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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着急，法兰克福那边还请了高级保姆，保证能把郁总照顾好。” 杨颂睁着眼睛说瞎话，脊背上冒出的冷汗浸湿了衬衫。 这要是露了馅，过后不得被郁总生吞活剥了。 宋妍轻抚着江茉的后背，“小茉，你太敏感了，说什么他也是郁氏总裁，走到哪里不得一群人伺候着。放心吧。” 江茉渐渐镇定下来，一阵歉意涌上心头，“对不起，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杨颂终于松口气。 “没关系的，您也是关心则乱。您现在去哪儿？我叫人送您。” 宋妍赶忙接话，“不用了，我开了车，我们两人正打算去郊外的汤泉馆泡温泉，你快忙吧。” 趁着江茉没反应过来，宋妍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江茉迷迷糊糊地跟着宋妍上了车，脑子里还在捋着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 她呆呆地望着窗外，再好的风景都入不了眼。 到了汤泉馆，宋妍全程都在和她聊天，故意让她不去想其他。 可江茉就是隐隐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宋妍特意找了个水浅的池子，带着江茉泡了进去。 温热的泉水浸湿皮肤，情绪稍有缓和。 江茉靠在池沿上，试着放松。 “小茉，你现在不怕水了吗？” 江茉揉了揉肩，“还好。说来也奇怪，自从和郁川庭在一起，好像就没那么怕水了。” 宋妍笑，“看来你们两个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江茉轻叹口气。 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 连着两天没睡好，这会儿泡在温泉池里，身心都得到了放松，困意渐渐袭来。 江茉闭着眼睛，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宋妍坐在她身侧，一点点拨弄着水面上的玫瑰花瓣，心中隐隐担忧。 想来郁川庭这会儿正在手术台上，虽然她相信臣夜的医术，但手术这种事情，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 她看了眼防水袋中的手机，没有任何消息。 睡梦中，江茉感觉自己漂浮在江面上，周围一片沉寂，没有依靠，没有可以抓住的东西。 耳边传来一阵呐喊声，夹杂着破碎的哭声，胸口传来一阵揪心的痛。 江茉蹙着眉，身体渐渐倾斜。 就在她快要滑入水中时，宋妍一把拽住了她。 “小茉！” 江茉睁开眼，眼泪“唰”的一下涌出眼眶，心中弥漫着莫名的酸楚和委屈。 迷茫中，她看到了宋妍满怀关切的脸。 宋妍轻拍着她的脸颊，“小茉，做噩梦了？” 江茉坐直身体，渐渐平复着心情，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指腹擦掉眼角的泪水，“小姨，不知为什么，我好难过。” 宋妍拿起毛巾帮她擦了擦脸，“那我们先出去吧，我带你吃点好吃的。” “嗯。” 江茉站起身，跟着宋妍去了用餐区。 她扒拉着碗里的饭，刚才梦到的那些碎片，再次涌入脑海。 “小姨，我突然好累，我们吃完饭就回家吧。” 宋妍看她面色惨白，心中满是担忧。 “嗯，听你的。” 回去的路上，宋妍故意开得很慢，她绕着风景好的山路，想让江茉散散心。 回到老宅已是下午。 趁着江茉收拾东西，宋妍偷偷看了下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小姨。” 门口传来江茉的声音。 “怎么了？”宋妍把手机放在桌上，转头面对江茉。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舒服吗？”江茉走到她面前。 “没什么，大概没午休，这会儿有点累了。”宋妍揉了揉太阳穴。 “不然你先睡会儿？” “也行，你也休息会儿吧。” “嗯。”江茉说着走到桌子旁，“小姨，你见我手机充电器了吗？” “没注意欸，我帮你找找。” 江茉视线在桌上来回扫着，“看到了。” 她俯身朝着桌子最里面够着。 与此同时，宋妍放在桌上的手机振了振，屏幕上弹出了臣夜的名字。 “小姨，臣医生给你发消息了。”江茉拿起手机递向宋妍。 第168章 醒了 宋妍心里一惊，赶忙将手机接了过来。 她背对江茉解开了屏幕，只见对话框上写着几个字：放心，手术很成功。 宋妍长舒口气，回复了“OK”的表情。 屏幕上再次传来了臣夜的消息：【方便了给我回电话。】 宋妍小心回复：【好。】 宋妍回头，只见江茉正探着身子给手机充电。 她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装进了口袋。 “小茉，明天想去哪儿玩啊？” 江茉一屁股坐在床上，“唉，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了。说起来，明天臣医生休息吗？不然我们三个约个饭？” 宋妍心慌，“他还在忙课题，最近都没时间了。” “这样啊，那算了吧。” 江茉向后躺在床上，“说起来法兰克福这会儿是上午，郁川庭应该起床了吧。” 她说着拽过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小茉。”宋妍喊她。 “怎么了？” 宋妍舔了舔唇，“不能边充电边打电话，小心手机爆炸。” 江茉看着只有百分之八的电量，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唉，那先睡觉吧，这会儿有点头疼。” “嗯，好好休息吧，你最近瘦了不少。” 