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四爷眉眼溢笑,快走两步,一把拎起他抛在半空,稳稳接住。 阔阔兴奋的笑声尖锐,在他怀里拱着小屁股扭来扭去。 “爹!猫猫,躲猫猫!” 江四爷顺手把他放在地上,拍了他小屁股一下。 “去跟你阿爷玩儿猫猫。” 小炮弹扭头就跑了。 大帅夫人笑盈盈走过来,“这么大的雨,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用过膳没?” 江四爷薄唇浅勾,“一忙完就赶回来了,还没用膳,我先上楼更衣。” 大帅夫人,“去吧,暖暖在房里歇息,一会儿我让人把饭菜送过去。” 又拍了下儿子手臂,嗔怪道: “你也别太忙了,要记得关心暖暖,她可有身孕了,等了你一整天。” 江四爷眼眸温和,“知道。” 他径自上楼。 回到卧房里,不自觉放轻脚步。 就瞧见里屋门开着,床头灯昏暗柔和,姰暖穿着粉白宽敞的睡裳坐在床边,披散着一头如缎青丝。 柏溪正立在一旁,拿了帕子帮她绞干头发。 江四爷面上神色越发柔和。 “四爷?” 姰暖先看见他,月眸盈着笑唤了声。 “嗯。” 他进屋,让柏溪先出去,自己接过帕子继续帮姰暖擦头发。 “阴雨天还洗头?” 姰暖倾身靠在他腰腹上,“又不出去,你从哪儿回来,用膳了吗?” “没有,赶着回来看你。” 她轻笑昂头,眉眼弯弯。 “你又不是刚知道这件事…” 话一顿,看着男人淋湿的肩头和手臂,连忙坐直身催促他,“怎么还淋湿了?雨下的这么大吗?你快去换身衣裳,别再着凉。” “哪儿那么娇气?” 江四爷好笑,挑起她一缕发丝摸了摸,差不多干了,这才放下手里帕子。 他挨着姰暖坐下,抬手宽衣解带。 “身孕的事,怎么让她们知道的?” 姰暖捡起巾帕,帮他擦胳膊上的雨水。 “我睡过了头,母亲原本就盼着,什么事都往那里想,就让宋大夫来给我把脉。” 江四爷嗯了声,又看向她清声叮嘱。 “那你自己得多注意,公馆里人多口杂,这事很快人尽皆知。” 姰暖,“我知道,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江四爷站起身脱了军裤,眼睫低敛着。 “最近天也不好,少出门,多静养,现在这月份,身子是最娇气的时候。” 姰暖轻笑,偏头打量他。 “你变得婆婆妈妈,就这么紧张吗?” 江四爷无奈牵唇,将人搂进怀里,沉哑嗓音贴在她耳廓边。 “正是关键的时候,杜审和席盈的婚事在私下敲定,宋鸣悟那边晾了很久,很快就瞒不住了,江戟也在暗处捣乱…” “暖暖,爷要弄死他了。” 他一直在等时机,需要江戟死的干脆,跟他牵扯不上关系。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想动不该动的人。 江四爷今晚决定,要弄死江戟。 姰暖嘴角笑意僵住。 “四爷…” “不怕,这个雨季,军政府闲暇,父亲时常在家,你跟儿子也乖乖在家,剩下的,交给爷。” —— 整个夜晚风雨交加。 城北私馆这边,彻夜灯火通明。 姰恪一整宿没睡,熬得满眼血丝,连带彤珠碧珠两个,也守在客房里不敢阖眼。 床上的年轻女子始终昏迷不醒,脸上白的血色尽失。 姰恪无数次摸她脉象,眼中盛满悲悯,几次差点落泪。 黎明前,杜审冒雨带着一大批人赶过来,径直上楼进门。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了眼床上苍白到像是已经死去的人,眉心紧拧,低声开口。 “我已经尽快赶过来了,说我阿姐突然不好,才召了这么多人来,又掩人耳目,分批一个个送过来的。” “这些人够用,先让洋大夫给吊液用西药,来的快些。” 姰恪捂着眼站起身,让开了床边的位子。 杜审招手示意洋大夫和护士上前。 五六个人围在床边,查看床上人的情况。 他也帮不上忙,转头看了眼姰恪离开的背影,连忙跟上去。 两人走出房门,杜审上前拍了拍他肩。 “只要人还活着,就能救回来,你别太……” 姰恪猩红着眼声音嘶哑。 “畜生!” 杜审知道他骂害了胡秀秀的人。 但现在人还没醒,他们也不知道到底会是谁,就不能咬定一定是江戟做的。 “江老四已经派人在查,她突然出现在云宁城,还正好撞到他车前,这可能是对方故意给出的挑衅和警告。”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你也别太激动,总要一步一步来。” “还有,江公馆那边,刚传出姰暖有了身孕的事,胡秀秀就撞倒在江老四车前。” “姰恪,这也可能是江公馆有对方的眼线,他这样挑衅,是告诉我们他下一步要针对姰暖。” “这事你瞒紧了,千万不能捅到姰暖那儿……” 姰恪痛苦的抓着头发。 “…我知道” 当初在洪城,是姰暖安排让姑母和表姐胡秀秀一家离开,找个地方过安生日子。 本意就是为了将他们仅剩的亲人摘出去。 