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贺严抽空瞄了一眼,“接吧。” 时羡划下接听键。 一接通,贺老太太就直奔主题地问:“小严,羡羡是不是怀孕了?” 这话一出,小夫妻俩都愣住了。 茫然地互视一眼。 一个比一个单纯无辜。 查出怀孕才两个小时不到,他们两个甚至连家门都还没进,这消息怎么传到老宅的? 半晌没得到回答,贺老太太更坐不住了,“我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了?” 贺严摸了摸鼻尖,颇为无奈,“奶奶,羡羡她、” “真怀了是不是?” 贺老太太哎呦哎呦的笑个不停,“我就知道,蓁蓁这丫头才不敢骗我,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好事还藏着掖着,咋不早点告诉我和你爷爷?” 贺蓁说的? 贺严想起来刚才在医院遇到自家妹妹,整个一头疼起来。 一句话没交代,她就立马给自己捅了娄子。 “羡羡在你旁边吧?” 老太太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转了个音,格外温柔慈祥,“奶奶的乖孙媳呀,赶紧的,叫小严带你回老宅来,奶奶准备了好多好东西,都是给你和宝贝重孙孙的!” “奶奶,我们今天就不去了。” 时羡还没想好说什么,贺严这边已经极快地拒绝了,“羡羡跑了一天,累的很,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贺老太太一时见不到盼了几年的重孙孙,有些失望,却因顾及时羡的身体,叹气道:“行。” 随后又拿着劲儿警告贺严,“你给我好好照顾羡羡,她和我的重孙孙要是有什么事儿,你就提头来见吧。” 虽然挂了电话,可老太太揣着这么大一个好消息,真是坐不住了。 手舞足蹈的。 总想着要把这份添丁添福的高兴事儿分享出去才行。 于是在扒拉一圈,最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才接通,贺老太太就问:“臭小子,人在哪儿呢?” “在公司。” “那你找个桌子扶稳了,或者找个凳子坐稳了,反正接下来的话,可别把你吓摔了!” 听筒对面的人哭笑不得,“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贺老太太笑意不减,把手机从耳朵边上移开,放到唇边,对着听筒就喊:“你要当爷爷啦!听清楚了吗?你要当爷爷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 贺老太太足足等了一分钟。 后来等的没耐心了,挑着眉问:“怎么回事儿啊,高兴傻了?” 对面默了默,才又传来声音,“知道了。妈,您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先挂了,马上要开会。” 贺老太太一腔热情就被这几句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话给浇灭了。 她冷哼一声,吼了句:“天天就知道开会!等孩子生下来也不给你叫爷爷!” 说罢,她赌气似地摁下挂断。 随后冷着脸把手机丢在茶几上,怪道:“你看看你这儿子,一天天就知道忙,赚那么多钱干啥,你当初创业的时候也没像他这样,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好了好了。” 贺老太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无奈叹气,“你知道他的心思,何必打这个电话。” “我不管他什么心思,羡羡现在有孩子了,她在咱贺家的地位就是不可撼动的。” 贺老太太一把抓住老太爷,瞪着他,“你以前不发表意见也就算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跟我统一战线,听见没?” “行,都听你的。” 得了肯定答案,贺老太太才肯善罢甘休。 – 回到金域湾。 贺严扯了个借口说要处理工作,连晚饭都没吃。 他坐在红木桌前百思不得其解。 时羡有孕五周。 五周…… 算时间,是自己从国外出差回来那次吗? 可那次,她分明也吃了…… 贺严丝毫想不明白。 忽然,他弯腰拉开桌子下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看了看日期,又塞回去。 上锁。 一切都好好的…… 时羡怎么会怀孕? 正奇怪,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 拧着眉拿过来,是沈宴星在群里发了消息。 心情不好,想喝酒。 点名要他来。 贺严微微勾唇,发了一个字出去。 随便酒吧。 沈宴星风风火火闯进包间的时候,贺严和辜景铭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瞧着裹得只剩两只眼睛露在外面的沈宴星,辜景铭忍不住蹙了蹙眉,“你怎么打扮的像个在逃通缉犯一样?” “滚。” 沈宴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抬手将口罩帽子和外套都一股脑地扒了下来,随便划拉两下头发,气喘吁吁地跌躺在沙发上,“别提了,拜我老子所赐,我来自己地盘儿都跟做贼似的。” “怎么回事?” 提起这个他就心烦,“老头子抽风了,好好的非逼着我相亲。” 辜景铭以为什么大事,听他这么说就笑了,“这不是你强项吗?几千万个妇女都被你迷得团团转呢。” “问题是他给我介绍个正常的女人啊。” “缺胳膊少腿?” “好歹是我亲爹。” 言外之意,再怎么不待见他,也不能是个女人就塞他怀里。 沈宴星撇撇嘴,解释,“方宥的闺女。” “副市长啊?” 辜景铭哑然一瞬,忽然就笑了。 