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听见她这句话,看表情不像开玩笑,脸色又冷了几分。 他知道沈听月一直不待见自己,从小到大都这样,比起路询,他在她那就没得过笑脸。 反正呛她宋哥也没阻止过,沈听月这种挂牌大小姐,是该收收臭脾气了。 也不想想以后当家的是谁。 “给你点颜色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要不是宋家看你可怜,你早就被那些亲戚吃的骨头都不剩,我劝你少装清高,没有那15%的股份,你还不一定能嫁给宋哥。” “哐——”卓凡嫌弃地把袋子往她脚下一丢,不忘挖苦,“宋哥喜欢哪个牌子都能忘,你还是趁早去看看脑子算了。” 沈听月连生气都来不及,匆忙捡起地上的纸袋。 她有一瞬间觉得委屈,替傅砚初委屈。 他交给自己办一件这么简单的事,她都能做的这么糟糕,连带着他的东西还被卓凡那样的人过手。 纸袋打开时,外包盒边明显陷进两指宽的凹痕。 因为是艺术家限定款,用的不是常规木盒,而是纸盒,上面有着艺术家独一无二的涂鸦之作。 沈听月闭着眼,转身想回店里问问有没有别的替换,但下一秒,另一道身影从正前方缓缓走来。 梁语薇唇角挂着笑,刚要跟她打招呼,目光瞬间被她胸前的那朵白玉海棠吸引。 样式精致,绣法一看就不是常规款。 沈听月直接把她当透明人,梁语薇面上带着几分尴尬。 这算是她们回国后第一次见面,除非……后知后觉的猜测在心底升起,梁语薇心底微动。 “月月,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宋阿姨说你和闻璟忽然取消了领证,是因为我吗?” 她急切地想要上前解释,“那晚我和闻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就是一群好朋友聚了聚,我还特意让他带你来,是你说没时间的。” 沈听月表情淡漠,声音不大,但清晰又坚决,“没必要告诉我详细经过,怕脏了耳朵。” 卓凡忍不住瞪大眼睛,扬声斥道:“你疯了是不是!有病就在家待着,冲语薇姐发什么火?” 沈听月看着他嚣张蛮横的脸,不是不生气,是觉得跟这种人生气真的太掉价。 脑海里忽然想起昨天傅砚初说的话。 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是反击的方法不止一种。 打卓凡? 她打不过。 骂他? 估计也没他说的难听。 她像是经过历练期,终于来到正式的第一关卡,回想这两天和傅砚初为数不多,但又一针见血的相处和对话。 几秒钟后,沈听月暗自吸气,淡淡地抬眼扫去。 “卓凡,只要我在讯丰一天,我依然是讯丰的股东,股东有集团的人事罢免权,你声音再大点,我不介意明天一早让人事的辞退声明落在你办公桌面。” 卓凡听见这句话,整张脸僵了一瞬,“你威胁我?” 沈听月面无表情,“你可以试试。” 她不再看二人,转身就走。 继续待在这会牵扯不清,梁语薇这几年虽然不在国内,但在社媒软件中非常活跃,套了个事业型大小姐人设,吸引了不少粉丝,算是网络红人。 没必要平白给自己惹一身腥。 等那抹身影消失不见,卓凡气得怒骂,“真晦气!在这都能碰见这个扫把星,语薇姐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她是不是以为自己换了套衣服就换了层皮?” 梁语薇嗓音泛着柔,盈满委屈:“是我的错,没跟月月解释清楚。” 说着,她无奈地牵了牵唇,“现在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她穿的这身衣服,刚好是后天我帮公司产品线做宣传准备的那套,一模一样,估计又要被月月误会上了。” “沈听月怎么配跟你比?”卓凡不以为意,“在宋哥眼里,肯定还是你最好看。” 梁语薇抿着唇没接话,几乎等同于默认。 …… 沈听月回到天玺湾时,露西准备了中饭。 她早上吃的太饱,中午端上来的是生滚海鲜粥。 沈听月草草吃了几口就回了房间。 检查后发现袖扣没有损坏,但是盒面的凹痕实在不美观。 她把昨天收好的画笔再次铺开,打了一桶水,开始晕染水彩。 傍晚七点,迈巴赫停在门口。 傅砚初进门的时候,黎叔帮他指路:“月月在二楼。” 从电梯轿厢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客厅露台上趴着的身影。 水彩盒开着,调色盘上落满蓝白交织的颜料。 沈听月却没什么反应,像是睡着了。 直到耳畔吹起柔风,她才揉着惺忪的眼抬头。 傅砚初随手抽了一边做装饰的折扇帮她扇风。 “你下班了呀?”她声音浸润着刚睡醒的软,“现在几点了?” “七点多了,怎么在露台睡着,不回房间休息?” “唔……”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水彩有时候要一层一层干了才能上色。” 傅砚初视线落在一旁的盒面,静了几秒,突然问:“为我准备的?”
