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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在那双水润的杏眸中氤氲而开，身边的小姑娘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真的吗？当年我的最高记录是多少米？” “第一年六点八米。” “第二年七点五米。” “第三年八点三米。” “第四年……”傅砚初低头，漫不经心的笑落在她耳畔，“稳定发挥选手变成了裁判。” 两人刚好走到运动场的围网外，不远处刚好是扔铅球的沙坑，旁边搬了两张座椅，一名扎着马尾的女生正拿着计分板记录。 他长指落在右边的方向上，准确肯定道：“你就坐在那个位置。” 傅砚初垂眸，“请问这位学妹，我的回答准确率是多少？” 沈听月怔怔地眨了眨眼，“……百分之百。” 她之前从来没想过，有人记自己的小事会和她一样清楚，这样的细心关注好像只在父母身上出现过。 傅砚初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当初说好的要自己找答案，却在这一刻抓心挠肝地想开口问他。 “月月姐！”熟悉的声音突兀地从身后响起。 沈听月转头，看见了孟远修大大的笑脸。 不是，她都围成这样了也能被他认出来？ 花季少男三两步跑到他们面前，不忘打招呼，“老大……咳咳咳……今天老大风了……姐夫也在啊。” 傅砚初一如既往地客气，“好久不见。” 沈听月解释，“我们早上出去了一趟，顺道路过这进来看看。” “在外面看多没意思，来来来，我带你们进去。” 孟远修一副家里来人了，要把最好的东西全搬出来，把他们俩带到天文系的划分区，几个室友见到傅砚初的一瞬全安静了。 救命！ 谁把资方大大弄来了？！ 网上让人打钱就算了，孟远修个胆肥的都碰瓷到现实生活来了？ 这货为了投资真是拼了。 几个人刚要起来打招呼，傅砚初语气淡淡，“大家好，初次见面，我和太太今天打扰了。” “没有没有。”其中一个拼命摇头，“那什么，月月姐带姐夫来，整个操场都蓬荜生辉了。” 他们是整个学校听起来最神秘，存在感也最弱的学院，谁懂啊，一个系只有一个班，一个班里面只有二十个人。 其中Crescent观察所就占了八个，冬季校运会开三天，二十个人轮着来蹲点，今天刚好全是他们自己人。 沈听月听着他们胡侃，没忍住弯起嘴角。 冬季的橙子刚打了霜，正是最甜的时候，傅砚初接过孟远修递来的橙子，用消毒湿巾擦手后，拿工具帮她剥了一个。 甜香的汁水刚好中和了皮薄馅大饺子的油腻，很清爽。 沈听月解下口罩捏在手里，心安理得地接受投喂。 恍然想起领证那天他给自己喂的那颗糖。 还有更早的时候…… 广播里响起网球比赛的胜负和颁奖情况，沈听月笑意浮上脸颊，“阿砚，还记得你大二的时候吗？江大的夏季运动会，云曦拉着我来凑热闹，你也给我们剥了橙子。” 傅砚初抬眸看她，对橙子进行点评，“那时候的橙子不如今天。” 吃货有时候反射弧会慢半拍，沈听月若有所思地点头，“夏季是鲜橙，没那么甜，冬季的脐橙当然更好吃啦。” 傅砚初喂她吃完，最后一瓣落入自己口中，然后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扬了扬唇角，“我指的是气氛。” 还有人。 那时候的沈听月，离他很远。 远到她叫他二哥，他就只能像对待妹妹一样，和傅云曦一视同仁，买两瓶果汁，橙子都是傅云曦提了想吃，才有理由剥给她。 旁边的沈听月总算缓过劲了，天文系的位置比较靠边，刚刚和他们打招呼的同学正背着他们开排位，没空看身后。 趁着没人注意，她偷偷仰起脖子，亲了亲他侧脸，“时光回溯大法，这是奖励给当年那个你的。” 傅砚初轻笑，“今天的呢？” 沈听月想了想，“晚上奖励。” 两人动静不大，但那身情侣款的羽绒服实在扎眼，沈听月正说到他当年校运会的网球战绩，旁边忽然有个声音弱弱问：“你好，学姐，请问……这是你吗？” 沈听月再拉上口罩已经来不及了，小学妹捏着米白色的校园宣传册，上面印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又有历史被人当众挖出来了。 小学妹兴奋中带着克制，“学姐，真的是你！我，我也是珠宝设计专业的……算起来是你的直系学妹。” 她苦恼道：“我们刚刚还在说宣传册更新的问题，组织部这次不用每个院里出一个人了，要组一男一女投票，这会正愁找不到人呢。”
第111章 给你的礼物放满半个房间 沈听月张了张嘴，“你该不会是想……” 学妹用力点头：“没错！学姐，一回生二回熟，我再找不到人交照片上去，组织部会把我杀了的。” 她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示严重。 沈听月不由笑了出来，“同学，我已经毕业啦，这个机会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而且傅砚初估计也不方便拍这种照片。 学妹可怜巴巴，“真的不行吗学姐？毕业了也是江大学子啊，你和你男朋友都长的这么好看，照片一出多给咱们专业长脸，听说这次票选出的专业明年原材料购买费翻倍。” 这个诱惑力确实很大，珠宝设计方向花钱的地方特别多，买工具是其一，国产的进口的都得备上，还要买金属原料，宝石材料，再加上各种损耗，一张嘴都是钱。 孟远修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一大堆零食走了回来，接过那女生手上的宣传册笑道：“月月姐要不拍一张吧，反正是网络投票，重在参与嘛。” 