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比程鸢小两岁,但是小学的时候就连跳两级,最后和她平级。 他在小学,初中,都很有名。 太好看,太聪明,太狠。 成绩年级第一,每天都和人打架。 最开始,是因为程鸢是校花,陈九渊是校草,两个人经常给学校拍宣传照。 然后就有流言传出来,说陈九渊拽的二五八万的,其实就是程鸢家里的仆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群人尖酸刻薄地评价。 “看他站在程鸢身边,笑的和二傻子一样,以为一起拍个照就能攀附上程家了吗?” “就是,程鸢和林初旭才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也就是不在一个学校,才让那个穷酸小子钻了空子。” 程鸢第一次听到这种传言特别尴尬。 陈九渊什么时候惦记她了? 从小到大,他都很讨厌她。 大概是少年脆弱的自尊心吧,也或者如他所说,他觉得她和那群霸凌者是朋友。 程鸢也干涉过,叫那些人不要那么说了,但是后来,倒是陈九渊故意挑衅他们的时候多。 程鸢就实在管不了了。 但他从不向大人告状,每次挨打,都是躲在他住的阁楼里,一呆就是好久。 像是一条独自疗伤的野狗。 老师们也管过,吓唬过,但是什么惩罚手段都用了,也没能控制的了陈九渊不停地和人打架。 最严重的一次,陈九渊和吴希文那群人,动刀了。 应该就是那一次,陈九渊留下了腹部那道很深的疤。
第14章 霍九渊,冷血,无情,疯狗 程鸢当时在国外做交换生,听同学说过,但她以为双方受伤不会怎么严重。 不过动刀这个性质,还是挺严重的。 那一次连程老爷子都惊动了,老爷子气得不轻,等陈九渊出了院,老爷子三堂会审,要罚他跪祠堂。 陈九渊只问了一个问题: “吴希文他们回家后,有没有被罚?” 老爷子说他们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我管不了他们,但我能管你! 陈九渊冷冷地一笑,语气傲慢:“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家的人。” 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陈老管家老泪纵横,哆嗦着向前,打了陈九渊一个巴掌。 陈九渊的脊背挺得很直,拒不认错。 程老爷子气坏了,当场就宣布不会再管他。 大家都觉得陈九渊冷血的过分了,他从小的吃喝用度,哪个不是程家供的。 那天之后仆人们还议论,搞不好他的亲生父母是罪犯,基因问题,生出来的小孩才这么冷酷无情。 直到有一天,一辆加长林肯车驶进了程家的四合院,带走了他。 陈九渊,是顶级财阀家族霍家的私生子。 当时陈老管家已经逝世,程老爷子也没理由阻拦霍家来认亲。 他走的时候干脆利落,似乎对程家没有一丝留恋。 唯独对程鸢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接你的。” 然后,他就是霍九渊了。 仆人们私下议论了很久,说霍家家主那位原配手段厉害,霍九渊进了霍家,怕是不会好过了,搞不好小命不保。 程鸢再也没见过他。 但是她一直陆陆续续地听说他的消息,在别人口中,他依旧又疯又狠。 他回去没有一年,霍家那位原配大夫人就称病不再出现在名流圈了。 别人都说是她想虐待霍九渊不成,反被他泼了硫酸毁了容。 几年后,原配一子一女被逼退出集团,一个因为财务问题坐了牢,一个出车祸半身不遂。 半年前,原霍家家主霍震山公开发表声明,退出集团核心,霍家全部业务交给霍九渊打理。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也就是说,霍九渊年纪二十四岁,便得到了霍家的整个财富帝国。 上流社会一直流传,原配子女出事,霍震山退位,都是霍九渊做的。 程鸢也不知道真假,但是霍震山最后公开露面的那次,确实看起来憔悴苍老的很多。 行事狠辣,赶尽杀绝。 冷血,无情,疯狗。 这就是霍九渊。 程鸢还听说,霍九渊手腕上的黑色佛串,是专程在某寺院求的,主持给开过光。 他坏事做的太多,想借此压一压身上的血气,求得佛祖原谅。 但程鸢不太信这个说法,霍九渊是会求佛祖原谅的人么? 恐怕佛祖要罚他,他能拉着佛祖一起下地狱。 程鸢想到这里,有些失神。 就在这瞬间,霍九渊忽然侧了侧脸,抬起漆黑的眼眸,很快地看了她一眼。 ———— 市大剧院外。 程鸢下了车,从陆离手中接过“爱慕”,说了声谢谢,然后问道:“你要跟着进去吗?” 陆离愣了一下,道:“老板说是让我在外面等,说不要影响夫人演出。” “但是如果您需要我贴身保护的话,那我就跟您进去。” 程鸢赶紧摇摇头,“不用了。” 她只是以为霍九渊会让陆离一直盯着她,防止她逃跑。 程鸢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她抿抿唇自嘲,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要警醒。 她正准备走,陆离忽然道:“夫人,盛意小姐现在很安全,住在一个朋友家里,她的母亲也快从国外赶过来了,您不用担心。” 程鸢又不可避免地愣了下,她点点头,独身一人进了剧院后台。 后台各个房间里,排练的排练,化妆的化妆,好不热闹。 有同事看见程鸢,眼神里露出惊讶之色。 