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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舟仰起头看着张妈妈。 张妈妈有些错愕。 袁峥已经走近了，听得见他们的话。 也是第一次听人说到她像的那女人的名字，颜玉，还真是好听的名字。 三人同时看向袁峥，袁峥朝着张妈妈温柔一笑，伸出了右手：“张妈妈，我叫袁峥，您叫我峥峥就好。” “好，好，好，峥峥，真好听的名字。” 张妈妈的声音很温柔。 脸上还带着方才认错人的局促。 “快快，都进屋，孩子们都等着你们呢，现在虽然三月了，可在海港，一到晚上还是有些冷的，都别着凉了。” 张妈妈招呼着大家。 孩子们端坐在小饭桌前，等着顾西舟他们。 每年这个时候，他们总能见到顾西舟厉少卿和肖驰，只是，今年，肖驰要明天才能到。 “顾哥哥，厉哥哥！” 他们一进去，孩子们就蜂拥而至的跑向他们，抱着他们的腿，一个劲的摇晃。 顾西舟抱起一个离他最近，也是最小的那个女孩，看样子只有三岁，他怕他们一会把她挤到了。 跟怀里的女孩顶了顶额头，女孩乖巧的攀住了顾西舟的脖子。 袁峥有些意外，没想到顾西舟这样的性格竟然会喜欢小孩，看他抱起小女孩时小心翼翼如揽珍宝的模样，还真想像不出他痞子一样跟人打打杀杀的样子。 “快都去坐好，让两位哥哥和姐姐先吃饭。” 张妈妈温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孩子们听话的松开了他们，有秩序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顾西舟却一直抱着小女孩没有放下来，而是在她的指引下到了她的座位上坐了下去。 “峥峥，你坐这里。” 张妈妈给袁峥安排了一张高椅高凳，怕她不习惯，还特意摆放到了顾西舟的身侧。 顾西舟朝着袁峥温柔一笑，点了点头，示意她接受张妈妈的安排。 袁峥突然就被顾西舟温柔的笑容晃到了眼，这样无邪的笑容她还是第一次见。 饭菜很丰盛，都是适合孩子们吃的。 许是心情好，袁峥比在让山时多吃了一碗。 顾西舟一直都在耐心的给怀里的小女孩喂饭。 厉少卿看着袁峥看顾西舟的眼神，明显比方才刚见时多了一些光。 晚饭后几个大人抢着帮保育员收拾碗筷。 袁峥的行动尤其利索，顾西舟竟从没见过干家务的袁峥，他抱着肩倚靠在门廊上，眼睛看袁峥时又换上了那副痞痞的劲头。 “回去后我就让林妈去养老，家里的一切以后你去打理，你干家务该是一把好手。” 顾西舟调侃袁峥。 袁峥瞪他一眼，万恶的资本家，竟然还想让她给他洗衣做饭！ “我的双手可是用来救济万民的，谁要在家给你洗衣做饭。” 袁峥回了一句，可话才出口，两人同时静默了。 顾西舟刚才说的是‘家里’。 袁峥回的是‘在家’。 他们这关系，让山那是家吗？ 袁峥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 顾西舟蹙着眉头，拍了下自己的脑门，他竟然想让袁峥给他一个家！ “出去走走！” 厉少卿的声音从顾西舟的身后响起。 顾西舟回头看他，然后点头：“峥峥，你忙完了在里面等我会，我一会回来找你。” 袁峥点了点头。 京华孤儿院本来是张妈妈自己筹建的，曾经靠着政府的补贴过日子，因为收留的孩子多，过的很是艰难。 后来陆续孩子们长大，又有了一些社会人士的捐赠，日子才一天天像样起来，而今，有了顾西舟他们几个的照看，孤儿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吃的好，住的好，又有完善的娱乐设备，甚至，还配备了教师。 “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厉少卿和顾西舟停靠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 “什么叫这次？” 顾西舟抬头望月，京华再怎么变，挂在天边的那轮明月从来没变过，曾经，他们几个不止一次的在这里抬头望月。 “老三，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袁峥那姑娘看着人不错，你又何必……” “大哥，从来没别人，只有她，她不是谁的替身。” 顾西舟从月亮上收回目光，看向厉少卿，很认真很严肃的回答他的话。 “那颜玉呢？”
第13章 还爱着她？ 顾西舟眯了眯眼，颜玉？ “她已经是我大嫂了！” 暗沉的嗓音在夜里飘荡的很远，带着夜的微凉。 “老三，你这样失魂，会让大哥怀疑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还放不下颜玉，还爱着她？” 厉少卿从兜里摸出烟，递了一根给顾西舟，两人相互点燃，明明灭灭的火光跳跃着。 “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曾经想给她一个家，毕竟我的命是她救的。” 顾西舟深吸一口，然后仰着头慢慢的往外吐烟圈。 他说的没错，他的确不知道对颜玉的宠溺是不是爱，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从来没动过要上颜玉的心思。 不像他对袁峥，第一眼见到那女人，看见那女人的软腰，他便决定要要了这女人。 “大哥，对我多点信任，我不是一个渣男。” 顾西舟突然就笑了，想到方才自己的无耻，唇角邪肆就勾了起来，他又想欺负袁峥了。 厉少卿无奈的拍了拍顾西舟的肩膀。 两人又无声的站在桂花树下一起仰头望月亮了。 袁峥帮着收拾好了卫生，又跟保育员安排了小朋友们睡觉，还没见顾西舟回来，听见张妈妈有些咳嗽，便敲门进了她的房间。 “峥峥，来，快坐我这里来，这边暖和些。” 她的屋里开着空调，暖洋洋的，让人很舒服。 “张妈妈，我是一名中医，我听见您有些咳嗽，信得过我的话，我给您瞧瞧？” 袁峥的声音很温柔，她对待患者时跟对待顾西舟时的语调不同，面对顾西舟她的腔调里多了些撒娇。 张妈妈连忙点头，笑着把左手手腕露了出来。 竟没想到最顽皮的顾西舟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 曾经，她以为，顾西舟会和颜玉走到一起。 心思飘忽间，袁峥已经切完脉，把衣袖给她拉了下来，“您的问题不是太大，上了年纪，就少劳累些，有些心脾两虚，肺气不足，我给您开个方子，明日去给你抓了药，您吃上一段时间就能好转。” 袁峥的模样其实要比颜玉的更精致，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气质很特别。 “真是麻烦你了呀峥峥。” 张妈妈有些过意不去。 “您别这么说，看得出来您是位德高望重的人，他们都很尊敬您。” 张妈妈听得出来她说的他们是谁。 “哎，什么德高望重，不过是把失独的思念转化给了这些孩子们。” 张妈妈的脸上布满了皱纹，遮盖了曾经的美丽，年轻时的伤痛已经被时间给冲淡了。 “峥峥，底下的抽屉里有孩子们曾经的照片，你感兴趣的话就拿出来看看。” 张妈妈给所有曾经在京华待过的孩子们都留着照片呢，她觉得这是孩子们的回忆。 袁峥点点头，弯腰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然后放在腿上，一张一张翻看。 有独立成册的，也有三五成群拍的合照，孩子们的衣服不是很光鲜，可脸上的笑容都很灿烂，看得出来，张妈妈给了他们她力所能及的最好的。 翻到一张约摸三四岁的男娃娃的照片时，袁峥停下了手。 “你的眼力真好，那是西舟小时候，三岁，那年，他刚来京华，我便找人给他拍了这个照片。” 袁峥蹙了蹙眉，三岁？ 她依稀记得，有天晚上，顾西舟在她耳畔碎碎念了一晚上，说白绕云曾丢弃过他。 那个时候竟然才三岁吗？ 纤长手指抚摸上有些泛白的照片，袁峥的眼觉得涩涩的。 三岁的孩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亲生母亲丢弃！ “你往后翻，基本每年我都会给孩子们拍照片的，西舟他是十八岁才被顾家接走的。” 张妈妈回忆着顾西舟每一年的过往，他是她带过的最聪明，最知道心疼人的孩子。 顾西舟十八岁那年，离开京华时，张妈妈也给他拍了照片。 只是，那张照片不是独照，上面多了一个样貌娇俏的女孩。 女孩子娇羞的靠着顾西舟，从照片中都能感受到女孩对顾西舟的依赖。 张妈妈有些语塞，眼神躲闪，她想让袁峥揭过这一张，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知道袁峥对颜玉的存在知道多少。 “这女孩子真漂亮，她就是颜玉吧？” 为了避免尴尬，袁峥主动问了，她岂能不知道颜玉的存在？ 曾经就是借了这张脸靠近的顾西舟！ “是呀。西舟从小就对这些弟弟妹妹们好，跟颜玉两人相差两岁，从小玩到大的，所以，照顾的会更多些。” 张妈妈显然是避重就轻的说些边缘的话，话音里带了一些懊恼，怨自己怎么就老糊涂了，怂恿袁峥看什么照片呀！ 这要是让两个孩子产生矛盾了，她可怎么办呀。 “峥峥，西舟这孩子太重情谊，对他好的人，他都加倍偿还，你瞧自从他回了顾家后，经常来看我和他这些弟弟妹妹们，他瞧着哪个都亲的很。” 袁峥听得出，张妈妈这是在宽她的心，展开笑容，看向张妈妈点了点头，继续往下翻看其他的照片。 “峥峥，张妈妈该休息了。” 顾西舟敲了敲门，他知道张妈妈的作息时间。 “瞧我都忘记时间了，张妈妈您赶紧休息，我先出去了。” “我送送你。” 张妈妈说着就要起来，被袁峥又给摁了回去。 顾西舟已经走了进来，“张妈妈，就别动了，这里有我呢，亏待不了她。” 他痞坏一笑，给张妈妈眨了下眼。 袁峥瞪他一眼，把相册合了起来。 顾西舟这才发现，张妈妈让她看了他们曾经的相册，心下一揪，那里不光有他，厉少卿，肖驰，还有颜玉。 笑容僵在脸上，顾西舟抽了抽嘴角，“能认得出来哪个是你男人吗？” 他弯腰靠近袁峥，有些试探的意味。 “就你这痞子样，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袁峥有些嘴快，话出口才觉得不吉利，抬眸去看顾西舟，“顾少，我不是在咒你。” “傻样，走了，别打扰张妈妈休息了。” 顾西舟揽了袁峥的肩膀，轻轻的给张妈妈带上了门。 张妈妈脸上的笑容和蔼，点了点头，这两人看着关系是真好！ “今晚我住哪？” 袁峥从顾西舟的圈禁下出来，璀璨的小夜灯在她的眸子里跳动着，像调皮的星星，这女人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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