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那天您说了一句什么,我想听。” 一贯魁梧高大的史密斯声音有点恳切,似乎带着祈求。 Phallus对自己的人,还是蛮有耐心。 他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我说这次是祸福相依,这种意外之财,是守恒的,终有还回去的一天。” “我在很多年前,也是帮爷发了一笔横财的。” 史密斯沉痛道:“如果.....这次我害爷损失了一笔钱,您能原谅我吗。” Phallus叹息道:“究竟是什么,能让你搬出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为了换取我的原谅。” “朱鄂和江家陷入交恶的状态,他还在巴塞罗那陪那个女孩子温存,完全没有当京商领袖的责任心。您说,得让他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到工作上。” 史密斯说:“意大利是我们的地方,在叹息桥前我动手了。当时已经傍晚,监控在盲点,也没有目击者,我瞄准了那个女孩子的位置。” “我...失手了......就在千均一发的瞬间,江衍鹤死死把她揽进怀里.....” 雪茄烧到手了,Phallus的食指一阵钝痛。 电话那头,史密斯继续讲述着:“就在我开枪的时候,他把她压在身下,子弹从他肩膀的地方刮擦过,我猜测,应该穿透了....” Phallus忽然想起来。 他为什么样样都沾,唯独对女人深恶痛绝了。 因为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换做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执迷于自己事业的自私男性。 如果真的在那一刻看到瞄准的红点,一定会让女人挡在自己身前吧。 毕竟命只有一条,只要事业有成,什么样的情人会找不到? 江衍鹤还想竞选京商领袖呢。 他好像痴迷于自毁,把那个小姑娘看得重于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我知道了。”Phallus半眯着眼,淡道:“史密斯,你已经四十六岁了,已经过了青壮年期。你在海军陆战队拿到勋章的时候,百步穿杨,已经是二十一年前的事了。如果你现在枪都拿不稳了,就回缅甸帮我看橡胶园吧。” “爷.….求你,不要放弃我。” 史密斯痛苦道:“齐涉那帮子乳臭未干的小孩,是没办法帮你完成你想要得到的辉煌的,只有我....” 史密斯继续恳求道:“再说,现在国内......谁都知道朱鄂因为被江衍鹤戏耍了一通,从而勃然大怒。就算现在江衍鹤遇到袭击,也没有人会怀疑你。他们都觉得主谋是今年京商的主要候选人徐杰和董永明那两个人,因为担心江衍鹤和自己抢夺选票,从而痛下杀手。” “您是把他抚养长大,对他恩重如山的老师......” 史密斯似乎有点痛心:“爷,都知道您还要依靠着他得到秘密信托基金,以及产业的分红。” “谁会怀疑从他身上获得利益最多的您,才是执行者呢....” “真讽刺啊,以你的意思。原来狼心狗肺的人是我?” Phallus闭着眼睛,似乎笑了:“我不仅要杀砍柴人,我还要烧山放火?” 史密斯慌忙否认道:“不不不....是我枪法太太烂了。我才是那个得到了爷的恩情,却犯下大错的人。” “我从江家得到的钱,可以用万亿来计数。” Phallus骤然睁眼,手指抓皱了衣角:“我回馈江成炳的事什么呢,就是杀掉他们家正室的唯一继承人吗。” “不.....我知道错了,我也没对他们下狠手赶尽杀绝。下船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女孩子哭成泪人,她拖着他,一步一步往医院走的时候,我给他们指了路。” 史密斯说:“我看见她穿着头纱,白纱都被江衍鹤的血染成红色......我恍然意识到,她正在对他求婚.....” “小打小闹的玩意儿。”Phallus冷笑道:“人都不敢见,能帮他应酬什么?还结婚,她除了被他关在家里操,任他发泄性.欲以外,能有什么长处。靠身体迷惑男人,能持续多少年。五十岁了还能在家里给他坐月子?” “爷操心太多了,如果翡珊小姐嫁给江衍鹤的话,下一次皇家演奏团的选拔,她一定能直接入选。她一定不会和那个小姑娘的命运一样。”史密斯畅想道。 “从小我就教翡珊利用人脉,现在大使的儿子,她都不放在眼里。” Phallus危险地眯了眯眼:“婚姻不就是为了获得双赢吗。江衍鹤就算没和她结婚,也能一辈子为我所用。倒是你!破坏了我最完美的艺术品!” 史密斯并没有被胁迫的恐惧,他已经想好了十足的对策。 “当年,爷说的祸福相依,我现在依然记得很清楚。当时,南峡商人被抓了,那年,陈浩京刚为你所用,你让他找了很多吃朱家药品的人,诬陷是朱家的药物有问题。而我们赚了一大笔钱,还摘除得一干二净。” “说起陈浩京。” Phallus笑了:“这也是江衍鹤天真的地方。我圈养的獒犬,就算被他强行牵到别人的家里饲养,獒犬不会认错,谁是他真正的主人。我就和江衍鹤耗着,看他怎么利用陈浩京,来给我制造坎坷。我一定让他见证,陈浩京比狗还听话。” “陈浩京刚毕业就帮您做事了,我相信您需要他的时候,他一定会从叶家北美的分布过来,助你一臂之力。” 