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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抿唇。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黄绾绾和林初旭的婚礼上，她打过沈确的手。 她记得，他的手是红肿了一片，然后他急匆匆地去厕所了。 世界上真是什么怪病都有。 “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是源自于他童年的一次不幸经历。”霍九渊不想说太多，毕竟这是沈确的隐私。 他只是想让程鸢放心。 看程鸢没有继续追问，他反而有点忍不住了，问道：“我说的这些，你信吗?” 他不知道程鸢曾经打过沈确，亲眼看过他如何过敏的。 程鸢垂了垂眸，也没有提这件事，她只是笑了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了。” 看霍九渊一瞬间柔和下来的眼眸，程鸢知道，她做对了。 两个多星期后。 周淙一的助手给剧团的员工都发了门票，邀请大家去看他的演出。 程鸢提前给霍九渊说了。 虽然霍九渊现在允许她自由活动，但是他喜怒无常，有什么事还是提前报备为好。 霍九渊听她说完后，皱眉问她：“请你去看音乐会?男的女的?” 程鸢温和解释，“男的，但是不是单独请我去，是全剧团的都去。” 霍九渊没有说什么，他想到，程鸢喜欢这些，但自己却并没有带她一起去看过任何音乐会。 他沉默了一下，这才问道：“我重新再买两张票，我们一起去?” 程鸢赶忙摇头，“这算是剧团的团建活动，你就不要去了，你去了，大家会拘谨的。” 霍九渊的脸色又有点沉。 程鸢只能努力打起精神应付他，她伸手牵住了霍九渊的手，柔声道：“好啦，演出也很多，下次我们一起去。” 霍九渊这才顺心了，他点点头，“让陆离送你过去，演出结束后我去接你。” 程鸢的眸光一瞬间有点黯淡，她“嗯”了一声。 演出当天。 晚上八点，霍九渊驱车到了剧院的停车场。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程鸢也没有出来，也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他忍不住打电话给陆离。 “陆离，夫人呢?音乐会还没结束?” 陆离小心回复：“结束了，但是夫人和几个剧团的骨干，一起去后台见那个钢琴家了。” 霍九渊皱眉，“那你怎么没有跟着?” 陆离干咳一声，“九爷，这不好吧，上次我大闹剧团，现在他们团长一看见我就瞪眼睛。” 霍九渊一言不发，下了车往剧院走去。 进去后，迎面碰见陆离，他无视陆离和他打招呼，径直往后台走去。 陆离急忙跟在后面。 有工作人员和保安过来阻拦，“先生，对不起，后台不能随便进入。” 霍九渊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步履不停。 许是他的气场太骇人了，工作人员和保安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继续上前。 有人认出来了，“这不是……霍九爷么。” 说起来，剧院的新大楼还是霍九渊出资的。 当下，更不敢有人过问了。 霍九渊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后台，离得很远他就看见程鸢。 程鸢一脸温柔，正在和一个气质温雅的男人聊天。 程鸢本来就充满了古典美，和钢琴家周淙一站在一起，看起来分外养眼。 和般配。 霍九渊眸子暗沉，他大步向着程鸢走过去。 程鸢终于看见他了，她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她说的话也刺耳。 他为什么不能来? 霍九渊冷冷地道：“我不是说过来接你么，怎么，打扰到你了?”
第93章 程鸢不想怀他的孩子 程鸢听他说话的口气不太对劲，她假装没听出来，只微笑道：“当然没有，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钢琴家周淙一先生。” “这是……”程鸢犹豫了一下，“周先生，这是我男朋友，霍九渊。” “男朋友”这个说法，让霍九渊的脸色些许缓和。 周淙一立刻向霍九渊伸出手，“霍九爷，我们两年前在一个宴会上见过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霍九渊冷淡地伸手和他握了握，是不记得了。 程鸢抿唇，对周淙一道：“周先生，那我就走了，明天见。” 周淙一彬彬有礼，“明天见。” 霍九渊刚转过身，又忽然回头，“为什么明天还要见?” 程鸢愣了一下，“和我一起排七夕节演出的就是周先生啊，否则人家怎么就免费送票给我们，周先生的票很难买的。” 她温和的语气里难掩对周淙一的崇拜，霍九渊听了，心里更加不爽。 周淙一微笑，“没有没有，过奖了。” 盛夏的夜风燥热。 霍九渊和程鸢坐在车后座，气氛又莫名有点压抑。 霍九渊烦躁地又想抽烟，看到程鸢那张安静的侧脸，他又把这种欲望压了下去。 车缓缓发动，向程宅的方向行驶去。 两个人沉默半晌，霍九渊终于问道：“你和他聊什么?” 程鸢愣了愣，“没什么，就是一些场面话。” 霍九渊紧盯着她。 灯光下，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后脑那一片近乎透明。 脆弱，美丽。 程鸢被他看得不自在，她垂了垂眸，又道：“周先生下半年有巡演，他邀请我去。” 霍九渊眼睛里闪过一丝晦涩的光，“那你怎么说?” 程鸢轻声道：“我也没答应，我知道你不会同意。” 霍九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就是想去了，你倒是一如既往地受欢迎，和小时候一样。” 