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被家暴了,被打了。 而且是被最爱的人打了。 就算薄靳言才经历了丧母之痛,她还是会不可控制地破大防。 乔星纯在感情方面,特别是在薄靳言面前,其实还是那种娇蛮的小女生状态。 “......” 薄靳言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忍着不去和她吵架。 随着两人默契的沉默,电梯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过,现在的乔星纯,光是听到薄靳言的呼吸声,都会情绪失控。 她被冤枉已经是一肚子委屈,薄靳言这么对她,她很难忍住不哭。 她低着头,缩在角落里默默地掉着眼泪。 说起来,她的处境简直糟透了。 自己的病没得治,每天都要忍着疼痛还不能吃止痛药。 现在连薄靳言也不要她了。 薄靳言听到她的抽泣声,烦躁地瞪了她一眼,“你哭什么?不觉得太矫情了?” “我是很矫情,还很恶毒。是你当初瞎了眼,看上这么不堪的我。” “乔星纯,你最好适可而止。” 薄靳言更加郁闷了,她怎么好意思和他置气? 他没让她牢底坐穿已经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 “我这人就这样,你杀了我,一了百了。” “你以为我不敢?” 薄靳言的火气越来越大,一拳擦过她的脸颊,狠狠砸在电梯墙上。 由于他的力道过大。 整个电梯间都跟着晃了晃。 乔星纯反射性地闭上了眼,不过他仅仅只是在自残,倒是没有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好一会儿没听到其他动静。 她才睁开眼,偷瞄着身侧脸色铁青的薄靳言。 意外看到他破溃的指关节,乔星纯突然就心软了。 他那么用力地去砸墙,也不怕把自己的手给整废了? 还有他身上的衣服。 似乎是湿透了。 “方案我会尽量赶完,你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别感冒了。”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电梯门一打开,薄靳言就快步走了出去。 这女人简直了。 做错了事没有半点悔意,是仗着他不会对她动真格的,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其他事,他都可以包容。 刺伤他,甚至报警抓他,他都可以很轻易地原谅她。 但是,她不该向他妈下手。 薄靳言没有开灯,兀自一人坐在死寂的办公室里。 而他指间的烟,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烫出了一个猩红的洞穴。 他暂时还做不到彻底放下她。 只能用仇恨和痛苦洗刷对她汹涌如潮般的爱意... “薄靳言,我改好了。” 乔星纯只回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将之前薄靳言替她改好的那一份方案重新递给了他。 见他连办公室的灯都没开。 乔星纯犹豫了一下,还是帮他开了灯。 “急着去和厉枭约会?” 薄靳言眯了眯眸,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办公室里略刺目的光线。 他粗略地翻着总计二十三页的营销方案,看似专注,实际上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我不是急着去约会,我只是想着快点处理好这个方案,你也能早点回家,把这身湿衣服换掉。” 薄靳言的办公室里,原本是有一排偌大的落地衣柜。 和霍西城互换了办公室后,衣柜里的衣服,应该是全被扔掉了。 反正现在是连一块破布料都找不出来。 “乔星纯,你别以为装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我就会心软。” “我没装,我只是不想让念念失去爸爸。” “...别拿孩子说事。” 薄靳言掐灭了指间的烟,重新将方案给她递了过去,“大致没问题,手抄一份给我。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去。” “为什么要手抄?” “你可以理解成蓄意刁难。” 薄靳言只是想要随便找个借口,尽可能地和她再待一会儿。 天亮后,不论多么不舍。 他都会强迫自己,和她断个干净。 “好,我知道了。” 乔星纯拿过方案,看在他心情很不好的份上,没有再和他争辩下去。 当然,让她手抄方案也是不可能的。 明明可以打印,有必要搞这么麻烦?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乔星纯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了办公椅上。 她随意地将方案扔到一旁,双手掩面,憋闷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都快死了,用得着这么针对我?” 乔星纯愈发想不明白她的人生会这么坎坷。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她再也不想做人了。 在工位上愣了片刻。 她倏然站起身,打开了窗户,将大半个身体探出窗外。 直到细密的雨丝打湿她的脸。 陡然冷却下来的体温,才将她的理智从崩溃边缘拉回。 “薄月秋的死一定不是意外。” 乔星纯慢慢回过神,开始回想着宴会上发生的一切。 那对母女的口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宴会上她确实伸出手试图拉薄月秋一把,这很容易曲解成伸手推人。 问题在于,薄月秋好好的,为什么会从楼梯上摔下? 乔星纯寻思着,如果有人在地板上做了手脚,那么薄靳言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察觉。 现在的情况是,地板应该是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既然地板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只可能出在薄月秋身上了。 “鞋子,还是药物?” 乔星纯闭上眼睛,努力地回想着薄月秋的穿着。 她身上穿的是特别定制的旗袍,脚上是一双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 难道是那双鞋被做了手脚? 乔星纯再也按捺不住,只想着立刻去找线索。 可薄靳言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她,她该怎么出去?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把他气走。 乔星纯即刻给他泡了一杯红糖水,小跑着给他送了过去,“我办公室里没有姜糖,只有红糖,你凑合一下?” “拿走。” 薄靳言眸光冰冷地看着她,语气冷硬。 这女人是有什么毛病? 他只是淋了雨,不是生理期,给他泡红糖水做什么? “你不喝完,我不放心。” 乔星纯大着胆子将杯子递到他嘴边。 “给我滚出去。” 薄靳言往后仰着身体,岿然不动的冰山脸上迸裂出了几道裂痕。 触及他冰冷的目光。 乔星纯的手不可控地抖了一下,杯子里温热的红糖水也溢出了大半杯,尽数洒在他湿透的白衬衫上。 “对不起,要不你先把衣服换掉吧?” “......” 薄靳言蹙着眉头,夺过她手中的水杯,“砰”的一声扔到了垃圾桶里。 饶是如此,他仍是不解气。 一边脱掉身上的脏衣服,一边拿起桌面上的车钥匙,径自往办公室外走去,“我回去一趟,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手抄方案。” “好的。”乔星纯满口应了下来。 等薄靳言离开,她立刻赶往了医院太平间。 她想验证一下,薄月秋的鞋子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如果是,她还是有机会洗刷冤屈的。 但要是什么也查不到,她这辈子估计再也没办法洗脱这个罪名了。 “爸,你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我的,对吧...” 乔星纯很是没底,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紧张得不得了。 她爸被冤枉了这么多年,至死都没有等到沉冤昭雪的那一刻。 她不希望自己会重走她爸的老路。 哪怕是死,她也想清清白白地死... 仁禾医院的太平间在地下一层,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保安看守的。 只在门口不远处,设置了一间休息室。 休息室内,有个老大爷常年住着。 夜里也不怎么管事儿,乔星纯路过休息室的时候,甚至还能听到老大爷的呼噜声。 乔星纯捂着心口,快步进了太平间。 薄月秋的死有些蹊跷,按理说法医是需要依法对尸体进行解剖的。 在霍深的坚持下,薄月秋的尸身得以完整地保留下来。 乔星纯一个人走进阴森森的停尸房。 她很快就找到了薄月秋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薄月秋身上覆盖着的白布。 “对不起,我也不想惊扰你。” “我这么做,只想查明真相,让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乔星纯小声地嘀咕着,她不知道薄月秋能不能听见,也许说这些单纯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 薄月秋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眼下的阴影很重。 在冷白色的日光灯下,实在有些渗人。 乔星纯很怕她突然睁开眼,确认是她之后,又赶紧用白布盖上了她的头。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掀开了白布的另一头,仔仔细细地查看着薄月秋脚上的鞋子。 “我先脱一下你的鞋子,一会儿再给你穿上。” 乔星纯大着胆子,解开了高跟鞋的边扣,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双玫红色的高跟鞋。 鞋跟和她之前预计的差不多,五厘米左右。 这个高度还算合适,不容易摔。 而鞋底,是繁复的防滑纹,并未有丝毫磨损的痕迹。 “鞋子也没被做过手脚?” 乔星纯多少有些泄气,她现在是没办法查证薄月秋生前有没有被投药。 只能从鞋子上下手了。 可是...乔星纯蹙着眉,拿出手机,给薄月秋的鞋子拍了好几张特写。 她的这双鞋子出自House of Borgezie顶级珠宝定制商的设计师之手,每双鞋基本上都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能找到那位设计师。 打听一下他究竟设计了几双这样的鞋,也许就能找到答案。 以她现在的处境,她确实没办法联系到鞋子的设计师。 但她相信,薄靳言一定有办法能联系上。 “我现在先替你穿上鞋子,你千万别生气,一定一定要保佑我,早日找到证据。” 乔星纯也不敢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久留,拍完照,忙替薄月秋穿好鞋子。 薄靳言换好衣服,正准备来医院陪陪薄月秋,顺便找些线索。 意外发现乔星纯鬼鬼祟祟地在他妈边上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立马出声叫住了她,“乔星纯,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 乔星纯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第一时间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头。 “靳言?” 与此同时,霍深也在张涛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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