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肉麻,就听休息区的转角处传来导购为难的声音。 第4章 就争取这一次 时羡听了几句,像是在商量让别人试试导购手里的礼服。 而那衣服属于她和贺浅,导购也很是为难,声音渐小。 贺浅把薯片朝桌子上一甩,登时就坐不住了。 时羡拉了她一把,劝道:“算了,导购也不会真给她试。” 店里有店里的规矩,定制就是独有,除非当事人不满意,说明了不要,也赔付了违约金,才能将衣服挂出出售。 “不行,我非要看看是谁敢抢本小姐的心肝儿宝贝,走嫂子,咱替麦琪姐姐出头去。” 贺浅被家里娇宠惯了,才不吃这哑巴亏,明明穿着短袖,还要捋两下袖子增加气势。 绕过隔断,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麦琪姐,是谁要试我的衣、” 导购和那位女士同时回眸,贺浅却忽然顿住了脚步。 怔愣一瞬,她使劲儿揉着眼睛,“你你你、你是、” 偏那人朝她笑地和善,一声“浅浅”,吓得小丫头一秒窜逃到了时羡背后,死死拽住她的衣角。 “救命啊嫂子,大白天我撞鬼了啊!” 时羡也同样愣在了原地。 这个人,虽然只隔着玻璃见过一次,可她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病房里那个女人。 也是贺严藏在书房的女人…… 她在,那贺严是不是也在? 本是时羡脑子里一瞬间划过的怀疑,却在下一秒被人坐实。 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一道颀长的身影朝她们走了过来。 “贺浅!” 贺严拧着眉想要训斥,却在看到她前面的时羡时将话尽数吞了回去,疑声问:“你怎么也在这儿?” 贺严原没别的意思,可落在时羡耳朵里,就像是责备了。 责备自己不该纵着贺浅胡闹,也不该过来。 还未等她回答,那女人便婷婷袅袅地朝前走了两步,很是善解人意,“阿严哥,你别凶浅浅了,被吓到也不是她的错,要真怪起来,也应该怪我妈当初胡说八道,让大家都误会了,还是我去跟她说。” 贺严沉默着收了收目光,略一点头。 那女人走到时羡身侧,与她平齐,微微弓着身子,歪头浅笑,“浅浅,你真觉得我像鬼吗?” 此时,贺浅已经恢复了理智。 这世上本无鬼神,就算是有,也不能大白天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外面乱逛吧? 可她不是几年前就死了吗? 死而复生这种事,似乎比鬼神更荒诞吧? 看出了她的疑惑,女人继续温温柔柔地解释,“当年我不慎出了车祸,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因为受伤太重,医生说会变成植物人,所以我妈才对外宣布我不在了,最重要的,也是怕你哥哥对我执念太深,你也知道,当初我和阿严哥只差一步就要、” 话音未尽,便听到贺严在身后的一声轻咳。 女人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佯装懊悔地在自己嘴巴上轻拍了一下,笑地歉意,“你看,我又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了,都忘了羡羡姐还在旁边呢。” 她直起身子,望向时羡的眼神,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随即伸出手掌,笑地甜美,“你好啊羡羡姐,我是许慕嘉。” 时羡想起了那些照片背后,每一张都被圆珠笔写上的H&X。 原来她不姓薛,也不姓谢,而是姓许啊。 许慕嘉。 凝着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望了一会儿,时羡没有理她,转头朝导购扬了扬唇角,“我可以去试衣服了吗?” “当然可以。” 默默吃瓜的导购立即将手里用透明袋罩住的拖尾礼服递了过去,“贺太太,贺小姐,这边请。” “谢谢。” 时羡从未觉得贺太太三个字这样顺耳过。 或许现在的情况,称呼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这三个字,承认了她当前的身份。 朝导购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挽着贺浅随导购离开。 “原来这件衣服羡羡姐也喜欢啊,没想到我们眼光这么像,那真是可惜了,这几年躺在病床上,也没有机会穿漂亮的衣服,这件是我回国后看上的第一件礼服,没想到……” 许慕嘉委委屈屈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以让时羡听到。 可她却装聋作哑,径自朝试衣间去。 连贺浅想转头说什么,也被她制止了。 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句低沉的轻唤。 “羡羡。” 贺严一出声,时羡连带着心肝儿都跟着颤了颤。 可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把衣服让给嘉嘉吧,她难得这么喜欢。” 她停下脚步,不可置信地偏眸,“什么?” 贺严沉吟片刻,微不可闻地叹了叹气,“你再选一件,刷我的卡。” “可衣服是我定制的,按照我的尺寸,我的风格。” 明明听清了,可她还是不死心,想最后为自己争一次。 否则总是不甘心的吧。 毕竟眼前的人,占据了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 是她二十岁的青春。 