程鸢愕然，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 霍九渊却不依不饶，“我说错了吗?排练了几天就邀请你巡演，他怎么不邀请其他人?可别告诉我你是剧团唯一的台柱子，除了你别人都拿不出手。” 程鸢又气又急，“你的心思别那么阴暗，周先生是有未婚妻的。” 霍九渊又冷笑，“三个月前，你还有过未婚夫呢。” 程鸢怔住，她面色发白，嘴唇哆嗦了好大一会儿，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良久。 霍九渊也自觉过火，他悻悻地道：“巡演而已，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开你的专场音乐会。” 程鸢眼神闪烁，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这个。 她只想自己想做什么，就能去做。 而不是坐在这里和霍九渊争辩，看他的脸色。 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呢? 想到这里，程鸢的心惶惶地沉了下去。 但是她也没再说什么，只顺势道：“还是算了，我有自知之明。” 她看霍九渊的脸色有点沉，又补充道：“等我再熬几年，成为名家，再去考虑专场音乐会，现在底气不足。” 霍九渊听她的语调开始轻快起来，还以为他把她哄好了。 他的脸色也柔和起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觉得自己在哄女孩子这方面，可真是有天赋。 从一无所知，现在已经略有成就了。 程鸢笑了笑，然后，她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眸光黯淡。 第二天。 中午休息时间，程鸢给陆离打了个电话。 “陆离，我要去趟医院，你要和我去吗?” 程鸢当然万分不想陆离去，但是如果背着他，又搞不好被霍九渊无端猜测。 陆离“啊”了一声，“夫人，你不舒服吗?” 程鸢道：“也不是，最近生理期不太正常，去妇科看一眼。” 陆离顿时红了脸，他暗恨自己多嘴，问这些干什么。 同时，他那个奇怪的念头，就冒了上来。 夫人有点可怜。 她应该是知道事后九爷会过问，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将实情告知。 尊严，隐私。 是她不得不位列其次的东西。 一瞬间，陆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医院里。 程鸢挂了个普通号，很快就进去了，和医生讲了自己的症状。 很多女人都会有例假不调的问题，医生也没当回事，给她开了一点药。 出来后，程鸢去上厕所。 陆离一直没好意思跟着，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 程鸢瞥了瞥陆离，平静地进了女厕。 明明女厕里还有空位，她却只站着等。 不一会儿，一个隔间的门打开了，一个小腹微微隆起，带着口罩的女人，走了出来。 她看见程鸢，眼眸里闪过一丝紧张，把手里紧紧捏住的药瓶塞给了程鸢。 程鸢迅速接过来，点点头，低声说了声“谢谢。” 她看那女人一直东张西望，提醒道：“以后我们还是要见面的，你自然点，跟着我的保镖现在楼下，就算马上上来，也得两分钟。” 那女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拉下口罩，露出一张珠圆玉润的脸。 是姚欢。 时到今日，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程鸢，你真不想怀霍九爷的孩子?” 程鸢点点头。 之前扭脚在医院里，程鸢托她买了紧急避孕药。 这一次，是长期的。 姚欢惊诧地道：“为什么?虽然我喜欢初旭，但有一说一，霍九爷可比初旭的条件好太多了，你连他都不想跟?” 程鸢垂眸，淡淡地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你也不会喜欢霍九渊一样。” 姚欢一噎，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 她还是觉得，就算不喜欢，面对霍九渊那张脸，总归还是会有些心猿意马的。 她悄悄看了看程鸢。 程鸢最近似乎又有些消瘦，像是过得不太顺心。 姚欢叹了口气，道：“怎么说长期吃避孕药不好，你也要小心。”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没想到，我有一天竟然会和你合作。” 她以前嫉恨程鸢，现在，倒是有几分佩服她。 她不喜欢的人，无论有多少光环都打动不了她的心。 心理强大，意志坚定。 程鸢没有她那么多情绪，她平静地道：“互相牵制罢了，你知道我的秘密，我知道你的秘密，这样我们彼此都能安全。”
第94章 您不喜欢九爷，是吗 姚欢脸色一僵，她咬了咬唇，“你就不怕我给你下药?” “你没那个胆量。” 程鸢一针见血，“我要是出事，以霍九渊那狗一样的嗅觉，不出三天就能找到你。” 姚欢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最后，扭头就走。 “程鸢，我不喜欢你是真的，但我也真佩服你。” 姚欢丢下一句话。 程鸢没有说话。 她心平气和地看着姚欢的身影消失，然后，她走进隔间，打开自己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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