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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那些天，她不断在想，一直一直在想。 最终，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她不要了。 如果说，沐雪妍先遇到他，曾是他一夜的白月光……她不能去赌，在他恢复记忆后，白月光的影响对他有多大？ 明明，他之前面对沐雪妍时，总是冷冷淡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在乎。 结果呢，还不是发生了这种事！ “解释，你现在不想听，我就先不说。” 睨着她的情绪，一时平复不下来，霍西洲没有试图解释。 他的解释，对上现在的乔筝，无法达成一个和解的局面。 “只是乔筝，你说过……你很想我，我现在回来了，你要和我走。” 却在下一刻，霍西洲凉过冬夜的嗓音，诉说着这一想法。 闻言，乔筝怔了怔，感觉不可理喻：“霍西洲，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你的解释，我都不想听，我怎么可能……还会和你一起走？” “你不是知道了，过去的那些天，全是疏远，敷衍，欺骗……” 然而，霍西洲置若罔闻一般，反手滑入她的指缝，试图扣住她的手指。 他修长的手指，冰冷的发僵，乔筝微微一颤，想起了他现在身体状况。 “我不在乎，是我失约在先，你理应如此。” 霍西洲俊美的面容，惨白宛如寒月，薄唇又动了动：“只是乔筝，你私自做的决定，对我……不公平。” 说完，他清瘦的身姿，微微晃了一晃，有些摇摇欲坠一般。 见状，乔筝眉心紧蹙，正要把他送去医院，余光不期然一瞥，落在了酒店下方一处。 靠着路边，暗处的一角，站着朦胧的人影。 隔着距离，她隐隐感受到，有视线落在了这边。 后知后觉的，乔筝想到。 男人这么冒险出院，还赶来了临市，在酒店门口一直等着。 也许，他不是一个人，不然万一出事，那就是生命危险……有人跟着他，应该是他的朋友，不是沈墨就是宫修，或者其他人。 这么一来，就算自己不管，也会有人管的…… “不公平，就不公平吧。” 略略安了心，乔筝再看向男人，满是泪痕的一张脸，慢慢平静了下来：“早在你失联，我提心吊胆，日复一日的等待……霍西洲，我从未觉得，原来一个月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我白天，集中不了精力，晚上睡不着觉，唯恐你出了什么意外……直至，后来那个夜晚，也是如现在这般的下雨天，接到了沐雪妍的电话。” “原来，在我难熬的一个月，你是和她在一起，还为她涉险……从那夜起，我就在想，我和霍北恒结束，再和你开始，沦为这样的结果，是正确的吗？” 不远处，没走的霍北恒，听到乔筝这么一句句，神色黯然了下去。 “后来，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也许，你和霍北恒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给了我错误的希望，又让我沉入深渊。” 说到这里，乔筝泪水打湿的睫毛上翘，哭红了的一双眼睛，遥遥和霍西洲相对。 “霍西洲，我单方面的决定，对你是不公平，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遍苦难，你就当我是个胆小鬼，没有勇气去赌！” 眼看着男人一望不见底的眼睛，氤氲着清艳的雾气，令她无法捕捉到，真实情绪是什么。 “而且，我过不了心上这一关，你替沐雪妍挡枪，这是改变不了的结果。” 事已至此，乔筝哭着冷笑，索性诉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恨她，恨不得她去死，同样的……我宁愿你也如此，是看着她死，而不是救她！”
第385章 我说，让她死。 吐露了怨毒的念头，乔筝垂下了眼帘，无法直视男人的目光：“霍西洲，你看……其实，你没有多么了解我，比起你这样的好人，我是自私，懦弱，恶毒，我们并不相配。” “同样的，你应该也没多么喜欢我，感情也没有深到一定程度……现在分开，刚刚好。” 一番话语说下来，雨停了的夜空，重新下起了零星小雨。 “还有吗？” 却是霍西洲，听完了这些，清清冷冷一问。 “……什么？” 乔筝一怔，一时不明所以。 “说完了吗？” 男人平静再问，乔筝沉默几秒，却也回答了他，轻轻颔首：“……说完了。” “说完了，就和我回去吧。” 随着男人这么一语，乔筝一下子哑然，只觉所有的话语，都说给了空气听。 “霍西洲，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嗯，我知道。” 淡声打断她，霍西洲眉清目冷，一再攥紧了她的手：“你和我回去，你的顾虑……我可以解决。” 一语落下，他终是支撑不住，抬手以拳抵唇。 “咳咳……” 他整个人咳嗽了起来，愈发的摇摇欲坠，薄弱的令人揪心。 趁着这一空隙，乔筝就要抽回手，想要早点结束纠缠，他也可以过去医院。 偏偏，男人察觉到，就又要握紧…… 乔筝一忍再忍，到底退无可退，隐隐有些失控。 “霍西洲，你这个疯子，你是真的不要命了吗？还是你觉得，我看着你这样，就会心软妥协……” 拉扯之下，乔筝动了怒，狠狠抽出了手。 “啪嗒——” 瞬间，怀抱着的玫瑰， 散落在了地上，精致的玫瑰花枝，零零散散到处都是。 而在前方，霍西洲踉跄了一步，靠在了墙柱上，随时要晕过去一般。 见状，乔筝指甲掐入掌心，余光朝着酒店下方一瞥，发现了几道身影，更加清晰映了出来。 也是由此，她静静站着一动不动，极为冷眼旁观。 “霍西洲，没有一个好的开始，有一个好的结束，不行吗？你这样自欺欺人，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乔筝垂下眼帘，努力不去看向男人，就不会让自己心软。 她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现在，不能随着他一出现，就又回到了原地。 “霍西洲，你解决不了的，除非……除非时光倒流，你没有替沐雪妍挡枪，你眼睁睁看着她死，不然你拿什么解决！” 说到最后，乔筝哽咽了下去，一再哭红的眼睛，泛起一点红肿，有种说不出的刺疼感。 其实，在过去的那些天，她也有想过，一遍一遍的想过。 他替沐雪妍挡枪， 真的不可原谅吗？ 万一呢，万一他有什么苦衷，或者有什么原因……也许，她应该等，等到男人回来，听听他的解释。 然而，她想了一遍又一遍，终是狠下了心。 毕竟，谁也无法和她保证，像挡枪这种事，只会发生一次。 以及……这一次是挡枪，下一次会是什么？ 总不能每一次，她都要被迫的接受，既如此……干脆就在一开始，断绝所有可能好了！ 他的解释，她不会听，不是不想听……而是害怕听，害怕听了就会原谅。 “那就让她死。” 不期然，乔筝在层层情绪包裹之下，听到了震慑人心的一语。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错愕看向了男人：“你说……什么？” “我说，让她死。” 男人靠在墙柱上，细雨落在他身上，为他如雪的面容，增添了点点湿意。 “乔筝，你为何总是不信，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他嗓音沉哑而又枯寂，鸦黑睫毛缓缓垂落，打落一小片阴影。 慢慢的，他的视线落在了地上的玫瑰之上：“她死，你就没有顾虑了，是么。” 如此寥寥一句，震住的不止是乔筝，还有不远处的霍北恒。 “霍西洲，你不要再胡言乱语了，你说的这句话……你自己信吗？” 良久，待着乔筝反应过来，根本没有当真，就连声音也冷了下去。 甚至内心深处，她说不出的沉闷，难受，委屈，燃起一股子愤怒。 他把她当成傻子吗？ 是不是在他心上，她就是一个很好哄的傻女人！ “霍西洲，你也不看看自己，为谁受了一身伤？不说她是你的心尖宠，你连她受伤都舍不得，说什么让她死！” 乔筝咬着唇瓣，只觉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语，全都是浪费了。 “这不是一回事……咳咳……” 霍西洲强行出院，本就是透支，现在又淋了雨，早就支撑不住。 如若不是靠着墙柱，他连站都站不住，疼痛从心脏开始蔓延，侵入了四肢百骸。 “乔小姐，你先过来，和我回去……” 再一次咳嗽过后，霍西洲喘息了一阵，喉间涌出一股子腥甜。 不想吓到她，他压下了回去，避免鲜血从唇角流淌出来。 便是乔筝，意识到他撑不住，指甲掐破了掌心。 她清楚，自己必须离开，不能再浪费时间，加重他的伤势。 只是他太坚持，到现在还不忘，让她和他一起回去…… 蓦地，乔筝闭了闭眼，往边上退了一步，视线落在了玫瑰花束上。 “霍西洲，念着相遇一场，我想要好聚好散的，既然……你非要这样，我不介意就再说的明白一点。” 乔筝缓缓抬脚，踩在了那束玫瑰上。 他说过，九十九枝玫瑰，是他亲手给她挑的…… 踩上去的时候，乔筝眼底泪水落下，混合着雨水一起，令人分不清。 “霍西洲，分开吧，我不想继续了……你的玫瑰，我不要，你的人，我更不要！” 说着，乔筝脚下碾压了几下，摧毁了几枝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残破的凋零，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一语毕，乔筝转身就走，结果撞见了停在原地的霍北恒。 四目相对，见证了乔筝丢弃霍西洲的霍北恒，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在这一刻，他竟是比较不出，他和霍西洲之间，乔筝的伤人态度，谁更深一些？ 只不过…… 霍北恒捕捉到，乔筝满脸的泪痕，眼底浓浓的悲伤，突然不想比较了。 这一幕，是他乐见的，他朝着乔筝淡淡开口：“下雨了，一起上楼吧。” 乔筝一言不发，走近他的身前。 “乔小姐，我的心脏，好像在流血……很疼。” 这时候，被迫留在原地的男人，遥遥望着乔筝的背影，就和地上被她碾压过的玫瑰一般，破碎而又凋零。 “别丢下我，好么。”
第386章 捡玫瑰 别丢下我，好么。 背对着男人，听到这么低低的一声，刺进了乔筝的心弦。 她知道，他不止是示弱，而是真的虚弱。 他伤在心脏，不仅提前出院，还一路奔波……现在下雨，他继续这么下去，必然是有生命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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