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瞄着好友漠不关心的神色,她想了想还是凑过去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程纾愣了秒,没反应过来:“什么怎么样?” “和陈惟朔重逢的感觉啊。” 重逢的感觉吗? 长睫低垂,她指尖微勾着手心,沉思的模样似乎真的在认真想。 过了会儿,程纾神色淡然,摇头轻声道:“没什么感觉,除了意外也没什么了。”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曲夏如转过身本想再说点什么,可瞧着身旁女人淡然置之的神色,好像真的只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人。 也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雨后的天台温度很低,偌大的天台此时除了她们不怕冷似的吹着冷风,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 之后两人没聊几句,曲夏如忽然收到公司领导的消息,临走前仍忍不住抱怨道:“午休时间还找我做什么,烦死了,狗老板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炒鱿鱼。” 她小声吐槽着,边走边摆手:“我先走了,今天下班有时间吗?一起吃饭,陆烨回来了。” 程纾摇头,轻声拒绝着:“今天不行,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请客。”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曲夏如一开始还以为怕陈惟朔也去,刚想张唇打趣,就在话音呼出的前一秒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啊。”望了眼医院的方向,她理解的点点头:“忘了还要去医院。那行吧,等你有时间在说,下次中午不想吃饭来我们公司找我吧,每次走过来高跟鞋踩得我脚疼。” 两人公司距离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较宽的马路,过了那条马路之后几乎全是坐电梯的路程。 视线落在好友磨红的脚后跟,以及那双眼熟的高跟鞋,程纾弯唇打趣:“不合脚的鞋扔了就行,怎么还穿这么多年。” 从大学到现如今,就算出国她们二人之间的联系也一直都没断过。也都知道双方是什么样性格的人,再加上平日里都玩惯了,对于这种直戳心窝的玩笑听了反而笑得更开心。 “你懂什么呀。”曲夏如笑撇着唇角:“我最喜欢这双鞋了,再说了,鞋这种东西穿时间久了总能合脚。”正说着,握在手心的手机再次振了起来,她瞥了眼暗骂句没再多说,挥手说声再见便离开了。 望着好友离去的身影,程纾又独自在天台待了一会儿,直到颊边手心变得完全麻木,烦躁的内心才稍稍静了点。 下午她基本没什么事情,整理好等会要用的一些资料以及设备,几人出发朝目的地走去。 今天主要是补录,因上次采访机器设备的问题,几人回去之后才发生后面声音完全没录上。但像这种地位的人又不是那么好约,交稿日期在即,几人没办法几乎用上了各种人脉才再次约到。 路上,晁依灵拆开小饼干往前递了递:“姐,要吃点吗?” 程纾轻声道谢,摇头笑说:“出来前刚吃了面包。” “好吧,这个真的超级好吃,公司还有,等回公司我再给你,到时尝一下看怎么样。”小姑娘笑嘻嘻地点头,跟个小仓鼠似的又去和其他同事分享。 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然坐在前排的年轻男人转过头问:“组长,等回公司之后,我偷偷跟你说个秘密。” 当时回国之后她给好几家单位都投了简历,因往年的工作经历以及在国外做出的成绩,基本每家单位都许了她可观的薪酬以及职位。 其中有两个是私企以及现在这个。最终挑选了一番,她觉得私企事儿太多也不稳定,权衡利弊就选择了这家。也因为这家位置在三环附近,不似市中心那么吵,通勤方面也比较方便一点。而且距离好友的公司也近,没事儿也可以一起约饭。 而这家一开始给她职位并不是组长,反而比组长还高两级,但工作却更偏向幕后。习惯忙碌的她并不想做幕后,再加上她刚从国外回来,身边朋友都忙又没有新朋友。最后和领导商量一番,选择了现如今的职位。 听着同事一口一个组长,程纾之前还不习惯,总觉得太过公式化,也跟他说过别这样,可这人每次都是点头答应,再见她时仍是组长组长的叫着。 时间长了,再不习惯也习惯了。 程纾滑动着手机屏幕,抬眸轻问:“什么秘密?” “等回去再说。”男人故作神秘似的,随后又道:“但只能透漏一点,关于你和主编的。” 她和主编的……? 闻言,程纾眉心微蹙,狐疑地看向前方。 但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无声长叹着气,觉得这次是躲不过了。 - 冬日的江桐寒风刺骨,瑟瑟微风吹在肌肤上就好似掺杂着冰碴那般,传来隐隐刺痛。 屹立在市中心的高楼大厦中,男人褪去往日的正装,穿着一件黑色飞行夹克,脸颊线条利落分明,微敞的领口露出半边脖颈。男人肤色本就白,脖颈旁散布的青筋蜿蜒惹眼,似乎诉说着无形的欲|望。 他姿态闲散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交叠。