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嘴角上扬:“他没什么安全感的时候,我都会主动勾引他,是我任性啦。” “你看起来,比几个月前坚定了不少,也勇敢了不少。” Camellia说:“今天你来的这么早,是确定要和那个人在一起吗。” 她把礼汀扶起来,让女生站在落地镜面前,方便直观地欣赏自己。 长长的宝石蓝婚纱鱼尾摆曳地,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脊背的薄纱似颤动的羽翼。 礼汀还没说话。 试衣间的双开扇大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发出“碰——”的声音。 门外的安保没办法阻拦。 穿着曳地婚纱裙的翡珊,就带着礼桃,来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礼汀?”翡珊咬紧牙关,又带着一点泫然欲泣,羞怯和愤怒正烧灼着她的理智。 “让他们出去,我有话要和你说!” 礼汀静了一会儿,还是照着她的意思做了。 翡珊强忍着怒火,等待礼汀支使试衣间的人离开。 最后一个人离开,带上了门。 只剩下她,礼桃还有礼汀三个人站在这里。 她终于按捺不住,把桌上化妆用的东西都抚在地上。 翡珊喋喋不休地发泄着:“我恨你,礼汀,我恨你.....” 礼汀就站在婚纱展示的光线下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她的皮肤在浅金的灯光下,呈现瓷制的光泽,宛如素净的雪山。 “昨天晚上,不满意吗?” “昨天晚上,你还提昨天晚上?” 翡珊气得发起抖来,她尖利又勉强的叫着:“我——” “我的好姐姐,你看到翡珊身上的吻痕了吗?” 礼桃的情绪倒是稳定多了。 她知道,礼汀就是这样安静的,清醒地看着别人在她面前求饶。 所以,她一定要冷静。 “是是是——” 翡珊羞愤地用手捂住脖颈上的掐痕:“你别说你没看到。” “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礼汀说。 礼桃皮笑肉不笑的打断了翡珊的发言:“姐姐亲手把翡珊送上了江衍鹤的床,翡珊现在这样了,你不应该负责吗?” 礼汀看了她们很久,问:“你的意思是,昨天江衍鹤对你做什么了吗?” 翡珊眼睛不自然地转着:“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对峙。如果是他强迫了你,你可以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 礼汀也注意到了翡珊脖颈的痕迹,轻声但坚定地说。 “礼汀,你疯了,你不觉得羞耻吗?” 礼桃看着礼汀深黑色的眼睛,她有些气闷,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羞耻,应该羞耻的是对你做出这种事的男人。” 礼汀腕骨上绷带的蝴蝶结已经不见了,结痂的伤口有一点痒。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算这种情况下,她的语气也清冷无波。 翡珊已经慌了。 她知道这种情况,自己不能找江衍鹤对峙。 礼汀每次都会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外人当然不觉得羞耻了,你要问问当事者翡珊自己的意见!” 礼桃站在道德高地指责她:“你别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所谓,现在我是带着翡珊来找你讨回公道的,你怎么能如此冷漠,带她去对峙,不是明显让她陷入二次伤害吗!” 礼汀淡淡道:“你想我做什么,才能帮你讨回公道。” “很简单,只要你离开江衍鹤。” 翡珊急不可耐地说出这句话,脖颈的掐痕和吻痕她也不挡了,仿佛这些痕迹,赋予了她对江衍鹤宣誓主权的权利。 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在礼汀面前示威,代替礼汀和江衍鹤结婚。 “我上船之前,特意戴上了江成炳爷爷送给我的翡翠。他昨天看到了,却依然选择和我在一起。” “让江衍鹤和翡珊结婚,这才是他应该对她负责的方式,你懂吗?” 礼桃见缝插针地加上一句:“礼锐颂在新加坡,还对你魂牵梦萦的。他根本无心学习,甚至染上了赌瘾,我们礼家没一个人好过,你凭什么好过。” “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礼汀并不意外,也没有和她们争抢的意思,只是微微地,忧悒地笑了。 “人在要求别人负责之前,先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吧。” “我天——” “太震撼了!” 船尾舷的甲板发出喧哗的声音。 原来是鲸鱼在水里游戈而过。 现在马上要日出了,远处浮动的光晕铺陈在游轮上,一切恍如隔世。 下面,在停机坪和上层甲板上,聚集着好多宾客。 他们为了庆祝看到鲸鱼,开了香槟。 试衣间里。 翡珊走近礼汀,凝视着她的眼睛:“礼汀,你别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和江衍鹤去威尼斯,他不是受枪伤了吗,我实话告诉你,开枪的就是那个给你们指路的人,那是我papa指使的。本来应该被枪击中的人是你,江衍鹤是为了掩护你,挡下了这一枪。