第20章 每天睡前都有感谢你的出现 “不好意思。”她有些惋惜地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袖扣的外盒不小心被我弄坏了一点,尽力补救后只能这样了。” 艺术家的原画作是城市夜景,她把顶上改了改,变成了一团汇聚的星云,凹痕的折线成了渐变四散的银河。 怕他不喜欢,沈听月拘谨地在递给他和收回来之间徘徊,手指紧张地叠在一起。 傅砚初会不会觉得自己自作主张? 正在帮她扇风的扇子逐渐缓了下来,夜晚的江宁得益于海风,并不会太过燥热,她的手下却越来越凉。 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搭在袖扣外盒,傅砚初试着抽出,没抽动。 傅砚初低沉的声线染着笑意,“不是送给我的吗?” 沈听月下意识点了点头。 发现自己手指攥的有些紧的时候,后悔之意像潮水要把她吞没。 她都干了些什么…… 怎么一副万分不舍的样子? 傅砚初看出了她的无措,把话题转向那半块星云,唇角扬起浅弧:“我对艺术的研究其实不多,外盒只是装东西的,没必要因为它影响心情。” 沈听月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于心有愧。 她不是喜欢推卸责任的人,赶紧表态:“这次是我不小心,你没有计较已经很给面子了,我办砸了事情补救也是应该的。” “别紧张。”傅砚初语气轻松,不紧不慢地把刚才说了一半的话继续说完,“东西永远是服务人的,没有人为东西让步的道理。” 沈听月长睫轻轻颤了颤,片刻,听见他道:“礼盒我很喜欢。” 她有几分惋惜,“听说这位艺术家每一幅画都是独一无二的,下次有机会我托老师问问,买一幅新的补偿你。” “你的画也是独一无二的。”他打开盖子,蓝宝石在灯光下更加耀眼。 傅砚初笑:“袖扣很合心意,谢谢。” 明明刷的是他的卡,她只是帮忙跑腿,听起来却像是自己送他的礼物一样,沈听月白占便宜,耳朵不受控制的微微发烫。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微妙,直到有人出现打断,“太太,您的快递到了。” 沈听月注意力逐渐回归,她这几天没有在网上买东西,唯一改了地址的是Crescent观察所寄来的每月图册。 封页上的月亮阴晴圆缺,变换不停。 沈听月匆忙接了过来,厚厚地硬纸精装,封面还过了亮色的UV光泽,像是质感上乘的写真集。 投资商大大给力就是不一样。 她把图册横在桌上,热情的分享,“这是我一直喜欢的野生天文观察室,他们对月亮的研究非常感兴趣,七八年始终如一,每一天都会对月亮进行数据观察。” “我算是个门外汉,但入了门才知道,月亮竟然还有很多不同的颜色,这个月的超级月亮也被拍进来了,要不要一起看?” 她像是拆等待许久的礼物,动作十分小心爱惜。 空气中的风轻轻拂过,吹起沈听月垂落几捋的发丝,身下的榻榻米软垫被人分去一个角。 沈听月翻了几页,看的津津有味,一直都是她在说,两分钟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会不会很无聊?” “不会。”他笑了一声,“其实我对月亮还算颇有研究。” 沈听月有些惊讶,忍不住好奇地追问,“比如?” 傅砚初手落在榻榻米椅子后面,像是从后揽住她的肩,“比如月亮的颜色通常由于地平线高度,湿度和悬浮尘埃等因素,才在大气的赋予下产生了许多不同的颜色。” “再比如,这十年来,只有一名意大利的摄影师拍到了48种颜色的月亮。” 沈听月眼底泛起笑意的微光,她身边对天文感兴趣的人不多,能对月亮提起兴趣的,除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更是知之甚少。 她情不自禁朝傅砚初竖起大拇指,然后视线落在露台外的巨大光源上。 “对哦,我差点忘了,你们公司是最早研发月球灯的。” 她抱着图册,慢慢开口,“Crescent观察所有一个很大方的投资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江宁,说不定你们能有话聊,可以研发一些新东西。” 正说着,露西从门口走进,傅砚初回头时,看见她手里拿着的另一本图册,不动声色摇了摇头。 露西会意,很快转身离开。 傅砚初接着她的话道:“想法不错,有机会的时候可以帮忙引荐。” “真的吗?” “嗯。” “傅砚初。”沈听月轻声问:“拉投资有这么容易吗?” 女孩杏眸中有些许迷茫和复杂,像是快速闪过一些翻飞而过的往事,略微失神。 “Crescent的创始人其实还在念研究生,前几年因为和家里意见不合,中途资金停摆,停刊了一段时间,他们早些年并没有以盈利为重,更像是做慈善,拍完排版校对,汇总发行,赚的钱都不够印刷版费的。” “当年我很想出资,但因为讯丰一些原因,并没能提供多少,后面我们几个人有尝试在一些论坛上发帖,都没有人回。” 她有些遗憾,“要是他们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傅砚初问,“看来现在的投资人还是不够合格?” 沈听月摇头,“他很好。” “Crescent现在有很多联名,已经成为还算不错的文创品牌了,我只是想起那段时间,一睁眼就要面临观察所消失就觉得很难过,其实知音还是很多的,只是难寻。” “比如像你这样的人,就很难得。” 傅砚初视线落在那本精装图册上,超级月亮黄的明亮耀眼,他弯唇道:“我是挺稀有的,请你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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