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嘉不解:“可你哥你嫂子不是相亲认识的吗?” “所以啊,我才说灵,相亲相到对的人有多难你知道吗?” “好吧。”丛嘉被她说服了:“那我也买一个好了。” “你?”周回雪打量了她一眼:“你有什么可求的吗?一个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大家开开心心的人。” 丛嘉没接茬,问店员:“保平安的是哪个?” “绿色那个。” 一张纸片上画了些丛嘉看不懂的图案,装在塑料隔膜里,很简单的样子。 和周回雪下山时,她问:“你不会是给林沉求的吧?” 丛嘉“嗯”了声。 周回雪眼里的打趣都藏不住了。 “来都来了啊!”丛嘉一把揽过她,狠狠捏她的脸:“再笑再笑。” “来~都~来~了~啊~”周回雪怪声怪气。 丛嘉不理她,问:“我不是佛教徒,买这个会不会不太好。” “哟哟哟,还担心这个,不会的不会的。”周回雪说:“我们佛祖是普度众生的。” “而且说不定林沉信这个呢,那就很合适了。” “也是。”丛嘉说:“那我回去问问他。” 她们的飞机订在明天,傍晚被气到了吧?” “不是。”丛嘉说:“酒劲大,我缓一缓。” “是吗?”周回雪小声嘀咕:“我怎么没觉得。” 法餐用餐时间长,期间主厨还过来和她们聊天,等到从餐厅出来已经九点多了。 这地方僻静,开到山顶别墅要近一小时。 山道旁的树压住一片灯光,丛嘉下了车,周回雪见她脸色有些红,担心地说:“我扶你进去?” “不用。” 丛嘉慢腾腾地开了门,和她道别。 入夜了,佣人们早已下班,别墅里没亮灯,寂静无声,仿若华丽的,荒芜已久的牢笼。 丛嘉坐在鞋柜旁的椅子上,隐约间,看到沙发上模糊的人影。 他不知坐了多久,似乎是注意到丛嘉的视线,很快地站起来。 “你回来了。” 林沉站在原地,仿佛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解释,衬衣的下摆堆着浅浅的褶皱,没有平日里体面,肃整的模样。 丛嘉心里泛起奇异的酸楚,但她确信与绯闻无关,只是看不惯林沉这样不知所措又带点可怜的样子。 “回来了啊,但你怎么还不睡。”她说。 隔着几米远,丛嘉感觉他似乎看着自己,那一眼很慢,是他平时不会有的,专注的,长久的注视。 他声音很低:“航班...延误了吗?” “没有。” “我给你打了电话。”他不知道在解释什么:“你手机关机了。” “嗯哼。”丛嘉挑眉:“所以?” 他沉默了少时,才问:“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 “看了啊,热搜第一,不看到很难。” 客厅里有长达一分钟的寂静,丛嘉无声地等待着他再次开口。 可林沉只,迷迷糊糊间,感到林沉将她抱起来,有力的膀臂环住她的后背,可手掌却是悬空的。 她像是被困在闷热,窄小的牢笼里,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恍惚中,额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眷恋地伸手扣住,想留住这份温度。 她听到林沉的声音,缓慢,温柔,像在哄孩子:“丛嘉...嘉嘉。” “稍稍松一点好吗?我帮你量一下体温。” 丛嘉闷哼了声,将冰凉缓缓移到自己的脸颊处,察觉到那里迅速崩得像一块木板,她不满地皱了皱眉,那里又很快松下来,严丝合缝地贴住自己的脸颊。 没过几秒,“嘀”得一声,有人说:“三十九度五,应该是太累了,加上湾城的昼夜温差大,受凉了,我开点退烧药给她。” “好的,谢谢。” 丛嘉感觉自己慢慢地无法感知时间,最后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感到身上黏黏的,细汗打湿了几缕头发,贴在她的脸颊处。 可头脑清明,不再像昨天那样晕乎了。 屋里昏暗,窗帘的缝隙里,有一缕光落进来,恰巧落在不远处的躺椅上。 林沉还穿着昨晚那件有些皱的衬衣,半阖着眼,下巴有轻微的胡茬,就算在休息时,也蹙着眉,看起来像只蜷在自己领地周围的,警戒的狮子。 丛嘉无端地想到那张照片里,他在餐厅前放松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丛嘉的眼神带着穿透力,林沉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林沉很快地站起来,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轻声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应该退烧了。”丛嘉坐起来,看着林沉用体温枪对着自己的额头。 “是退烧了。”他但和异性深夜单独行动,请问不是出轨是什么?」 「救命啊,我刚买了讯通的股票啊啊啊啊啊」 “要不...你先打停,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拿药,一会儿将窗户打开,过了一会儿又怕空气太凉,将窗户关上。 他沉默地,反复地做着一些无意义的事,好像因为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只能用这样的行为极力弥补,尽力挽回着什么。 丛嘉心里泛起难言的酸涩,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的来源,但能很明确地意识到自己是不希望林沉这样的。 “——林沉。”她说:“你能不能停下来。” 他像被施了定身魔法,站在原地不动。 丛嘉叹了口气,说:“你能不能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林沉背对着她,过了些许时候,才缓慢地坐在旁边的躺椅上。