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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瀚阳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屋里更静了。 韩凌愤怒的一把拎起他的领子，“你凭什么说我没把你当过兄弟，你栽赃我就是栽赃我，那么多理由，别混淆视听，航哥小弟可说当时和你一块有个女的，不是莫莉？那是谁？你不要在这转移视线，博同情。 我调查过你，你身边根本没女人，我现在就怀疑你，说这些就为了帮某人掩盖。” 韩凌丝毫不受煽动，冷漠的看向莫莉，后者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 此时莫莉已经大概明白秦瀚阳为什么刚才死咬着她，这种反转，反而能帮她洗脱嫌疑，可问题是，现在已经被韩凌咬住了，后面又该如何应对，必须找出个女的才行啊，不然她还是脱不了身。 莫莉回头去看贺子农，带着祈求，后者表情松动了，但依然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瀚阳到最后也没在这些人面前说他和贺子农互换身份的事，这让贺子农心里十分震惊。两人对视，秦瀚阳的苦笑，刺激到他心里的某些东西，这一晚上贺子农的愤怒和疯魔，全都冷下来，仿佛窥探到内心的真相，原来他才是那个刽子手。 但韩凌不是贺子农，他可没心软，他其实私心想要用这次的事把秦瀚阳铲除掉，最好连带着莫莉。 所以此时揪着那个女人的事，死不放手。 “就算莫莉不是那个女人，你身边还有谁，你能找出来这个人对峙吗，还有你说你没泄露你自己的消息。那是谁？当时知道你位置的就这几个人，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 韩凌指着在这个屋子里的人。 “韩凌，泄露我位置这件事，最后的受害者只有我一个人，我命都差点搭上，你凭什么就觉得是我。难道不会是贺子农吗，不会是你吗，不会是莫莉，不会是姜辰吗？” 姜辰心里一抖，秦瀚阳最后看向他，“你说啊，姜辰？” 姜辰颤抖着，脑子飞快的转着，“韩凌，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也许不是咱们中任何一个人泄露的呢？你没想过是王志刚陷害吗。 秦瀚阳躲在我爸诊所里这件事，是只有咱们几个知道，可整个棚户区，黑诊所有几家？ 我爸诊所多有名，王志刚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就算不知道在我爸诊所，也许他的人已经去查了好几个诊所呢，最后查到我爸诊所的呢？现在咱们自己人对付自己人，就是中了王志刚的圈套。他就是在挑拨咱们之间的关系。 至于，秦瀚阳做假账的事，他是没法否认的，可泄露他位置出卖贺子农这事，我觉得，这屋子里的人都做不出来吧。” 姜辰这一刻，心跳极快，和莫莉秦瀚阳，他们仨眼神交错，真刺激啊。他，姜辰，没想到有一天，在这种情况下，在最信任他的韩凌面前，也飚上了演技。 其实姜辰急中生智说出来的话不无道理，韩凌也曾想过，但他被一些东西迷了眼，尤其是，在查到秦瀚阳做假账后。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身边没有出现过女人，秦瀚阳，这一点，你总说的清吧，不是莫莉，是谁呢？”韩凌还在不死心的追问。 莫莉也直直的看向秦瀚阳，只觉得心都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在场的人各有心思，气氛凝结，快到了临界点。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韩凌的人进来说，有个女的到八道街秦瀚阳平时呆的那个酒吧，来找秦瀚阳。 八道街的生意，韩凌在扣住秦瀚阳后迅速让自己的人接管了。 所以那边一有什么消息，会来通知他，就是怕秦瀚阳有后手。 而这个消息好像及时雨。 “女的？找秦瀚阳？” “对。” 韩凌疑惑，盯了秦瀚阳这么久，他身边从没出现过女人。 在场疑惑的又何止韩凌，莫莉惊讶极了，心思百转千回。 韩凌则皱眉问小弟什么样的女人。 “和莫莉身高体型差不多，长得很漂亮，说是隔壁省崖城大学外语系的学生，叫苏可欣。” 小弟这句话说完，莫莉一下就明白过来了，看向秦瀚阳，对方和她有一瞬眼神交汇就别开了。 莫莉却是心中闪过一万种猜测。 所有的疑惑好奇不解，都在韩凌的人将那个苏可欣带来包厢时，达到了顶峰。 只见进包厢的女孩子身材匀称，确实身高和莫莉差不太多，按她自己说的在崖城大学读研究生，比秦瀚阳还要大两岁呢。 是个陌生面孔，却很漂亮。 而这个女孩的特别之处，在于她进屋看到秦瀚阳的时候，只有一瞬惊慌，随即就稳住了。察看了他的伤，朝他点了点头，就站起来眼神坚定的近乎冷漠，毫无怯场的看着屋里的人，“你们为什么打他，凭什么打他？” “你谁啊，和秦瀚阳什么关系？” 韩凌不客气的问道，他一向对嚣张的女人没有任何好感。那姑娘却一点惧怕都没有，很淡然的，“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告诉你。” 韩凌要上前，却被贺子农拉住，皱眉，“你怎么认识的秦瀚阳，我和秦瀚阳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了吧。 苏可欣眼神很淡定，竟拉起嘴角冷笑一声，走到莫莉面前蹲下来，伸手去帮莫莉捋着头发，眼神却看向的是贺子农，“莫莉，我早说了，别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可你偏不。”可说到这又收回视线，有些落寞的叹了口气，“可我现在又何必说你，我自己不也陷进去了，很抱歉，我一直没和你说，我和秦瀚阳在一起了，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变得懦弱。” 苏可欣站起来，“我和秦瀚阳认识，是因为莫莉。之前省里一次大学交流会，我在那里认识了莫莉，聊得很投机，因为我曾是安城三中的学生。她父亲曾经在学校里帮过我，我一眼就认出了莫莉。可她当时因为一个男人自杀，那天送她去医院的是秦瀚阳，后来。” 她看向贺子农，“你来看莫莉了，我就先走了，我知道莫莉那时候最想见的是你。但也因此认识了秦瀚阳。” 似乎所有的细节都在苏可欣的话里对上了，可又总觉得这个女人很不一样。
