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见他。” “什么?不行,现在出现太危险。” “我要见他,你没说实话吧。” 莫莉一把抢过他的手机,“手术是成功的,但他活不了多久了,而且已经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表达,你认为他还能站在法庭上吗?” 莫莉的眼神刺痛着秦瀚阳的心,翻卷着酸涩,呛得人窒息,莫莉双眼带着愤怒,“我要见他。” 秦瀚阳最终点了头。 他安排了人,在医生检查完之后的空档,将贺子农派来看守的人引走,但只有十分钟说话的时间。 莫莉走进病房,看着插满管子的王志刚,觉得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熟悉的是,她的父亲莫广深那些年,也是这样插满管子。 陌生的是,现在这些仪器中间的人换成了王志刚,害了她一辈子的王志刚,自己恨之入骨的王志刚。 莫莉内心是矛盾的,矛盾到自嘲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变成无尽的恨意。 她此刻竟然成了这世上,最不想王志刚死的人,甚至希望他能健康。这真是最大的讽刺。
第156章 奉陪到底 王志刚大概感受到锐利的目光,睁开了眼。 他眼神混沌,再不是曾经会钻营算计的样子,看到莫莉的一瞬,就本能的恐惧。 呜呜的叫着,身上动不了,嘴上带着呼吸器,只能惊恐的看着她。 莫莉冷笑着,“害怕吗?现在你躺在这,我随便掐了哪根管,你马上完蛋。你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吧。 你好的时候保镖围着你保护你,但你现在这样子,他们自然不会再对你上心,拿钱换来的保护,终究是水中月镜中花。你不是一直金钱至上,觉得可以买到一切吗,现在你能买回你的命吗?” 莫莉走的近一些,看着王志刚因病痛一夜之间变得苍老的面容,“手术听说很成功,看你现在这样,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死了的,祸害遗千年。 我也不会杀你,脏了我的手,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再也没人知道了。 莫广深,莫红梅,冯少楠,王唯,你都记得他们的名字吗?记得他们是谁吗? 实话告诉你,你走私国有资产,警方已经证据确凿。他们派了卧底在你身边调查,很快你拥有的一切就会化为乌有,你也会得到审判,被枪毙。” 莫莉作着枪的手势,比在他头上。 王志刚瞪大了眼睛,呜呜的叫着,死死地盯着莫莉。 莫莉摘下他的呼吸器,王志刚嘴歪着却能发出走调的声音,“是你,是你?” “是我,你以为我走了吗,你以为我被你驱逐出国,输了吗? 王志刚,从最初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记得我把刀子插在你身上的时候,和你说的话吧,我一定会赢。 我就要赢了,而你,就算知道是我,也永远抓不到我的证据,因为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是你的擎天做的。 如果你自己不是黑的,别人再怎么害你,你也脏不了。是你自己肮脏,才有今天的下场。 愤怒吗,想骂我吗,想把我撕碎吗?可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在这等待被审判被枪毙。这一招还是和你学的,你以前不就和我炫耀吗,我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你任何犯罪的证据。你现在也一样,我们身份对调了,王志刚。 恨吧,继续恨着,我要让你受尽煎熬和痛苦,我要你为那些人偿命。” 王志刚听了她的话,一下明白过来,情绪激动瞪着眼睛,“是你,原来,是你害我。” “是啊,可你有证据吗?你没有。” 莫莉这一刻,真痛快,就像当初王志刚说的那样,你什么都知道,但你就是没证据,莫莉也用同样方式回击了他。 她知道不该在这时候和他说这些,但她心里真的憋屈,她整个心都要爆炸了。 她害怕王志刚就这样死了,她宁愿涉险,也要让王志刚的恨意支撑着他继续活着,活到被法律审判的那天。 “你个毒妇,我当初就不该留你活口。” “是啊,你当初就该杀了我,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王志刚你有今天,是你咎由自取。” 莫莉一根根拔掉他的管子看着他痛苦,又一根根给他接上,看着他备受折磨的样子,面无表情,“这就受不了了?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让你一直活着,活到你站在审判席,被宣布枪毙那一天,我要你看着,亲眼看着你在乎的名利地位,全都坍塌,让世人看看你究竟什么样,让你遭受万人唾弃。” “我什么样?我这些年做慈善,帮了多少人。” “收起你的虚情假意,你怎么发家的你心里清楚,你踩着别人的骨头上位,拥有了一切就施舍些银两,就觉得能抹平你的罪孽吗?” “可哪个商人不是这样过来的,我曾经在工厂也是一腔热血,不也是被打压?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的,你改变不了规则,你只能适应,只能加入。 莫莉,你说我是祸害,想让我被万人唾弃,但你信不信,就算哪天擎天倒了,大部分人也会念我一声好。这些年我办厂,扶贫,哪个不是为了乡亲们。 我挣钱,不是解决了整个厂子的就业? 这世上就是这规矩,甭管你怎么富起来的,你最后成功了,就不会有人问出处,而且这些事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我凭什么不能做? 而且我成功了,我报答乡里,解决就业,我做慈善,哪个不是回馈社会?我要是没钱,我能帮别人吗?人的善良是有标价的。 不花钱的善意,只会被人说是没用的东西,谁会真正的感激你。 