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紫凝这样不痛不痒地告诫,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有些激到他。 他甚至立刻就想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当晚,知道江川连夜离开江公馆,薛紫凝立在窗边,久久没开口。 月色下的庭院冷清凄静,她内心十分平静。 她不想主动害任何人,却为了自己的预谋,不得不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如果阿川做出些什么傻事,都是他年少轻狂欠失考虑。 年轻人都会犯错。 老天爷若让她如愿得到一个孩子,她一定视若珍宝。 作为弥补,她也会尽力帮助阿川,和那个可怜女孩子。 屋里的灯亮到很晚,十一点钟还未灭。 江丰在外室间的茶几上处理一些公务,等事情都处理好,他抬头看了眼里屋的方向,拄着拐起身。 进屋时,瞧见那女人靠坐在床头,手里握了张相片,眼神怔怔,像是在想事。 自从薛紫凝回来,为了做给外人看,两人从未分房。 当然,分不分房都无所谓。 江丰已经不能人道,所以睡在一起,也无所谓。 他冷冷扫了眼薛紫凝,独自进盥洗室洗漱。 等折返回来,那女人已经熄了自己那侧的床头灯,侧身躺下,像是睡着了。 江丰知道她没睡,但他并不关心。 独自揭开被子,将双腿一一抬到床上,便躺下阖上眼。 黑暗中,薛紫凝借着窗外月光,睁着眼看手里的照片,直到天亮。 —— 姰暖在两日后,简单收拾了行李,搬去私馆住。 再过三天,便是江四爷与她成婚的日子。 她这边刚收拾好,楼下便停了辆车。 姰暖走到窗边看,瞧见江四爷自车上下来,身边还有一道高大身影,是那位傅军长。 江四爷抱了束花儿,与他有说有笑。 因为有外客,姰暖没下楼,而是在房里等。 没过一分钟,沉稳有力的军靴磕地声便进了卧房。 姰暖走到里屋房门边,微微倚着门框看他。 男人形容肆意略显粗糙,风尘仆仆头发微乱,下巴上还冒了青茬,军靴上都带着泥土,也不知道从哪里回来的。 怀里那束白玫瑰精致美丽,与他这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格格不搭。 “四爷遭了难吗?你别走进来,脏了我的地毯!” 她故意拧眉,还伸出纤细玉臂,挡住门框。 江四爷立住脚,精黑凤眸溢着笑,直接在外室间踢掉了军靴,然后不管姰暖皱眉嫌弃的样子,大步走过去将人搂住,推进里屋。 姰暖被他狼吞虎咽似的掠夺呼吸。 等跌坐在床榻上,才气得又打又踢,压低声咬牙叱他。 “你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你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为什么一见到她,就迫不及待琢磨那事。 真是叫人烦透了! “爷两晚没回公馆,你小没良心!知不知道心疼人?嗯?” 江四爷压着她手腕,一时忍不住笑骂。 姰暖瞪他,“你夜不归宿,我还心疼你?谁知道你去哪儿鬼混!” “鬼混?”江四爷嗤地笑了声,埋头亲她,“爷在辅成军军营,和傅闻戬那帮大老爷们儿人鬼混!” 姰暖崩溃地低喊,“你脏死了!你去洗澡…” 当然脏,简直灰头土脸,胡子拉碴。 江四爷充耳不闻,不管不顾继续拱她。 他越来越没了早前的风度和温柔,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的土匪。 姰暖简直恨的,想咬他两口!
第179章 你有疾之前,可曾食髓知味? 江四爷在辅城军营这两天,跟一帮子大兵在一起。 面对黄风沙土,喝酒打枪比划拳脚,不提有多肆意畅快。 那时候见不到温香软玉,那些糙汉会聊荤腔,倒还不觉得什么。 回来时知道姰暖过来,中途就折路去买束白玫瑰,还被傅闻戬嘲弄的笑睨了好几眼。 这会儿眼巴巴跑上楼来,原本是想卖好的,想搂着就要嫁进门的小媳妇儿温情温情。 可见到纤柔白净的漂亮玉人儿,'温情'瞬间抛在脑后。 尤其她故作嗔恼的娇态,那条纤细雪白玉臂抵在门框上,悠悠盯他的模样,简直风情而不自知。 他心里涨得鼓鼓囊囊,顷刻就动了念想,根本不想克制。 他是畅快了。 可因着‘时间紧,任务重’,不妨一遭就做得有些狠。 只半个钟,如轰雷骤雨,打得姰暖像被暴雨摧折的芭蕉叶,萎靡恹恹。 这遭床事发生的急。 外室房门,虽被柏溪眼疾手快自外带上,但屋里窗户,却尽数开着。 微风卷着碎不成调的哭声,尾音像缠着勾子,有一阵难过比欢愉更甚。 不晓内情的,只觉得屋里女子,活像被‘土匪’给糟践了。 庭院的洋车边,原本低头抽烟的副官,手猛地抖了一下。 下一瞬,手忙脚乱打开车门,迅速低头钻了进去。 车门'哐'地一声关上。 再听不见不该听的。 副官长舒口气,却不自觉咽了口口水,缩着脖子鬼鬼祟祟透过车窗往外打量。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瞧见自家军长自前厅走出来,立在房檐下抽烟。 