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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担忧的模样，程清扬轻笑，笑声叮铃，如同涧涧泉水，“我不难过，而且，我也不太在意。” 程古义顶多就是说一些难听话或者指着他骂，这种言语攻击对她来说无效，更何况，在程古义开骂前她已经赏过对方一个耳光，所以，对方的跳脚她也能接受。 “清扬老师，你可不能骗小孩子。”秦宥濯那双晶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伪装。 他也觉得那个女人不值得，不爱他，只是把他当成进入秦家的工具，一直告诉没必要在意那个女人做的事。 可毕竟是妈妈，在他三岁之前，那个女人对他是真的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变了。 所以现在的他即便再怎么告诉自己那个女人不配当自己妈妈，可还是不可避免会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失落。 清扬老师一定也是这样。 “不骗你。”程清扬轻轻说道。 “那我信清扬老师。”秦宥濯这才露出放松的笑容。 秦逸手指支着脸，黑眸坦然注视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扫过程清扬脸上的淡淡柔意，紧绷的神色松了些。 没事就好。 另一边。 生日宴会已经结束，待宾客们走完后，程婉兮再也控制不住，将还没吃完的双层蛋糕扫落在地。 “这是怎么了？”江素兰吓了一跳。 程婉兮哭着扑进她怀里，“妈。” 要是以往，江素兰肯定会心疼不已，可程清扬的话还历历在目。 她看着怀中程婉兮的脸，确实和程清扬很像。 “妈，这个生日我筹备了这么久，请了那么多人，结果全都毁了，我本来请姐姐是想着和她冰释前嫌，想让姐姐也放下过去的一切回来，但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对我，妈，我真的好难过。” 程婉兮哭得脸和鼻子都红了。 这下子江素兰也顾不得怀疑了，连忙抬手给她擦掉眼泪，无奈又失望说道，“我也没想到她对我们的怨气这么深。” “何止是怨气深，要我说，我们家可能上辈子就欠她的，这辈子讨债来了！”程古义气愤难消。 程婉兮泪眼连连抬起头，惊呼捂嘴，“爸，你的脸怎么了？” 程古义本身肤色就挺白，虽然之前进门的时候让化妆师遮盖了，但忙活了一晚上，妆早就掉了，所以爸鲜红的巴掌印更是狰狞刺眼。 “还能是谁，那个孽障打的。”程古义咬牙切齿。 “姐姐？她怎么可以……”程婉兮受惊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心中却早就乐开了花。 今晚那个贱人突然把自己的身份广而告之，她还以为是要回来和她抢程家，没想到啊，竟然还作死把爸爸打了，这下她倒是不需要再担心了。 “她也是因为积攒了太多委屈。”江素兰在沙发上坐下，疲态尽显。 “她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虽然我们确实弄丢了她，可她也没过什么苦日子啊，不是被其他家庭收养了吗，养父母前脚刚过世，我们后脚就找到她了，供她吃哄她穿，结果她就是这么对我这个父亲的？” 程古义指着自己的脸，因为愤怒，眼睛都充斥着红血丝。 “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有我，或许爸妈你们找回姐姐后所有人都能幸福，姐姐也不会变成这样。”程婉兮低垂着头，哽咽道。 江素兰心疼得握住她的手，“傻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真要怪也是我的错，是我把她弄丢了，我没有尽好母亲的责任，才让她性子变得越来越离经叛道。” “现在说这些没用，先不提这不孝东西，兮兮，秦爷那边恐怕麻烦了。”程古义面色沉重。 程婉兮心中咯噔一声。 今晚妈妈把那贱人拉出去后不久，爸爸也跟过去了，她猜到他们肯定是去骂那个贱人了，所以就留在会客厅想办法挽回局面。 当时她刚上台，结果秦爷也跟着出去，那时候一双双眼睛都在她身上，再加上前面发生的事，她不适合再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爷走。 所以秦爷不是走了，而是去找那个贱人了是吗？ “我以为五年前的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秦爷还记着，甚至今晚为了给程清扬撑腰，提出让我们把那两套房子，五亿元以及公司还回去。”程古义说出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他们程家虽然家境也不算太差，但却无法轻易拿出五亿现金，更别提帝都这个地方寸土寸金，房价飙升严重，价值上亿的房子他们更是要掂量掂量才能买，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轻易送人。 当然，最让他肉痛的还是那家公司，这些年公司一直都是他在负责，每年单就到他手上的钱都高达上亿，还不需要他费心管理，秦氏集团有专门的人管理公司，他只需要摆手收钱就行。 越想他越肉痛，“兮兮，秦爷究竟是怎么想的？我看他那态度实在不对劲，你们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婉兮暗自咬紧了后槽牙。 还能发生什么事，当年她联合秦夫人的事本身就惹秦爷烦，虽然最后秦爷不得已妥协，可还是一声不吭就去国外待了好几年，对她也是不闻不问。 这次回来更是连家都不回，对她比对陌生人还疏离。 “我也不知道。”她颤着哭腔，“本来我和秦爷都好好的，他也没再提以前的事，对我虽算不上温柔，但也挺好的，后来家里来了个钢琴老师，之后秦爷对我就越来越冷漠了。” “钢琴老师？”程古义皱眉，“这件事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 “我不是不想说，而是……是……”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是什么？”