人要想成功,就要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有站在顶峰的人才有资格说不在乎,才有资格释放善良。 别人对你的好也同样,明码标价,就是这个社会的规则。 在这个过程里,有些流血牺牲很正常,更何况,我过后给了弥补了,无论是你爸爸,还是冯少楠。 冯警官以他名义的基金,是我偷偷找人赞助的,还有你爸,你以为你最后能手术,钱哪来的?你以为学校募捐能有那么多钱吗? 莫莉,我承认我在走向成功的路上,犯了些错,但哪个成功人士这一路上没有流血牺牲,最后到顶峰,给了社会多少回馈? 一个人想干大事,要不拘小节。但我也理解你的亲人在这中间牺牲了,但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是为了更多人能得到好处而牺牲的,他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并且他们自己就没有问题吗?非要在这个社会里较真黑白,他们自己就没问题吗?” “你放屁,王志刚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还标榜自己是圣人,你在这偷换概念。 你杀人放火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什么回馈社会,你就是为了一己私欲,你伤害别人都是为了你自己,你过后的什么补偿和回馈,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得到一个好名声,或者安抚你自己内心的惧怕。 你到今天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为了你自己,谋害冯警官王警官,欺骗伤害秦瀚阳的一辈子,连你自己的儿子你都要算计,你这种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你却在这冠冕堂皇的和我说这些浑话,你不觉得羞愧吗?” 王志刚依然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我都是为了大业。” 莫莉气的浑身发抖,不敢想象这种人,到现在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还是他本身就是这么无耻的想法。 “我不想听你这些废话,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你害了人,就该受惩罚,该付出代价。 你说这些没有用,你害了我爱的人,我就要你死。 可我过去的想法太简单了,我一个人杀了你,现在一刀解决了你,这种死法对你太轻易了,你死不足惜,还脏了我的手,我凭什么和你一起下地狱。 你这种人,就该吃尽苦头,现在你得到报应了,躺在这动不了,比死还难受,我现在想折磨你就折磨你。” 说着莫莉又踩在了他的一条管上,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又松开,“难受吗?这些年我比你难受一百倍,你这才到哪啊,我可以每天都来,每隔十分钟就折磨你一次,怎么害怕啊,生不如死? 不想受苦,现在给你个机会。 如果你肯配合,主动交代冯警官和王警官的死,交代我父亲的死因,我会给你个痛快。否则,你活多久,就要受多久的罪,我豁出我一辈子陪你到底。”
第157章 旧岁难新 “原来是你,是你在之前那次就找人逼迫我写认罪书?” “是我。所以你现在写吗,如果你写,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不写,你躺在这,活多久我就折磨你多久。” 莫莉再次死死踩着其中一个他身上插的管,王志刚瞬间痛苦的五官扭曲,莫莉在他快要不行的时候再次松开,看着他大口喘气受尽折磨的样子,内心无比痛快。 可王志刚却是咬着牙皱眉,闭上了眼,莫莉瞬间火起来,“你什么意思?好,不配合,那你就继续受折磨吧,折磨到你好了那天,或者你死了那天。” 王志刚却不再和她交流的样子,一点都没有求饶,干忍着,无论她做什么。 莫莉攥紧拳头,“就算你不说,最后也都会从你,从你身边的人身上审出来,到最后爸爸姑姑,还有冯警官王警官,都会让人知道,你躲不过的。最后一定是我们赢,邪不压正。” 莫莉盯了他一会,心里蔓延失望,她原本想从他这里威胁拿到认罪书,不然爸爸冯少楠他们的案子没有证据,恐怕最后也难以定性,这不是她所期望的。 可显然王志刚认死不配合,秦瀚阳此时过来叫莫莉,时间到了让她赶紧出去。 莫莉盯着王志刚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先离开,然而就在莫莉重新给他带上呼吸器,转身时,那个一直逃避不交流的王志刚一下睁开眼,含糊的喊着莫莉的名字。 莫莉停住脚步转身,王志刚在呼吸器下面呜呜的叫着,莫莉皱眉再次拿下他的呼吸器。 他的眼瞪得极大,那眼神让人非常不舒服。 “你都这样了,躺在这就是鱼肉,还敢这样看着我。” 王志刚却这一次小声的说话,莫莉听不清,皱眉凑近了,听到他的话心里一下升起了一股杀意。 他说,“别骗我了莫莉,我就算写了关于那些人的认罪书,你也不会放过我,还给我个痛快?你恨不得杀了我碎尸万段,可你不能,你想看到我受审判,看到那几个你的亲人朋友的案子公布于众,所以你不会杀我,你反而怕我死,我要日日在这躺着,躺满后半生,受不了审,你比我难受。 邪不压正?” 他冷笑着,在他扭曲的表面上异常狰狞,刺激着莫莉的眼,“莫莉,你敢说你手就干净?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你做的这些事,现在和我一样啊,你以为你在为正义?可笑,你也是犯罪者,你和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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