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压低的嗓音顺着耳廓一下又一下震着悬着的心脏, 抵在男人胸膛的指尖暗暗用力。 如果……如果这些话在之前说出来就好了。 隐隐感到男人动作,她像是累了那般没去躲也没去拒绝,混沌的心情让她一时无法分辨耳廓边回响的心跳声, 是她的还是眼前相拥的男人。。 程纾紧闭着双眼暗暗控制着情绪,过了很久,张着发哽的喉咙摇头喃喃道:“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说着, 抵在两人中间的手指暗暗用力将两人距离稍稍分开, 她睁着泛红的眼眶默默往后撤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话落, 半掩的门外传来一阵较急的脚步声。反应过来还在单位,她没等男人说话走到门边, 发颤的指尖抵在冰凉的门把手旁。 她长吸着气调整好状态,临走前模糊的视线瞥了眼身后男人。她低声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我这个人有很大问题,你也知道我也从来不是完美的人。” “可是当年的事难道真的只有刘念吗?”她顿了秒,感受着指尖紧抠手心传来的痛感,缓缓道:“那时电话里面的话我都听到了,当时不说那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她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客室。 散下的发丝如自欺欺人那般遮挡着红肿的眼眶,程纾强忍着内心崩溃的情绪,可还没走几步迎面却碰上刚办完事儿回来的主任。 “聊完了?正好老张给你介绍那谁……铭铭,对,现在正找你呢。”主任说着,似乎瞧出她的不对劲:“怎么了?聊崩了?” 程纾摇头,放缓的语调让人听不出差异:“聊完了,我先过去了。” “行。”主任嗓门很高,点头应着:“去吧,铭铭还在那等你呢。” 此时正逢下班的高峰期,整栋大楼无论哪里都是人。和主任分开之后,程纾没有直接回去办公室,而是直接从另一个方向走上了公司天台。 晚冬的夜晚寒冷,凛冽的寒风肆意吹打,昏暗的天色倒映着城市的繁华奢靡以及各种烟火气息。 偌大的天台将整座城市一览无余,随着气温骤降,在没有隔档的环境下寒风肆意吹拂。 程纾并没有在天台呆许久,等情绪完全稳定下来之后便折了回去。此时过了下班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路走回工位上几乎每间办公室都有人在加班。 她没多留,回工位拿上东西便直接离去。 之后的一段时间,程纾连轴转似的连着加了好几天班。 这期间她抽空将另一间空房完全收拾了出来,曲夏如许是被室友折磨的不行,动作极快的在一天内完成了搬家。 搬家那天她碰巧在公司陪着组员加班,也正好那天曾可从外地旅游回来,三人约着吃饭,为此程纾立马表示今晚她来做东。 那天一直加班到很晚,空荡寂静的办公室只坐着她和孟铭铭两人,程纾坐在一旁瞧着身旁小伙子的剪片手法,紧皱的眉头几乎要夹死一只蚊子似的。 “等一下。”过了几秒,她开口打断道,随手指他刚完成的片段指尖在空格键落下,“发现了吗?掉帧了,这是最基础的问题,不要出错。” 孟铭铭见状连忙点头,又重新进行上一步操作。 又过了一会儿,廊道尽头主任办公室灯暗了下来。 见状,程纾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 孟铭铭原本想说自己来,可余光落在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又缓缓的闭上了嘴巴。 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剪片子,大学时因为这些没少挨批,眼下剩余的如果让他来剪估计要磨蹭到天亮。 “姐。”他收拾好东西披上外套,颓废的瞥了下唇角:“那我就先走了,今天麻烦您了。” “没关系,你闲着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练练。”程纾说着,余光落在窗外黑压压的天色,叮嘱道:“快走吧,等会儿可能要下雨。 时间确实不早了,孟铭铭也没耽误时间挥手说着再见。 等人走后,高耸的写字楼仿若只剩她一人那般。 昏暗的环境中,含雾的星眸控制不住似的落在屏幕上男人的侧脸上。和往常那般,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双手交叠坐姿随意又端正,淡然的眉眼静静注视着镜头,眉眼间透漏着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望着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程纾垂下眼睑,修长的指尖随之再次落在空格键上。 啪嗒一声,屏幕中定格的男人忽然有了动作,紧接着记者的声音也缓缓传来。 晁依灵清晰的嗓音缓缓说道:“陈总,接下来还有一个关于您私人的问题,可以答一下吗?” 陈惟朔坦然点头:“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晁依灵笑得很甜:“外界都知道您年少有为,常见陈总带着的戒指,也相传过陈总感情状况,不知现在是处于什么阶段?” 听到这个问题程纾明显一愣。 她翻出之前整理好的问题,由上到下几乎没有和私人感情相关的问题,可这个…… 屏幕上的画面仍在跳动,过了几秒男人垂眸低笑了声,微敛的眉眼中透着不明的情绪:“追求中。” “哦?”晁依灵专业知识储备很足,也很会烘托氛围:“和这枚戒指有关系吗?” 