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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她应了一声。 宋辞轻轻一扯，系带松开。 几乎同时，宋辞外套口袋手机响了。 温如枳猛然惊醒，看着面前的人，她一把捂住了胸口，慌乱地推开喝醉的宋辞。 一刻都不敢停留地冲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她转身看向了镜子，系带已经散落无力地垂在肩头。 她的唇红红肿肿，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和宋辞…… 不可能。 一定是宋辞喝醉了。 温兰也常说男人喝醉了容易乱来。 刚才的温柔都是假的。 温如枳拍了拍脸蛋，转身冲进浴室用冷水将自己泼醒。 抬头看着镜子里双颊依旧绯红的自己，脑中回荡着宋辞的低语。 “为什么是你？” 是什么意思？ …… 房间。 宋辞揉了揉眉心起身坐在床边，双臂架在膝头，倾身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刚才…… 直到手机不停地喧闹，他才起身接通电话。 “外婆。” “为什么接电话这么慢？” “睡着了。”宋辞面不改色道。 “喝多了？”林老夫人询问道。 “嗯。” “以后喝多了来林家，我不放心宋家的人照顾你，尤其是手脚不干净的人。”林老夫人意有所指道。 宋辞扶了一下眼镜，靠着书架点了一支烟。 仰头呼出白雾后，才嗯了一声。 “嗯。” 他还是失控了，或许去林家也好。 林老夫人这才满意的语气放松，几秒后，淡淡道：“宋辞，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看上的千金小姐？” 她着重千金小姐四个字。 “不急。”宋辞蹙眉。 “胡说什么，自古成家立业，联姻后，你的势力只会更大，宋成松也不敢再压制你。”林老夫人劝说道。 “外婆，是想我成家立业，还是联姻？” “你……我是为你好！最近我就会帮你留意各家千金。” “我累了。” 不等林老夫人开口，宋辞便挂了电话。 抽完烟，他转身进了浴室。 …… 翌日。 温如枳一夜未睡，闭上眼睛便是昨天的擦枪走火。 她甚至在想，如果那通电话，她会拒绝宋辞吗？ 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地说拒绝。 可这一晚上，她竟然都在犹豫。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但当温如枳看到收拾的包时，她觉得这个问题不重要了。 今天她就可以离开了。 她将宋辞的一切还给他，以后他就能功成名就，站在顶峰。 而她会离开这里。 有多远就多远。 想着，她背着包下了楼， 吃过早餐，她抱住了周姨。 “周姨，团子就拜托了你照顾了。” “又不是第一天了，你放心去工作，保证晚上给你一个活泼开朗的团子。”周姨抱着团子道。 “……嗯。” 温如枳有点难受，毕竟周姨对她太好了。 可她真的不能留在宋家了，她决不能成为温兰的帮凶。 放心托付后，她离开了宋家。 这一天的工作，温如枳格外积极，就连李欣薇都说她好像多了几分活力。 当然有活力，因为她就能离开了。 原本她还想和宋辞告个别，但这一天宋辞都没来办公室。 可能他也懊悔昨天的酒后冲动吧。 尤其对方还是她。 但一想到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温如枳这心里总觉得空了一块。 下班后，她去附近公共洗手间换上了红色裙子，然后按照约定到了酒店。 在门外心理建设一番后，她敲了敲门。 “请进。” 男人浑厚的声音响起。 温如枳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包厢设计简约，一个穿着中式西装的中年男人端坐在上座。 听到声音，他抬眸看向来人。 一看温如枳的打扮，他惊艳了一下。 “你就是宋成松送来的礼物？” 听到送和礼物两个词，温如枳脸色略白，但还是强撑着看向了中年男人。 面容清瘦，眼神犀利，给人一种很难对付的感觉。 原来他就是李总。 “李总，是的。”温如枳点点头。 李总上下打量温如枳，微微点头：“嗯，那你跟我来吧。” 李总起身。 温如枳立即打断：“等一下，我愿意来的前提是签合同。” “事成后，我自然会和你签合同。”李总负手而立，神色狠厉。 “不，先签约，” “你和我谈条件？”李总挑眉道。 第115章 长得很像 “我知道我没资格，但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温如枳直视李总，握紧的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李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不气反倒是笑了笑。 “合同拿来。” “谢谢李总。” 温如枳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合同，深怕被李总看到她包里的防狼喷雾，辣椒水，水果刀。 等下，如果李总敢乱来，她就用这些趁乱逃走。 递上合同后，李总落笔时，却停顿了一下，目光盯着另一处签名。 “宋辞？你不是宋成松的人吗？” “我不是他的人，我是为了宋少来的，如果你不签，我现在就走。” 温如枳捏紧包，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李总瞥了一眼温如枳，稍稍推敲，便知道其中猫腻。 