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 时羡也抬手覆了上去,脸上不自觉浮现一抹浅笑。 当初苏知言跟她说假死这个办法的时候,她其实有些犹豫。 可想想当时的情况,她也只能背水一战。 动手之际,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 不是怕死,是怕她没死,肚子里的孩子却出了事。 不知是不是已经失去一个宝宝了,她对这个宝宝,格外珍惜。 不过幸好,宝宝比哥哥坚强,陪着她撑过了最难闯的一关。 当然,这一切,也离不开苏知言的帮助。 所以时羡真的很感激他,由衷道:“苏医生,谢谢你。” “好了,别谢我了。” 苏知言摆摆手,目光微沉,“我今天来,是想给你看样东西。” 说罢,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挑出一个界面。 走过去,递到时羡面前。 之后道:“贺先生发了公告,明天会举办一场追悼会。” 时羡抿了抿唇,“挺好的,追悼过了,青州,不,世上就再也没有时羡这个人了……” “那……还是明天走吗?” “嗯。”时羡没有犹豫,眸子里含着释然,“既然我在大家眼里已经不在了,早点走,也是好事。” “好。” 苏知言没有过多劝说。 依他的意思,也是如此。 过来多问一句,不过是怕她会后悔罢了…… 苏知言将手机收回口袋,温声道:“那我还是给你定明天的机票,好好休息,国外那边,我爸已经安排好了。” “苏医生!” 他刚要转身离去,时羡却在后面叫住了他。 几经犹豫,还是问了出来,“你和苏先生,为什么会这么帮我?” 第225章 你不配祭奠她 苏知言脚步微顿,回眸笑笑,“以后,我爸会告诉你的。” 说完,他便开门走了出去。 翌日。 傍晚的暖霞映在天边,红的似火。 而金域湾内,却是白茫茫的一片。 灵堂设在金域湾的正厅里。 里面的一切都没有假手于人,贺严坚持亲力亲为。 莫说陈嫂,就连辜景铭和沈宴星想要帮忙,他也是不肯的。 或简或繁,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太极端了吧,跟你说的简直判若两人啊。” 看着这样的贺严,沈宴星更害怕了,比听辜景铭说贺严发疯还害怕。 戳戳辜景铭,小声问:“贺儿这样,不会出事吧?” “不会。” 辜景铭双唇微启,“至少今天不会。” “也是。” 沈宴星赞同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那抹没什么精气神儿的身影上,轻叹,“好歹是小嫂子的葬礼。” 所以他不会胡闹。 辜景铭环顾四周,清一色的白映入眼中,似是触动了什么地方,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深呼吸了下,哑声对沈宴星道:“我出去抽根烟。” 说罢,逃一般地离开了正厅。 时羡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青州。 得知过世的人是贺氏集团少夫人,青州商界中的人都想来上一炷香,以表哀思。 但可笑的是,他们很多人,根本都不认识时羡。 除了他。 自从周老太太过世之后,季斯齐已经几个月不曾见过时羡了。 一心扑在工作上,为了一个案子,几个城市来回飞,连家也很少回。 但没想到一回家,竟听到了这样的噩耗。 第一时间,他给方书瑶打了电话,满心盼望是假的。 可事实就是事实,方书瑶泣不成声地语调打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季斯齐挂断电话,不顾一切地冲下楼。 不想还未出门,便被一道威严沉厚地声音唤住了。 “不许去!” 他脚步一滞,回眸间,双眸红的充血。 楼梯上走下来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虽然两鬓泛白,皱纹蔓延,但也盖不住其五官的端庄。 单看他身后跟着的季斯贤便能知晓一二了。 父子俩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缓步走下来,拦在季斯齐面前,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一遍:“不许去。” 季斯允眉心紧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季维神色淡淡,凉声道:“咱们季家和贺家从不往来,你去他家葬礼,还是贺严的妻子,不合规矩。” “不合规矩?” 季斯齐冷笑一声,“我去贺家,是因为羡羡是我朋友,我理应祭奠,跟季氏没有关系,跟你更没有关系,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可是你姓季!” 季维眉目一冷,音调不自觉地升高了些,“不说其他,单凭她是贺家人,你就不能去!” 听着这话,季斯齐忍不住笑出了声。 后退两步,单手抄兜,居高临下地睨着季维,云淡风轻道:“我也可以不姓季。” “你!” “说的对!” 一道高亢的女声传了过来。 紧接着,她在门口甩掉高跟鞋,抹了下眼泪,就这么赤脚走进来。 不屑道:“又不是什么高贵的东西,有什么稀罕的。” 说罢,她抬手拍了拍季斯允的肩膀,“孩子,羡羡的事儿,妈都知道了,你尽管去,到了那儿,替妈也上一炷香。” 季夫人吸吸鼻子,昂着头。 面对季维,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从今天开始,斯齐就跟你们季家没关系了,以后跟我姓张!” “胡闹!” 