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母怔了怔:“配……配合的啊。我们一直都很配合。” 邹父沉下脸:“祥祥出事都已经好几天了,你们警方一点线索都没查出来,还来挑我们的刺不成?我们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你还要我们怎么配合?” 拼气场,严队就没输过,一张俊脸顷刻间冷得可怕,目光如刀:“说实话!” “嗯?”邹母在他迫人的视线下明显瑟缩了下:“什么实话?” 邹父怒视着他:“我们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严颂:“二月中旬,邹以祥因为生病,请了十天病假,他得了什么病?” 邹母肩头一颤,低声解释:“肺炎,挺严重的,所以才请了这么久的假。” “是吗?”严颂进一步逼问:“这么严重的病,在哪家医院就诊住院的?” 邹母惊惶地抬头,却在对上严颂时视线不受控地乱飘:“在……在……” “在哪儿?”严颂冷声道:“说不出来吧?因为星城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有邹以祥的就诊记录。这么严重的肺炎,总不会是在家养好的吧?” “这……”邹母语结。 邹父插嘴道:“在哪里就诊又有什么关系?你们只需要操心跟祥祥的案子有关的事情就行了,早点抓到凶手才是最要紧的,其它事情用不着管。” “是吗?”严颂冷厉的目光直视着他:“如果这才是邹以祥被害的关键呢?”
第104章 真相 邹父邹母蓦地对视一眼, 又跟触了电似的迅速转头,视线一致地看向严颂:“你什么意思?” 严颂眯了眯眼,凌厉眼风不怒自威:“那十天, 邹以祥干了什么?” 见二人默契地不说话, 严颂身子微微前倾, 压迫感顿时又升了一级:“之前没有线索,自然不太好查。现在我们已经摸到事情的端倪了,再去调查,还怕查不出来吗?” 邹父仍强自镇定, 邹母已经开始有些绷不住了,满脸的迟疑彷徨简直无处可藏:“没……什么都没有。” 严颂便只盯着她,如同猎豹盯死了手中的猎物:“没有?那个上吊的难不成是无缘无故死的?” 这话一出, 邹氏夫妇如遭雷击, 顿时呆住,惊恐地看着严颂, 不可置信道:“你怎么知道?” 不光邹氏夫妇, 就连旁观严颂审案的祝染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拼命克制才没流露出疑惑的小眼神。 严颂不动如山,双手抱臂冷冷看着二人。只在不经意间眼波一转,瞥了祝染一眼,示意她——“兵不厌诈”。 祝染顿时悟了。 严头儿这人审起案来,还真是八百个心眼子。 严颂见邹母心理防线也攻克得差不多了, 抬手在桌上轻敲两下, 提醒道:“怎么,还不交代?等着我一条一条地问吗?” 邹母彻底崩溃, 抬手掩住面孔呜呜痛哭起来:“那也不是我们祥祥的错啊,都是个意外, 他……他还刚完成分化没多久,他还是个孩子呢,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何况,何况我们事后也已经给了那个人家里足够多的补偿了,谁知道他还是选择了那样……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是吗?”严颂就着邹母泄露出的只言片语,迅速在脑子里串联。 “邹以祥去年12月满17岁,还未满18岁,超过16岁也已经是完全负刑事责任的年纪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孩子了。对方何其无辜,就因为你儿子,年纪轻轻失去了一条命。怎么能一句‘不是故意的’就轻飘飘带过呢?” 邹母满脸是泪:“可是,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祥祥去坐牢?” “是啊。”祝染也摸到了诈供的门道,在旁边幽幽接话:“对方又能怎么办?受害者都上吊了,又不能让你儿子坐牢,只能选择一报还一报了!” “什么?”邹母惊讶地睁大眼睛,双眼随即变得血红:“是他?” 严颂沉吟片刻:“你们是不是还没看到过现场?” 邹以祥出事时,邹氏夫妇都在外地出差,所以案发后没能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后面也只是在临江分局的法医室见过邹以祥的尸体,虽然听说过他曾被凶手吊起来过,但到底没亲眼所见,估计是没有清晰概念的。 严颂直接把手机掏出来调出一张照片摆到邹氏夫妇面前,再来一记猛药。 果然,邹母看到照片上儿子尸体被吊在吊扇时的情景,登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邹父有些无措地把晕倒的妻子抱紧,看到照片时也是眼前一黑,好半晌才缓过劲来,颤声道:“一定是楚遥的家人,那帮黑心肝的,收了我的钱还要害死我的儿子,我要弄死他们!” 这时邹母从短暂的昏迷中缓缓转醒,邹父给她倒了杯水,扶着她在沙发上躺好,她微阖着双眼,无声垂泪。 严颂冷冷觑了这对夫妇一眼,朝祝染使了个眼色。祝染立刻将这个名字发给宁骁,让他即时去查。 虽然只听了两个音节,不知道到底是楚瑶还是褚遥亦或者楚姚之类的,但能跟邹以祥扯上关系的通常年龄差距不会太大,生活圈子不会相隔太远,再看看其中意外身亡的,排除一下就能查到。 果然,没多久,祝染就收到宁骁发过来的消息。 楚遥,星城人,男性Omega,信息素等级D。星城师范大学外语学院大一学生,今年二月二十七日于自己家中自缢身亡。 随之而来的还有楚遥本人的照片以及从档案里调出的尸检报告。 楚遥是个年轻清秀的Omega,证件照上的他睁着一双清澈的小鹿眼,看起来单纯阳光。 