这是他应得的,谁叫他为了你,脱离papa的控制。” “礼汀,其实从头到尾,执迷不悟的人一直是你,害他受伤的是你,没有人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江衍鹤为你受过多少伤,他从来没有在你前面说过,他很累,他很辛苦这种话吧。” “他也会累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礼汀怔愣一瞬,她忽然听到一声很轻的皲裂的声音。 “啪。” 心里好像有一处,狠狠地坠了一下。 那场,她以为的糟糕求婚,原来是建立在他替她挡枪的基础上。 可是,她一直以为,伤害江衍鹤的,是环境保护的激进分子。 原来,哥哥是因为自己,才陷入生命危险的呀。 她转过身,透过眼前的伸缩玻璃墙,看着远处窗外的大海,有一种温柔的刺痛在她胸口渐渐弥漫开来。 礼汀依稀记得,开枪的,是那个指路的人。 那个人也是,江衍鹤在演讲的时候,带她绕路的人。 原来那天,为了保护她,他正在被人威胁。 为了让她活在甜蜜的童话里。 他为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没有她,他一定会过得更好,也更安全吧。 她没有出彩的地方,一切的光环,都是他赋予她的。 他要收回去了,她有比其他人强多少呢。 礼桃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江衍鹤不会从来没告诉过你吧?我真替他感觉到不值!” 不值吗。 换成别人,是不是更适合和他在一起。 不想再执着了。 因为朱茵敏和蒋嘉禾也在不断要求她兑现承诺,他们用药救了人,要求她按照承诺离开江衍鹤。 毕竟她用他,交换了那几个人的命,很多很多家庭的幸福。 鼻腔好酸。 小小地抽噎着,吸了吸鼻子,眼睛湿润了。 礼汀想起了几年前,她在科莫湖的那栋别墅里,被他囚禁着。 她在他的书橱上读的莱昂纳德·科恩《渴望之书》里那截短诗:“You go your way,I'll go your way too.” “你走你的路,我也走你的路。” 哥哥,一定很辛苦吧。 我不要再让你受伤了。 她脊背颤抖着,忍着泪意勉强回过头,微笑着对翡珊说:“我会给你交代的。” 礼汀打开试衣间的门。 熹微的晨光从船舷的桅杆端,一点点游过来。 朱茵敏也在人群里。 陷入各种官司的蒋嘉禾也来了。 他是来找礼汀兑现承诺的,他正坐在圆形的白色休闲桌前看报纸。 朱茵敏在一旁喝提神的现磨黑咖。 一边远远地眺望着站在船头甲板上的那个人。 朱茵敏目光的朝向,江衍鹤正在栏杆前,和宾客寒暄着。 时间还早。 他并没有换礼服。 慵懒的黑色居家服衬得他举手投足倜傥又风流,男人宽肩窄腰长腿。 腹肌和鲨鱼线被衣料拢住,却更性感到勾人浮想联翩。 周围有人端着香槟递烟抵到他唇角。 他自然的咬着滤嘴,却谢绝了点火的提议。 江衍鹤根本没有为昨夜的事情困扰。 他的眼睛很黑,散落的额发垂了一点在眉骨尖,唇角幅度明显。 他很快就注意到她了。 他站在高处的,小情人。 看见礼汀换好了婚纱。 他很难得得对她挑了眉,看上去很坏的样子。 就好像他和她,有着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关于昨晚的。 男人抬起手,露出修长流畅的小臂,和靛青色的静脉。 一截白色的绷带缠在他的手腕上,就像一只白蝴蝶停留在那里。 “你打算怎么给交代?” 礼桃也看见江衍鹤了,可她敏锐地发现礼汀并没有和江衍鹤生出嫌隙的意思。 她在身后咄咄逼人地问,“现在Phallus被限制出境了,没在船上,如果你们回国,让他知道翡珊在船上受欺负了,我想那天江衍鹤替你挡的枪,还要再挡一次吧。” “礼汀,你明白现在的情况吗,江衍鹤必须要对翡珊负责!应该和他结婚的人,不是你。” “翡珊。” 礼汀在走下楼梯之前,抬头看向她,眼瞳清澈,里面莹然有光。 “被欺负了就要反抗,不用害怕羞耻,你还有很长很好的一生,人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其他的,更值得我们去体验的东西。活得开心点,不要想着拿余生赎罪。” 翡珊正提着礼服长长的裙摆下楼。 她听完,怔忪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求助似地看向礼桃,问:“她说赎罪是什么意思?” 东方日出熹微。 谢策清把发蜡往头顶推开,他换好西装,别上胸针和袖口。 烟盒放在床头柜上。 他想了想,扔在了垃圾桶里。 在餐厅等餐时,听别人说这片海域有鲸鱼。 他用完早餐,很仓促地往甲板休息区赶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心慌。 甲板上非常喧闹。 一大群人站在那里。 礼汀站在船桅高处的窄门口,穿着婚纱裙的翡珊提着裙摆站在她身后。 “再见了,江衍鹤,祝你和她新婚快乐,恩情我已经报答完,我们互不相欠,永远不要找我。” 谢策清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 就好像警笛不停地长鸣。 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奋力地穿过人群,向礼汀所在的露天日光浴床区走来。 “礼汀——” “小汀,别做傻事!” 海风中。 礼汀最后看了一眼江衍鹤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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