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单只在陈炳手里,他都没拿到,谁还能得陈炳信任拿到?除了贺子农似乎也没别人了。 而且贺子农这些年一直对他的东西他的位置虎视眈眈,想要摆脱他这个父亲。 但到底是儿子,利用了警察想要扳倒他,却不拿出证据,他想大概儿子也清醒,要是老子真进去了,儿子也玩完。 但这不妨碍贺子农利用警察扳倒他。 王志刚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气的发抖,但也不敢和上面的人说实话,只能含糊的都推到那个警察身上,说一定是那个警察死咬着不放。 这边也没急着找贺子农,而是让人去查贺子农最近在干什么,和谁在一块。 想了想,还让人悄悄去乡下,把躲起来的秦建国找出来。 王志刚此时对贺子农的想法和误会,贺子农本人一点都不知道。 但他想趁机跑路。主要是,这段时间,他看集团里乱成一团表面还要维持秩序,看着王志刚忙的顾及不上其他,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摆脱王志刚的好时机。 他也不是没跑过,但之前年纪小手里没钱,外加王志刚的人一直看着他,他没自由跑不掉,跑了没钱也会回来。但现在不一样,他有八道街,这段时间在集团的项目里也挣了不少钱。 这是离开王志刚的好时机。 贺子农原本也没往这方面想,是陈颖一直找他,说她不听爸妈的,只要他一句话,他们一起出国,为了真爱远走高飞。 贺子农觉得陈颖在说梦话,没了她爸妈的庇护,她没钱跑到国外去,就能幸福了?陈颖却天真的说有情饮水饱。 贺子农被她的天真气笑了,“你也不过是仗着你爸妈对你宠,在任性,觉得他们过一阵子气消了就依你了,但陈颖,人总是要学着长大的。” 陈颖却直直的看着他,“说白了你就是不想和我走,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像我爸说的那样,你和我在一起,是你爸为了拉拢我爸,而你一直都是逢场作戏?” 她的眼中带着痛苦和最后的希冀,贺子农没回答,可他的沉默却给了陈颖第二次希望,“可我爱你啊,贺子农,我明明对你从头到尾都有怀疑,可相信你有一天会为我改变。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我真是傻子吗。可我明明都知道,却装聋作哑,只希望你看到我的好。 我有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很卑鄙,明知你们家是有目的,你才会出现在饭店,才会和我交往,可我就是不愿意放手,因为我心里真的有你。” 陈颖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贺子农心里,不是多感动,而是这些话,也同样描绘了他的内心,他和陈颖又何尝不是同一种人。 他和莫莉在一起,从一开始就知道莫莉有所图,还是选择性忽略。开始时他那般自信的对自己说只是玩玩,不会用心,可从被莫莉吸引的那一刻其实就输了。 因为莫红梅,他不该和莫莉在一起早晚要出事,可却贪恋着那份温暖和光,不肯放手。 甚至幻想,可以遮掩一切,让她看到自己的心,作着无谓的努力。 说了放手,可这些日子,和陈颖在一起做的任何事,他脑中都是莫莉那天追车的样子。 虚情也好假意也罢,他总是在理智的同时,又跳出另一个自己说,“瞧,莫莉为你哭了。只是为你。” 此时看着陈颖,贺子农这句话不知道是问她,还是在问自己,“明知道没结果,为什么还要问出口呢?你明知道我不会和你走。” “我不认为这是确定的答案,贺子农。” 陈颖拉住他的手,眼睛晶亮单纯的看进他心底,“我不相信你我之间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在一起的细节,你就真的没有动过心吗,哪怕一瞬。” 怎么可能,人非草木。在无数个瞬间,他也无意中透露过真实的情绪。就算一开始抱着目的,可戏演多了,难免沉沦。 “你看,你也不否认吧,这段时间听我爸说,你爸爸频繁出入刑警队,似乎在接受调查,事很大。你这些年也受够了他的控制吧,不如和我去国外,大人的事就随他们去吧。我们谁都不管了,重新开始生活不好吗?” 说到这她的手机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陈颖要回去了,母亲也是不忍心她一直哭,只给了她一小时出来,如果她不按时回去被陈炳知道了,真会把她锁起来的。 陈颖上车前,又渴望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想好了,一周后在太平机场,下午三点,飞美国的航班,我在登机口等你。” 陈颖走了以后,贺子农一个人想了很久,他是没有想过和陈颖走,但陈颖无疑给了他一个提示,现在王志刚忙得什么都顾不上,他完全可以在集团大乱的时候,把项目的钱拿走,包括之前在八道街的那些铺子都能变现,他也许真的可以摆脱王志刚的束缚。 一直以来他所追求的都是自由,还有钱。这次父亲出事,他帮不上忙,他也不想帮忙,王志刚该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 王志刚要是进去了,有点良心不说出他换身份和莫红梅的事还好,但万一,王志刚因此威胁他做什么,他就一辈子被束缚住了。 若王志刚没进去,那接下来的日子,也就是这样,又要费尽心机的打理好各处,也不一定能把父亲从权利架上踹下去,还要受数十年这样的控制,他想都不敢想。 这些年贺子农上位也都是被逼的,现在如果自己有机会走,得到真正的自由还有钱,他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想到此他兴奋了起来,打电话给韩凌让把八道街的东西变现,将之前抓到的几个股东的把柄全拿出来,让他们吐钱出来,他就是要在走之前,最大程度的拿到更多的钱。 韩凌在电话里没有任何犹豫,但问他,“你要怎么走,坐飞机,还是,别的方法。” 韩凌说的别的方法自然是偷渡,不过他现在身上没有什么被王志刚牵连的,倒也不用这么走,毕竟就算王志刚出事,他表面上和王志刚也不是父子,除非被指证,不然受不到牵连。 可贺子农想了一下,还是让韩凌给他安排了暗线,他怕的哪是警察,他怕王志刚再有找到他的可能。 但贺子农也让韩凌帮他安排了各种采买出国行李箱,做出国咨询,尤其是去美国的咨询,营造出他真的要和陈颖一起去美国的状态。 这样就算王志刚察觉了,最后出手了,他也能金蝉脱壳。 韩凌觉得做两手准备也好,“好,你去哪我去哪,但我这边要帮你料理铺子,做掩护,晚一点去,你要先走。不过你自己走行吗,要不要带什么人?” 韩凌问道。 贺子农却沉默了,他一人走吗?不,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莫莉。莫莉曾是他自由的一个因素,可现在这样,莫莉还愿意和他走吗?
