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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吗，万一人没出来呢。” “差不多了。” 秦瀚阳朝停车场扬扬下巴，只见保镖在接电话，已经站好位置，启动车子。 说明王志刚很快就会出来。 秦瀚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车时手不自觉的抖着。 他攥紧了拳头，深呼吸一口气，贴着墙根朝刑警队那边去。 他算计着，人应该要在警队磨蹭一会，这是王志刚的习惯。 他站到墙根，远远看着门口。 这一刻，他竟有种悲壮的心情。 早知道要走这一步，这些年何必费尽心思，慢慢算计，还落得个什么都没有。 他就该当年直接动手。哦，对了，当年他就动手了，是王志刚将莫红梅推到了身前挡了一刀。 这就是悲剧的开始，若自己再理智一点，或动作利落一些，王志刚当年就被他捅死了，会等到今天？ 他盯着门口，紧张里又有一种解脱感，他和王志刚一生一死，是定数了吧，此时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打给了莫莉，电话接通了，他直接的，“莫莉，你什么都别说，时间紧迫。我知道这话矫情，但我觉得如果现在不说怕以后没机会。我一直记得，第一次在天台上遇见你的时候，莫莉，我欠你一句谢谢，更欠你一句对不起。 但我希望今天过后是好的结果，我现在就在刑警队门口，一会计划绑走王志刚，很抱歉我没通知你，因为不想你有事，就算我最后自私一回行吗，我。” 可他还没说完，电话里莫莉就惊讶的，“你现在在刑警队门口？” “对。” 此时秦瀚阳才听出电话里莫莉的声音似乎在奔跑，很紧张的，“你在刑警队门口？帮我个忙，我打不通王唯警官的电话，刚刚，就在刚刚送陈颖去机场的路上，陈炳出了车祸，我觉得这时候出事，绝不是巧合，是有人动手了。 我怕王唯警官出事，在赶来的路上，你帮我去看看王唯警官，你去告诉他，叫他万事小心，也许王志刚的人会对他出手。” 秦瀚阳心揪起来，听着莫莉电话急的哭腔，先是一愣，他想说什么，可莫莉一直在催促着他快去找王唯。 秦瀚阳只迟疑了一下，攥着乙醚的手帕松了松，也不再犹豫，朝着刑警队门口跑，可还没到，就看见王志刚出来了。 他停下脚步，直直的看着王志刚，一瞬间内心矛盾到极点。 王志刚抬眼也看到了他，错身过去。秦瀚阳被王志刚那一瞬的嘲讽笑意激怒了，回过神，一股血冲上脑，要上去。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他要杀了王志刚，可就在要出手的同时，却看见莫莉从道口那边，狂奔着朝这边过来。 秦瀚阳看着王志刚的背影，又看着朝他跑来的莫莉，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了。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刑警队内，就听到一阵喧嚷，有人喊着，“王唯，王唯。” 然后听到啪啪，有间断的两声枪响。 秦瀚阳被震住了，莫莉正跑到他面前，也惊恐的抬眼。 之后就听里面有人撕心裂肺的喊道，“王唯。” 声音划破天际。 莫莉跑到刑警队门前，正看见一大群围着的警员大叫救护车，有人喊着送医院。 她腿软跌在地上，在众人腿缝中看到大院车旁，一个壮硕的男人躺在血泊里，他手上戴着手铐死死勒住了王唯的脖子。 王唯死的时候，表情很痛苦，他的指甲几乎扎进凶手胳膊的肉里，头以极其怪异的姿势，靠在凶手的胸口，身子却倔强的挺直着。 那天据说，好几个警察上手都掰不开两人，是连带着凶手尸体一起拉到医院的。 可惜，已无力回天。 莫莉在医院外，仿佛又回到了冯少楠死的那天。日落的很快，似乎在告诉她，她的世界里，亮光总是短暂，只有黑夜才是她的宿命。 莫莉坐在医院外的二台阶上，她没有哭，或者说她根本流不出眼泪了。 秦瀚阳在她身边，几次想和她说话，可都不敢。 她像是个裂开缝隙的玻璃杯子，还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可稍微一碰，就会不复存在了。 莫莉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直到没电关机。 关机前，秦瀚阳瞥见了上面贺子农和苏可欣的未接。 他想到什么，将外套脱下来披在莫莉身上，翻出口袋里自己静音的电话，想联系小六子过来开车，莫莉这状态不对，他还要联系苏可欣过来陪着。 不管如何，今天所有事都让人始料未及，所有计划全都被推翻了。 今后还不知要怎么走，可生活还得继续下去。 但莫莉现在的样子显然不行，他是害怕莫莉这样会出事。 可还没当把电话拨出去，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上面未接来电提醒三十六通电话，全都来自贺子农。 秦瀚阳心里一瞬不安，上次八道街假账那事后，他与贺子农就没有再联络过。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让贺子农给他打这么多通电话。 他直接回过去，可对方没接，秦瀚阳皱皱眉，看了看手机里贺子农给他发的短信，心一下揪起来。 赶紧打电话给小六子和苏可欣。 待小六子的车来了，秦瀚阳指了指莫莉，让六子看着她。 然后他赶紧跑出医院，打车，“师傅，快点开，去八道街。”