可对方竟然煞费苦心至此,又把她们找出来。 姰恪不敢想,姑母和胡秀秀一家三口都经历了什么。 现在胡秀秀躺在这里,死里逃生,奄奄一息。 那他姑母,他表妹夫和外甥女,又在哪儿呢? 这一切,只有等胡秀秀能醒过来,才能得到答案。 —— 雨下了一夜,依然没停。 江四爷一大早下楼,早膳都没用,就要带着项冲出门。 大帅夫人从楼上下来,瞧见他急匆匆的背影。 “阿升。” 江四爷驻足,不等大帅夫人问,已经清声说道。 “我有急事,母亲帮我照看好暖暖,叫她好好在房里休养,别让人去吵她。” 撂下话,他头也不回地带着项冲离开。 上了车摔上车门,江四爷眉眼森冷下来。 “一夜了,有消息了么?” 项冲一边发动车子,听言微微摇头。 “四爷,咱们的人一直盯着江戟的动向,一直也没发现过他可能囚禁什么人……” 不等他说完,江四爷清冷打断。 “只盯着他,他身边的人呢?小公馆的那些佣人,他副官的家属,还有他那几个女人。” 项冲抿唇缄默,默默开车。 江四爷浅出口气,阖目仰靠在座椅上。 车内沉寂了片刻,他淡声开口。 “去刀头堂,这城里能干下作买卖的人,都逃不过刀头堂的眼。” 项冲闷声应下,驱车驶离江公馆。
第339章 谁不想要儿子? 江四爷跟江戟原本就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关系。 姰暖知道他一直在等弄死江戟的这一天。 虽然心底难免为他感到些紧绷,但也不是太担心。 她很静心在养胎。 江四爷说不让她出门,少走动,她也听话。 好在阔阔有江大帅和大帅夫人看着,也不需要她去费心。 百无聊赖地在房里看书,到下午时,听柏溪进来禀话说。 “夫人,大夫人、三姨太和五夫人来了。” 不用说,都是来看望姰暖的。 倒是没想到,她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得这么快。 姰暖在房里等着,没一会儿,大帅夫人亲自带着几人进来。 薛紫凝脸上笑盈盈的,“我听说了你的好消息,赶忙就过来看看。” 三姨太也一脸笑,“四夫人,真是恭喜,咱们家是越来越人丁兴旺了。” 李栩月挺着肚子,浅笑腼腆。 “四嫂,恭喜。” 姰暖连忙让她到沙发上坐。 “这样的天气,还跑一趟做什么?五弟妹身子重,更不该跑这一趟的。” 三姨太忙笑着说,“不碍事,前段时间宋大夫给调养过,如今她身子养的还成,再说来回乘车的,也淋不着,有我看着,不会出事。” 事实上,三姨太可不敢让李栩月跟江川单独在家。 她恨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俩人,生怕两人因为先前的事再起口角。 李栩月性子软,好拿捏的,一哄就好了。 江川要再刺激到李栩月,伤了肚子里的胎,三姨太要后悔死。 几人热热闹闹聊了几句。 大帅夫人想让姰暖清静的养胎,就起身领着她们出去。 来都来了,这样的鬼天气,午膳肯定要留饭的。 几人去了茶室坐。 除了江戟那房,江家女眷也算是到齐了。 三姨太不免就提到了苏娉婷和江戟的两个姨太太。 “我们离那边不远,听家里佣人说,三夫人最近往军医院跑的勤快,在忙着照顾苏参领呢,恐怕还不知道四夫人的好消息。” 至于两个姨太太。 苏姨太下个月都要生了,指定是不该乱跑。 方姨太?还在做小月子呢,更不可能来。 薛紫凝端着茶盏,敛目冷笑。 知道了又如何? 也就是平白再受个刺激罢了。 就江升和江戟的关系,苏娉婷就算是不来道贺,也没人觉得不对劲。 大帅夫人也不太想聊江戟那房。 她转而问起江川,“老五最近身体怎么样?” 三姨太忙回话,“先头经过宋大夫的调养,恢复得挺好,已经能下床了。多谢夫人关心。” 大帅夫人淡笑颔首。 “等他养好身体,跟大帅说,给他再找点事情做,省得每日在家闲着,就要闯祸,男人还是要敲打着点,才能长大。” 三姨太巴不得,连忙笑脸盈盈点头。 “夫人说的是,我回去会再鞭策他上进,绝不会再让大帅失望,但愿他能给少帅打个下手,替父兄分担一些。” 大帅夫人心情好,听言嘴角牵了牵: “自家的孩子,还缺机会吗?只要他好好做,总能替父兄分些担子的。” 三姨太喜不自禁,连忙拎起茶壶给大帅夫人斟茶。 大帅夫人又问薛紫凝。 “江丰最近在做什么?” 她每个庶子都要问。 薛紫凝腰背端正了些,温温顺顺如实回答。 “来往于军政府和家里,因为腿脚不便,也不出去做客,偶尔邀参谋处的同僚一起喝茶,军务上的事他不跟我讲的。” “昨天四弟也在我们那儿,原本说晚上要留饭,只是后来父亲派人去找,天黑四弟就说回公馆来,先走了。” 大帅夫人这才知道,江四爷昨晚是从江丰那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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