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得太厉害,好几次差点从怀里挣脱,墨非白抱得更紧了,“希希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的。” “你的不是故意就是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一次次利用我的愧疚!” “不然你要我怎么办!”墨非白厉吼。 他眼眶通红,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身体抱得很紧,心却越来越远。 他能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我追了你那么久,可你连看都没正眼看过我,也没有给过我任何回应,我没办法了,除了利用你的愧疚,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得到你。” 这说的是人话吗! 极致的愤怒充斥胸腔,洛南希气得脑袋发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墨非白推开,赤红的双眼满是愤怒和失望。 “我是你的附属品吗,墨非白,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就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就能不择手段,就能不顾她的意愿吗。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愤怒和痛苦交织,墨非白慌到不知所措。 “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太恶心了!” 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太不值了。 洛南希泪水盈盈的眼里盛满了失望,“墨非白,分……” 预感到她要说什么,墨非白瞳孔猛地收缩,眼里全是慌乱,不,不能分手,绝对不能分手。 他不能失去洛南希,会死的…… 脑袋急速旋转起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她,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留下她! 眼看着洛南希就要把分手二字说出口,墨非白慌不择路地打断,“虽、虽然我的手已经治好了,但我当初为你挡了一刀是事实……” 洛南希双眼猛地睁大。 实在不敢相信,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在拿那件事情要挟她!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一旁的桌面上有一个白色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株修剪过的兰花,旁边放着一把剪刀。 剪刀上面还沾着兰花枝丫上的碎屑,应该是修剪兰花的工作人员落下的。 洛南希胸膛剧烈起伏,她突然抓起尖锐的剪刀,直接抵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 墨非白大惊,“洛南希你做什么!” “你说的对,就算你的手治好了,但你替我挡了一刀是事实,所以,我现在把这条手臂,还给你。” 说完手下用力,锋利的剪刀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在瓷白的肌肤上红得刺眼。 够了吗。 这样够了吗。 如果还不够,那她把这条手臂砍下来给他,可以还清了吗。 她可以……解脱了吗。 墨非白瞳孔急剧收缩,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上前夺去她手里的剪刀。 然而哪怕如此,雪白的手臂还是被划破了一条三厘米长的伤口。 鲜血如注,染红了雪白的皮肤,滴落在地板上。 一滴又一滴,直接滴在墨非白的胸口上,灼烧出一个大洞。 冷风呼呼往里吹。 他眼睛都红了,绝望又悲伤的看着洛南希,“为什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宁愿自残也要从我身边逃离。” 洛南希就像是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一样,一字一顿地开口,“是,我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不止是你,你身边的朋友,你的家人,都让我恶心透了!” 语言是一把双刃剑,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反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可她却感觉痛快极了。 长久以来的压抑,苦痛,挣扎,在看到墨非白脸上的痛苦时,竟然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洛南希想,自己可能已经疯了,被墨非白还有他身边那些人逼疯了。 墨非白心脏痛到无法呼吸,痛到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 他从来都不知道,洛南希竟然这样恨他,甚至连带他的家人,朋友,都恨。 他双唇颤抖,“洛南希,你有没有……爱过我。” 他知道这段感情是强求来的,所以从来不敢问,在一起的一年里,洛南希究竟有没有爱过她。 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有没有一分、一秒,为他心动过。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碎了。 洛南希心脏狠狠刺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呢。 虽然这一年过得很压抑,但不可否认,墨非白是给过她快乐的。 在他精心给她准备惊喜的时候,在他给她买棉花糖的时候,在他带她去游乐园的时候,在很多很多的时候。 可那样的快乐太短暂了,就像行走在干涸沙漠里的一滴水。 杯水车薪的幸福弥补不了她因为长期压抑和痛苦而干涸的心。 洛南希移开目光,不去看他卑微的眼神。 “没有。” 心脏某处好像断了,闷闷的疼,却被她下意识忽略。 “墨非白,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地方吗,恶劣,不成熟,贪玩成性,仗势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除了有个了不起的爸爸,你还有什么呢。” 墨非白觉得,就算心被挖出来,扔在地上踩,也不会比现在更痛了。 