薄唇紧抿,漠然的眉眼间透着成熟男人沉稳的性张力。 陈惟朔半睁着眼俯瞰着眼前光景,骨节分明的指尖摩挲着杯壁上的寒霜,晦暗不明的水渍覆在指腹,耳边叽叽喳喳的嘈杂声不断。 “不是我说,这个项目就不可行。”陆烨说着整个人跟泄了气似的往后躺:“早知道就不投这个项目了,偏偏那时我跟洗脑了一样。” 说着,他拿起酒杯仰头喝了口,看向一旁好友:“不是哥们,是不是兄弟了,都不安慰一句,怎么回国话还变得这么少了。” 陈惟朔没好气睨他一眼,指尖轻点腕表,淡声道:“前后说两个小时,我一开始怎么跟你说的?” 陆烨顿时被噎了下,知道自己理亏他讪讪地摆手。 “得,别说你了,我都感觉我书都读狗肚子里了。”瞧着好友心不在焉的模样,他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挑唇轻嗤声,故意凑过去问:“怎么见程纾一面,魂还跟着丢了。” “接下来打算怎么着?是心死要放弃,还是……” 话落,四周变得格外安静,仿若连呼吸声都骤停。 微黯的眸色松动,望着指腹间的素戒,男人面色逐渐沉了下去。 这么多年,他总觉得自己生存在虚拟世界,一个没有程纾的世界,每一步都是寸步难行。 思念太过煎熬。 抵在杯壁的腹暗暗用力,他嗓音低沉:“放弃过吗?” 心死吗? 他只觉得看到她的那一眼,整个人像是活过来那般。
第62章 暗潮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 陆烨不禁也有些感慨。 也是了,这几年好有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他都看在眼里。 当年程纾走之后,陈家父母就好像被人下蛊了一样, 非强按着陈惟朔和刘念培养感情。可陈惟朔是什么样的人, 天不怕地不怕的, 怎么可能会听父母的话。再加上那时他整个人萎靡不振,对什么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更别说去服从父母的安排。 那时的陈惟朔戾气很重, 许是知道某种原因。也从那时候起, 他开始拼命学习啃书, 虽说他成绩原本就名列前茅,可因为他总是毫不在意的态度, 让导员觉得始终差点什么。 导员本就偏爱好学生,更别说肯用功的好学生。瞧着他坚持了半年, 导员像是发现金子那般, 对他从上到下表扬的遍。就在导员准备给他报名专业比赛的时候,突然得知他有了出国的想法。身为老师也不能拦学生的路, 更何况那是学生一心想去的地方。 陈家父母知道陈惟朔出国那刻,本能反应以为儿子要追程纾追出国,立马借着姥爷的名义打电话让陈惟朔回家, 说什么也不让他出国。 可那时的陈惟朔早就不在意这些了,父母给的枷锁他全然抛下。 陆烨也知道兄弟志不在此,这一年的状态他也是看在眼里, 之后便想也没想, 联合兄弟来了场里应外合。 听着好友的一番话, 陆烨浑身跟没骨头似的往后躺,笑道:“不是吧哥, 这还是你吗?看见前任就没什么打算?” “再有什么。”陈惟朔语调慢悠悠地:“也得缓一下吧。” 说半天,陆烨差点忘了这两人昨天刚见。 “也是。”他附和地点头,想起这几年从曲夏如那听说的,又道:“我听说程纾这几年也没谈过,要么就是被你伤透了,要么就是还忘不掉你。如果是后者还好,但要是前者的话……” 他顿了一秒,视线落在好友微弓的背上,转了话锋:“应该不是前者。” 当年的事全部都堆压到一起,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晚了。 至于前者或者后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陈惟朔也没再搭话。 许久不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近况。没聊几句,放置在桌面的手机猛地振动。 黑眸低垂,陈惟朔瞥了眼,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接起:“说。” 对于这种语气,冯璇早就见怪不怪。她叽叽喳喳地说着:“你是住在医院了吗?姥爷是让你帮我勘察一下,怎么昨天下午走了就不见回来。” 陈惟朔不耐地挠了下耳廓,之后拿着手机换了个方向:“有事说事。” “真凶,怪不得这么老没人要。”冯璇重重地哼了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语气瞬间软了下来:“那个……哥,姥爷说让你回来一趟。” “嗯,挂了。”陈惟朔淡声应着,之后不等回应便挂断了电话。 手机并没有那么隔音,再加上两人距离不远,这段谈话陆烨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结合着先前听得,他故意凑过去,语气贱嗖嗖道:“陈总冒雨等一下午,连话都没说两句啊。” 瞧着好友那般模样,陈惟朔伸手推开他,没忍住低骂了声:“滚吧。” - 那天外景结束之后程纾连公司没回直接去了医院,和昨日一样,白天通常都是陈婧文在医院看护,晚上则是陈意弘。 虽请了护工,但他们几人仍不放心,说什么也要留个自己人在医院看着。 当晚程纾在医院待到许久,临走前师岚瞧着她眼底的乌青,说什么第二天也不让她过来,为此还语重心长:“小姨夫晚上来是工作不忙,文文是不用工作。你这整天忙来忙去我又没什么大事,别一直往医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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