指腹转动着银色素戒,男人低垂的眸色忽然抬眸望向镜头,温声道:“戒指的主人。” 那一瞬,视线毫无防备的交错,眼前男人好似眼穿透屏幕那般冲向她。 悬着的心脏怦怦而跳,程纾身体不受控制般地轻颤。 许是周遭太静,连微弱的情绪都会被随之放大。 她望着屏幕上定格的男人,过了好久好久才缓过来,仔细回想,从那天之后他真的没在出现她面前。 好像生活在回归原点,可是……她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为什么会觉得失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她望着眼前未剪好的片子,忽然想到最近主任对她的态度。 明明像这样需要大量后期工作有专业的部门来做,而这次却偏偏选择交由她们自己剪。 悬着的内心久久不曾落下,程纾控制着没再多想,拿起一旁挂着的外套便离开了办公室。 她知道自己本身的缺点,所以在国外的这些年经常尝试各种各样的自我调节情绪的方法。 从公司大楼出来之后,乌云压城,昏黄的路灯晕染的光线下隐隐能看清几处淅沥落下的雨水,本就烦躁的心情在此刻更加烦闷。 程纾不耐的瞥了下唇角,刚想拿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可就在这时,极静空洞的环境下,身旁忽然传来一道不太明显的脚步声。 尽管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这熟悉的节奏仍是听了出来。 眉心微蹙,她下意识侧身回眸望了眼,只见原本在屏幕面前虚拟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她身旁。 垂下的指腹暗暗用力蜷缩,望着眼前男人不断靠近的身影,视线越过他的落在身后停放的车辆,车底干涸的地面与一旁湿漉形成明显对比。 显然是等了很久。 紧绷的内心随之触动,含雾的眸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深望了眼。 视线收回,卷翘的长睫微颤,她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淡声问:“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指腹抚顺女孩被风吹起的发丝,带着薄茧的指腹下移逐渐落在微敞的领口处。陈惟朔微挑着眉俯身替她整理着衣服,声音很轻:“下雨了,送你回去。” 瞧着男人这般殷勤的模样,程纾这次没再拒绝,正好也有问题想问他。 江桐是座多雨的城市,尤其是往年的梅雨季以及晚冬时分,淅沥的雨幕总是说来就来。也因这些忽来的及时雨,打乱了许多人的计划,同时也帮助了许多人。 回去的路上很静,雨水撒落在漆黑亮面的车身,在这黑夜中像是带着某种占有的侵略性。和开车的主人一样。 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察觉到快到目的地时,程纾回想着那段挥散不去的采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飘零的视线落在男人指间的银色素戒上。隐隐暗想,这段时间以来她好像从没仔细看过当年自己亲手送出的戒指。 银色素戒尽管闪着微弱的光影,但不难看出是上了年份,尤其是内里隐隐透漏的划痕。 在这个做什么都要权衡利弊妄图完美的成人世界,这枚戒指上的划痕像是证明了年少时两人的热烈张扬、意气风发不甘局限。 在那个不去看后果结局的年纪,无论做什么都会留下轰轰烈烈的记忆。 冰封已久的记忆不禁重现,程纾好似看到当年为做这枚戒指而划破手指的自己。 视线缓缓上移,她侧眸望着正目不转睛开车的男人,轻声问:“以你现在的身份,何必还要戴这种破旧戒指。” 漆黑的眸色注视着前方路况,抵在方向盘的手指抽动,男人沉闷的嗓音缓缓传来:“我挺喜欢这枚戒指的。” 陈惟朔转身深望了她一眼,继续道:“这么多年,我只剩它了。”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此时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莫名透着委屈可怜的错觉。 蜷缩的指尖紧抠着手心,她没去看,张着有些发哽的喉咙,又问:“采访的最后,是故意说给我看的吗?” 随着转弯的间隙,车辆缓缓驶入熟悉的居民街道。 陈惟朔放缓了车速,苦笑地扯着唇角,像似无奈:“那是事实,不是吗纾纾。” 尾音还未落下,他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道:“这几天没来找你,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关于那通电话里的谈话。” 车辆平稳的停在路边,淅沥绵密的雨水落在打湿了窗户,斜后方泛着光晕的路灯为雨幕照亮一圈又一圈,溢出的雨水形状最终随着光影折射落在男人微侧的颊边。 眼底晦暗的情绪止不住似的,眉眼松动,程纾抿唇不语,含雾的眸色静静望着眼前男人。 “纾纾,我没想过要瞒着你做对不起你的事。”陈惟朔微侧着身,蕴着炽热的眸色紧盯着身旁女孩,缓缓道:“那件事全程是我妈的自导自演,因两家商业合作,也为了稳固市场地位,她想和刘家长久发展。那段时间她一直带着刘念来找我想培养感情,这些我都拒绝了,也从没接受过。而陆烨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们两人直接闹到了比赛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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