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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也许成了莫莉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擎天的一个股东身上曾有一条命案，他那个小女儿一直说在国外，实际上人已经死了，而那个股东的妻子在出入境工作。 莫莉让苏可欣找到这个人，威胁他帮她们的忙。 莫莉知道出入境记录不可能造假，王志刚有门子，能放心让贺子农送她去机场，必然是做好了查她出入境记录的准备，她只有真的出境了，才能让王志刚放下警惕，她才有机会卷土重来。 一定要出去，但她本身不能出国，她必须留在这，只有留在这才能报仇。 所以她需要一个人顶替自己出去。这个想法非常疯狂，甚至荒谬，但她必须试一试。 莫莉看着苏可欣的目光，“你之前不是在犹豫导师提议的出国的事吗，苏可欣，你能替我出国吗，无论你觉得是对我父亲愧疚也好感激也罢，只要帮我这一次，从此以后，我莫家的事就不归你管了，恩情你还完了，你以后可以自由了。 你不是说一直羡慕我吗，那你就替我在国外，好好生活，好好上学，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将来结婚，生可爱的孩子，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莫莉落泪，多好啊，那样美好的日子就是冯少楠曾希望她能够过的生活。她让苏可欣顶替自己到国外，去过自由自在的人生，也算是她的美好希冀。 那样，在所有人眼里，她莫莉，会那样美好的活着。也不枉冯少楠对她的嘱托。 “放心，我在国内不会轻易用你的名字，苏可欣，你能帮我吗？” 苏可欣看着她的目光，内心无比震撼，她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莫莉一直都知道，原来一直都知道她被过去困在原地，原来莫莉知道，她曾因怯懦没有做证人指证邢万里，她一直对莫广深感到愧疚。莫莉什么都知道。 “苏可欣，替我出国，你不也在躲避你老家的人吗。离开这，在国外，你可以忘掉这里的所有，我可以郑重的告诉你，你不欠我爸爸的，你都还完了，真的，从此你自由了。” 苏可欣一把抱住她，“莫莉，你这样会死的。” “就算死，我也要留到最后，不拼到最后，我不会放弃的。” 从此以后她会像蝼蚁一样活在暗处，但无所谓，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复仇。 “你一个人要怎么做啊？什么办法咱们这几年都试过了，扳不倒他，杀不了他，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可他还好好活着。这世上太不公平。 莫莉，你不也说了吗，没办法了，过去冯警官王警官都死了，王志刚如果从此以后不再犯罪，当他的企业家，那过去犯的错再也不会有证据了，你永远翻不了案。” “过去的证据找不到没关系，我会创造新的证据，我会将他绳之以法，我现在甚至觉得一刀杀了他这想法都太幼稚了，报私仇，他死了一了百了，那些被他害死的人呢？灵魂永远得不到慰藉。” 冯少楠，王唯，爸爸，姑姑。她没有证据，就创造证据，将王志刚的罪证公布，放在警察面前，堂堂正正的控告他，让他被世人知晓假面下的肮脏，要世人唾弃他审判他，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要他受到道德和法律的审判，要看着他被制裁被枪毙。 要看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倒塌，将他所看重的名利地位，全都覆灭，那才是对王志刚最深的打击，要他和她一样痛，甚至更痛。 “可欣，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从此你自由了。” 苏可欣抱着她痛哭。 那天在别墅见面后，她俩就没有再联系，这中间不能让王志刚发现任何端倪，所以莫莉其实也不知苏可欣会不会真的去找那个人，中间会不会顺利，有没有可能出事。 其实直到她去机场这天，她都不完全确定这个疯狂的想法能否实现。 当莫莉坐在检查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麻的，她紧张地几乎窒息。 她害怕，她甚至没想过失败后该怎么办。 好在，最后，命运终于垂怜她一次，在洗手间见到苏可欣时，她知道，成功了。 这一刻她忍不住痛哭。 可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捂住嘴，苏可欣也泪流满面，两个人只能互相点着头。 时间紧迫，苏可欣要马上过去，那个人的老婆在等着，护照的照片已经做好了，她必须马上走，现在还没完全成功，只有飞机起飞，才算是真的实现了计划。 她们说话只有几分时间，莫莉询问苏可欣出国后怎么生活。苏可欣说出了国，王志刚的人再厉害也管不了了，美国那边有她以前的师兄，她会去投奔，之后会去斯坦福大学。 苏可欣没有问莫莉之后要怎么办，她不敢问，时间紧迫，她们就要分别，苏可欣最后紧紧抓着她的手，“莫莉，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莫莉努力向她挤出一个笑容，“希望有。” “什么时候，莫莉，如果你。” 苏可欣想说如果你后悔了，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国，但这话她不敢说，在莫莉的坚韧目光下，她不想当一个卑鄙的只会劝人放弃的小人。 “你哪天看到国内新闻，擎天倒了，也许就是我们能再见面的时候。如果那时，你还想要我这个朋友。当然，也许我那时候已经……” 苏可欣一下捂住她的嘴，摇着头，“我相信，会有再见面的那一天的，一定。”
