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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孙子的生母和我儿子陆阳是大学认识的，她是美术生，外地学生，普通家庭的独生女，长得漂亮气质又好，当时在学校挺多男生追捧，我儿子花了不少心思才追到的。大学毕业后，他们便结婚了，当时我虽然觉得女方家庭条件普通了点，但也没反对，夫妻过日子相爱相惜才是最重要的。 刚开始他们的日子确实还挺恩爱甜蜜，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夫妻经常吵架，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我爱人在生我儿子时难产去世，之后我也没再娶，所以婚姻经营这一块我老头子经验少，总想着为了孩子，怎么也是劝和不劝分，但我没想到，我的侥幸心理害了我孙子。 阿妄七岁那年毫无预兆受伤住院，他的生母却不知所踪，我赶到医院几番追问，我儿子才告诉我，阿妄的生母一直好赌，不光好赌，她还和一名赌徒暧昧纠缠不休…… 我儿子为了阿妄一再给她机会，但她死性不改，出事之前，她和那个男人去澳门鬼混了半个多月，输了几千万，那个男人被押在赌场，她回来找我儿子要钱。 我儿子对她失望至极，两人大吵一架，我儿子提出离婚，可谁也没想到，她为了拿到钱竟丧心病狂到自己亲儿子威胁我儿子……” 话说到这里，老人闭上眼了眼，扶着轮椅手把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乔星挽拧眉，“她做了什么？” “那天，她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刀直接冲进阿妄的房间，阿妄在睡梦中被她拽起来，她用刀抵着阿妄的脖子，将他拖到了三楼的阳台边。我儿子给她跪下了，求她放过孩子，可她眼里只有钱，孩子在她手里，我儿子只能答应，可谁也没想到，阿妄趁着她不注意时咬了她的手，他是聪明的孩子，那种时候还要靠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但他不知道他的生母是个为了钱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下手的畜生，阿妄没能跑得掉，他被她从三楼阳台推了下去……” 乔星挽怔住！ 被自己的生母亲手推下楼！ 可想而知，当时只有七岁的陆津妄该有多绝望…… “好在老天有眼，当时阿妄摔下去的那个地方是后花园，草地起了一点缓冲作用，阿妄身上多处骨折，送医抢救命是保住了，可经历了那件事后，阿妄落下了严重的心理应激症，三楼那间画室是她以前画的，我儿子是个痴情种，这些年虽然恨，却还是偷偷留着那些画，阿妄不能看那些话，有关她的一切，他都不能接触……” 陆老爷子最后声音哽咽了。 他闭着眼的泪湿了脸，颤抖的手抹去了泪痕，再次睁眼，他看向乔星挽。 “云先生，我孙子这一生挺苦的，他这个病是他亲妈给的，从小到大他看过不少心理医生，但都说不能治愈，后来国外一位杰林医生，他提出用药物抑制减少发病几率，但有副作用，长期服药的后果就是人的情绪变得平淡，甚至喜怒哀乐都变得比常人要迟钝，说白了就是像个机器一样，冷冰冰的。” 听着陆老爷子的话，乔星挽联想到了一种药。 “这个药名是不是叫‘clay’？中文翻译是‘泥人’的意思。” 陆老爷子双眼一亮，“对，是这个药，它不在国内售卖，即便是国外也要靠关系才能买得到。云先生也知道这个药？” 乔星挽脸色凝重，“这个药是M国某财团买通某研究所研制的半成品，因为副作用太大，被世界医疗卫生组织勒令禁止研发。” “云先生，你确定你没记错？” 乔星挽不想让老人担心，可如果陆津妄真的长期服用这个药物，那问题就大了。 她倒不是担心陆津妄，只是陆老爷子只剩下陆津妄这一个依靠，所以陆津妄不能有事。 “老先生，陆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用这个药的？” 陆老爷子看了眼床上昏迷的陆津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我孙子从十八岁就开始用这个药。” “期间没停过药吗？” “我想想……”陆老爷子垂眸思索，片刻后，他颓然的摇了摇头，“如果他能停药，那他和挽挽的孩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乔星挽一怔，“您说什么？”
第29章 陆津妄结扎另有隐情？ 陆老爷子看了眼乔星挽，随后又看向陆津妄。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无缘可怜的孙媳就叫挽挽。” 乔星挽点了下头，面色维持着淡然，“我记得。” “其实在挽挽出现之前，阿妄基本一年要接受两次电击睡眠治疗。” 电击睡眠治疗！ 乔星挽听过这种治疗，过程极其痛苦且具有一定风险！ “是哪位杰出医生帮陆总做的？” “嗯。” 乔星挽眯了眯眸。 杰林这个人她没听说过，但她基本能确定，这个叫杰林的医生应该和研究所有关系！ 敢于长期给一个心理应激症患者服用‘clay’已经是违法操作了，他居然还加了点击睡眠治疗！ 这哪里是治人？这简直是把人当成白老鼠！ 身为医者，乔星挽鄙视痛恨这种行为！ “老先生，我需要您将陆总服药这几年的表现尽可能详细的告诉我。” 陆老爷子点点头。 “自从阿妄开始服药后，真的一次都没有发病过，但副作用是有的，他经常整夜整夜的失眠，失眠的时候安眠药镇静剂都不管用，期间他自己擅自停过三天的药，结果就发病了，那次发病挺凶险的，是靠电击睡眠治疗控制住病情，可也是那次停药导致他每半年就要接受一次电击睡眠治疗。 这样痛苦的循环，一直到挽挽出现后，阿妄的状态明显好转了，起码和挽挽在一起的那三年，他没有再进行过电击睡眠治疗，药没停，依然维持着半年一次定期复查，结果是一次比一次好。 