不过想想也无可厚非,便道:“沈伯父的选择很正常,身为商人,能有个从事政治工作的人做亲家,对沈氏的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那关我什么事啊,我又不经营什么公司。” 沈宴星揪了一个抱枕塞怀里,下巴哏在上头,郁闷至极,“我看我家老头子就是闲出屁来了,好好的给我张罗什么相亲,相就相吧,明知道我是什么工作性质,他可倒好,给我整了个记者过来,这不是故意把兔子放到狼身边嘛?” 第49章 孩子就是母体里的一个寄生虫 他小嘴叭叭的,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目光幽怨地瞥了贺严一眼,见他一言不发,皱着一张脸问:“你咋了?也这么愁眉苦脸的。” 贺严眸色暗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用手随意抹了下溢出的酒渍。 随后将空杯丢在一旁,指尖搭上太阳穴,带着几分烦躁地揉着,“时羡怀孕了。” “我丢!” 沈宴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扒着贺严膝盖就问:“真的假的?啥时候怀的,几个月了?” 那副兴奋的模样,跟当了爹的人是他一样。 连沈宴星都这么兴奋,可贺严却高兴不起来。 贺严还没说话,辜景铭便一记刀眼过去,沈宴星瞬间了然,识趣的闭了嘴。 “阿严。” 辜景铭重新给他拿了一个杯子,倒上酒,递给他,“这是好事儿。” “是啊,怎么说,都是你的孩子嘛。” 沈宴星也弱弱地跟了一句。 听着这话,贺严却是笑了。 他们说的都对。 可是…… 伸手接过杯子,却被有立刻饮下,而是紧紧捏着杯壁,手腕上爆出了几根青筋。 他内心像是有几双大手同时拉扯着。 垂着头,闭了眼,含着挣扎,“我不敢赌。” 贺严一直坚信,孩子就是母体里的一个寄生虫,和五脏六腑抢位置,和母亲抢营养。 它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而十月怀胎,就是拆弹的过程,拆的好,母子平安,拆不好,一尸两命。 他不想赌,也不愿赌。 所以才会瞒着时羡…… 明明以往三年他都做的滴水不漏,为什么偏偏这次…… 贺严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只能抬手将酒灌进喉咙,任由辛辣刺激的感觉顺着食道蔓延全身。 沈宴星和辜景铭同样一脸复杂。 做了二十几年的兄弟,没谁不了解谁。 贺严怕什么,他们知道,却帮不上忙。 “阿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辜景铭单手搭在贺严肩膀,轻拍了两下,眸色凝重,“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好好照顾,不会有问题的,十几年前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是啊,毕竟是亲生骨肉。” 沈宴星抓抓头发,“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嫂子要跟你离婚吗,现在有了孩子,你们肯定离不了了,那要这么看,这个孩子来的是不是还算是时候啊,再说,当初阿姨发生那种事也不能全怪生孩……哎呦!” 话没说完,他就捂着小腿惊呼一声。 对上辜景铭那双骂人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悻悻然地闭了嘴。 贺严久久没有言语。 辜景铭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们能劝他,却不能替他做决定。 与此同时,金域湾。 客厅里冷气开的很足,时羡抱着双腿,把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愣愣地发呆。 陈嫂怕她着凉,想关上空调,时羡却叫她别关。 仿佛这时候有阵冷风吹一吹,她脑子才能清醒一点。 直到陈嫂连干着活都觉得冷了,才回去加了件衣服,顺便也给时羡带了件披肩出来。 随后才继续擦餐桌。 忽然,门铃响起。 陈嫂才要放下手里的抹布,时羡便说自己去开。 本以为是贺严忘带钥匙了,不想进来的竟是贺老太太和贺蓁。 手里还提了许多东西。 时羡讶道:“奶奶,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贺老太太抱了抱她,“奶奶担心你啊。” “可不是,我这才下班,回家连口水都没喝呢,就被奶奶提溜来了。” 贺蓁在时羡的帮忙下把东西放在客厅,笑道:“要是今晚不过来啊,奶奶怕是都睡不着觉。” 她腾出手,牵着时羡打量了一圈,又扶着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怎么样嫂子?你好不好,有没有什么孕期反应?” “我挺好的,你们别这么紧张。” 时羡瞧着自己两边这一老一少,笑地有点无奈。 贺老太太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眼底泛着泪光。 保养得当地双手牵着她,含着几分期许,“羡羡,不离了吧?” 时羡眸色微变,抿了抿唇,没说话。 老一辈人认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软肋,不管和丈夫有什么矛盾,都能看着孩子将就下去。 可她和贺严不是有矛盾啊。 她明白自己在贺严心里是什么地位,有了这个孩子,也不见他有多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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