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倾城认出了对方,但她没打算搭理沈恒安,抬腿就往南门出口走去。 见状,沈恒安不得不出声叫住她,“阮倾城。” 阮倾城耳朵聋了,继续走。 沈恒安疾步追上来,一把拽住她的右手腕,男人霸道的力量拽住阮倾城不许她走。 这下装聋作哑也没用了,阮倾城只好转身,抬起一张脸,目光讥诮地凝视着沈恒安。 “沈恒安,不去找你的未婚妻,大半夜躲在这里等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想要跟我死灰复燃呢?” 不给沈恒安答话的机会,阮倾城便垂眸扫了眼他的右腿,她说:“还是说,你那右腿也开始痒了,想要求我撞断?” 从阮倾城口中听到这些话,沈恒安一时间有些失语。须臾,他痛心疾首地指出,“你怎么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他所认识的那个阮倾城,虽不是温柔乖巧的解语花,那也是个落落大方,明媚如骄阳的女孩子,哪会像这样,说话尖酸刻薄,字字诛人心。 “逼得人走投无路的,是沈先生才对。沈先生不仁不义,我又何必假装乖巧?再说...” 阮倾城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冷笑道,“拜你所赐,我阮倾城如今算是彻底做实了蛇蝎心肠这个身份,很多人都说我变成如今这副丑模样,都是报应呢。” “对待你这样的人,我用得着装乖巧扮无辜吗?” 阮倾城撞断了沈恒安一条腿,沈恒安也将她送进了监狱,还毁了容貌。刚出狱,又被他下药欺负。 他们早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宿敌了,面对宿敌,她都懒得演戏。 阮倾城毫不掩饰自己对沈恒安的恨意跟杀意,沈恒安的确也感受到了。一时间,不止心中酸涩,膝盖被截断的位置也阵阵剧痛起来。 夜色下,阮倾城脸上的疤痕狰狞又诡谲,沈恒安别过目光不忍心多看,他哑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指使人毁掉你的脸。” “呵。”阮倾城只是冷笑,不说相信他,也不说不信他。 沈恒安如今完全看不透阮倾城。 从前的阮倾城,虽然性格果决,说一不二,却是个心思很好揣测的单纯小姑娘。如今,倒是越发会隐藏情绪,伪装自己了。 沈恒安突然问道,“那晚逃走后,你去了哪里?” 阮倾城似笑非笑地说,“全南洲城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我曾在长思会所,留宿于君九爷的包厢。沈先生怎么会不知道?”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愿相信? 阮倾城稍稍往前迈了一步,距离沈恒安很近。 她朝沈恒安露出灿烂瑰丽的微笑,嘴里感激地说道,“说来,还得感谢沈先生的赶尽杀绝,才让我鼓足勇气走进了君九爷的包厢呢。” 沈先生瞳孔轻颤,垂落在腿边的十指无意识蜷缩了下,她这是在怨他。 沈恒安猛地扣住阮倾城肩膀,咬牙切齿地低吼,“阮倾城,你怎么会骨头软到去爬一个男人的床!” “你的骨气呢,你的骄傲呢?” 阮倾城讥诮地笑了起来,双眼却装满了泪水,“骄傲骨气是什么?人得活得下去,才配谈骄傲跟骨气。我前科累累,一无所有,又被你逼得无路可走,我还要骨气跟骄傲做什么?” 阮倾城又踮起脚尖,凑到沈恒安耳边,像是情人诉说蜜语,低声说道,“不止如此呢,我每次跟他上床的时候,都骚得不行。他还夸我声音好听,腰身柔软,表扬我会喘,会叫...” 阮倾城每多说一个字,沈恒安的脸更苍白了几分。 “别说了!”沈恒安怒吼一声,打断了阮倾城那些下流的话。 他胸口一阵闷痛,痛心疾首地说:“阮倾城,你明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根本不会真的伤害你。你心里清楚,只要你肯跟我道歉服软,我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我从没想过要关你一辈子。我只是怨你,恨你。你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置我于死地,你可真狠。你知道在医院的那几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沈恒安凄苦一笑,他说,“全靠我对你的恨,只有恨你,我才能咬牙撑下去。”
第29章 就算当狗,也要当一条上等狗! 沈恒安靠着对阮倾城的恨意,才熬过那段最黑暗痛苦的岁月。 他等了四年才等到阮倾城出狱,他迫不及待想要将阮倾城留在身边,再藏到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绝对安全的地方。 沈恒安对阮倾城还算了解,在沈恒安看来,阮倾城是个拼尽全力,也会跟他死磕到底的狠骨头。 所以他才会想到用下药那种卑鄙手段,逼她向自己求饶。 等他报完仇,就带着阮倾城远赴国外,远离南洲城这块是非之地。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样傲骨铮铮的阮倾城,竟然扭头就爬到了君修臣的床! 一想到阮倾城被君修臣给占有了,沈恒安便妒忌成狂。 他捧起阮倾城的脸颊,霸道地低头吻下去,可还没有碰到阮倾城的唇,就被阮倾城扇了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彻底打碎了沈恒安的妄想。 阮倾城看沈恒安的眼神,嫌弃得像是在看一团刚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蛆虫,奚落道,“既然那么恨我,怎么还想吻我?沈恒安,你可真是贱啊。” 沈恒安眸色阴郁下来,被扇了巴掌的那半张脸像是被火在烤。