第148章 她的蜕变 莫莉站在机场角落里，看着起飞的飞机，那一刻，她的眼泪不受控的流下，她拼命地擦，也擦不完一样。 她该高兴，自己终于留了下来，可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呢？ 只剩下她自己了，不能和任何人联系，她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 哪怕现在她是苏可欣的身份，手里有可欣给她留的一张银行卡和一些现金，她也不能铤而走险的用苏可欣的身份生活，不说自己要做的事多危险，一旦被人查到她和苏可欣交换的秘密就暴露了。 而且她害怕认识的人来找她，哪怕苏可欣已经尽力的在临走前做了交代，和导师请辞，和恒源集团的小舟总告别，说要去南方。 但，痴情的邵舟，重视苏可欣的导师，甚至是贺子农秦瀚阳等人，会不会联系苏可欣这都未可知。 所以，她最好别露面，尽量少用苏可欣的身份。 该如何报仇，怎样报仇，莫莉还没想好，只有一个思路。她想着既然自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法律审判王志刚，把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布于众，就必须闹大，而不是，私自了结。 而且，自上次她行刺王志刚失败后，已经认清事实，势单力薄，终究只是无谓牺牲。 既然很难再找到王志刚以前的犯罪证据，那她就创造新的证据。 王志刚想见好就收，享受现在的胜利果实，当一个受人敬仰的杰出企业家，想得美，他是踩着人骨头上位的，就不怕冤魂索命？ 在莫莉看来是狗改不了吃屎，只要自己引出点苗头，他肯定会继续做那些事，只要做了，她这次就一定能抓到证据。 没有证据，她就创造证据，接下来她的一生都将奉献在这件事上，即便一个人的力量渺小，即便整个设想听起来极度荒谬，都无所谓，她脑子里已经没有别的事了。 莫莉先躲了一阵，害怕王志刚或者关注苏可欣的人，更害怕苏可欣的熟人联系。 她包黑车或乘长途汽车，辗转回了安城的乡下租了房子，为人低调，昼伏夜出，基本在外不露脸。 躲着的这段时间，每日研究，王志刚老何以及擎天的那些人。 这些以前，秦瀚阳都调查过，但擎天这次洗牌后，是否格局有变动，现在都说不好。 过去他们行事，都是几个人配合默契，现在就只有莫莉自己。 她只能回忆着秦瀚阳以前教过她的，如何盯梢，如何不被人发现的跟踪，这是个枯燥的活。 要有耐心，盯一个人，幸运了几天就会发现弱点，有些则盯上几个月都没收获。 但即便没收获，也不算失败了。 把自己和盯着的人弄得同频，他去哪你去哪，他吃什么你跟着吃什么，慢慢的，你就会理解这个人的一些思维方法，理解他的世界观，因为太过了解而能简单判断出他下一步要做的事，甚至如何做一个决定。 当然盯人不是漫无目的盯，你要先清楚，你想做什么，想从哪一方面下手，再去盯他相关的人，不要嫌弃小人物，哪怕公司的一个保洁，也许都会成为你发现一个上位者秘密的关键。 还有就是，怎么和人打交道，这是贺子农曾教她的。 见人三分笑，根据那个人的身份地位，和你要做的事，而营造自己的人设。时而为人诚恳，时而故作神秘，时而狡诈，时而又施以援手。 上位圈的人多为贪生怕死，吃软怕硬之人，尤其是商场上的人，最是视财如命。你必须要以他们的角度和他们谈问题。 下位圈的人则更注重实际的东西，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才是和这些人打交道的关键。 但不变的一条是，无论营造怎样的人设，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永远不要透露真实的自己。 这一条是贺子农教她的，贺子农从王志刚那学的，他一直做的很好，在商场上营造出了青年才俊的样子。但贺子农这辈子也最痛恨自己的道貌岸然，他曾和莫莉说过，永远不用戴假面的人，即便被人骗也是快乐的。 莫莉当时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觉得贺子农可怜。 可贺子农说王志刚听了他这样讲，只骂他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这大概就是贺子农一直在王志刚身边感到痛苦的原因吧。 可现在，这假面轮到莫莉戴了，她才知道有多难。 莫莉在乡下藏了三个月后，有了初步的想法。 她换了地方，开始“实习”了。 变换着身份，时而是城市里的白富美，时而假装进城务工的村里小妹，接近擎天最底层的清洁工和库管，小心的打探擎天的主线业务。 打探到消息，就开始盯人。 当然一开始这些不熟练，并不顺利。暴露了被库管当贼，走夜路时被不怀好意的流浪汉盯上，甚至还有被人骗钱的时候。 莫莉哭过，绝望过，可就是没有放弃过。 说谎骗人博同情，拿砖头给调戏自己的人开瓢，花大价钱利用韩凌的名头，找前关系网的人逼着骗子现身，帮自己做事。 甚至，学会了如何躲避摄像头。 她就像个渐渐长大的忍者，不断地磨炼自己的心智。 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如果在对方面前示弱，在出其不意中下手，甚至放下了道德。 莫莉那时才明白，面具带久了后，自己都会忘记原本的样子，充斥着谎言骗局的日常，看到有人为此信以为真的付出真心，也会心虚愧疚，但却不会心软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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