他谨慎道：“小姑娘，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得罪谁吗？宋成松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温如枳苦涩而坚定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您是聪明人，不可能看不出宋少的本事。” 李总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漂亮妩媚，眼底怯弱中带着放手一搏。 “你……喜欢宋辞？” “不，不，不是。” 温如枳震惊而慌乱，结结巴巴才说完。 心里却怪怪的。 李总轻笑一声：“不是？” 温如枳摇摇头：“不是。” 她哪敢啊？ 宋辞不恨她就谢天谢地了。 李总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继续道：“看在你的心意上，我签了。” 说罢，他签了合同。 温如枳看着落款，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但还未放松，包厢门开了。 出现在门外的人竟然是宋辞和吴森。 宋辞看着一身红裙的温如枳，又看了看她手里的文件，立即明白了什么。 到底是对她太仁慈了。 他冷笑一声：“你和你妈真是好大一盘棋，她卖不动，就你来卖？” 温如枳愣在原地，四肢发寒，久久无法动弹。 “不是，我……” “打扰了，李总，好好享受。”宋辞绝情转身。 “等一下！”温如枳用了全身力气才抬高了声音，她看向宋辞，想着反正是最后一面了。 她也不怕了。 “宋少，你……从未信我吗？” 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喝醉吗？ “从未。”宋辞冰冷的声音响起。 闻言，温如枳眼眶发酸，喉间的苦怎么咽都咽不下去。 她抿唇道：“好，好的。” 说着，她将手里文件塞进了吴森的手中。 “就这样吧。”她垂眸道。 宋辞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如枳看着渐渐合上的门，自己也没察觉眼泪落了下来。 直到门关上，李总微微叹气。 “你为什么不说清楚？” “他也不信我，说了也是狡辩，我不欠他了。”温如枳擦了擦眼泪。 有了合同，宋成松都无法撼动他了。 李总不再多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跟我来。” 温如枳来不及伤心，害怕地握紧了包，但还是跟着李总穿过了包厢连通的门。 这时，李总猛地转身，温如枳差一点就准备从包里掏武器了。 李总却道：“这位是我太太，方小雅。” 温如枳一怔，转身才发现那位十年不见客的李太太竟然坐在沙发上。 不过她的状态似乎有点奇怪，竟然抱着一个人形娃娃喃喃自语。 “乔乔，今天别开车了。” “乔乔，今天别开车了。” “乔乔，今天……” 一直都是这句话。 温如枳皱了皱眉，转首看向李总，歉意道：“李总，节哀。” 李总吃惊地看着温如枳：“你，你知道什么？” 温如枳解释道：“我看过你太太的资料，十年前的喜好和如今的喜好上完全不一样，要么换人了，要么病了，加上她十年不见客，我更倾向于她病了。” “那你为什么让我节哀？”李总又道。 “根据资料，李太太的口味变得格外年轻，基本上都是小女孩喜欢吃的东西，就连喜欢的颜色跨度都很大，刚才她又喊着乔乔，我记得您有一个女儿，李乔。喜好和李太太现在的喜好如出一辙，但您女儿最近几年的都没有消息，刚好……十年。” 温如枳低声说着，怕让李总有什么触动。 “十年前的资料你都能记得这么清楚？甚至连我女儿都记得，可惜了，现在很多人都快忘了我女儿了。”李总感慨道。 “抱歉。”温如枳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表达歉意。 “乔乔……死了。暴雨天开车出了车祸。很多人知道我在收集美人图，以为我好色，其实真正喜欢美人图的是乔乔，她说她要收集一百幅美人图，那天她冒雨出门就是为了去找自己第一百幅美人图。” “那李太太……” “她忘了提醒乔乔那天又大暴雨，事后，就精神崩溃，每天都重复这句话，医生说让我们帮她完成乔乔最后做的事情或许就能释怀，但谁能想到一幅美人图，找了十年，那些送来的美人图根本不是乔乔当初要的。” 李总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温如枳看着精神恍惚，念念有词的李太太，不由得同情。 “李总，那你让我来是……” “说来也巧。你稍等一下。”李总说着，打开了一个画筒，小心翼翼抽出小半幅画，“你看这半张脸和你像不像？” 温如枳疑惑上前，看着画轴上的小半张脸，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脸蛋。 的确很像。 可惜画只有半张，边缘还有烧灼的痕迹，很难判断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李总道：“这是乔乔车上的遗物，是她找的第一百幅美人图，她一看到就很喜欢，下着雨都要去买，可惜变成了这样，这些年我找了不少人帮忙修复，但因为损毁太严重了，修复出来的人根本没法看。而我暗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画作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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