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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呢？”莹莹忍不住问。 哥哥们全都瞒着莹莹。 霍家哥哥们撒谎的手段很高明，他们虽然没有商量，却自带着一种只有阴间大反派才懂的默契，分工合作，配合无间。 节目结束后，霍承玄先是说要去上厕所，然后霍承恩也说要带着五哥哥去厕所。而霍承望则负责陪着莹莹，不让莹莹去打扰上厕所大军要做的事。 这样天衣无缝、浑然天成的配合本来不会引起任何警觉。 但他们唯有一点破绽。 回到家后，名侦探柯莹抱着小灰，推了推小脸上并不存在的眼睛，露出了睿智的神情：“真相只有一个——哥哥们一定是去做了别的事。” 【为什么这么说？】小灰好奇地问。 小灰当然知道哥哥们都去干什么了，但他很好奇莹莹是怎么发现的。 莹莹神情笃定，回答得毫不犹豫：“因为哥哥们绝对不会结伴上厕所！” 小灰：【……】 说的也是，霍家哥哥们个顶个的都是酷哥，作为反派值数一数二的大反派，他们心里的偶像包袱有一千吨重，怎么可能像初高中女生一样结伴上厕所？ 这其中一定有鬼！ 莹莹很了解哥哥们，振振有词地说：“哥哥们就算同时都想上厕所，他们也一定会憋住，等一个人去上完了才会再去上。” “而且就算很憋了，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莹莹想了想，补充道：“哥哥们就算尿裤子了，他们也会故意做事慢吞吞的，一点也不急，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别问，问就是男人们那可笑的自尊心。作为酷哥，结伴跑着去上厕所多不优雅呀。 小灰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用翅膀拍了拍莹莹的小肩膀：【莹莹你……解释得很好，下回不要再解释了。】 【相信我，你的哥哥们听见这个不会开心的。】 莹莹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基于名侦探柯莹的推理，莹莹很担心五哥哥。 “五哥哥虽然心眼有点坏，故意不理人，但是五哥哥很弱的。” 莹莹忧心忡忡地说：“三哥四哥都很厉害，三哥一定可以伸手把五哥哥的脑袋拧掉。如果四哥出手的话……” 莹莹想象到那个画面，忍不住害怕地抱紧了自己：“四哥一定会把五哥哥从房子这头一拳打到房子那头，五哥哥和房子一起碎得东一块，西一块，莹莹拼都拼不回来。” 那可这么办呦！ 小灰被这过于直白粗暴的描述弄得一噎：【……莹莹，你最近在看什么？《猫和老鼠》吗？】 莹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 晚睡的猫咪有虫吃。 莹莹不睡觉和小灰大半夜偷偷聊天的回报，就是她听见了三哥四哥悄悄出门的事。 莹莹的脑袋上亮起小灯泡。 对呀，哥哥们可以偷偷做事，那莹莹也可以呀。 这个家里现在没有大人了，那莹莹小猫咪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哥哥们都可以背地里去找五哥哥，那莹莹也要去！ 说做就做，莹莹很快蹑手蹑脚地溜进了隔壁。 时间回到现在。 面对莹莹的问题，霍承泽呆呆地望着莹莹，如同一具雪白的小木偶，也不知道他真的在看莹莹的眼睛，还是单纯在发呆。 小小的卧室里安静得可怕。 莹莹耐心地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莹莹把霍承泽脖子上的每一点青紫都涂上了药膏，霍承泽的手才轻轻动了动。 霍承泽慢吞吞地抬起手，他消瘦嶙峋的腕骨暴露在月光中，显得分外苍白。然后他收拢修长干瘦的手指，像是镣铐一样牢牢地圈住了莹莹的手腕。 “五哥哥？”莹莹不解地看着霍承泽的动作。 霍承泽眼眸低垂，沉默地盯着莹莹被自己抓住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莹莹并没有听到，霍承泽正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重复着。 ‘我的。’ ‘这是、我的。’ 还记得曾经在飞机上的那一桩交易吗？ 霍承泽算出霍承望的一线生机，而作为交换，霍承玄会在那件事情结束之后带着莹莹去找他。 尽管现在事情的发展出了一些差错。 霍承玄并没有带着莹莹回到霍家，但是想到昨天晚上，霍承玄和莹莹突兀地出现在医院病房里。 霍承泽觉得自己理解了：这个，就是霍承玄兑现的承诺吧？ 霍承玄果然把莹莹带给他了。 按照约定，莹莹现在是他的了。 虽然不明白今天老三老四都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好像还要阻止他和莹莹接触的样子。但是没关系。 霍承泽会自己来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 第348章 神子（下） “五哥哥？”莹莹用另一只小手在霍承泽的眼前挥了挥。 刚才五哥哥是在发呆吧？ 难道是白泽那个坏家伙又在吵五哥哥了？ 莹莹仔细打量着霍承泽，并没有发现白泽在躁动的迹象。 咦？说起来是不是这次一直没有见到白泽？ 和其他守护兽不同，白泽一向都非常强势。霍承泽的每一次“请神”都会壮大白泽的力量。 在霍家哥哥们的五个守护兽中，白泽的力量是最强的，鲜少有存在感这么弱的时候。 莹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小灰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从床头飞落到莹莹的小肩膀上，更认真地扫视着霍承泽。 