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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儿子。 取名穆昭。 昭字，寓意光明。 也取谐音：暮暮朝朝。 自然，孩子的名字肯定是童妍取的。 童妍不敢让穆湛礼给孩子取名字。 ＊ 童妍生产之后，一家三口回家。 穆湛礼跟陈守义请了一个月假，要照顾童妍坐月子。 童妍本打算让穆湛礼专心回去上班，因为局里事情也很忙。 他身为副队，总不能撂挑子。 她还提出可以请个月嫂。 可穆湛礼说什么也不听。 童妍没有婆婆照顾就算了，他这个当丈夫的再不照顾她，童妍要他干嘛？ 月嫂不是请不起，是穆湛礼不放心别人来照顾自己的老婆孩子。 童妍争不过他，知道穆湛礼要是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也就作罢了。 任由穆湛礼吧。 童妍坐月子期间，童晓莉把面馆交给帮厨，常常过来照顾童妍。 穆湛礼再怎么细心和用心，总有不周到的时候。 有童晓莉帮衬，穆湛礼也放心省力多了。 ＊ 转眼间，到了孩子的满月宴。 和婚礼一样，他们只邀请了亲朋好友。 陈守义替苏知月捎来满月礼物和给孩子的红包。 穆湛礼想扔掉，童妍阻止了他。 童妍说：“湛哥，她对孩子的祝福是真的，就让我们昭昭接受这份真诚的祝福吧。再怎么说，她也是昭昭的奶奶。” 穆湛礼便没有扔，留下了那份礼物。 ＊ 穆昭眼睛长得像童妍，鼻子和脸型像穆湛礼。 比童妍想象中好带。 按时吃喝，长得也快。 婚前，穆湛礼曾经笑话林望是奶爸。 可是童妍生了孩子之后，穆湛礼也步了林望的后尘。 而且，自打穆湛礼的孩子出生后，林望的地位在穆湛礼这里水涨船高。 穆湛礼每天都要给林望发好多条微信。 诸如： 【林医生，我儿子为什么总是撒尿？】 【林医生，我儿子喝完奶打嗝，怎么整？】 【林医生，我儿子一天拉了两次，正常吗？】 【……】 童妍和穆湛礼一起照顾孩子，学习怎么抚养穆昭。 而且童妍还发现，照顾孩子的时候，穆湛礼脾气特别温和。 童妍本来以为，就穆湛礼那个驴脾气，照顾孩子肯定没耐心。 最多三分钟热度。 童妍也做好了穆湛礼养育孩子时，家里鸡飞狗跳的心理准备。 可让童妍出乎意料的是，穆湛礼比她还有耐心。 无论是穆昭半夜哭醒，还是拉了尿了，穆湛礼都没有发过一次火。 后来还是童妍偷看穆湛礼的育儿日记时，才明白了其中缘由。 穆湛礼在其中一篇日记写道： 【老穆同志是个合格的警察，但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我跟老穆不一样，我要当个合格的父亲。 我会和妍妍一起，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在我孩子的生命中，爸爸这个角色永远不会缺席。 我在老穆同志那里受过的苦和委屈，我的儿子不会受一分。 我要好好爱护妍妍，不能让我老婆跑了。 能跟儿子讲道理，我绝对不动拳头。 儿子长大后上学，我不会让他吃泡面。 我也会在工作的同时，保护我自己。 不会让我儿子小小年纪没了爹。 儿子，我一定好好当你爹！！】 虽然有穆湛礼的育儿日记为证，可童妍还是担心穆湛礼的强大基因。 在穆昭很小的时候，就和穆湛礼约法三章。 【在家里，不可以骂脏话。不可以吼孩子打孩子。也不可以当着孩子的面儿吵架。】 家庭环境对一个小孩子的成长至关重要。 童妍希望自己的宝宝能够在安全又温暖的环境中长大。 十一个月的时候，穆昭就会叫爸爸妈妈了。 也能扶着学步车走路了。 在穆昭成长的过程当中，黑宝也是一个很好的同伴。 有时候，穆昭睡梦中拉了尿了啼哭，都是黑宝第一个跑过去看他。 周末和假期，童妍和穆湛礼带着小穆昭去逛街、逛公园。 看着已经慢慢学会走路的穆昭，童妍只希望…… 这孩子以后的性格千万不要随了他爹。 千万不要！
第221章 婚后番外（5）日暮归乡 小穆昭在一天天长大。 童妍和穆湛礼身边的一切也在慢慢变化。 陈守义临近退休，逐渐放手局里的大小事务。 最近两个月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不再参与局里大小事情。 养老院那边，冯莲玉的病情逐渐恶化。 从前几个月开始，生活自理也无法做到了。 洗澡和系扣子都需要护工帮忙。 腿脚越来越不利索。 认知能力和语言表达也越来越糟糕。 记忆力无法抑制地下降。 小穆昭十个月左右时，冯莲玉开始不记得穆湛礼和童妍了。 也渐渐忘记了身边护工的名字。 只是见到人就问： “见过我家小舟吗？我家小舟在哪里？” ＊ 随着小穆昭一周岁的到来，陈守义也到了退休的日期。 退休前夕，陈守义拎着一套婴儿玩具，来穆湛礼家里做客。 见了陈守义，小穆昭甜甜地笑。 穆湛礼抱着孩子，指着陈守义，对孩子说：“这是爷爷，叫爷爷！” “牙……牙牙！” “哎！