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毛鸡仔嗤笑一声:【哈,你还不如问他有没有谈过恋爱。我猜他八成就是趴在水塘边的青蛙。】 “什么是水塘边的青蛙?” 【就是戳一下,它就会蹦跶着发出叫声:“孤寡~孤寡~孤寡~”】 小灰被自己的冷笑话逗得“嘎嘎”直笑。 莹莹没有笑,她思考得很实在:“对噢,大哥好像每天都很忙,根本就没有时间谈恋爱嘛,其他哥哥们好像也是这样。” “哥哥们这种类型,好像很不受女孩子欢迎。” 莹莹一锤定音。 小灰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莹莹,你怎么知道?你的哥哥们长相好看,又多金,应该很受欢迎才对吧?】 “不对。”莹莹很认真地指出来,【如果我是女孩子,我就不喜欢哥哥们的类型。】 小灰:【?!!!】 纳尼?莹莹这么小就有喜欢的类型了?! 不对不对。 小灰摇摇头,拼命挥散脑海中的念头,他应该想的是:【莹莹,你不是很喜欢你的反派哥哥们吗?】 “这不一样。”莹莹说。 见小灰满脸茫然,莹莹很成熟地解释道:“哥哥们太忙了,脾气也不好,还很自我。” “就像是一个大蚌壳,总是把嘴紧紧闭着,谁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而且大哥很凶,二哥脾气爆,三哥心眼坏……” 莹莹掰着白白嫩嫩的手指一个个数过去,最后耿直道:“女孩子们也很无辜,才不应该被哥哥们欺负!” 灰毛鸡仔瞠目结舌:【原来你自己也清楚啊!】 “唉,没办法嘛。”莹莹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活像是个小大人,“但我是他们的妹妹嘛,就只好多包容一点啦。” 莹莹说完一抬头,就发现刚才还全神贯注看着片场的小霍承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头来,正默默看着她。 “……小妖怪,我听得到。”小霍承明幽幽地说。尽管只能听见莹莹单方面的声音,但也还是听到了。 莹莹吓得像只踩到了黄瓜的猫。 但小霍承明却不准备放过她。小霍承明太敏锐了,也太聪明了,那双墨色的眼睛带着极具有穿透性的洞察力。 “所以……你看上霍家了?你打算投胎到霍家?成为我的妹妹?”小霍承明问。 莹莹:“!!!” 莹莹,大危机! 莹莹根本回答不上来,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只得丧气地小声咕哝:“我本来就是你妹妹。” 大哥大笨蛋,完全搞反了时间顺序嘛! 小霍承明挑起眉,露出一个极其不赞同的神色:“为什么?你怎么会想进入霍家这个肮脏、扭曲、又愚昧的地方?” “你只是个小妖怪,以为人类社会中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族就一定是好的吗?如果你真想投胎,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合适的……” 莹莹的嘴巴在小霍承明严厉但又滔滔不绝的训斥中越张越大。 哇,来了,这熟悉的感觉! 原来小时候的大哥也这么爱训人,但训人的背后又好像很操心。 不过,这并不妨碍莹莹的小脑袋越来越低,被训得眼泪汪汪。 最后还是小霍承明从莹莹的神色中敏锐地窥见了什么:“你怎么这个表情?难道投胎已经定好了,不能改了?” “呜~” 莹莹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已经定好了吗? “啧,笨。” 小霍承明蹙起眉,但触及莹莹的小脸,还是低咳了一声,板着脸生疏地放缓了语气:“别哭。既然已经……那就算了。” “你会投胎成第几个孩子?” “第、第六个?”莹莹不明所以,颤颤巍巍地回答。 “竟然那么久吗……” 小霍承明沉吟了一下,生硬地伸出手来,拍了拍莹莹的小脑袋:“没事,这样也好。等你变成我妹妹的时候,我就已经长大了。” “等到那时,我护着你。” 莹莹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小小的霍承明。 这时候的霍承明也只是个被关在小黑屋里的少年,没比莹莹高多少,但莹莹却看清了霍承明此时的神色。 虚拟的月光落进小霍承明的眼里,那其中翻涌着的,是再真实不过的笃定与自信。 风雨蹉跎,岁月不改。恰似少年,意气风发之时。 莹莹笑了起来,一直沉甸甸的心里忽然放松下来。 太好了! 原来小时候的大哥也还是大哥,他不是缩在密室里畏畏缩缩的小可怜,鞭子抽不断他挺直的背,他心里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叮——特殊事件《尘封的月色》,当前进度40%……} * 随后,莹莹发现时间突然快进了。 之后小霍承明也有好几次被关在地下惩戒室里。 这还是莹莹第一次见识到她那位不太熟的父亲的另一面。 霍云柏一向都是优雅的,即使是在地下密室里他也穿着讲究,昂贵的衬衫扣着宝石袖口,只有左手的袖子微微挽起。 然后,“啪、啪、啪——” 他抡起长鞭重重抽打在小霍承明的背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痕。 小霍承明被捆绑在架子上,瘦小的身体仿佛被困在渔网中的鱼那样濒死挣扎。 一时之间,整个昏暗的密室里,只有那一道道沉闷的鞭打声,与飞扬上半空的一串串血珠。 莹莹整个人都僵立在原地,她前所未有地感到害怕和难受,但系统只是语调平板地阻拦她。 {不行。莹莹,这不是你能更改的地方。} 就连小灰都说:【没错,莹莹。在这里,除了霍承明,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也感知不到你,你就算真想出办法阻止了这一次。】 