第89章 孤独的小男孩 贺子农最后还是选择放了秦瀚阳，即便韩凌不服，为此还和贺子农大吵了一架，说他留了祸患。 而且韩凌直觉这个苏可欣有问题，但贺子农决定的事，他无法改变。 晚上韩凌气愤的找姜辰喝酒，“这女的，出现的时间太巧了吧，我怀疑就是秦瀚阳为了莫莉找的托。贺子农怎么回事？就算放了莫莉是他心软，秦瀚阳做假账的事自己都承认了，凭什么就这么算了。” 姜辰在一边心里百转千回，嘴上却敷衍的安慰道，“你当初被陷害时，贺子农不也放了你吗，你别总针对秦瀚阳，你要真心为老贺好就该明白他的心理，你和秦瀚阳手心手背，他都当兄弟。 老贺我也看出来了，人张狂，经常疯疯癫癫的，但心是软的。我做律师也多少了解点心理，他这是内心脆弱，你非逼着他把心里另一个真心对待的人除掉，这样反而会和你生分，会记恨你的。” “记恨我？我什么不是为了他？” 姜辰无奈的，“都是大老爷们，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过了吗？而且，贺子农也没让秦瀚阳回八道街，八道街你按着他的头签字，转让的，现在你是八道街的老板了。我明天要去官方部门帮你跑程序，这条街警察盯的紧，这么快就换老板，肯定有怀疑，这时候秦瀚阳要是出事了，你跑得了？贺子农也是为你着想。” 这句为你着想总算是让韩凌暴躁的情绪，平静了下，“但我觉得这个苏可欣还是有问题。” “一个女人能做出花来？不是已经调查了，她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安城下属村镇人，以前在安城三中上学，在校期间确实得到过莫莉她爸的照顾，确实和莫莉参加过同一个交流会，你别想那么多了，行吗？” 韩凌一杯白的一饮而尽，冷静下来后目光放在姜辰脸上，韩凌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一巴掌拍向他。 “姜辰，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呢。” 姜辰心一抖，低头喝酒，“我有什么不一样，别疑神疑鬼的。”说着拿起酒杯，可手不自觉的在杯子边缘擦着。 韩凌却是心下沉了沉，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颤抖着闭了嘴。 另一边，莫莉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洗脱了嫌疑，在散了时，去拉贺子农的手，可贺子农看了看她，竟然挣脱开了。 莫莉惊讶的站在那，叫着他的名字，可他没有回头。 其实在贺子农心里，信不信她，已经不重要了，他只觉得脑子很乱。 那天晚上，他又出现在了心理医生的工作室。 他已经很久不来了，和王志刚闹翻后，他像是脱缰的野马，恨不得所有过去和王志刚沾边的东西通通扔掉，哪怕后来他低头重新回了擎天，也没有再来这。 可今天，大半夜他竟主动打电话给心理医生。 躺在工作室的椅子上，医生问他怎么了，他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医生也不催他，只帮他按着头，放着舒缓的音乐。 良久，贺子农才开口，问了一个让人发笑的问题，“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要怎么办？” 心理医生笑了，“这问题很像八点档的肥皂剧，不像你这样的人会问的。” “我是什么样的人？” “是个单纯的孩子。” 心理医生叹了口气，这回答让贺子农意外。 “我不单纯，也不是孩子。” “可你心里一直住着那个对周围人恐惧，对环境充满陌生的，讨好型人格的小男孩，对吗？” 随着心理医生的话，贺子农想起了小时候，他站在一排孩子中，被来领养的人挑选。 所有人都在卖力的表现，想要脱离开福利院，只有他，不知自己该不该表现，在秦建国之前其实他被领养过一次，还是个华侨。 可那家的女儿不喜欢他，女孩偷了母亲的项链扔进洗手池，家里请了工人才把洗手池卸开，其实当时的养父母又何尝不知道，项链不是他拿的，但和这个被领养的孩子比，亲生的自然更被重视。 他被送回来过，被领养也不一定是多好的事，可留下对他来说更惨。 那个年代福利院就是个小社会，这里的孩子分帮结派，他向来是个不合群的人，被孤立被陷害被欺负，鞋子被扔进水塘。 那天他站在一排孩子中是赤着脚的。 天很冷，刺骨的风在脚背上像一把小刀，他满眼的恐惧，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周围的没有安全感。 可这样的他，却被秦建国选中了。也许是他的弱小，激起了那个人施暴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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