史密斯恭敬地说:“我现在提到朱家这件事......我的意思是,当年我和您在这件事上,做得堪称滴水不漏.....” “怎么着?冯。你拿捏着我的把柄,就以为这次我不会处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你吗?” Phallus手指紧紧地攥着象征他威严的手杖。 他拿着天价高尔夫球杆的手指暴起青筋:“你是在威胁我吗?” “这压根不算罪责,就算借我十个胆子,找警方举报你,也没有什么证据了啊。” 史密斯慌忙解释道:“爷,我半辈子都对您忠心耿耿,哪里有威胁你的胆量。” “我在意大利的孔子学院,学习的第一年。老师让我们钻研《史记·卷陈涉世家第十八》” 史密斯回忆道,“里面有一句话,我现在念念不忘。” “苟富贵,勿相忘?” Phallus嗤笑道:“我对你,可没有同舟共济的生存关系。我并不是一个和失败者打感情牌的人,向来不念什么旧情,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暗示我。” “是大楚兴。陈胜王!” 史密斯补充道:“我当时热血沸腾。深切地知道,周围的言论很重要。那时候我们可以买通,买过朱家药品的人,现在也可以买通.....‘一些正义之士’。然后再利用他们,制造出礼汀在江衍鹤身边,他就会遇到危险的谣言,让他们的感情从内部瓦解。” “......” Phallus思索道:“你说的,是舆论吗?” 史密斯强调道:“我们就买通网民,说她是天煞孤星,说江衍鹤就是为了她受伤的。” 他隐隐约约地笑起来:“爷,这样的话,江衍鹤不是更容易离开她吗,这就是您当年教我的,因祸得福啊。” Phallus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淡漠地说了一句:“我会考虑的。” 随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的这一头,史密斯心有余悸地听着大洋另一端的忙音。 “还好,Phallus没有怀疑我的动机...只是认定我的技术退步了。” 他身旁车里坐着一个男人,戴着捷克豹的名表,戴着金丝眼镜,脸融在黑暗里。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和江衍鹤争取京商首席的徐杰。 几年前,江衍鹤读高中,江明旭还在打理着明旭控股的时候,他们徐家就对京商首席的位置虎视眈眈。 这里面包括了108个京冀津的财团领袖。 人人持一张选票,从三个参选者里面投出来一位。 选拔十年一届,二十年前,京商的主席是江成炳,他能选上,完全是靠和康刿家联姻。 康佩帼当时爱惨了江明旭。 康家拉拢了所有在洛杉矶和温哥华的京商圈的人。 还不止如此,康佩帼堪称才女。 她初出茅庐,在那一年玩了一波大的。 她在康刿名下的汽车莱颂上做文章,制造了一款千禧限定车型,把车上的轮轴配件,全用一百零八位领袖的英文名篆刻其上。 那款车叫百凤朝辉,她并没有把众人比作鸟,把江成炳当成百鸟朝凤中凤凰的归宿者。 反而把人人都视为凤凰,意味着尊重和敬佩。 康佩帼作为江成炳的儿媳妇。 她把这辆车,亲自送给了每一位持有选票的人。 百凤朝辉只制造了一百零八辆,有价无市。 车的流线型美得绝无仅有,具有宗教感和科学感交融的感觉,甚至一秒内提速快得惊人。 后来,江成炳以103票竞选成功,3票弃权。 唯二的反对票,就是徐家和当年尚且鼎盛的徐家姻亲钱家。 康佩帼的能力。 这才是江成炳也看中的华人圈名媛的气质。 模特和女星,甚至是拿过金牌的运动员,和她们结婚,的确能获得大众的好感。 但如果想要上位,站在最高点,环顾下面的风景,必须和拥有同样能力的富家千金结婚。 2006年,江成炳去世,在他管理下井井有条的京商,忽然四分五裂。 经济发展迅速,重工业式微,和轻工业的发展也渐渐持平,信息技术行业正在起步,谁都不能一家独大。 于是上一个十年,无人敢出来参加选举。 可是这两年,大家也意识到了,选出一个商业主席非常重要。 徐杰也不另外。 他觉得以他们家族的实力,足已把经商主席的位置,抢回来,在十年中牢牢攥在掌心。 江衍鹤作为他的竞争者,能力有目共睹,从高中起,他的物流公司十六个月就在纽交所上市了。 再到现在他名下关联的上百家公司,几乎全部,都是续存状态。 江衍鹤的父亲江明旭,虽然懒怠散漫,追逐风月。 他向来深居简出,但是人际上,和英国亲王,中东石油大佬,迪拜酒店大亨,甚至是澳洲矿主都关系亲近。 康佩帼更是在美国遍布枝节,从汽车,船舶公司,再到西海岸无人不晓的女性律所。 而他父母坚实又牢固的根基,也让一贯跟着江成炳的那些资深企业家,信任江家,愿意和江衍鹤合作。 这种风头无两的船帆,遇到疾风骤雨也不会被打倒。 江家,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废物。 因为教育方法得体,Phallus又是一个全能的严师,从击剑马术,再到金融模型,无一不教授。 从小,江衍鹤的个人魅力和手段,就足够让商圈里人人称道。 江家向来知道什么叫造势。 歇鹤楼的建立,更是把江衍鹤推到全国人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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