我那时候就觉得挽挽是他的福星，我到现在都记得他在半年前回来找我，他告诉我，杰林医生说他可以慢慢试着停药了，尽管当时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和表情，但我从他那双眼里看到了幸福和满足。” 乔星挽握着针灸包的手微微收紧。 在一起三年，她竟从未发现陆津妄身上藏着这么大的秘密，亏她还懂医术。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到底是她不够敏锐，还是陆津妄藏得太好？ “停药是好事，我也高兴，还跟他说停药后好好调养下身体，来年生个大胖娃，我给他们带。他听了表情很严肃，告诉我孩子当然要，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打算停药一年后再去做复通手术，而且他觉得挽挽还年轻，他不希望挽挽那么快就被母亲这个身份捆绑……” 乔星挽秀眉无意识地拧了拧，“您是说，他是因为服药才做的结扎手术？” “是啊！”陆老爷子说：“其实一开始他也没想结扎，是挽挽一次意外流产把他吓到，他询问了医生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意外流产？！ 乔星挽震惊了。 身为当事人她为什么从不知道自己意外流产过？ 是陆津妄说谎了，还是另有隐情？ 心跳有些快，乔星挽深呼吸平复着情绪，声音平淡：“您知道她流产的时间吗？” “这个啊……”陆老爷子想了想，“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我孙子是两年前就做了结扎手术的，所以意外流产应该是在做手术之前的事情了。” 乔星挽蹙眉。 应该是她和陆津妄在一起第一年的事情了。 她仔细回忆着那一年发生过的事情。 忽地，她眼睫一颤，猛地想起一件事！ 那是她和陆津妄在一起半年左右，有一次她月事提前且量很大，上班的时候晕倒了，醒来的时候人在医院。 当时医院给她的诊断是子宫息肉破裂导致的出血。 因为她和陆津妄每次都有做措施，所以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怀疑。 后来陆津妄以做了手术就要休养为理由，强行比她休假在家卧床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陆津妄让路雯盯着她，说什么都不让她出房门。 如果陆老爷子说的是真的，那当时陆津妄那些夸张的休养标准就都说得通了。 所以，她真的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过一个孩子？ 乔星挽的目光落在陆津妄脸上，美眸里情绪变幻莫测。 “所以，您是说陆总自从和您那位孙媳在一起后，心理疾病就有所好转吗？” 陆老爷子没发现乔星挽的异常，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提起乔星挽，他心如刀割。 那么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他活到这个岁数，妻子难产离世，儿子婚姻不顺，白发人送黑发人，孙子心理病难愈，重重的打击他都挺过来了，唯独乔星挽的死，对他打击颇深，或许是太突然，又或者是乔星挽一直在治愈他们爷孙，以致于她去世后，陆老爷子终于不愿认命了。 他陆昭这辈子都在认命，唯独这一次，他频频埋怨命运不公！ “云先生，你知道吗？”陆老爷子看着陆津妄，苦涩的扯了扯唇，“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这些变故，阿妄和挽挽现在应该已经在拍婚纱照了。” 乔星挽抿唇。 她不可否认，听到老人这句话，她鼻尖有点酸。 被触动，不是因为那端无疾而终的三年恋情，仅仅只是因为她让一个疼爱她的老人绝望了。 乔星挽的死，成了老人这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有愧，但结果不会改变了。 况且，陆津妄并非如老爷子说的那般，他只是制造了一个‘非乔星挽不可’的表象成功骗过了她和老爷子。 或许是不甘，亦或者报复心理，乔星挽轻声道：“在老先生您的记忆中，陆总和乔小姐的感情坚定不移，可作为外人，这几天在陆家，我看陆总护那位楚小姐护得紧，我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 “胡说！” 陆老爷子气得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这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拍狠了，当即疼得倒抽一口气。 这口气抽得有点长，一下子还顺不上来，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 乔星挽：“……” 乔星挽轻叹一声，起身走到老爷子身边，俯身掐了掐老人的人中，随后又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找到穴位，轻轻按压几下。 陆老爷子呼吸很快均匀稳定下来。 “老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陆老爷子缓过气，看向乔星挽，眼神多是有点怨气：“云先生，我知道您医术高超，但麻烦您照顾下患者的情绪，刚才那种话别再说了，那个姓楚的心术不正，我孙子眼光才没那么差！” 乔星挽：“……” 她想说您孙子不是眼光差，是人有点渣！ 但这话说出来只会让老人更生气，她不忍心。 “老先生，是我不了情况，如有冒犯您大人有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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