宋妍说着躺在了床的另一边。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在确定对方已经睡着后，宋妍悄悄坐起，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去了书房。 几秒之后，臣夜的电话接通。 宋妍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你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吧，一切顺利。大外甥现在在监护病房里，还没有醒来，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辛苦你了。” 听筒里传来臣夜低沉的笑，“我日常的工作不就是做手术吗，今天才心疼我啊？” 宋妍知道，给郁川庭做手术，和给别人做不一样。 即便他是领域里的专家，也架不住会有心理负担。 “一直都心疼你的。” 似是没想到宋妍今天这样直白，臣夜的声音更温柔了。 “你不用担心，这里有我，你就好好完成大外甥交给你的任务就好。” 宋妍斜靠在书桌上，说起这个，她压力更大了。 想起今天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她不由得想向臣夜诉说一番。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不小心说错话。我们今天还遇到杨颂了，幸亏小茉没反应过来，不然肯定露馅了。” 听筒那边再次传来低低的笑声，“其实吧，你的演技一直不太行。” 宋妍不服气，“此话怎讲？” “就比如……你明明很在意我，却非要装作不在意。其实从我一回国就看出来了。” 宋妍脸颊发烫，“你要点脸。” “我说的不对吗？” “嘁。” “妍妍。” 臣夜的声音低沉好听。 “我这次算不算立了大功？” 送妍手指绞着头发，“怎么，想当汪汪队啊？” “什么汪汪队？” 臣夜问得很认真，宋妍忍着笑，“自己去搜。” 臣夜没有顺着她的话说，“既然我立了大功，你能不能奖励我？” “奖励什么？” “嗯……等下次见面，我们是不是能谈一下转正的事情了？” “臣医生等不及了？” “你说呢？” 宋妍清了清嗓子，“见面再说。” “行吧。”听筒里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那先不聊了，我去监护病房看一下。” “好，有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宋妍挂断电话，没先走出书房，就听门口传来了袁嫂的声音，“小姐，走廊窗户没关，您穿这么少站在这里，小心着凉。” 宋妍心里一惊，她调整着呼吸，轻轻打开了房门。 只见江茉站在门口，眼圈通红，面色惨白。 “小姨，郁川庭到底怎么了？” 无数个念头从宋妍脑海里闪过，思来想去，她决定向江茉坦白。 “他脑中的瘀血迟迟散不去，今天开刀做手术了。” “什么？”江茉扶着门框打了个晃。 “你别担心，臣夜主刀，手术很成功。” 江茉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干嘛要瞒着我？” 宋妍蹲下身，“对不起，我们也是怕你担心。” “你们告诉我，至少我可以在手术室外陪着他。” 密密麻麻的疼痛感顺着心脏蔓延至全身。 想到郁川庭一个人孤独地躺在病床上，她就止不住地心疼。 “他现在在哪儿？我要去看她。” “他在监护病房，现在是禁止探视的。” 江茉抹了把眼泪。 宋妍安慰道：“有什么消息，臣夜会通知的。” 江茉站起身，“不行，我得去陪他。” 江茉说着向外冲去，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摸着车钥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人喘不过气。 脑海里闪现的是郁川庭那天离开的场景。 他朦胧的眼睛里带着笑意，说话的语气是那样柔和，抚在她脸上的手掌是那样温暖。 慌乱间，一束车灯照在她身上，宋妍放下车窗，“上车。” 上车后，江茉系好安全带，宋妍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小茉，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你别怪大家。” 江茉把脸埋进掌心，宋妍说的话犹如一阵风，缥缈到听不清楚。 她所有的念头就是车子快一点，再快一点…… 到达医院，VIP监护病房外几个保镖把守，见到江茉的瞬间，秦阳僵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宋妍冲他使眼色，“不用瞒了，她都知道了。” 江茉看着紧闭的病房门，眼泪再次无声滴落。 “他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明天。”宋妍柔声回答。 江茉站在门口，“郁川庭，你真是出息了，这么大的事情都要瞒着我，等你醒了，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她想起他上次昏迷的场景，她在病床边守了一天一夜，看着他惨白的脸和紧闭的双眼，度秒如年。 “小姨，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宋妍摇头。 按照规定，监护病房是禁止探视的。但如果真的想让她进去，其实是有办法的。 可想起开颅手术后病人那憔悴的模样，宋妍不忍心放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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