程古义都有些急了，“你放心，爸爸妈妈在呢，有什么事我们都会替你做主的，是不是那个钢琴老师勾引秦爷了？” “我之前见过那钢琴老师一面，长相算不上漂亮，和兮兮根本没法比，秦爷再怎么样眼光也不至于如此吧？”江素兰说道。 程婉兮绞着手，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前两天我想找姐姐，去了钢琴老师的住处，给钢琴老师打电话，正好看到姐姐出门，姐姐接了我的电话。” “姐姐她就是清扬老师。” 第168章 假千金被赶出九号公馆 江素兰震惊瞪大双眼。 她猛地想起那天她找上门时那位钢琴老师的态度，再结合程清扬那清冷的模样，确实很像。 “什么？！”程古义猛地站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孽障假扮成钢琴老师去九号公馆勾引秦爷？” “嗯。”程婉兮哭着点头，“我真傻，明明那个钢琴老师就叫清扬，和姐姐就差了一个姓，我竟然没有发现她们的相似之处，还放任她和秦爷接触。” “原来是这个贱人！”程古义狰狞着脸。 江素兰不敢置信看向他，“古义，你说什么呢？再怎么说清扬也是我们的女儿，你怎么能用那两个字形容她？！” 程古义撞上她的视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解释。“我就是太气了，我的错。” “妈，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现在怎么办？秦爷是不是还和你们说什么了？”她慌张问。 程古义和江素兰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忍心说出口。 “对了，今晚我和清扬谈话，我听她那话像是已经知道五年前和秦爷在酒店的人不是兮兮，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那个人是她。”江素兰终究还是不忍说，只能转移话题。 “没关系，我本来也打算找姐姐说的。”程婉兮并不在意这件事。 反正那个贱人也没几天可活了，知不知道的又能怎么样呢？ 程古义见江素兰不说，他倒是要痛快很多，“今晚我说起你住九号公馆的事，结果秦爷扭头就打电话说让人把你行李清出去，还说要重新翻修房子。” “什么？”程婉兮此刻也顾不上演戏了，整个人如雷在击怔在原地，“爸，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我也不知道秦爷说真的还是假的，今晚在院子里，他为了维护程清扬，又是要把东西收回去又是要把你赶走的，要我说你今晚要不就先别回去了，给秦爷打个电话说说好话，让他改变主意先。” “我不信！”程婉兮不管不顾起身，着急忙慌地拿起包包，“爸，妈，我先回去了。” “兮兮。” “我让司机送我回去，你们早点休息。” 不信邪的程婉兮回到了九号公馆，九号公馆此时灯火通明，佣人多数已经下班，只剩下管家还有一个保姆。 程婉兮站在大门前，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开门，她皱眉按下门铃，没多久佣人提着好几个行李箱走出来。 想到程古义他们的话，她完全不敢相信，僵直着不敢动。 直到佣人走到她面前，“程小姐，这些都是您放在九号公馆的行李，至于您买的那些高定礼服，因为怕弄坏了，明天会请专人送到程家去。” “什么意思？”程婉兮还没反应过来。 “啊？”这下倒是佣人懵了，“秦爷说九号公馆要翻修，您要回程家住一段时间，今晚会回来拿行李。” 程婉兮暗自攥紧了手上的包包。 她该感谢秦爷还特意给她留了面子没说要赶她走吗？ 恐怕这份体贴也不是因为她吧，而是因为她头上秦宥濯母亲的身份！ 她仰起脖子，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回头招呼程家的司机，“把行李拿走吧。” 司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趁着司机搬行李的功夫，她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秦夫人的电话。 “妈。”她委屈出声。 “你还是叫我伯母吧。”秦夫人无奈说道，“秦逸说得没错，你还没嫁进秦家，这么快就叫我妈不合规矩。” 程婉兮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装作乖巧的样子，“我知道了，伯母，我给您打电话是因为我今晚就要搬走了，想告诉您下次如果想找到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亲自过去找您。” “什么意思？秦逸把你赶出九号公馆了？” ‘赶’这个字让程婉兮更加难堪，“秦爷说是九号公馆要翻修，所以让我回程家住。” 话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里的失落难过却毫不掩饰。 手机那端秦夫人沉默了许久，“你知道的，秦逸已经不是小时候的他了，现在的他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他的决定我也干涉不了，你就先回程家住几天吧，这些天也别触他霉头了，等过些天再找他。” “好。” 程婉兮挂断电话那一刻，清纯的脸蛋狰狞扭曲。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 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没用的老女人！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找到那天晚上路雲存在她手机里的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那端的路雲似乎在酒吧，还能听到那震耳欲聋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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