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振华将云想手中的菜接了过来,比起在外面的威风凛凛,在家柔和许多。 “爷爷,这个鱼好香哦。”云想向来捧场。 程振华眼眸眯起,十分友善地说:“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爷爷今天做的都是你爱吃的!” 程澈洗了手回来,看到餐桌上的菜,有一瞬间要昏过去的感觉。 糖醋鲤鱼、油焖大虾、红烧肉、玉米排骨汤,外加一个炒青菜。 除了汤和素菜,每道菜都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有糖有番茄酱。 “小澈不喜欢吃甜的,所以我特意给他炒了个青菜。”程振华将炒青菜往程澈面前推去。 程澈:“……” 云想幽幽看了程澈一眼,不禁有些心疼他了。 上次来,大虾还是咸口的红烧大虾。 这次来,大虾都是番茄酱做的油焖大虾了。 “爷爷。你要不然,下次就只找想想来,别喊我了。我觉得我挺多余的。”程澈夹了一筷子青菜。 程振华振振有词:“那不行。这么晚了,她一个小姑娘自己来,安全问题怎么保证?” 程澈哽住了,“所以我存在的意义……” “就是保护想想的安危。”程振华嘿嘿笑了笑。 程澈:“……”好好好。 这么整。 云想一边吃饭,一边偷偷笑。 程澈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笑什么笑?” “笑怎么了。”云想反驳回去。 程澈明显感觉到,有爷爷在身边,云想有底气了不少。 话又说回来,云想什么时候没有底气? 她站在讲台上让自己去拿作业的那一幕,他还挺耿耿于怀的…… “就笑,别管他。”程振华喝了口汤,对云想贴心地说:“这个红烧肉,你不喜欢吃肥肉,就把肥肉夹断,吃瘦肉哈。” 程澈觉得碗中的饭菜一点都不香。 程家的规矩,能吃就夹,不能吃就别动。哪有红烧肉只吃瘦肉的道理。 “爷爷,我什么都吃的。”云想不挑食。 闻声,程振华直点头,眼底写满喜欢。 “那就好,别像小澈。哎哟,他小时候特别挑食,每次吃饭都没少挨打。”程振华说起程澈就摇头。 “是吗?”云想幽幽看向程澈。 程澈睨着云想,认真道:“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说起小时候,想想,等会儿爷爷给你翻我们小澈小时候的照片看哈!”程振华忽然提到这件事儿。 程澈哽住,赶忙叫道:“爷爷!这不好吧?” 他语调拔了好高,明显不愿意。 程振华吃着饭,“有什么不好的?想想又不是外人。” 云想茫然,反应慢半拍,啊?什么? 程澈脸都黑了。 在爷爷这儿存着的,能是什么好照片吗? 不是光屁股就是挨打的…… 他小时候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没一张正经照片。 云想看到还不笑死了? 他以后哪儿还有脸面对云想了? “爷爷,今儿这菜做的真不错。”程澈赶紧给老爷子夹菜,试图转移话题,“但是爷爷你平时别做这么甜的菜吃,毕竟上了岁数,容易高血糖。” 老爷子没说话,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看着程澈。 程澈想到自己那些羞耻的照片要给云想看,心跳便控制不住地加快。 “你盼着我点好!”程振华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程澈点头,“爷爷,别拿小时候照片说事儿,咱们怎么都行。” “有什么怕的?”老爷子哼了一声。 “想想,你想看吗?”程振华干脆将问题推给云想。 云想抬头。 两个人正看着她,等她给出一个答案。 程澈更慌了。 她要是说想看,他顶多就是内心羞耻一下。 但如果云想说不想看,那就证明云想对他的过往一点都不敢兴趣。 这下不用羞耻了,该哭了才是。 云想莞尔,温柔道:“爷爷,我尊重程澈的想法。” 第107章 程澈照片,再摸会儿 程澈正要夹菜,听到云想的话顿了一下。 听话的小孩。 总是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却不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她才是最重要的才对。 笨蛋。 “多吃点。”程澈将剥好的虾递给她。 “好。”云想乖乖点头。 她碗中堆了个小山堆,如同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云想偷偷看了程澈一眼,他还在剥虾。不是他吃,都是给云想的。 程振华眼底带着笑,目光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饭后,云想要去刷碗。程振华拉着云想去书房,嘴里说:“哎呀,别刷了。明早我起来一起刷。” “爷爷带你去看小澈的照片。” 程澈在洗手,看到爷俩偷偷摸摸进了书房,不禁摇了摇头。 算了……死就死吧。 他俩开心就好了。 “爷爷,程澈不会生气吗?”云想还是比较在意程澈的感受。 “没事儿。”老爷子示意云想坐下,然后热络地去翻相册。 老爷子的书房很大,古色古香。墙壁上一幅幅画很有年代感,书桌上放着纸墨。书柜里摆放着满满的荣誉奖章。 云想看的愣了神。 “爷爷,好多奖章哦。”云想看直了眼。 “都是拿命换的呀。”老爷子这样说。 云想不禁看向他。 他将一个相册递给云想,坐在了云想的旁边,“看我们小澈。” 云想以为,会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搞怪照片。