他不接还好，一接折叠的宣传册忽然展开，递到傅砚初面前时，金融学院的代表人上面宋闻璟的脸赫然挤入眼帘，而且还和她只有一折痕之隔。 沈听月呼吸都轻了。 傅砚初一直知道她不是特别热衷拍照这件事，但当年真的不是因为宋闻璟拍了，她才要跟着上宣传册。 是……抽签。 她的手气一如既往臭的要命，学妹们怎么没把这个优良传统继续发挥，倒是现场来逮人了。 沈听月还没来得及开口，傅砚初忽然抬眉问：“我不是你们专业的也可以吗？” 学妹点头，“学姐是就行了，而且学姐还是咱们的优秀毕业生呢，你的毕设现在还待在校展馆，绝对当得起这个拍摄的。” 沈听月感觉隐形中一顶高高的帽子戴在了她的头上。 傅砚初随意地‘嗯’了声，唇角微扬，“老婆，拍吗？” 学妹：！！！ 老婆？ 真夫妻啊家人们！ 她刚才只顾着逮学姐，这会看清男人的面容，大脑宕机几秒，不是，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等等……这不是前段时间上了好几次热搜的风云人物吗？！！ 这波赚大发了！ 沈听月说不出拒绝的话，如果是傅砚初想，那她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宣传册拍照并没有想象中‘咔嚓’一声就行了，学妹兴冲冲去找组织部拿衣服，十五分钟后，拎着两套校园风的制服出来。 女款的是深色中长半裙加浅蓝衬衫，男款是同色系的裤子和衬衫。 他们今天穿的都是休闲风，鞋子刚好也是配的。 在洗手间换好衣服后，沈听月出来时被风吹的忍不住一抖，下一瞬，暖意袭来。 傅砚初把拿在手里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顺手帮她把衬衫领口的蝴蝶结扣好。 学妹费了不少劲，终于从摄影部抓了一个人过来，再加上孟远修，五人成群，往校门口的地标处走。 到了目的地，摄影的同学拿了几本道具书塞他们手中，然后扛着镜头道：“学长学姐，校长说要拍出活力感，咱们就拍那种，嗯……从高中解放能谈恋爱的青春窃喜怎么样？” 孟远修：哥，青春和窃喜这两个词是怎么在你脑海里连上的？ 最后有没有窃喜沈听月不知道，但有人是拍过瘾了。 票选照片只需要一张，学妹拍完拼命道谢，然后拽着摄影的同学去传照片了。 孟远修抿了抿唇，格外贴心，“既然换了一场衣服，不多拍几张多亏啊，月月姐，我帮你们拍。” 说着打开手机一路cue流程，把他们俩从校门口一路拍到了大教室，最后突然进来一个电话，他也没让他们走，说等一会。 坐在空旷无人的阶梯课椅上，沈听月笑着用手支着下巴，“学长，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呀？” 手上的书被人随便翻了两页，傅砚初眼底浮起一抹浅笑，“这节刚好没课，就当陪女朋友上自习了。” 沈听月清了清嗓，“噢~刚刚还说我是老婆呢。” 傅砚初掌心落在她发顶揉了揉，像是想到什么，瞳仁里泛起柔色，“你大二那年刚好二十一岁，是可以领证了。” “那还是算了吧，虽然现在法定年龄是放宽到二十岁啦，但是大学结婚听起来还是挺……” 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断断续续道：“应该是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吧，太早裹挟进家庭生活中，好像没有多少人是快乐的。” “月月，不对等的压迫性质确实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像是储藏了多年的佳酿，不自觉地就能醉人。 “很多婚姻太早迈入和太晚其实都没什么差别，本质是用一件件家庭琐事把一方压在旋涡中，结婚晚只能是根据年岁渐长，有了一定的判断能力和底气，可依旧无法解决主要的矛盾和基本问题。” “但是在我这，我不会，也没有资格这样要求你。” 沈听月心像是被他捏着，情绪跟着微微牵动。 他低笑了声，“就算在大学和我结婚，你也可以一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上课，没日没夜的拼设计比赛，熬夜写论文看资料，我从来都不是阻止你前进的障碍。” “就像领证那天说的，这辈子如果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你有你的选择，你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空旷的教室中，他的声音似有回音晃荡在墙壁两侧，最后从耳廓进入她心底。 确实。 没有能一概而论的事实现象，只有本质里的那个人。 沈听月头微微偏过，毛茸茸的软发抵在他脖颈，靠着他的肩笑着说，“忽然觉得如果二十一岁嫁给你，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时候你毕业了，应该会总是出差，算着时差给我打电话，然后发现我们全寝画稿画到大半夜，黑眼圈肿的眼睛都睁不开。” 傅砚初弯唇，“在外面的时候也会很想你，走到哪都想带点手信回来，在飞机上就开始猜你会更喜欢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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