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骁捏着我的下巴,“沈初棠……你哭什么?” 我赶紧擦了擦眼角,不去对着他,哑声说:“司凌骁,如果你不想给我钱的话,就算了。” 原本我也没有期待过他会给我钱。 我已经做好失明的准备。 “一百万。”司凌骁忽然说,“我给你一百万,支票还是转账?” “转、转账。”我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密码是0725。我的银行卡卡号在微信绑定。” 司凌骁接过我的手机,突然没说话。 我知道,他应该猜到了。 0725,是他的生日。 五年前的我,是个总会忘记学籍密码的小糊涂虫。 那时司凌骁就惩罚我,让我把所有的密码都换成他的生日。 还说,我有多爱他,那么我就会把这个密码记得多清楚。 我当时还不服气,让司凌骁也把我的生日换成密码。 “你还记得我生日?”他问我。 知道他认出了密码,我抿了抿唇,然后就说: “这密码是小石头的生日。挺巧的,他跟你是同一天。” 这一点我并没有撒谎,他们父子的生日确实是同一天。 我突然在想,倘若司凌骁相信我,只看生日也会知道小石头是他的儿子…… “是挺巧。” 进入病房后,我被司凌骁抱着放在了那张苍白的床上。 他替我盖好被子,却突然靠近我。 然后,我的呼吸就被他彻底夺去了。 随即,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之感,我呼吸开始紊乱,身体也下意识的颤栗着,本能的靠近他。 他的手探入了我的衣领里。 “司凌骁,你别这样。”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扣住他的手腕。 司凌骁语气冰冷,“那你希望我怎样?” 我到底要我怎样? 我跟沈家决裂,甚至又去警察局…… 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真的不知道吗? 或许,也不是他不知道,只是因为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想到了他的未婚妻梁雅诗,我心头微痛,“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你的未来已经注定要一片光明了,这是我无法再触碰的了。” 而且,沈江南的话我没有忘记。 如果当年是因为我,司博衍才被推下去的,那我就真的对不起司凌骁了。 “没有什么未婚妻。”司凌骁的声音暗哑,“我只想听你要做什么。” 想知道我要做什么。 我有些松动,一下子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了司凌骁手机响了。 司凌骁看一眼上面的号码,才跟我分开。 “嗯,我在医院。好,我现在过去。”挂断电话后,司凌骁对着我。 终究是没有任何解释,他就走了出去。 我躺在病床上,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眼睛不好之后,我的听力是很好的。 刚才我分明听到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样着急地让他过去…… 果然,全世界都可以拥抱司凌骁,唯有我没有资格。 …… 我是等虞曼曼过来,才去找医生的。 有了司凌骁的那笔钱,我可以做手术了。 “我现在可以安排手术了,对吗?”我问医生。 “是,我们会联系卖家,最多一周就能够给你安排手术。” “谢谢医生!”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松了口气,仿佛心里也有了光,虞曼曼朝着我走过来: “是医生说你的眼睛会好,对吗?” 我点点头,“对,我过几天要做个手术。曼曼,你帮我多去看看小石头。” 我住院,必然不能再跟小石头见面,不然会吓到小石头的。 “放心好了,我一定天天盯着司凌骁,他敢对小石头不好,我揍他。”虞曼曼认真道。 “棠棠,你的眼睛不只是受伤这么简单,对吗?” 我想到手术时还需要亲人签字,也就没有隐瞒她,将确诊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虞曼曼哭了,拉着我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啊?我如果早知道,卖了房子也要帮你治。”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做,才不想拖累你。” 我欠虞曼曼的已经够多了。 “我们是好朋友,我帮你是天经地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好了,曼曼,你先别哭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严肃起来。 第97章 他背叛我们了 虞曼曼看着我,“什么忙,你说!” “我手术时亲友签字,你来帮我。”我想做一个法律公正。 我的手术跟住院后的一些事全权交给虞曼曼。 “行,我去找个律师来。” “你家裴彦宇不行吗?”我有些意外,虞曼曼竟然没有让裴彦宇来帮忙。 虞曼曼冷哼,“我跟他真的完了。” “曼曼,你其实不用为了我……”我心狠狠一沉,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我,裴彦宇也不会这样跟曼曼闹别扭。 虞曼曼风轻云淡地说:“他跟我三观不合,反正你别担心就对了。你的监护权我找人来办!” 看虞曼曼不愿多说,我也没有逼着她跟我讲。 