谁知,爷爷给她看的,都是程澈各种比赛的高光时刻。 “这个是小澈六岁时攀岩的照片,可不可爱?”程振华提起程澈,眼底里布满欣慰。 云想点头。 程澈小时候的脸圆圆的。现在是完全长开了,五官很硬朗,脸部消瘦,轮廓线条很清晰。 不过,程澈最大的变化还是眼睛,小时候的眼睛很亮很澄澈。现在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凌厉,所以整个人会看起来很拽,很不好相处。 “看,慢慢的我们小澈就长大了。这是去年去滑雪拍的,帅不帅?”爷爷的词汇已经从可爱变成了帅。 少年穿了一身黑色的滑雪服,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滑雪场。照片是抓拍的,他刚好摘下帽子抓头发,眸光不经意地看向镜头,神色散漫。 很帅。 帅炸了。 下一张是他对着镜头在腰间反手比了一个耶,轻薄的眼神,微微勾起的嘴角,不屑一顾的模样,拽透了。 程振华又翻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今年夏天,他和小谨小鹤去参加网球比赛。你看,这三个臭小子都很帅,对吧?” 这是程澈、宋谨,观鹤三个人站在颁奖台上领奖的合照。三个人高高举起奖杯,花环、阳光,奖杯一同出现在照片里。 热烈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虽然云想没有参加这一幕,此时此刻却已经身临其境。 “嗯。”云想点点头,目光却一直看着程澈。 虽然三个人各有特色,但最好看的还是程澈了。 他身上的那股子劲儿劲儿的感觉很难形容。 “那如果这三个人让你选一个当男朋友,你选谁?”话锋一转。 云想下意识地吐出一句,“程澈啊。” “想想真有眼光。”对于这么回答,程振华满意极了。 云想哽住,默默地揪了揪耳朵,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地说出程澈的名字…… 完了,她真是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有什么都全盘托出,一点都不矜持! “爷爷……”云想轻咳一声。 程振华笑得爽朗,有一种未来孙媳妇儿有望了的得意感。 说话间,房间的灯忽然闪了一下。 云想抬头,下一秒,灯灭,书房里一片黑暗。 外面的路灯也暗了下去,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云想怔住,她叫道:“爷爷。” 程振华:“又断电了,我出去拿手电。” 云想立刻起身,“爷爷,我出去找程澈拿,你坐着别动哦。” 说着,云想已经摸着黑往外走了。 她刚推开书房的门,便被门外的人撞了个满怀。云想的手摸了几下,嗯…… 云想偷偷摸了一下他的腰,以为他没感受到,正要收回手…… 她的手腕忽然被勾住,紧接着人被往他的怀中拉去。耳边缓缓传来程澈低沉暧昧的话语,“云想,不再摸会儿了?” 云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畔,听得她直缩脖子,下意识地想跑。 但他的手攥得紧,她又抽不回来。 她不确定他们俩的对话爷爷会不会听到,这让云想更加紧张了,心跳“咚咚咚”地跳着,完全失控。 “小色鬼。”他的声音再次从耳边传过来,语调里满是调侃。 虽然程澈看不清云想的脸,但他也知道,这会儿云想的脸一定红透了。 她呼吸都乱了。 云想就是这样,有贼心没贼胆。敢撩,却不敢一直撩下去。 “停,停电了。”云想磕巴。 程澈勾勾嘴角,忽然有一束光从一侧打过来。 云想闭上眼睛,她偏过头,用手遮住了光线。是程澈开的手机手电筒。 “爷爷,我看了一下,外面都停电了。”程澈对程振华说。 程振华叹气,“那你们俩早点回吧。” “爷爷你自己可以吗?”云想问他。 程振华:“可以,回吧。” 云想再要说什么,腿边忽然有毛茸茸的东西贴上来,云想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吓了一跳。 她连忙抱住程澈,忐忑道,“程澈,我脚下有东西!” 程澈反抱住云想,将云想往身后拉去。手电筒往下,不正是爷爷家的狸花猫吗? “没事儿,是爷爷家的猫。”程澈转过头看云想。 云想的脸都白了。 毕竟停着电,情绪紧张下很容易被吓到。更别说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忽然贴到腿边了…… 程澈握住云想的手心,对程振华说:“爷爷,我先带想想走了。你一个人小心,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好,那快走吧。”程振华送他们出去。 爷爷家的饭局以停电收尾。 小巷子里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似的。 云想紧紧贴在程澈的身边,程澈打着手电筒,时不时地看看她。 小胆儿。 “这么怕?”他问。 云想:“怕。” 程澈浅浅笑了一声,故意问她:“那你还要一个人搬出去?到时候没我在身边,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云想垂头,小声说,“那我就给你打电话,叫你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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