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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杨雅宁杂乱的头发，于宣看见了她恶狠狠的眼神。 “怎么了？”磁性又冰冷的声音传来。 良瑾揉着充满困意的眼睛，大步朝这边走来。 良瑾本是打算趁大家挑选帐篷准备东西的时间睡个回笼觉，不曾想刚闭上眼睛意识模糊就听到了嘈杂的吵架声，让他不得不起身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本来就有起床气的良瑾现在脸色更是难看得可怕。 杨雅宁借力往地上一坐，眼眶里迅速聚集了泪水，委屈的表情让人看上去十分心疼。 “教授，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们外语学院的人，居然这么多人打我一个！” 说完还轻轻啜泣，滚烫的泪水甚至模糊了脸上的妆容。 “我们没打她！”于宣着急地说。 对上良瑾漠然的眼神时，于宣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发怵。 “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又怎么证明杨雅宁同学是不是真的遭到了围攻？” 杨雅宁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爬起。 “教授，你总不能因为他们是你的学生，你就包庇她们吧？” 良瑾歪了歪头，看着杨雅宁的眼神中多了些厌烦。 “你不是我们学院的可能不知道，我素来不爱管你们这些小孩之间的纠纷，不过你既然是法学院的学生，我想如果你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或许你不适合学法。” 良瑾顿了顿：“况且，就算我包庇自己的学生，又干你何事？” 语气中的冷漠和蛮不讲理让杨雅宁的泪水更是止不住，漂亮的大眼睛只是片刻就红了。 不愧是什么事都掀不起波澜的良教授，即使面对的是女生也毫不留情。 陈智予走到良瑾面前，挡在于宣和何羽身前：“教授，是我的错，对不起，有什么惩罚让我来就好。” “并不是你的错哦～” 短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左佑哲脖子上挂着相机，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出现在众人面前。 “好巧啊良教授！”左佑哲伸出手。 良瑾礼貌地和那人握了握手。 “我刚在那取景，正巧看到了这边发生了什么。” 左佑哲走到杨雅宁面前绕了一圈，打量的眼光让杨雅宁十分不舒服。 “厉害。”左佑哲拍了拍手，“真的很厉害！” 杨雅宁斜着眼睛狠狠瞪着左佑哲：“你干什么？” “好演技啊，你不应该在我们学校，你应该在上戏或者中戏。” 左佑哲用棒棒糖的棍子戳了戳杨雅宁的肩膀。 “要抢别人的位置，出言不逊还要污蔑别人围攻……就算是被打好像也不意外吧？” “好了，既然是出来玩的，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把小报告打到法学院去。”良瑾摊手说道，“都散了吧，于宣……” “啊！我在！”被点到名的于宣迅速回应。 “让你的朋友们拿东西赶紧进去吧，别耽误晚上看烟火。” 于宣点点头，拉着两人走进帐篷。 “还不走吗？”良瑾看着杨雅宁。 发型凌乱，妆容模糊，毫无一早盛气凌人的样子。 杨雅宁甩开了上前搀扶的两个小跟班，狼狈地转身离去。 安顿好行李后，于宣又反复确认了何羽的情绪，确认人已经冷静下来后打算去和左佑哲道谢，如果没有他帮忙作证的话，多半良瑾也不会那么相信她们吧。 掀开帐篷的门帘，于宣弯着腰从帐篷钻出来，良瑾竟然还没走，就站在不远处。 高大的背影，即使穿着休闲运动服也挡不住的宽肩，细碎的头发被清风轻轻吹起。 听到动静的良瑾转过身，逆着阳光有些看不清表情。 “刚……” “刚……” 两人同时开口。 良瑾合上嘴，挑了挑眉示意于宣先说。 “刚刚，谢谢你了教授。” 良瑾清了清嗓子，眼神看向远方：“刚才，你没事吧？” “啊？” “没事就好，不要影响出来玩的心情。” 良瑾说完便转身离开，双手插兜只留给于宣一个看不出情绪的背影。 独自绕着驻扎地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左佑哲的身影，于宣叹了口气原路返回，彼时何羽已经又变回了爱笑的小太阳。 “于宣我跟你说，我们一会儿可以先去做游戏！然后再来换衣服，晚上看烟火！”何羽兴奋地晃着手里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着群里刚发布的通知： 各位参加此次活动的同学： 此次活动将在七点半准时开始，愿意参加游戏观看节目的同学七点在B区舞台前集合，如不想观看节目，可以自行活动。九点半烟火准时开始，可自行选择舞台区或帐篷区观看。 第18章 小舞台也表演这么认真 18. 距离七点还有一段距离，舞台前就已经聚集了大批学生，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无不彰显着青春的气息。 说是舞台，其实只是在公园的野餐区搭建了一个小台子，在上面挂满了彩灯和鲜花，四周摆满了气球和彩带。 于宣扫视了一圈：“今天晚上还有人表演节目啊？” “不是吧于宣，你以为咱们系部举办活动难道只是为了看烟火吗？”何羽一脸难以置信，“你是怎么看通知表的啊？” 于宣笑了笑：“我光顾着注意烟火了，没注意到居然还有人表演节目。” 想起良瑾棱角分明的脸，忽然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会有老师表演节目吗？” 陈智予像是能直接看穿于宣的心：“你说良瑾啊？估计不会，他从来不参与我们这种活动的，也就是今天张钰叫他来，他才来的吧？” 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到于宣的心，连忙捂住嘴。 “呃，我是说……嗯……”思索了脑海里所有的词汇，也没有拼凑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没事，你不用安慰我，也许就是因为他连对我们都这么温柔，所以张钰才会喜欢他的吧？” 陈智予瞪大眼睛：“对我们温柔？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你是不是疯了于宣，他今天过来那个眼神，分明就是要不分对错把我们都弄死才对吧？” “可是……” 于宣低下头想起良瑾在微风中的背影，和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你没事吧？ 心跳就不由得加速，但同时又觉得酸溜溜的，他也会这么跟张钰说话吗？ 想到张钰在良瑾旁边叽叽喳喳说话时良瑾无奈又妥协的表情，于宣只觉得那人浑身充满了对张钰的宠溺。 张钰欢快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打断了于宣的思路。 “同学们！除了之前报名节目的人以外，现在还有没有临时要表演的，尽快哦！” 陈智予用胳膊撞了撞于宣：“这你不上去露一手？” 于宣摇摇头：“我唱歌不太好听的，还是别丢人了。” 天色渐暗，舞台上的彩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在张钰简单的开场词后，活动正式开始！ 开场舞的女孩于宣从来没见过，长着可爱的兔牙，穿着一身黄色的蓬蓬裙，扎着两个蓬松马尾辫，跳起舞来让无数女孩都忍不住欢呼。 于宣把手放在胸口感受着心跳的加速，感叹道：这么元气的女孩，我要是男的我也好喜欢啊…… 左佑哲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抱着一把马头琴站在了台上，看上去玩世不恭的一个人此刻竟如此安静又严肃。 稚气的脸庞却有着浑厚的嗓音，深沉悠远，沁人心脾，一时之间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鸣。 明明是一首耳熟能详，几乎人人都会唱两句的歌，在此刻竟能勾起人想家的心情。 良瑾站在台下眯起了眼睛，认出了这是蛋糕店那位开朗的服务员，心想学校里面的人果然都是深藏不露。 不俗的唱功，娴熟的拉琴手法，让左佑哲在宁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惆怅，看上去满是心事却无人诉说。 身后已然升起一轮明月，映照着左佑哲的身影，神情有些孤独和悲凉 于宣脑海里浮现四个字：孤狼啸月。 最后一句戛然而止，灯光慢慢降暗，在最后一丝光亮泯灭时，似乎能看见左佑哲的眼角闪过一丝晶莹。 于宣还沉浸在左佑哲刚才的表演中久久不能出神，或许，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然为什么那么开朗的人能唱出这么忧伤的感觉。 “各位同学，接下来是最后一个节目，有请杨雅宁同学，给大家带来……《表白》” 张钰报幕的声音提醒着节目即将进入尾声。 站在舞台上的杨雅宁似乎一点也没受到下午那场风波的影响，脸上挂着不屑和蔑视。 “我去，看这个阵仗是要直接告白啊？”陈智予咀嚼着零食，表情犹如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杨雅宁生来一双媚眼，化上烟熏妆后更是美艳，一袭黑色珍珠纱裙，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何羽凑到于宣耳边：“这么小一个活动，整得跟春晚选拔一样……你学学人家啊？你看人家这勇气，直接告白啊！” 于宣拍掉何羽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别在这怂恿我啊？”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杨雅宁选择唱跳这首十年前的老歌，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唱下来了。 自幼被父母当成艺术家培养，最后却来了C大学法，还一进学校就喜欢上了教授。 这戏剧般的人生。 最后一个动作的结束，杨雅宁大口喘着气看向良瑾的方向。 良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亲爱的同学们！今天的表演就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捧场哟！”张钰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在烟火大会之前，我们还可以玩点小游戏！” 说是小游戏，竟然只是众人围一个圈席地而坐，千年不变的热场游戏——真心话大冒险。 于宣打了个哈欠，还不如躺着打两把王者，这玩得是什么小学游戏。 “你们不要觉得无聊哦，因为我会把你们教授叫来一起玩的！”张钰好像看出了大家心里想什么。 于宣猛然清醒，教授？他也会来玩这个？ 又深深叹了一口气，也是，教授这么喜欢张钰，应该她说什么都会同意吧…… 果然过了不久，良瑾就挂着不耐烦的表情被张钰从树后拉了出来。 不等良瑾走近，左佑哲一屁股坐在于宣旁边，全然没了刚才忧伤的模样。 “嘿，在这玩呢？” 于宣歪头认真打量了左佑哲，反复确认这和刚才唱歌的是同一个人。 “喂，你确定刚才那是本人吗？” 左佑哲扬起一边的嘴角：“怎么？不允许我还有忧郁的一面了吗？” 于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等左佑哲继续答话，于宣的视线就顺着良瑾和张钰的动作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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