季维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这里头门道儿多了去了,你一个乡下女人懂什么,别在这儿给我添乱!” “我是乡下女人,但季维你别忘了,没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女人,你也过不了今天这种日子!” “别以为你现在有产业就了不起了,你落魄的样子我可没一天忘记的!” “你!” 季维气地浑身发抖。 身后季斯贤见了,连连安抚。 随即走到季斯齐身边,单手拍了下他的后背,“小齐,这次,你真的不能去。” 话落,不等季斯齐质疑,便点着头解释:“我知道,你和时羡有交情,若是以前,哪怕只是半个月之前,我都不会拦着你,但现在……” 他语调微顿,轻叹道:“你不在公司,所以不知道,贺氏集团这段时间一直莫名奇妙的攻击我们,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而主导者就是时羡的丈夫,贺严。” “所以呢?” 季斯齐满不在乎地扬了扬眉峰,“哥,如你所说,我不在公司任职,既然这样,也就不必承担公司里的事情,无论你们跟谁有过节,都跟我无关。” “没错。” 季夫人格外欣慰地看着自家小儿子,在那俩父子说话之前,插着腰开口,“斯齐,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有事儿妈给你撑着,别理那些没心没肺的人,有了点钱,连人情味儿都丢了。” 季斯齐点点头,也不再多纠缠,抬脚跑了出去。 上车时,季斯贤却追了出来,在门口拦下他,“时羡是贺严的妻子,就算死了,也是贺家的人。” 季斯齐眸色一顿,听出了他话外之音,沉吟片刻,拨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去。” 说起来,他对时羡的感情很奇怪。 一张设计图,他看到了她的才华。 后来母亲的生日宴会上,她是那样的耀眼,一下子就吸引住了自己。 但那种耀眼,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后来见了她为给外婆讨回公道而拼尽全力,那份骨子里的坚韧,让他佩服。 现在想想,他对时羡的感情不止是喜欢,更多的是欣赏和敬佩。 一路上,季斯齐闯了很多红灯。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是一场乌龙。 所以连一滴泪都没落。 可当看见立在金域湾外的挽联和花圈,眼圈哗地一下红了起来。 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去,便看见一袭黑色连衣裙的方书瑶跪坐在灵前。 一张张的烧着纸钱。 而正上方,摆着一张黑白照片。 刹那间,眼泪瞬间模糊了眼圈。 喉头像埋了一根极长的鱼刺,哽的他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陈嫂递过来香烛。 他接过来,鞠了三个躬,正要插进香炉时,却被一掌拍了下来。 季斯齐诧异抬眸,就看见贺严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过来,目光像要杀人一般紧凝着他。 充满了恨意。 轻启薄唇,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中传来的一般,嘶哑空洞。 季斯齐看了看断裂的香烛,眉心微皱,“贺总,我是来祭奠时老师的,您这是什么意思?” 贺严几天没有进食,又吐了血,身体虚弱得很。 可就算虚弱,周身的气势也不比季斯允低半分。 凤眸微眯,透着危险,“你们季家的人,不配出现在这里,更不配祭奠羡羡。” 第226章 不安好心 季斯齐脸色微微发青,抬脚上前。 还未张口,就见沈宴星一个冲刺过来,横在了两人中间。 随后将贺严推得远了些。 似是生怕两人打起来似的。 不料这边还没安抚好,方书瑶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 站在季斯齐面前,与他们对峙一般。 冷睨着贺严,语气不善道:“他不配难道你配?季少是羡羡的朋友,这是羡羡的葬礼,他怎么不能来祭奠!” “因为他姓季!” “姓季怎么了?要我说,最没资格出席羡羡葬礼的人,姓贺!” “你闭嘴!” 贺严怒目圆睁,一张脸涨的通红。 沈宴星眼看着自己就拦不住了,刚要叫辜景铭过来帮忙,却忽觉怀里一重。 再回头时,贺严已经失去意识,软软倒在了他怀里。 沈宴星既气急又无奈,忍不住跺脚道:“姑奶奶呦,你又裹什么乱啊,你看看这……” 他哎呀一声,拖着贺严便往楼上去。 就在他快拖不动时,正巧看见楼梯口站着一位少年,沈宴星眼睛一亮,招手道:“小随,快过来帮忙,把你哥拉上去!” 眼见自家兄长昏迷不醒,贺随什么也来不及问,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轻轻松松地把他拖上了楼。 沈宴星感叹年轻真好之余,连忙过去给他们开门。 这边门刚阖上,就传来隔壁东西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贺老太太怒斥道:“你休想!浅浅什么都告诉我了,羡羡的死跟许慕嘉脱不了关系,她来祭奠,她安的什么心啊?” 贺远岑看着脚边散落的碎片,既后怕又无奈,“妈,你别听浅浅胡说,那丫头是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先是莫名其妙的去找嘉嘉打了一架,把嘉嘉打的伤口都裂开了,可人家根本就没和她计较,今天老许也不过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过来给时羡上一炷香,否则人家凭什么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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