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被丛嘉抢先:“——不要道歉。” 他便不再说话了。 丛嘉说:“你不用道歉。” “我相信你。” 丛嘉看到他很快地抬起头,于是继续温柔,和缓,一字一字地说:“我相信你。” “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相信。” “因为在我心里,持续而漫长的钝痛,并且在自己再次开口时,感受到痛感迅速蔓延开。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林沉说:“你怕我...接受不了,怕我难过。” 其实丛嘉很好懂,只要将每件事的出发点从最善良,最利他的方面想,那就是丛嘉的想法。 可是丛嘉...嘉嘉,你知不知道,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开心。 屋里寂静,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丛嘉的声音很温柔:“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哪不好了?” 她顿了一下,像是放弃了这个问题,说:“算了,那你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打算吗?” 仿佛知道等不到林沉的回答,丛嘉继续说:“撒谎这件事真不是什么容易干的事,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但我和你,失忆前的你,约定在下个月离婚。” 林沉感到一分一秒都变得那样长,蔓延开来的钝疼传到了他的指尖,他很突然地颤了一下。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他讷讷道。 好像将自己与那个和丛嘉定下协议的林沉分裂开,就能逃避这样没有尽头的折磨。 “其实我想说的是——”丛嘉停顿着,似乎你一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滞了,因为丛嘉又看到林沉微微张嘴,却没有吐露出一个字的模样。 他的表情无力而伤感,仿佛并没有因为丛嘉的话而受到鼓舞。 许久许久,他像是苦笑了一下,闭了闭眼,用沙哑的声音说:“就算,你已经想要离婚了吗?” 仿佛破罐子破摔,他用比平时快了许多的语速说:“就算你从来没了解过我,你也相信吗?”
第22章 第 二十二章 丛嘉愣住了,她缓慢地眨了下眼,感受到胸腔里因为紧张而急速加快的心跳。 “你知道了。” 林沉没有看她。 他心里涌起无边的恼恨与悲哀,觉得自己这么些天丑陋而阴暗的嫉妒,是那样可笑。 他想到那天在山顶露营,丛嘉在初升的朝阳下,对自己说“谢谢”。 她从来善良又心软,别人对她的一点善意,她都会牢牢记在心底。 所以这么多天的是说:“对不起。” 他仿佛想靠近她,但只是向她走了一步,就停下来,缓慢地重复道:“对不起,丛嘉。” 就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夫妻,而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丛嘉的事,所以只能卑微地,反复地,一遍一遍地说着苍白的道歉语,只为了祈求她的原谅。 “你不用道歉。”丛嘉心里不是滋味,她说:“那是你失忆之前的事,你也不记得了,没有必要为了不记得的事情道歉。” “不记得了......”林沉垂下眼,不再看她了,仿佛此刻丛嘉的宽容与善解人意变成了某种剧烈的毒药。 他看起很想说什么,但却极力克制住了,沉默了许久,也只是说:“我跟那个女孩没什么,我已经让陈助理去处理了,事情会很快解决。” “好,随便你。”丛嘉慢包间里走出来,郑微芸挽着男人的手,林沉随后走出来,期间男人和林沉说了几句话,到了餐厅门口,男人指了指远处的停车场,似乎是示意自己要去把车开过来。 视频全程郑微芸和林沉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微博的最后附了律师函,表示将起诉偷拍媒体和传播的各大公众号。 高效,简洁,一针见血。 丛嘉长出了一口气,很难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或许有和林沉说开的如释重负,也有看到谣言被迅速压下的庆幸。 她实在害怕自己的家人知道这回事,躺着回复朋友们的关心,又闭上眼睛睡了会儿。 再醒来时,床边便真的放了一碗海鲜粥腾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感到头有些晕,身上软绵绵的,一边手扶着门框往楼梯处走。 “林沉。”她不知不觉,态度客气了起来:“可以来扶我一下吗?我刚刚喝了酒。” 话音未落,她的手肘被轻轻扶住。 林沉似乎不再像刚刚那样小心了,皱着眉,发现什么不对劲似的,一边手抬起来,触她的额头。 “你发烧了,丛嘉。” 丛嘉的脑佳时机。 于是他说:“...没关系,是我不好。” “你哪不好了?”丛嘉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林沉能够听出来,那并不是那种开心的笑。 他心里泛起在思考着接下来的措辞。 她的视线转向林沉,下定决心般,直视着他,说:“我不知道你对于我们的关系是怎么想,如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陪你,直到你找回丢失的记忆。” “我说过,我们还是朋友。”丛嘉对他笑,她眼睛闪亮亮的,像带着阳光与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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