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着舞动的旋律,悄悄地转过身,直面到门口上,果然不出我所料,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就是许宁远。 他眉头紧蹙,眼神黯然地死死盯着我,我却装作恍然未见那般别过头去,转身又跟着身后的男人亲热暧昧。 忽然间耳边传来剧烈的开门声,“砰——”的一声惊扰了整个包厢的人,就连我都忍不住被吓了一跳。 当里头的人意识过来的时候,门外的许宁远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几个人面面相觑间,他径直地走到我跟前,一把将我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拽了出来,眼神迅速地扫了一眼包厢,一手将我的手提包和外套拿起,包厢里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硬生生地将我带了出去,驾轻就熟地领着我从后门离开了这个声色混杂的风月地方。 我一路被他连拽带拉地带到了大马路边上,我使劲地甩开他的手,狠狠地质问道:“你干什么?!” 许宁远恍若没有听到我的质问声,双唇紧抿,目光死死地盯着路上呼啸而过的车子,似是在搜寻着出租车的影子。 见他迟迟不回话,我生气地上前打开他拦车的手,一把将自己的东西抢了过来,转身就要往店里走去。 许宁远见状立马跟了上来堵住我的去路,“你还要回去干什么?” 我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地看着他,冷言道:“你管我。” 他再一次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腕,“你快回家吧。” “回家?我才不要,我今晚就要留在这里。”我冷笑着说。 许宁远手上的劲儿没有松过,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说:“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我挑眉看他,“为什么不适合?我觉得挺好的,最起码在这里我能够感受到有人爱我,有人在意我,我已经很久没试过这么开心了。” “他们那些根本就不是爱,是利用,他们这般讨好你,就是为了你的钱而已,你不要傻了。” 我听到他语气里的怒气,这一刹那,我有些不解,可我仍旧按着自己的剧本编排尽力地演好一个被丈夫“抛弃”多年的孤寂怨妇。 “那又怎样?!至少在这里有人可以听我说说话,可以哄我开心,这钱我还就是花得乐意了,况且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讲?你连陪我一晚就聊聊天都不愿意!我看你们这些男人都是这样,连我那个丈夫也是!”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长叹一声,竟是像个无助地小孩那样抽泣着说:“你知不知道我丈夫已经离开我身边五年了,这漫漫长夜的五年里,我自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我一直告诉自己,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可是……今年已经是我自欺欺人的第五年了,他还是没有回来,我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夜色,无星无月,黑色浓稠。 虽然此刻的我和他,始终都没有戳穿彼此都知道彼此身份的这一层纱纸,此时此刻的我门,还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但是我口中的“丈夫”二字所指的那个人,彼此都心知肚明是谁,只是谁都不能开口言说。 冷风从身侧刮过,马路上的车子匆匆地驶过,只留下人眼捕抓不到的残影。 抬头,零星的几颗星稀疏地挂在天上,在路灯繁华闪烁间显得无比黯淡;低头,路灯下的两个人影衬得无比孤寂。 只是下一秒,两个原本还在独自孤寂的人影,在一声鸣笛声中紧紧地相抵在了一起。 唇瓣的温润落在我唇上那一瞬间,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已经忘记。 左耳那只被我故意留下的耳环,在他温热的手掌轻触到耳垂那一小会儿时间里已经重新被戴上。 “如果我今晚陪你,你是不是不再回去那个地方?” 这一回换他带着几分乞求的语气问我。 这一幕完全没有出现在我的剧本里,此刻的我,反倒是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那般有些举手无措,只会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愕然地抬头看他,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甚至分辨不出他眼眸里的情绪。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隐约间察觉到一丝异样,可我却冷漠又无情地将这一思绪打散,今晚我的计划绝对不能被任何情绪打断! 他出乎意料的主动,虽然让我有些始料不及,但总不至于将我的安排打乱,我仰起头,给予他肯定的回复:“当然。”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跟许宁远两人回到了我之前预订好的酒店房间里。 推开门,房间的全部灯亮起,映入眼帘的全是红色的玫瑰花。我眼角看到他有些震惊,可我仍旧像个无事人那样,径直地往酒柜边上走去,倒了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他手里。 许宁远犹豫了片刻才接过,我笑了笑轻轻跟他碰杯,他有些呆滞地盯着那杯红酒,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想要至死如归那般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高脚玻璃杯被重重地放在玻璃茶几上发出闷闷的哐当声音。 天旋地转间,我惊呼一声,再睁开眼的那一刻,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用力地抵在了床沿上。