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眸光微闪,一副无所谓表情,“严重就严重,大不了少活几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人生苦短,我只想及时行乐。” 林浅:“……” 他大爷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不听劝算了,她懒得再劝。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顾砚辞真因为纵情过度掏空身体,以后支楞不起,后悔的也是他,不是她。 …… 一夜无眠,曙色染白窗帘,又是新的一天。 林浅缩在被窝里,似梦非梦间,她听到顾砚辞低沉吩咐声,“已确定某些项目经理提供的一级建造师资格证作假,好,向评标委员会举报兴创……” 林浅缓缓睁眼,至此她终于明白,顾砚辞扭转局势方法。 标书作假,投标作废,已选定兴创的甲方,将放弃兴创,改选宇寰。 顾砚辞打完电话回屋,他见林浅睁着双眼,随口问道:“你是没睡着,还是被我吵醒了?” 林浅打了个哈欠:“二者皆有。” 她从被子底下伸出手,枕在脑后,好奇打听,“你是怎么知道,兴创那边的项目经理,没拿到一级建造师资格证。” 顾砚辞实言相告,“我干扰的我当然知道,观光大厦属大型项目工程,担任大工程项目经理,必须要有一建证。兴创那些项目经理们,好几个只有二建证,一建证正在考取中。我不允许他们考取到一建证,便花了点小钱雇佣会所公主,色诱他们,干扰他们学习,害得他们在一建考试中名落孙山。” 林浅眼珠转悠,思索着问:“所以,你是在很早之前,就预料到竞标失败的可能性,早早做好扭转局势准备?” 顾砚辞颔首:“差不多,李兴卑鄙是卑鄙,智商头脑他都有。我早就知道他有千百种方式竞标,于是我采取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策略,在他预想不到的地方,给他使了个绊子。” 他沉吟片刻,戏谑而笑,“他手下那些项目经理,欺上瞒下。怕自己考试失利的事被他知道挨他训斥,他们集体造假,拿假证欺骗他。” 林浅思来想去,想到很多很多。 投标造假,兴创旗下的建筑公司,铁定无疑要被相关部门处罚。 罚款什么的还是小事,最严重的,当属被投标委员会拉入黑名单,自今年起,三年内不得投标。 三年啊…… 兴创得损失多少个赚钱项目。 之前,顾砚辞说过,他要让李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果真是。 李兴不偷窥机密,不搞恶意竞标,哪会被顾砚辞举报。 想来想去,林浅心里一紧。 因顾砚辞骚操作,李兴大跌跟头,他势必会加剧恨意,越发仇视顾砚辞。 她说出她内心担忧,顾砚辞长时间凝视她,眼神深刻,闪烁着耐人寻味的探究光芒。 他似有心若无意问:“我可以理解成你关心我,担心我,害怕我遭他毒手吗?” 林浅隐藏内心不可名状复杂思绪,语气闲散说道:“我不担心你,我担心我自己。” 顾砚辞眸光黯了黯,神色略显萧索。 沉默半晌,他嘴角弯起浅淡弧度,承诺说:“上次那样的绑架案,只有那一次,没有第二次。” 提到绑架案,他低沉叹息,语带恳请哑声说:“有些烦心事,忘掉为好。” 他的潜台词,林浅听得懂。 他要她忘记他那句“权当小电影看”混账话。 能忘掉吗?忘不掉! 那句话是让她头脑保持清醒的警醒词。 “嗯,”林浅口是心非说,“我尽最大努力忘掉,只记得你好,不记你坏。” 她翻了个身,背对顾砚辞,打了个哈欠说:“好了,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顾砚辞沉默半晌,离开房间,走到露台上。 夜雨已停,露台上堆积着枯黄落叶。 再看楼下花园,昨夜西风凋碧树,一场夜来风雨,迅速将葱茏枝桠凋零成萧条枯枝。 受环境影响,顾砚辞心情怅然。 他点燃香烟,深吸两口,喷薄出浅白色烟雾。 一支香烟燃尽,顾砚辞来到西图澜娅餐厅。 甄苒坐在餐桌边等他,看见他,她深思着问,“刚刚我在楼下,看见你在露台上抽烟,你平时不抽烟,心情特别烦躁的时候才抽上一两支。怎么的,你有烦心事?” 顾砚辞含糊其辞说:“没有。” 甄苒犀利揭穿他,“没有才怪,你为夫妻感情心烦吧。昨晚,我看出来了。你媳妇对你,礼貌有余,亲热不足。” 顾砚辞僵硬挤笑,“相敬如宾,也挺好。” 甄苒拍桌:“你要觉得相敬如宾挺好,你烦躁个什么劲儿?” 顾砚辞颓然:“我觉得,我做的够多了。所有人误解她,我力排众议信任她。她讨厌的人,我替她收拾。她想出气,我帮她出气。可她永远是那副外热内冷模样,她的心思太复杂,我猜不透她。” 甄苒是女人,更懂女人心思,她语重心长教育顾砚辞,“你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你俩之间有隔阂,消除隔阂不在于她,在于你。要让她爱上你,你得用实际行动,表明你已经割舍掉以前那个,爱上她……” 甄苒口若悬河说了一大篇,顾砚辞一言不发,默默倾听。 也不知道,他是听进心里,还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第84章 男人不打是不行的 保姆来到西图澜娅餐厅,在甄苒身旁悄声嘀咕几句。 甄苒面色骤变,保姆一走,她一拍桌子喊:“她说,你又往洗衣机里丢了三条床单。