昭昭都会叫爷爷了？真棒！” “牙牙！” “哎！乖宝宝！” 陈守义看着穆湛礼的儿子，眼中温情流露。 是从来没有对穆湛礼有过的温和态度。 进了客厅，童妍给陈守义倒水： “陈叔叔，您和阿礼多聊会儿！我去做饭，一会儿在家里吃饭！” “辛苦妍妍了！” 童妍扭头对穆湛礼说：“你看着昭昭。” 穆湛礼：“嗯，去吧。” 童妍把空间留给两个男人，就去厨房准备了。 小穆昭在穆湛礼腿边玩儿玩具，穆湛礼时不时用目光关注着小穆昭。 陈守义看着穆湛礼父子无声的互动，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果然，当了爹的人，就是不一样了。你比你爹老穆有耐心！” 穆湛礼嗤笑一声：“陈局，您别跟我这儿矫情啊！” 陈守义瞪了穆湛礼一眼，然后兀自又笑了。 毕竟他这次来登门，也不是来骂穆湛礼的。 穆湛礼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收回来，目光沉了沉，问陈守义：“听说您下周就卸任了？” 陈守义点头：“没错。干了一辈子了，终于平平安安退休，可以告老还乡了。” 提起半生警察事业，陈守义脸上露出沧桑之感。 仿佛有很多感想打算倾诉，但是又觉得很多东西无法讲给别人听。 两个男人沉默了半晌。 穆湛礼问：“房子怎么样了？卖出去了吗？” 穆湛礼记得他和童妍当年去送结婚喜帖时，陈守义的妻子曹玲提到了退休之后，卖房回南方。 陈守义说：“买家找到了。下个星期交接完手续，也就差不多了。” 穆湛礼一时无话。 他回到警局工作，也就两年的时间。 才干了两年，陈守义就要退休卸任了。 虽然平时陈守义经常骂他，可是突然想到以后没人骂他了，穆湛礼总觉得有点儿不得劲儿。 莫名有些舍不得。 穆湛礼把孩子弄到地上的小铃铛捡起来，抬头看向陈守义： “那您和曹阿姨一走，以后就不回烟城了吧？” 陈守义淡然地笑笑：“应该是不回来了。以后也不用看到你这个混小子了！” “啧！” 穆湛礼斜了陈守义一眼：“我保证，您回南方老家之后，一定会想我的。” “想你干什么？想你天天气着我？” 穆湛礼：“总之，您一定会想我的。” 只不过剩下一句，穆湛礼说不出口。 那就是：陈守义走后，穆湛礼觉得自己也会想念陈守义。 陈守义是老穆同志最信赖的战友，也是穆湛礼最敬重和信赖的长辈。 虽然俩人一见面就吵架对骂，可是也正因为彼此亲近和信赖，才骂得出口。 穆湛礼知道，这些年，陈守义拿他当半个亲儿子来疼爱和管教的。 童妍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偶尔往客厅里看两眼。 她也知道陈守义该退休了，这次来登门估计是挂念穆湛礼和她。 童妍知道，陈守义对穆湛礼的意义，可能跟姑妈对自己的意义差不多。 是少年时期最孤独和脆弱时，唯一的力量来源。 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就聊了些家常。 也没有提分别之类的话语。 到这顿饭快结束时，穆湛礼主动说道：“陈局，走的时候说一声，我和妍妍去送您和阿姨。” 陈守义微愣片刻，笑着点点头：“好！” ＊ 穆湛礼下楼送陈守义离开。 进了家门，看到童妍和孩子在地毯上玩儿。 穆湛礼神色有些寂寥，朝他们母子走过来。 童妍站起来，抱了抱穆湛礼：“湛哥，是不是舍不得陈叔叔啊？” 穆湛礼说道：“有什么舍不得的？陈局走了就没人骂我了。” 童妍在他怀里轻轻笑了笑，穆湛礼就是嘴硬。 ＊ 送陈守义和曹玲夫妇去机场那天，天气不太好。 布满了乌云。 童妍给小穆昭戴好帽子，将孩子抱在怀里，下了车。 穆湛礼打开后备箱，拿出陈守义夫妇的行李箱。 刚要往机场候机大厅走，陈守义手机来了一个电话。 陈守义神色怔了怔，然后才接了电话。 穆湛礼和童妍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没人听见。 陈守义转身，看向机场的南边出口。 一个身穿灰色大衣戴着眼镜的男生，从人群中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大学生模样。 曹玲突然捂住了嘴巴，热泪从眼中滚落。 陈守义怔怔地拿着手机，望着那个慢慢走近的人。 那个男生走到陈守义和曹玲面前，目光轻轻滑过夫妻二人。 随后淡淡抿起唇角，声音清润端方：“爸，妈，我来接你们回老家。” 曹玲早已泪流两腮：“你……你这孩子，不好好在学校读书，你来回折腾什么？” 男生微笑着挽住曹玲的手臂：“妈，我可以跟学校请假。是我让舅舅和舅妈瞒着你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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