第103章 父子关系 车上就接到了贺子农回拨的电话，压着声音带着哀求，“你得帮我，瀚阳，你会帮我的吧？” 第二句带着不确定，到底之前他们闹僵，如果今天秦瀚阳不来，他真不知该如何了。 秦建国是他不想面对的过去，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还不想秦建国死，明明那个人曾是他的噩梦。 秦瀚阳只说了一句我在路上，贺子农那边长舒一口气，几乎带着虚脱的感觉。 “你没和韩凌说吧？” “没，这里面不只我一个人的事，你和我之间，就算闹成什么样，也一直是一体的，什么都改不了。” 秦瀚阳哼了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 车子很快到了八道街酒吧，此时夕阳西下，酒吧还没开业。 秦瀚阳直接往里走，门前站着都是韩凌的人，皱眉也没阻拦。 秦瀚阳直接进最里面的办公室，当着韩凌的面，挑衅的拉了拉嘴角，在他面前进去关上门。 贺子农此时蹲在靠墙的位置，双手抱头。 秦瀚阳走过去，拍了拍他，惊的贺子农肩膀一抖，抬起眼想说什么，却颤抖着说不出来，这样子，让秦瀚阳熟悉又陌生，这么多年他就见过贺子农这样一次，也是因为秦建国。 谁能想到嚣张跋扈，奢靡挥霍到近乎变态的贺子农有这样一面。 也许只有秦瀚阳看到过他这般，正因守着同一个秘密，所以，就算两人闹僵，他也会先给他打电话，而不是告诉韩凌。 有时候兄弟情谊再浓，也比不上卑鄙的互相抓着把柄，看到最肮脏不堪的一面来的牢固。 秦瀚阳点了支烟，坐在他旁边，“人呢？” “我让韩凌的人先送酒店了，我明明警告过他不要过来，隔一段时间就叫人给他打钱，他还要怎样？” “他留下来就是个祸根，我早说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和他见面了吗？” “没。” 贺子农哪敢，听到说秦建国来了，他警铃大作没敢见，直接躲起来了，让人给送酒店去。韩凌还疑惑呢，明明秦瀚阳和他们闹翻了，秦瀚阳的爹找来，为啥贺子农还要好好招待。 韩凌觉得打一顿扔出去算了，或者直接告诉他儿子被扫出八道街滚了。贺子农不同意，韩凌以为他心软，又默默叨叨的细数秦瀚阳做假账的事。 结果贺子农发了好大的火，把韩凌都震住了。让他赶紧把人送酒店，谁也不许和秦建国说话。韩凌不解但照做了，现在这事在他看有些越来越离谱，尤其是看到贺子农把自己关在屋里还让秦瀚阳来了后。 韩凌有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贺子农秦瀚阳在屋里也不知说了什么，谁也不让进，已经好半天了。 韩凌就是想不透贺子农到底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非找秦瀚阳那小子回来。 本以为已经除掉了秦瀚阳，没想这人竟然又莫名其妙回来了。 韩凌蹲在走廊上，小弟过来汇报说秦建国在酒店里又要吃龙虾烤鸭，又要找漂亮女的来陪，嚷嚷要见他儿子秦瀚阳。 看着的人特生气，看不惯那乡巴佬装逼的样子，但也不敢上手打。 可那人作闹敲门，一直关着这也不是事。 韩凌听着越发心烦，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贺子农阴着脸带秦瀚阳出来，也没心思和韩凌解释，他脑子特乱，刚才慌可现在人冷静了，秦建国不会无缘无故跑过来的，当初被王志刚下套差点命都没了，是贺子农的力保，才活命。 但秦建国可不知道贺子农秦瀚阳互换身份的事。 也不会主动来找死，而且秦建国怎么知道来八道街找秦瀚阳？ 所以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是谁，可想而知，王志刚没点头，秦建国不敢找来。 贺子农第一反应就是，王志刚发现他要跑，所以特意找了秦建国来，是要威胁警告他？ 但秦瀚阳想的比贺子农深一些。 莫莉的项目书从贺子农手里拿来的，他又最近做了那些事，如果他是王志刚，也会怀疑贺子农。但这话没敢和贺子农说。 “我原本想趁着这段时间我爸顾不上我，带上莫莉跑路，偏偏秦建国这时出现，我不打发了他，根本走不了。” “莫莉答应和你走了？” 这句话的重点秦瀚阳只听到这一点。 但说完马上意识到不对，可好在贺子农像没听懂他的意思，可能是贺子农此时太紧张，摇头，“她没答应，也没拒绝。但必须赶紧把秦建国打发了。时间紧迫，要耽误几天我真走不了了。” “你现在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秦瀚阳错开视线，“我也关注王志刚的案子呢，和你说实话吧，我本来想趁机把荷塘拿回来，所以一直打听官方那边的事，那边没找到王志刚和老郭走私的证据，估计你爸这几天就没事了。” “你说王志刚最近是因为走私？”贺子农瞪着眼睛，一下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他想过王志刚犯罪，但没想到王志刚胆子这么大，竟然走私国有资产。 秦瀚阳皱皱眉摇头，示意他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秦建国还在里面呢。 贺子农皱眉上楼，让看着的人先撤，就敲了门。 秦建国见到他笑脸如花，“哎呦我的宝贝儿子。” 说着要上来拥抱，被贺子农不耐烦的推开。 秦瀚阳看看走廊里没人注意，才关上门，站在门边守着。贺子农则直截了当，把秦建国推进屋里，“谁让你来的，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要想活命，就在乡下蹲着，没钱了，又赌大发了？还是你有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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