站在那儿挺长时间,又被江四爷身边那位项总军给请了进去。 傅闻戬的副官躲在车里,余光忍不住瞥向楼上敞开的窗户,不免悄悄汗颜… 这江四爷,真是金玉其外,很唬人眼。 哪就那么急色呢? 还折腾老大动静… 这不是故意刺激他们军长么? —— 江四爷逞够了,却彻底惹恼了姰暖。 他又低声下气地哄人。 见姰暖捂着小腹,脸色难看至极,暗叹口气,舍下最后的脸面,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姰暖浑身一麻,顿时失色惊呼,伸手就要将他拽出来。 男人却压住她双腿,继续把弄… 姰暖颤声发抖,通身雪肌渐渐熏染成粉色。 她枕着满头凌乱乌丝,无助又可怜地瘫软在云枕间,纤细天鹅颈缓缓扬起脆弱弧线。 她承受不住。 很快脑中白光散盖,潋滟水眸中春意一瞬盛开,继而归附深渊,空洞失焦。 鬓边纤白素指无意识地轻颤,被一只修长潮湿的大掌覆盖,十指交扣紧紧压住。 男人钻出被中,又情不自禁缠吻她。 唇瓣上湿濡咸意自舌尖传入姰暖口中,稍稍唤醒她意识。 江四爷喉结轻滚,溢出沙哑低笑。 “暖暖真软…太好欺负…” 几乎没叫他费什么力,就被治得温顺下来。 因着怀里人儿混混沌沌,温温顺顺地攀附回应,江四爷再次欲垒溃塌。 彻底将楼下带回来的客人,给抛到了脑后。 这遭,身下人如被驯化的情妖,勾魂摄魄得紧,江四爷理性尽失,恨不能死在她身上。 两人迟迟纠缠不清。 …… 楼下前厅里,项冲已经给傅闻戬续了第三壶茶。 他不知道第几次瞥向这位傅军长。 不明白这位,怎么这么没眼色? 四爷明显是‘绊住了脚’,这顿晚膳多半是要泡汤。 为什么还不走? 转念又思及,傅闻戬‘不行’,恐怕是对男女那点事也不太开窍。 他大概也许,是没意识到……? 项冲脸色一如既往的板肃,脑子里却在琢磨,怎么样开口请这位傅军长离开,又不显得是四爷失约。 还没等他琢磨出来,就见傅闻戬搁下茶杯,自沙发上缓缓站起身来。 要走了? 项冲唇瓣微张,正要说‘送’,就听身后楼梯上,传来江四爷清懒的笑语。 “有些小事,耽搁了,你还没走?” 江四爷很快走下楼梯,眉梢眼尾都带着股子神清气爽,侧脸交代项冲,“吩咐厨房摆膳,爷跟闻戬喝两杯。” 项冲眼瞧着,自家四爷头发半干,胡子也刮净了,一身儿松敞自在的天青色便裳,颈侧还露出两道红印儿。 这一副刚消受了美人恩的惬意餍足,不要太明显。 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 项冲喉头不自觉清了清,低眉应了一声,转身去交代摆膳。 江四爷眼尾噙着笑,顺手捞起桌上烟盒,微歪头咬了支烟,又招呼傅闻戬坐。 “先坐。” 傅闻戬清淡勾唇,依言落坐,亲手划了支火柴给他点烟,声腔清沉淡漠。 “先前与人约好在祥和饭店的,四爷这就改了?怕会被人挑理。” 江四爷呼出口烟雾,修长指尖夹住烟蒂,语声散漫。 “最近这些日,也招呼他们不少次,谁还没个急事儿耽搁住,今晚不招呼了…” 他说着话儿,不经意间抬手敛目,烟蒂尚未递进唇边,瞧见右手虎口处,挨着金曜石指戒的位置,一个整齐的月牙印儿。 江四爷哑然失笑,半点儿不遮掩地晃给傅闻戬看。 “瞧瞧,唯小人与女子难养。” “女人闹腾起来,比那些人可难伺候,不过几日不好好陪她,她就甩脸子使脾气,给爷一通好受…” 又似笑非笑调侃傅闻戬,“日后等你有这一遭,便懂了。” 傅闻戬眼眸掠过他右手虎口上的牙印儿,唇角轻扯,笑未入眼底。 “我无福消受,怕是不会懂了。” 他挑眉,迟疑地看了眼楼上,“那我是否该识相些,这还是走了的好,免得四爷又要为难吃苦头…” 江四爷背倚进沙发,咬着烟蒂,拇指轻揉了下虎口,清声低笑道。 “不至于,爷这位是惯的性子娇纵了些,不过也好治,就是费些功夫。” 他说得暧昧不清,隐晦却易懂。 傅闻戬黑眸微暗,扯了扯唇,没再说什么。 江四爷伸长手端起茶壶,脖颈微昂,就着壶嘴灌了一口,又悠悠噙笑与他随口闲聊。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避讳忌医?还是要当一回事,不如让爷大舅子替你好好看看……” 傅闻戬很快打断他,语气淡漠。 “不必,我能看开,四爷好心,我心领了。” 江四爷凤眸微眯,唇边笑弧未动,深深看了他一眼,启唇的话意味深长。 “爷有话直说,你有疾之前,可曾食髓知味?” 傅闻戬青茬浅覆的下颚骨微紧,淡淡垂目没有答话。 他稳稳端起自己那杯茶盏,气稳如山的抿了一口,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江四爷细细打量他,长腿轻搭,失笑摇头。 “怪不得你能忍,这等事但凡曾食髓知味,圣人也再做不到清心寡欲。” “闻戬,掏心窝子话,该治还要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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