几个人,心里暗自发笑。 “是了,大伯二伯中午没吃完的残羹剩饭还打包来了,贯彻落实‘空盘行动呀’。” 奈松柏对于奈澈的顶撞暴怒,又碍于陈亚平在场不好发作。在他心里,陈亚平不过是奈家的一个佣人,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更认为陈亚平粗俗不堪,唯恐她发作起来泼妇骂街扰的四邻都知道。 于是他抬抬头,装作细细欣赏客厅的巨大花艺似的,称赞:“这花真气派。还是施施有想法。” 奈松成接话:“也有实力呀,叫咱们两家,掏空家底也拿不出这么大的手笔呀。” “二伯,今天大年初一,您小心说话,不然会穷一年的。”奈澈看似很恭敬,双手拿着茶杯奉到奈松成面前。眼睁睁地近距离看着他腮边的肥肉都气得打颤,但为了装得人五人六的,咬着牙接过了。 四个人对着满屋的鲜花不停夸赞了几分钟,陈亚平和奈澈默不作声,终于二伯母忍不住问了一句:“施施呢?怎么没见她?” “你管我姐……” “我们待会儿和施施、小澈还有事,您几位请回吧。”纪斯年冷不防从隔开了客厅和开放式书房的花墙后面走出来,把沙发上的四个人吓得不轻。 大伯母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人不是那天那个吧?” 奈施施被纪斯年拦在花墙后不让出来,透过枝叶和花瓣的缝隙看纪斯年天生的一股上位者神态。 举手投足、一举一动都带着让人不得不从的压迫性。 他虽然年轻,可两位伯父在他面前真正的相形见绌。奈施施越看,昨晚心中升起的那团疑云越阴重,相比之下,陈亚平和纪斯年的身价差距更大,可是阿姨站在纪斯年面前就能大方自然,和和蔼蔼。 奈松柏是投机倒把的人精,一看就知道纪斯年财大气粗,只觉得他从头到脚,连说话的口吻都是用钱堆出来的。于是奈松柏殷勤地站起来和纪斯年握手:“不知道您是哪里的青年才俊,我在宁州竟然没有见过您?” 纪斯年并不接招,双手自然垂在身体两侧,动都没动。 奈施施只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下午还有事,先谢过几位前来拜年了。” 奈松成刚刚被奈澈奚落的火还没落下,又怎么能容忍一个陌生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站起来就是出言不逊:“你他妈……” 纪斯年阴狠的目光压过去,奈松成瞬间住了嘴,脑门上渗出一层冷汗。 奈施施在后面看不清,却也感觉到客厅的气氛骤然变冷了。 四个人被纪斯年直接撵了出去,奈施施却没想到纪斯年能故作谦和地把他们送出了门厅,直接送到小院里。 小院里,纪斯年笑得漫不经心,奈松柏却觉得他笑容背后藏着锋利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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