而尸检报告上则是一张毫无生机、僵硬青白的脸,几乎让人认不出是同一个人。 祝染一声叹息,直接把尸检照递到邹父眼前:“你的儿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又何尝不是?” 邹父像是被人当头抽了一记闷棍,半天答不上话,垂头半晌终于开口:“楚遥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祥祥成绩一般,我们私下给他找过几个补习老师,他最满意的就是楚遥。当然我们也考虑过楚遥是Omega,AO独处不是太好,但祥祥很乐意楚遥给他补课,家里平时都有保姆和厨师在场,也算不上是独处。我和他妈妈平时都忙,那阵子我们看他学习比以前上心,成绩也有进步,都觉得很放心,就有些疏忽了……” 邹父面色灰败:“那天我们夫妇都不在家,楚遥照例过来给祥祥补课。那会儿祥祥刚完成腺体发育没多久,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一时冲动,就……” 祝染眉角直跳:“就怎么样?” 邹父低声道:“就完全标记了他……”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祝染还是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 “那天碰巧保姆和厨师都不在家,只剩他们单独相处。”邹父也觉得无地自容:“祥祥是B级Alpha,楚遥信息素等级比较低。高等级Alpha释放信息素,他基本上无法抵抗,然后就……” 邹母讷讷补充:“那就是个意外。” 祝染用力闭了闭眼。作为一个Omega,她比谁都清楚,被一个不是自己伴侣的Alpha完全标记是怎样的绝望。 正因为Omega生理上的弱势,联盟相关法律也制定得特别严格,强行标记Omega是重罪,更何况还是完全标记。 祝染清丽的眉眼霎时笼上一层冰冷的肃杀气:“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在腺体发育前就已经被无数次教育过,完全标记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只有确立长期伴侣关系之后才可以发生,且必须完全尊重Omega的意愿,不可以强制。” “刚发育完全的Alpha信息素不稳定,市面上有各种类型的抑制剂可供选择,完全不是问题。他出了问题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使用?” “保姆和厨师是全职职工,本应在家,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同时离开?” “意外?是怎样的意外才会让一个未成年的Alpha肆无忌惮地轻易完全标记一个非伴侣的Omega?” 一个个问题尖锐直白,邹氏夫妇被诘问地说不出话。 邹母咬着下唇,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襟。 不是没有后悔过的。 邹以祥成绩一般,前后也换过好几个家教,但他脾气不好,几乎每个家教都受不了他吊儿郎当的态度,教不了几次就被气跑。 楚遥那孩子是个例外,清清爽爽的Omega,性格很好,说起话来温言细语,唇边总是含着笑。 一开始她也因为对方Omega的身份而犹豫过,可邹以祥表示这老师不错,很愿意跟着他学习,何况家里又不是没别人,邹母也就没想太多。 直到那天晚上,远在外地出差的她接到儿子的电话。 电话里邹以祥带着一丝哭腔,慌慌张张地说自己闯祸了,让她和邹父快点回家。 邹母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楚遥。 楚遥额角和唇角都带着上,后颈腺体上也裹着纱布,隐约的血迹从白色纱布中透出来。 他就那样双目失神地躺在病床上,犹如一个失去灵魂的人偶娃娃。 邹以祥语无伦次地述说着事情经过:“我挺喜欢楚遥的,我想让他当我的Omega。下午我特意把张姐和王姨支走,就是想好好跟他表白,谁知他竟然拒绝了我。我一时气愤,就释放信息素想要教训教训他。谁知……” D级Omega根本抵挡不了B级Alpha的信息素威压,楚遥在巨大的痛苦中蜷缩在地板上浑身颤抖,几乎失去意识。而邹以祥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原来可以对其他人造成这么严重的打击,被拒绝的恼怒一点点被高等级Alpha的优越感和霸道的占有欲取代,看着虚弱不堪又我见犹怜的Omega,顿时起了歹心。 邹以祥无措地向母亲求助:“我原本只是想要标记他一下,给他个教训而已。可是,可是他是Omega啊,在我的信息素诱导下,他那个样子……我怎么忍得住……” 邹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那你也不能随便完全标记人家啊!完全标记什么概念你明白吗?你这是要坐牢的啊!” 邹以祥眼泪直流:“我不想坐牢。妈妈,你帮帮我!” 邹母痛苦地捂住面孔,到底还是不忍心让儿子受苦。 幸好,楚遥是单亲家庭,自幼丧母,只剩下一个赌鬼父亲,家里是真缺钱。 而他们邹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邹父出面跟楚遥的父亲协商,用一大笔钱让他在和解书上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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