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阮倾城清醒得很,她说,“你哪里是觉得我骨头软?你就是妒忌罢了,妒忌我宁愿爬陌生人的床,也不肯爬你的床。沈恒安,你就是想让我当一只听你话,任你摆布的狗。” 闻言,沈恒安嗤笑了一声,眼神在阮倾城那截细腰上停留了会儿,嘲讽道,“你仗着君修臣的势耀武扬威,你现在不就是君修臣的一条狗吗?阮倾城,戴着狗链子的滋味很不错吧?” 阮倾城半点都不生气,她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那又如何?就算是当狗,我也要是一条能将你踩死在脚下的上等狗!” 沈恒安蓦地沉下脸色来,“阮倾城,我看你是疯了!” 瞧见沈恒安义愤填膺的样子,阮倾城只觉得好笑,他有什么资格愤怒呢? “沈恒安,或许我父亲真的有过对不住你沈家的地方,但那么多光明正大的复仇方式你不选,你偏要利用我的感情获取我父亲的信任,这样的你真的很卑鄙无耻。” 听到这话,沈恒安脸上自嘲地笑了起来,“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只是利用?” 沈恒安一双眼睛骤然赤红起来,他一把扣住阮倾城手腕,按在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上,哑声质问她,“阮倾城,是演戏还是真心,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望着沈恒安泛红的双眼,阮倾城一时间沉默下来。 回忆起往日种种,阮倾城只觉得疲惫不已。 她相信沈恒安对她的情谊并非全都是假装,但从沈恒安决定向阮家展开报复的那一刻起,往日的情分就都不作数了。 阮倾城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她直勾勾地注视着沈恒安,冷静清醒地说道,“你真的爱我也好,假的爱我也罢,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逼死我父亲,我也开车杀了你一次,这一笔账算是一笔勾销了。但你虐待我母亲,又给我下药,这两笔仇恨我一定会报。” 说罢,阮倾城猛地一脚踹到沈恒安断肢膝盖处,沈恒安疼得跪在草地上,额头青筋毕现,但他一声没吭。 “全南州城都知道我阮倾城蝎蛇心肠,锱铢必较。沈恒安,做好迎接我报复的准备吧。”打完人,阮倾城转身就走。 沈恒安艰难地站起身,冲阮倾城背影逼问,“你为什么接近徐寻光!你想对他做什么?阮倾城,这是你我之间的仇恨,你没必要将无辜者拽进来。” 阮倾城停了下来,转身望向沈恒安,唇角掀起冷漠玩弄的幅度。 她说,“沈恒安,你将你逢年过节得到的每一笔,跟你的奖学金全都存起来,只为了资助远在M国的徐寻光。我倒是不知道,你沈恒安是这么仁慈善良的人了,竟会对一个陌生人倾囊相助。” 沈恒安听到这些话,他双眼微微眯起来,看阮倾城的眼神布满了怀疑,他问阮倾城,“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早些年资助徐寻光,他都是通过资助网汇款。他自认为做得很隐蔽,就连阮正刚都没有察觉到,阮倾城是怎么发现的? 阮倾城说:“就在四年前,我在你的邮箱里看到了徐寻光发给你的感谢信。”她感到好奇,就托人查了查徐寻光。 调查结果显示,徐寻光的父亲是医学院教授,母亲是钢琴老师。 八岁那年,徐寻光全家移民M国。没多久徐父便病亡,徐寻光与母亲相依为命。 根据资料来看,徐寻光跟沈恒安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单纯的资助人跟受益人的关系。 直到阮正刚上吊自杀,阮倾城通过母亲之口,得知沈恒安的母亲虽因难产去世,但那孩子并没死的消息后,阮倾城便怀疑徐寻光极有可能是沈恒安的亲弟弟。 但她还没来得及去验证这个消息,被沈恒安送进了监狱。 出狱后,她通过视频网站的小视频,无意中刷到了徐寻光在天德中餐厅演奏的视频,这才知道徐寻光已经归国。 她连夜查询徐寻光的新闻报道,发现徐寻光最近几年举办了大大小小二十多场演奏会,而每一场演奏会都有辰安科技公司的赞助,心里便有了数。 而今晚沈恒安的反应,就更是证实了阮倾城心里的猜测。 “这么看来,你母亲的确是难产死亡的,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活着。”阮倾城笃定地说,“徐寻光是你的弟弟吧?” 沈恒安没料到阮倾城真的知道了徐寻光跟他的真实身份。既然阮倾城知道真相,那么她接近徐寻光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阮倾城,你接近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等阮倾城解释,沈恒安又故作冷漠地说:“他并不知道身份真相,我们虽是兄弟,却没有丝毫的兄弟情谊。” “如果你是想要通过伤害他,毁灭他来达到报复我的目的。那很遗憾,这样的报复并不能对我造成多大的影响。我就当他27年前便夭折了。” 沈恒安表情冷漠,言语无情,这让他的话听上去像是肺腑之言。 可阮倾城又怎会轻易被沈恒安忽悠呢? 对沈恒安这种愿意为了复仇豁出一切的人来说,家人一定是最特殊的存在。沈恒安越是装作不在意,就越证明他的心里有多在意徐寻光。 那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至亲血脉啊。
第30章 阮倾城,大良民 阮倾城接近徐寻光的目的是什么? 阮倾城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正直起来,她说:“我可是经过监狱四年改造的大良民,我怎么会伤害徐寻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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