程鸢只是淡定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别人也没说什么,纷纷叫着“程鸢姐”,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倒是让程鸢有点不习惯了,她本以为会有一些人八卦她没有结成婚的事。 团长正在和工作人员沟通,一抬头看见程鸢,只笑着道:“你可是压轴,好好表现。” 团长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程鸢根本没有结婚这回事,也没有消失了十好几天这回事。 程鸢这回是真纳闷了。 这时候,迎面跑过来两个穿旗袍的女子,一个是姚欢,一个是那天的娃娃脸伴娘。 两个人都是程鸢的同事,在民乐团。 姚欢是长笛,娃娃脸伴娘是二胡,叫姜卿。 两个人的反应倒是比其他人复杂多了,程鸢冲着她们浅浅的笑了一下。 本来以为她们至少会问点什么,没想到,姚欢只是不疼不痒地打了个招呼,“鸢鸢你来啦。” 程鸢有点茫然地“哦”了一声。 姜卿则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拍了拍程鸢,道:“快去换衣服吧,之前你定好的演出服,我给你放化妆室了。” 程鸢点点头,对她笑了笑,就抱着“爱慕”走了。 到了化妆师,程鸢从衣架上拿下自己的演出服,是一件齐胸襦裙。 时间尚早,程鸢也不着急换,而是迫不及待地把“爱慕”放到桌子上,仔细地欣赏。 她一直挺纳闷这架古筝为什么不叫“繁星”,“天河”之类的,和“爱慕”有什么关系? 这一认真看,她才发现筝尾上的星辰之下,还绘有一轮小小的月亮。 列宿满天,不及胧月。 我爱慕你。 如小草依恋着土地,云朵依恋着天空,星星爱慕着月亮。 程鸢呆了一呆,手心有些许的出汗。 她忽然想到,霍九渊,他有没有研究过这背后的深意? 他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吧。 手机屏幕亮了。 程鸢拿起来一看,是姜卿给她发的消息。 “鸢鸢,我刚才没有关心你勿怪,昨天团里紧急开会,说你今天照常参加演出,但是谁也不许问你额外的事情,事后会有人查监控,谁多嘴就从团里滚蛋。” 程鸢愣了一下,回:“没事。” 是霍九渊……特意警告了他们吗? 为什么,难道是怕她尴尬? 注:北齐刘昼《新论·兵术》:“是以列宿满天,不及胧月,形不一,光不同也。”
第15章 姐姐,要我抱你吗 演出很成功。 程鸢压轴出场,弹奏的曲目是《汉宫秋月》。 这是她的拿手曲目,加上她又被霍九渊囚禁着,和这首曲子要表达的寓意不谋而合。 汉宫宫女向往自由,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曲下来,伤感动人,凄凄切切,引得观众落泪连连,掌声雷动。 回到了后台,程鸢换了衣服,就准备走。 化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来人急急慌慌的,一进门,就立刻把门锁了。 程鸢警惕地回头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是林初旭。 十几天未见,林初旭脸上没了一贯的温文尔雅,面色有些灰暗。 也是,因为参加他的婚礼,十几个豪门子弟被废了腿。 这些人家不敢得罪霍九渊,但是对林家就不可能有好气了。 想必林家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程鸢还没说话,林初旭激动地向前,握住了她的手。 “鸢鸢,这些天,你受苦了。” 程鸢听了这话,心里倒是有些温暖。 能专程这时候冒险来看看她,说明他对她还是有感情。 但是,她也不需要了。 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抿唇道:“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林初旭仿佛没听到她说什么,他压低了声音,自顾自地道:“鸢鸢,你忍一忍,我们和霍九渊不能硬碰硬,等他有一天腻了,把你放了,我们还会结婚的。” “鸢鸢,我不会嫌弃你的。” 他一面说,一面情不自禁地往程鸢脸上亲去。 程鸢今天可真美。 一身仙气飘飘的齐胸襦裙,双髻环佩叮当,愈发衬托得她杏眼桃腮,冰肌玉骨。 眼波流转中,还带了些以前完全没有的妩媚。 果然成为女人,是不一样。 放做以前,林初旭是不敢有这种动作的。 程鸢在林家住了一年,他都不敢有什么邪念。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现在她肯定已经被霍九渊玷污了。 他还肯要她,她应该不胜感激才对。 程鸢皱了皱眉,一下子站了起来,躲开了他。 心里那点温暖瞬间烟消云散。 林初旭的措词和行为都叫她不太舒服。 林初旭满眼受伤的看着她,“鸢鸢……” 他表面委屈,心中却烦躁无比,她这算什么,还当自己是一尘不染的小白花吗? 程鸢垂了垂眼眸,淡淡地道:“我说了,你回去吧,我俩的事已经结束了,什么还会结婚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从他在婚礼上那种缩头乌龟的表现,她就不该对他还有什么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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