【霍云柏也能找到下一次打他的机会。更何况,你要是真阻止了,说不定会引来霍家的忌惮,让霍承明多挨几次打呢。】 莹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霍云柏离开后,偷偷给霍承明拿个毯子披上,给他喂点事物和水,再为他点起两簇幽幽的鬼火。 小霍承明脸色痛得失去了血色,但也只是虚弱地摸摸莹莹的脑袋:“莹莹,谢谢你。带我去梦里吧。” 然后莹莹就会和小霍承明在【虚拟剧院】里开开心心地玩耍。 其实莹莹很快就没有什么场景可以搭建了,好在她在进来之前刚刚玩了游戏,她干脆把那款游戏整个搬了进来。 第157章 大哥也是魔鬼 有些是游戏里自己有的,有些是莹莹根据喵喵侠自由发挥的。 在那里面,莹莹有时候是穿着斗篷的剑客,有时候是神秘的召唤师;小霍承明有时候是蝙蝠领主,有时候手握权柄的一教之主。 “哇,大哥,你好爱当教主噢。”莹莹忍不住说。 小霍承明笑了,他站在高高的祭坛上,俯揽着下面的教众,眼睛闪闪发亮:“因为我想站得更高,比父亲还高。” “到那时我就能做我想做的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莹莹似懂非懂地听着。 而小霍承明则伸出手去,在半空中缓缓握成拳,像是要抓住虚空中的什么。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 小霍承明对莹莹说道,那双尚且稚嫩的眼眸里翻滚着野心与坚定:“为了获得这份力量,我可以做任何事。” 从那天开始,小霍承明像是想通了什么。 在这之前,小霍承明其实是霍家里最大的反骨,虽然是霍云柏的长子,天赋出众,但他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想法,性格又倔强。 所以小霍承明挨罚的次数非常多。 霍云柏在地下惩戒室里鞭打他的时候也说过:“你就和你那个没脑子的母亲一样,又愚蠢又不安分。” 但是现在,小霍承明变了,他学会了把那些“不安分”的想法藏在心底,开始认同父亲,学习父亲,对父亲言听计从。 小霍承明不再进惩戒室了,这间黑漆漆的地下密室里迎来了第二个“常客”——霍承望。 莹莹:“……啊,二哥也来了。” 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 小霍承望可比小霍承明活泼多了,他一看到那整面墙的鞭子脸色就白了,被挂到架子上挨打时更是被父亲骂得垂头丧气,哭着大喊:“父亲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这样的鬼哭狼嚎之中,小灰只是毫无怜悯地嗤笑:【噗,没骨气。】 莹莹害怕地抱住灰毛鸡仔:“可是真的很痛很可怕啊,如果莹莹被打的话,莹莹也会哭的。” 【什么?他敢打你?!】刚刚还事不关己的双标小灰立刻炸毛,咬牙切齿地说,【他要是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非把他撕碎了,扔到冥河里面喂鱼不可!】 可是冥河里面的鱼又做错了什么呢? 莹莹忧心忡忡地想道。 这时候的小霍承望和莹莹差不多大,他小小的身体挂在架子上来回摆动,冰冷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他们都看不见莹莹,莹莹也不想待下去了,趁着夜色偷偷跑进了小霍承明的房间里。 小霍承明正在看书,见到踏着月色爬进窗户的莹莹,微微一愣:“莹莹,你来了?” 因为莹莹这边时间快进的缘故,其实小霍承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莹莹了。 莹莹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闷闷地跑过去,把头埋进小大哥带着冷香的怀抱里:“大哥,我刚看到二哥也被打了。” 这小妖怪叫得还真亲密,已经非常自来熟地叫他们为“大哥二哥”了。 小霍承明在心中默默想着,到底也没舍得推开小小一只的莹莹,只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淡淡地说:“因为他犯错了。” 这个回答和莹莹心目中的不太一样。 莹莹不由得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小霍承明。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小霍承明平静地问:“怎么了,莹莹?” “唔~我就是觉得……”莹莹有点纠结地皱起小眉头,“大哥会说,父亲是魔鬼之类的话?”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小霍承明竟然摇头了。 “不。” 小霍承明眼睛里泛着冰凉的月色,对着莹莹微微一笑,那张冷峻的脸上神情模糊不清:“莹莹,我现在也是一个魔鬼了。” {叮——特殊事件《尘封的月色》,当前进度60%……} * 男人心,海底针。 “小灰,我觉得不对劲。” 霍宅中某棵高大的树上,名侦探柯莹一边坐在树枝上晃着小短腿,一边说道。 灰毛鸡仔懒洋洋地躺在她怀里,满不在意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不是挺顺利的嘛,进度马上就要满了。】 “才不是!” 莹莹气鼓鼓地反驳。 进度满了又会发生什么呢?莹莹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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