原来,他在洛南希眼里,竟如此不堪。 可笑他竟然还奢望,她能够爱上自己。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做不到放手。 红着眼眶卑微乞求,“我会改的,希希你说过会给我时间,你说过会等我成长,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洛南希觉得可笑,一个谎话连篇、说谎成性的人,竟然跟她说不能说话不算话。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人,卑微又无措,她突然就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 永远不要陪一个男孩长大。 曾经她以为,她可以陪着墨非白成长,直到现在身心俱疲、伤痕累累,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她突然平静了下来,没有愤怒,没有失望,是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却令墨非白跌入深渊。 他可能,真的要彻底失去洛南希了…… “希希……” “算了吧。”洛南希平静地开口,“墨非白,你永远不会成熟,也永远不会长大。”
第62章 与她无关了 或许也未必,他是墨氏集团的继承人,总有一天需要扛起家族大旗,到那个时候,或许他会成长为一个成熟稳重有担当,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那与她无关了。 因为,她已经不想等了。 “墨非白,分手吧。”她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藏在心里已久的话。 “好聚好散。” 说完后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最后看了墨非白一眼,按住还在流血的手臂,转身离开。 门打开,和外面的钟初白面对面撞了个正着。 钟初白丝毫没有偷听的尴尬,后退一步把门口的路让出来,然后做了一个非常绅士的请的动作。 洛南希眼眶微红,看也不看他一眼,快步离开。 钟初白挑了挑眉,病房隔音效果不错,但里面的争吵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可见两人的“交谈”有多激烈。 不用想也知道,墨非白说谎的事暴露了。 他就说吧,纸包不住火,谎言说多了,总会有穿帮的时候。 目送洛南希走进电梯房,钟初白抬步走进病房,墨非白颓然地坐在病床上,眼眶红红的,好像所有的生机都被抽干了。 他两手插入发丝间,表情痛苦又绝望,“她知道了。” 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钟初白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此时病房里还有人,一米八八的大个子能够直接哭出来。 “她怎么会知道。”墨非白喃喃自语,“明明瞒得好好的,希希怎么会知道。” 刷地抬起头来,双眼拉满血丝,含恨地盯着钟初白,“我手已经好了的事,只有我和你知道,希希为什么会知道!” 钟初白也很疑惑,这个事的保密程度非常高,为了骗过洛南希,墨非白就连墨家人都没说。 洛南希是从哪里得知的。 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了上次和墨非白通电话时,陈胜站在门口。 虽然他当时查看了监控,陈胜是在他挂断电话后才进来的,可万一,他当时站在门外听呢,不排除这个可能。 还有今天墨非白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陈胜的脸色不对,很显然是听出了墨非白地声音。 如果上次他真的偷听到的话,那么今天很有可能离开后,站在门口偷听。 “你在想什么。”墨非白语气冰冷地问。 钟初白回神,“没什么,我在想,是不是上次你过来针灸的时候,被她看出了破绽。” 陈胜那学生无故被霸凌,已经够可怜的了,若是这件事被墨非白知道,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他。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墨非白听了钟初白的话,脸都白了,“怎么会,明明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们是什么都没说,但洛南希那么聪明,看出来不奇怪,墨少,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洛南希从何知道,而是如何取得她的原谅。” 提起这个,墨非白几乎绝望。 他想到洛南希离开时冰冷的眼神,两手紧紧抓住头发,脸埋在双膝之间,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从医院出来,洛南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明明车就在医院的停车场,可她却一点也不想回去开。 就这样一直往前走,足足走了三个小时,腿麻了,走不动了,这才打车回家,然后让张小乔去医院把车开回来。 张小乔接到这个电话,一脸莫名。 中午去皇家酒店帮洛总开了一次车,现在又要去医院帮忙开车,洛总的路线都是单程的吗。 虽然不解,但她听出了电话里洛南希声音不对劲,什么也没多问,只说了一句好的,然后就去开车。 洛南希回到西山别墅。 看着这栋她和墨非白同住了一年多的房子,心脏一阵阵紧缩。 按下指纹解锁,她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客厅,面无表情地走进杂物间,拿出两个收纳箱,然后回房间,拉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行李一件件收拾好。 收拾抽屉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有一条星光璀璨的项链,是墨非白亲手设计,然后在空中餐厅送给她的。 洛南希盯着看了两秒,合上盖子,把项链放到了房间的茶几上,并不打算把这个带走。 越收拾,越发现,她穿的用的几乎都是墨非白买的,他好像很热衷于给她买东西。 可是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不想带走。 原以为住了一年多,会有很多东西,她还特意拿了两个收纳箱,可结果,却连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原来,看起来充实的一年,其实什么也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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