第98章 紧锣密鼓 莫莉给王唯打电话,询问进展。王唯那边还算顺利,他一身伤回到邺城刑警队,引起了不少关注。 这段时间刑警队里忙的不可开交,他因受伤延迟去市县报道,倒成了队里最清闲的人。 也有人询问他身上的伤哪来的,他就故作高深莫测,说自己查了个大案子,一直住在宿舍里,每顿就去食堂吃饭。 实则在观察周围人的动向,他其实内心挺难接受的,这队里上上下下,都是曾并肩作战的队友,是提拔过他的领导,乃至刚入警队带他的师父。 他难以想象这些曾经他生命中极其重要的角色里,会有王志刚的保护伞。 不止阻止他查明真相,甚至冯少楠的死也和那个隐藏在其中的毒瘤有关。 他不知他查到最后会不会崩溃,但绝不会心软。这是他当警察那天的宣誓,是一辈子的信仰,为了正义和阳光,为了真相。 很快匿名信的事,就在局里小范围传开了。 不过不同人持不同态度,有人认为,这东西不能只看匿名信,说有证据可证据没拿出来,也许是恶作剧或者栽赃,过去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如果真的是举报为什么不把证据一起拿出来。还有人觉得,是有人不敢拿出证据,恐怕这人是擎天内部的人,害怕惹火上身。 不管怎么样,王志刚协同纺织厂走私的事开始调查了。外加纺织厂之前的火灾,时间和匿名信说销毁证据的时间吻合,更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邺城和安城两边的刑警队联合搜查的同时,连夜就审问了纺织厂的负责人老郭。 但老郭脑子清晰,一直坚持说自己生产的就是合作要求的布料,还拿出了库存,至于说连夜销毁这事拒不承认。只说是生产坏了的怕厂里人偷出去卖影响品质,才连夜销毁的,除了布料,没夹带别的。对于和机械厂的人狼狈为奸的事,更是据理力争说是荒谬的栽赃。 机械厂的负责人也是滴水不漏,关键是,查了里里外外,没有任何证据。走访了工人,也说不出所以然。因为纺织厂转股份制后,改革了生产方式,机器都是进口的,不像以前大工厂运作,现在工厂全机械化,工人都是流水线,大部分时候都看不到成果全貌,所以也没查到什么。 其实王唯现在挺急的,如果证据再拿不出来,扣押调查的时限就要到了,到时候王志刚就会平安无事,他们心思就白费了。 可现在关键证据知道在陈炳那,却拿不出来。别说王唯没在陈炳那找到,据观察,王志刚也如热锅上的蚂蚁,真是之前小瞧了这个不起眼的陈炳,竟然能把证据藏得这么严密。 可陈炳家和单位,王唯之前都找过了,确实没有,根本不知道他能把东西藏哪,连他钓鱼经常去的水库都查过了,毫无证据的影子。 而且就算王唯之前故意挑拨陈炳和王志刚之间的信任度,陈炳也很耐得住性子,在以为王志刚去他家搜查后,都没有再给王志刚打过任何一个电话,就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一样,摆明了态度断绝一切来往。 可要是陈炳一直这样下去,留着底单只为给王志刚一个威胁,不打算拿出来,那对王志刚是有好处的。陈炳也不会那么傻,这东西要真拿出来,他也逃不了责任。 所以这平衡一时根本不会被打散,这是王唯现在最担心也是最无奈的事。 对王唯来说时间特别紧迫,他必须在警方调查的过程中找到关键证据,不然,这案子怕是要悬。 而他也不能在陈炳这边再浪费更多时间了,眼看对机械厂的调查就要结束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他后来这些天就把重点转向从纺织厂偷出来的进出货单上。可惜,只发觉了不合理的地方,却追查不到细则。 王唯这几天每晚都睡不着,抽着烟想着这案子该怎么进行下去。 但说这一顿布局一点收获都没有吗? 也不是,安城邺城刑警队针对此次举报,成立了联合调查小组,王唯自然是不能进调查组的,但调查组里有他以前关系好的同事,所以他也知道了点调查进展,以及警局里的人对这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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