霍承泽回过神来（虽然他回不回神从外表都看不出来），他看了看莹莹，把莹莹的小手摊开。 那根过于消瘦的手指轻轻划在莹莹白嫩的掌心里，一笔一划。 莹莹痒得蜷了蜷手指，却被霍承泽牢牢抓住了。 [白泽、在、睡觉。] 短时间内连续的两次“请神”对白泽来说也是消耗巨大，只是这一次白泽沉睡的时间有点久。 霍承泽心里有些疑惑，不过他并不在乎。 莹莹有些难过地看着霍承泽，小声问：“五哥哥，你的嗓子……”还能好吗？ 曾经雪白发色的小少年虽然很少说话，但其实他拥有一副很好听的嗓音，略带一些沙哑的，就好像清风吹过了潺潺流动的山涧。 但是如今，霍承泽却被彻底剥夺了说话的权利。 霍承泽雪白的睫毛颤了颤，但他轻抿起浅色的唇，却在莹莹的掌心里写道：[能好。] “真的吗？！”莹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这可是这几天以来最好的消息啦！ “要怎么好呀？”莹莹追问着，像只黏糊糊的小糯米团子一样凑到霍承泽脸前，“五哥哥，需要莹莹帮忙做什么吗？” “你要多喝热水吗？还是吃药呢？还是你过一阵自己就好啦？” 霍承泽定定地注视着莹莹，没说话。 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小灰警觉地回望过去，因为他一瞬间竟然捕捉到了危险。 但是怎么可能？ 这间屋子里一共就两个人，除了莹莹之外，只有霍承泽这样一根指头就能推倒的小孩子，哪里有危险可言呢？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有些久，气氛也有点微妙。 莹莹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霍承泽这才低下头去，慢吞吞地在莹莹掌心里写：[需要、你。] [莹莹、帮我。] 漆黑的卧室里，清冷诡秘的月光从缝隙中穿透出来，霍承泽低垂着眼帘的侧颜还是那样木讷平静，他看起来圣洁得就像是雪山上走出来的圣子。 消瘦的手指轻轻划过掌心，霍承泽写得很认真。 [只有、你、能帮我。] 咦？ 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刹那间击中了莹莹，莹莹不禁愣了一下。 霍承泽抬起眼来看她，那双琉璃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莹莹小小的身影。 “为什么？”莹莹喃喃地问。 [神子。] 霍承泽在莹莹掌心里落下这两个字，然后轻轻地指了指莹莹。 这个称呼并不陌生。 一直以来漂浮在空中的“神子”终于尘埃落定。 说到莹莹是霍家的神子，莹莹和小灰心里都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有一种“啊，果然中奖了”的微妙心情。 毕竟在过去的时间里，哥哥们都提到过“神子”的事，可是如今排除掉哥哥们，霍家的子嗣里也只剩下莹莹了。 但是莹莹也没有忘记，在八年前的时间里，霍承玄在最后对她说过的话。 “如果有人说你是神子的话——” “莹莹，快逃！” 莹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收紧了，皱巴巴地缩成一团，难受极了。她看着霍承泽，问出声：“五哥哥，神子到底是什么呢？” 霍承泽想了想，才继续在莹莹手心里写。 [救人、救我、救霍家。] 霍家一直都在寻找“神子”。 这是每隔几代就会出现在霍家的孩子，身负着霍家的血脉，却又和其他兄弟姐妹不太相同。 “神子”是霍家的救赎，能带领霍家从苦难中脱离出来，将他们从无尽的痛苦折磨里拉出，抚平身上的罪孽和代价。 所以霍云柏才会想尽一切办法生孩子，从霍承明到霍承泽他们全都不是神子，在莹莹没有出现之前的十年时间里，霍云柏已经为此事而接近癫狂了。 他私下里疯了一样地找女人生孩子，开出那种优渥的条件，而郑婵娟也因为生不出孩子而选择忍气吞声，视而不见。 可想而知，当发现莹莹的时候，整个霍家有多么轰动和震撼。 霍云柏以最高规格的礼遇将莹莹接回霍家，将她捧在手心里，当做是霍家最珍视的小公主。 不然以霍家严苛的家规，莹莹怎么可能让霍云柏为她屡次破例呢？ 每个哥哥都进过那间阴冷死寂的惩戒室，但莹莹至今与那个地方无缘。 是因为莹莹乖巧吗？ 绝对不是。莹莹进入霍家以来的每一个举动都踩在霍云柏的神经上跳舞，但莹莹是霍家好不容易得来的“神子”，所以莹莹享受着哥哥们没有的纵容和优待。 【怪不得无论你做什么，霍云柏都不怎么管你。】 小灰恍然大悟。 他早就觉得奇怪了，以霍云柏那样的控制狂性格当然想把每一个孩子都当做棋子一般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却偏偏鲜少去管莹莹的事。 这很难说是漠视，还是某种纵容。 凡事一饮一啄，皆有定数。 如果霍云柏像是管其他孩子那样去管莹莹，那莹莹哪里还有机会能私下里脚踩七条船，变成一个妄图夺得家主之位的小八爪鱼呢？ 莹莹也明白了霍家对于“神子”执着，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眨了眨，忍不住笑起来，开心地问：“我明白了，所以我可以帮助你们。” “我是神子。如果有我帮助你们的话，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全都不会死了，你们全都会好好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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