等着虞曼曼出去后,我躺在病床上,突然很想念小石头。 我正要找护士帮忙打电话,却听到手机响了。 随即,就接到了我妈那边的医生电话。 “沈小姐,你赶紧来医院吧,你妈妈要跳楼。” 听到这个消息,我险些从病床上滚下去,慌张地出门。 只是刚刚走出去没几步,撞上了裴彦宇。 “棠沈初棠,你这是怎么回事?”裴彦宇问。 “我妈妈出事了,裴彦宇,你先送我去精神病院。” “好,沈初棠,别担心……我现在就陪你去。” …… 我跟裴彦宇到精神病院时,我妈已经站在了顶楼。 她现在情绪很激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女儿跟我都是杀人凶手,我们害了沈家的人,我该死!” 医生在那边耐心地安抚她,“江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通知沈小姐了,等她过来了你再做一些决定,好不好?” “我的棠棠来了?” 医生对我说,“沈小姐,你快去劝劝你妈妈。” 我妈一看到我,就对着我大喊: “棠棠,你过来,我们一起跳下去!我们都是杀人犯,我们都该死!” 医生在一旁头疼不已,“沈小姐,你母亲已经精神失常了。” 是,我也知道我妈情况不对。 她从来不会让我跟她一起跳楼。 今天是第一次。 “棠棠,你别过去,你妈妈会真的拉着你一起跳下去。”裴彦宇提醒着。 可是我却坚持要往那边走,我必须劝我妈,“妈,我们如果有罪,也应该先去找警察,让警察来判我们,这样死了不能赎罪。” 我妈听到我这样说,愣了愣,“找警察?” “对,我们如果犯罪了,就该让警察制裁我们。”我伸出了手,“妈,你先下来,我们一起去找警察,好不好?” 我妈原本还激动,突然点了点头,神叨叨地说: “对,我们应该找警察,让警察抓我们……棠棠,你送我去找警察。” 我妈下来之后,发现我的眼睛受伤了。 她瞪大了眼睛,“棠棠,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妈,我没事,下周做手术就会好。”我解释着。 我妈现在精神不正常,我不能再刺激她。 可是我妈忽然抱住我,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说: “你怎么回事……你这么小,怎么能遗传他们的病啊。都是我不好,我如果把你留在那个家里,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被我妈弄得有些懵了,我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把你还给她,她一定有办法治疗你,一定能让你过得好。” “姐姐,这是你的女儿,我还给你,你让她看得见,不要让她当瞎子好不好?” 我妈不停地说着,最后声音都哑了。 我实在怕她出事,就让医生先给她打一针镇静剂。 等我妈昏睡过去,我才跟裴彦宇一起来找医生。 “沈小姐,你母亲的病情最近是越来越严重,她甚至出现了臆想症。”医生说着。 “臆想症?”我一愣,“就像是刚才说我不是她女儿?” “不错,她现在总是说一些跟她真实情况不符的,甚至还说你跟她杀人放火……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直到我视力不好,就耐心地解释,“她如果演变成暴力型人格分裂,就有可能会杀人。” 杀人。 我很难想象我这个柔弱的母亲会杀人。 一旁的裴彦宇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医生,我想江女士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么犯病,是不是有人来找她了?” 这提醒了我。 医生说:“是的,今天她是先看到了一则新闻,然后有位司夫人过来,让她情绪发生变化的。” “司夫人。”沈初棠想到了司凌骁的母亲朱婉瑶。 我立刻皱起了眉头,如果是那位过来,我妈受刺激很正常。 “司夫人要江女士作证,但我们跟她说了,精神病人是不能出庭作证的。她就说那欠的人命谁来偿?” 医生讲了好一会儿,朱婉瑶的语气还有神态,即便我没有见到,也已经完全想象到了。 一个小时后,我才离开。 我站在路口,裴彦宇就对我说: “沈初棠,如果你想你妈妈好,当下就只能自己认罪,别连累沈江南。” 我一怔,“裴彦宇,你是什么意思?” 连累沈江南。 这明显不是我的朋友应该说的。 “抱歉,沈初棠,我现在是沈江南的律师,我替我的当事人要求你为他顶罪。”裴彦宇又道。 我气笑了,我跟裴彦宇是朋友,一直很信任他。 我以为他在警察局的事,不过是一时糊涂。 可没想到,裴彦宇是真真实实的背叛我们了。 怪不得虞曼曼说他们完了。 “裴彦宇,我没有犯法,我为什么要替他顶罪?”我质问。 裴彦宇却说:“当年你没犯法,不是也替司凌骁顶罪了吗?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你的亲生父亲。” 啪—— 第98章 他们说,他不准我做手术 我打了裴彦宇一巴掌。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话是会从裴彦宇的口中说出来。 裴彦宇大概是没想到一向柔顺的我竟然会动手。 他危险地眯起双眸,一步一步向我靠近。 我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说什么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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