结婚初期你刚刚开荤,克制不住冲动我理解。这结婚都两个多月了,还玩的那么激烈,你不要命啦?” 她压低嗓音,告诫儿子:“那种事儿,爽是爽。也得有个节制不是。做多了,伤身。” 顾砚辞双眸微微一沉,他是克制不住自己吗?是也不是。 只有在攀上巅峰之时,林浅才会出于本能反应,如饥似渴痴缠他,缠绵悱恻深吻他。 他享受那一刻痴缠,只想刹那化作永恒。于是,他尽可能的延长欢爱时间,沉浸于如火如荼的旖旎缱绻中…… 如此种种,在母亲面前不可说,顾砚辞动作随意切割面包,悠悠说道:“激烈是激烈,伤身谈不上。我身体好,玩得起。” 甄苒细看他,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像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精神抖擞,果真是“玩得起”。 …… 林浅一觉醒来,又到下午一点。 她洗漱完毕下楼,走到楼梯处,她听到甄诺大呼小叫声,“你要跟表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割舍掉你心里那个!日记,纪念品,该烧的烧,该丢的丢!” 林浅止步,站在楼梯中央,右手搭在楠木扶手上,静待顾砚辞回答。 顾砚辞开口,嗓音听不出情绪,却能听出不容置喙的冷峻意味,“还轮不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教我做事。” 甄诺似是气坏,嗓音抖然提高三两分,“替我表嫂骂一句,狗男人!狗男人!五千年年来第一狗!” 相比于气呼呼的甄诺,林浅云淡风轻。 她知道的,顾砚辞割舍不下白月光,烧毁丢弃纪念品之事,拿枪抵着他,他都做不出。 那些纪念品,他爱之如命…… 林浅撩起散乱发丝,别在耳后,若无其事拾级而下。 越过几扇雕龙画凤的古雅屏风,她乍然看见,顾砚辞趴在沙发上,甄诺怒目圆睁,一手按着他后背,一手拉扯他耳朵,嘴里嘀咕着念叨,“你欠打,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男人不打是不行的。” 甄诺的眼角余光瞥见林浅,赶紧丢下顾砚辞,蹦跶到她身边,挽住她胳膊嚷嚷,“我滴个好表嫂,你脾气也忒好,忒惯着他了。瞧他那副欠揍的样子,我身为局外人,我都想打死他。这臭男人哪,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该打就打!俗话说的好,打出来的老公揉出来的面!” 林浅眼神闪烁,眼中情绪,唯有淡然。 没必要打,更没必要骂,本来就不是她的人,她的心,她何必争取。 她挑眉一笑,出于照拂顾砚辞脸面心理,很善解人意地说:“慢慢来,我给他时间。” 她此话一出,顾砚辞眉心闪动,深邃眼眸幽幽泛光,眼含意味深长神色盯着她。 …… 回公司路上,照例是顾砚辞开车,林浅独坐副驾驶。 车子行驶到十字路口,顾砚辞停车,突然说:“你给我时间,我也给你时间。” 林浅恍若未闻,她视线透过车窗,穿过绿化带,定格在一家路边店铺的招牌上。 那是一家专卖各类女性饰品的店铺,店名是“唯爱”二字。 唯爱,勾起林浅深藏心底回忆。 她青春年少时代遇到的那个他,给她寄礼物,大多是是印着“唯爱”LOGO的小饰品。 耳环,项链,戒指,手链…… 她那时看不出饰品价格,只知道,唯爱有着“你是我的唯一”的专情寓意。 男士须得用身份证注册会员,方能在唯爱购物,且礼物收礼人,只能填写一个人。 那时的她,很荣幸成为他唯一的那个她…… 只可惜,她收到的那些礼物,她悉心保存数年,在她入狱之后,都被吴家人当垃圾丢进垃圾桶,再也找不到。 林浅内心隐痛,不胜唏嘘。 那一场情窦初开,春梦了无痕,除了回忆,没留下任何痕迹。 那个他…… 多少年了,他大概不记得她了。 如今的他…… 他本来就大她好几岁,早到了结婚成家的年龄。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他,已经绿叶成荫子满枝,身边有娇妻爱子相伴,生活幸福美满。 说起来,他也是她心目中烙印深刻,终生难以忘怀的白月光。 “看什么呢?”顾砚辞低沉问话声,打断她沉思,“街边有特殊之处吸引你吗?” “哦,”林浅掩敛思绪,不露痕迹撒谎,“我看到路边上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突然想起小时候上学路上,一边赶路一边吃栗子的童年回忆。” 她谎话流利,顾砚辞不疑有他。 “想吃吗?”顾砚辞将车子开进停车位,下车,买了一整袋糖炒栗子,递给林浅,“尝尝看,兴许能尝出小时候的味道。” 林浅:“……” 热乎乎的甜香味儿弥漫整个车厢,温暖而热烈,是人间烟火特有的味道。 顾砚辞亲手剥开栗子,喂到林浅嘴巴里,“好吃吗?” 林浅应付了事敷衍说:“好吃,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 来到宇寰集团,俩人步调一致进公司。 其他人,不约而同看着他俩。 听不到议论声,他们再不敢胡说八道。 昨天下班时分,那个非议林浅的刘某人,今天没来上班,让他们意识到:林浅不只是玩物,更是心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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