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 时羡默默咬紧了牙齿。 就争取这一次,唯这一次。 贺严犹豫之际,许慕嘉抿了抿唇,笑地无辜,“没关系的羡羡姐,我们俩长得像,身材也差不多,这礼服穿在你身上和我身上,效果应该差不到哪里,我是真的很喜欢这套礼服……” 她是故意的。 每一句话都在戳时羡的心窝肺管子。 时羡听出来了,却不在乎。 她只想听贺严怎么说。 可他却像是变了哑巴一样,良久,才沉沉重复了一遍,“选件别的吧,除了这件,店里的都可以。” 这答案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时羡笑了,苦涩地很。 自不量力四个字,在这一刻,被她体现的淋漓尽致。 也好,起码这些天一直纠结的事情,有结果了。 强行压下心头那抹酸痛,她把衣服递给导购员,极其体面地扬唇,“麻烦给许小姐装起来。” 导购员露出了同情的目光,“贺太太,我给您推荐一套更适合您的吧?” 时羡没应声,只是深深看了贺严一眼。 很受伤地一眼。 糅杂了失望与痛心。 她转过身,脊背格外坚韧挺拔。 只是走的太快,没有看到贺严深邃瞳孔下掩藏着的挣扎。 许慕嘉攀上他的手臂,水汪汪地眼睛微微上抬,“阿严哥,羡羡姐不会生气了吧?” “时羡今年23,比你还小一岁,叫姐不合适。” 贺严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单手抄兜,对导购员道:“带她去试衣服吧。” 许慕嘉一步三回头。 不知怎么,这一仗明明是她赢了,可她却不觉得安心。 第5章 我们离婚吧 等贺浅风风火火追出来时,时羡正往路边走。 单薄的身影在热闹喧嚣的街道中更显孤寂。 她快跑了几步,迎上时羡弯弯的眉眼。 到底年纪小,未长开的五官皱皱巴巴地凝在一起,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最后忍不住抱了抱时羡,靠在她肩头说:“嫂子,你别笑了。” 笑地越勉强,越让人心疼。 时羡拍拍她,故作玩笑,“那要我哭吗?” 贺浅没说话。 她松开小丫头,替她理了下碎发,见她两手空空,便问:“你的礼服呢,忘拿了?” “故意不拿的,被闹了这么一场,谁还想要啊。” “衣服是我给你设计的,你不要,到底是跟她赌气,还是跟我赌气啊?” 时羡推着她朝店的方向走,“去拿回来吧,过几天爷爷奶奶金婚,你得漂漂亮亮的出席,给他们老人家长脸。” “可是……” “去吧。” 贺浅拗不过她,再三嘱咐让她等着自己,才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等再出来的时候,时羡已经不在店门口了。 她匆匆掏出手机打电话询问,才知道时羡已经打了车回家。 金域湾后花园。 时羡斜倚在秋千架上,望着满园的花草树木,任由暖阳晒干了泪痕。 直到夕阳西下,她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字字坚定,“瑶瑶,那个线下的单子,我接。” 方书瑶敲键盘的手顿了顿,问她,“真的接吗?你不怕贺家人知道啊?” 提起贺家,时羡苦笑了一下。 “知道就知道吧,无所谓。” 经过这两天的事,她心里有了决断。 和贺严的婚姻,算是走到头了。 她迁就贺家长辈,不过是因为贺严罢了。 没了他,谁还会在乎那些人呢? 挂断电话,她回到了客厅,找到正在收拾东西的保姆,“陈嫂,晚饭做了吗?” “已经做好了,夫人。” “端上来吧。” “可是先生还没有回来。” “不等他了。” 保姆擦瓷器的手一顿,诧异回眸。 时羡迎上她的目光,淡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那就去端吧,麻烦了。” 她面色极其寡淡,缓步走到餐桌前坐下。 陈嫂摆着盘子,时不时瞄一眼时羡的神情。 她印象里的夫人,贤惠温柔。 先生公司事多,忙起来顾不上吃饭,久而久之伤了胃,她便替他精心研磨了食谱,让自己按照食谱准备一日三餐。 每次无论多晚,她都会等先生回来一起吃饭。 而先生也很宠夫人,不舍得让她做这些细碎的家务。 身心契合,相濡以沫,多少夫妻理想中的生活状态,却是他们的常态。 可今日的夫人,太反常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吃的那样慢条斯理。 优雅至极。 若不是那微微泛红的眼底出卖了她,只怕陈嫂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吃到一半,门口传来了指纹开锁的声音。 保姆迎了过去,高声喊:“夫人,先生回来了。” 时羡没有应声,只是放下了筷子,开始小口小口的喝着银耳羹。 三分钟后,贺严进来了,很是自然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目光在她身上划了划。 以前时羡生气,总是要他去哄的,否则就不肯下楼吃饭。 眼下吃的这么香,想来是没有将下午那件事放在心上。 贺严心里暗自松了松。 等陈嫂给他拿来碗筷,也开始吃饭。 餐厅里静的很,只有勺碗相撞的声音。 直到碗里的汤羹见了底,时羡才放下汤匙,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宁和,“贺严,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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