四目相对间,我感觉到他的局促与不安,我甚至能够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像是同情的施舍。 不悦之情直涌上心头,可我仍旧强忍着不适,就在许宁远稍稍俯身,想要往我身上靠近的时候,我稍稍使劲翻身将他压在身上。 他有些错愕不及地看着我,我从床上抽出一朵红玫瑰,俯身靠近他,“你知不知道这房间里为什么那么多红玫瑰?” “因为你喜欢红玫瑰?” 我摇摇头,“有人跟我说过,红玫瑰跟我很像。”我看着手中的红玫瑰,笑着说:“旁人都说红玫瑰美艳动人,但是大家都忘了,这是一种极具危险的美艳。” 说话间,我的手已经轻轻地解开了他衬衫上的扣子,我感觉到胸膛上的那颗心跳动的频率已经开始失去了规律,我拿着红玫瑰的那只手慢慢地滑到了他的心房上。 “人人都说红玫瑰美艳,但是大家都忘了,它身上还有刺,你说对吗,宁远?” 语毕,许宁远突然睁大双眼盯着我,很快,他的瞳孔被疼痛激得最大限度地放大…… “你……”
第六十二章 嫁祸 红玫瑰的刺被收了起来,茎下直接变成一把利刃精准地插在了许宁远的心脏上,藏在根茎里头的麻药在我拇指使劲一摁,瞬间注入到了他的心脏中。 身体上的疼痛让许宁远下意识地一把将我推开,我整个人立刻倒在地上。 那朵“红玫瑰”一直被我死死地揣着,从来都没有松过手,即便我此刻瘫倒在地,它仍旧在我手中。 眼睁睁地看着许宁远眉头皱起,放大的瞳孔说不出是震惊还是痛苦,秀气的脸庞逐渐变得狰狞,我眼睁睁地看着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挣脱,那眼神似乎带着一份卑微的乞求,哆嗦的双唇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但我能想象得到他想要说什么,无非也是要我放他一马这种话。 如果是换做平日,我或许还会衍生出一丝怜悯与同情。 只可惜,如今的我看着这张脸,还是会不由控制地想到他跟梁宇之间的事情,心里像是被麻绳揪住那般。 许宁远深呼吸了一口气,清冷的脸庞此刻逐渐变得些许苍白,他忽然笑了起来,“今晚的这一切,是你故意布出来的局,对不对?” 花茎拔出来的那一刻起,许宁远胸膛上的伤口就开始慢慢地涌出血液,他本能地用手捂住,踉踉跄跄地站起身,那双水亮的眼睛此刻即使被血丝染得通红,但依旧是毫无波澜地看着我,犹如不见底的深渊。 我仍旧坐在地上,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对于他这句明知故问的话并没有想回答的打算。 药物似乎在他身上逐渐发挥起了作用,许宁远的呼吸开始有些加重,对于我的沉默,他依旧是好脾气的模样,没有一丝恼怒,他只手半撑在一旁的桌沿上,借着这微弱的力气,勉勉强强地站起身来。 许宁远的眼神里没有展露出一丝一毫的惊慌与恐惧,恍如早已将生死看淡,又像是早已做好准备这幕要上演那般的平静。 他身上的献血已经将他白嫩的手染得血红,可我心里却没有任何害怕,反倒是他此刻的平静让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刚蹦出来的那点快感瞬间一扫而空。 我站起身来,轻踱着步伐缓缓地向他逼近,他敛了敛眼神,避开我的眼神,整个人踉踉跄跄地角落里挪去。 或许刚刚输入的液体此刻在他身上已经慢慢地发挥着作用,许宁远稍稍动了一下又倒了下来,他隐约感觉到有些不适地问:“那花里头你是不是放了东西?” 我挑眉看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回道:“男女体力悬殊,我要一击致命当然要事先做好准备才是。” 许宁远听到我说的话也没有多少惊讶,苍白的嘴唇微微上扬,轻轻地笑了一声, “不愧是方总,什么事情都是要十拿九稳。”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让你暂时失去一些体力而已,只要熬过这十来二十分钟,到时候就能够去到极乐世界了。那里是个好地方,也是我曾经向往过无数次的地方。” 我苦笑着说完后半句话,只觉得喉咙一阵哽咽,一滴泪在眨眼的瞬间还是滴落到了光洁的地板上。 “对不起……” 泪水与光线交融折射出的光芒让我觉得恍惚,耳边恰时飘进这三个字,使得我连呼吸都暂且忘记。我侧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跟前的男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在说什么?” 估摸着许宁远此刻的状态,我深知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的可能,说话间我已经走到他面前。 “是我打扰到你的幸福生活,抱歉。”他垂下头,不再直视我的眼睛,喃喃地说。语气虽然微弱,但却没有分毫假装的愧疚,也正是因为他话里的这份真诚,让我愕然到不知道要给予怎样的情绪回应。 神情逐渐变得麻木,沉寂片刻后,只残留一抹苦笑在嘴角,仿佛自己都觉得自己本身是个笑话。 我怅然若失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收起嘴角的那抹笑容,看着他如今苟延残喘的模样,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我,令人觉得讽刺又生厌。我冷冷地走到他面前,犹如一座冰山抵挡住他的去路。 “抱歉?对不起?”我木讷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话语刚落,一抹讥笑忽然浮现出来,“我要你这几个没用的字干什么?事到如今,你又在这里装模作样给谁看?” 此刻的许宁远的体力已经逐渐透支,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顺着墙壁的边沿慢慢地向下滑去,我看了一眼腕上的表,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睨了一眼脚边又重新闪烁的手机屏幕,显示的来电字体不大不小,正好能够让在场的两人看个清楚,即使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口气,许宁远似乎都想拿过,只可惜还是迟了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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