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唇因为之前缺氧,变得绯红。 江衍鹤凑近,促狭道:“你想我亲你?” “才不是!” 礼汀一颤,拼命摇头,惊慌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嘴角有血,你说会不会被汤叔看到了,他会多想吗?” 他伸出拇指,潇洒地从旁侧一抹,倏忽笑了:“能想什么?” 礼汀不说话了,低头抓皱了裙摆。 江衍鹤漫不经心:“你这么害怕男人碰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回来,真的单纯只是报恩?” 她被他拘束在墙和门之间,无路可逃。 礼汀垂下眼睛:“我觉得你不会伤害我。” 江衍鹤掐住她的下颌,逼她抬起头看他:“那我问你,礼锐颂到底碰过你哪里?” 礼汀眼睫微微扑棱:“他没有!因为我逃走了。” “那刚才,我咬你,为什么不逃。” 礼汀想不出其他理由,只能软软地回他:“因为我相信你。” “你脸红了。” 礼汀慌乱去解释:“我这是自然反应,再说现在不是早晨吗,不是脸红,是朝阳的光。” “笑死,现在有太阳吗?” 江衍鹤嚣张地闷笑起来,肩膀抖动,似是嘲讽她胡乱扯这些有的没的。 但其实,礼汀的脸,的的确确是被朝阳的光给照耀变红的。 她梦寐以求的太阳,不就在她眼前吗? 那么炫烂灼目。 让她仰慕和热衷。 “那我问你,刚才对我做的事。” 礼汀手指尖点过脖颈被他咬过的位置,认真询问道。 “你对其他女孩子做过吗?” “谁先凑上来让我拉裙子拉链?”江衍鹤的语气散漫又无辜:“对我有分离焦虑症的人,不是你吗?” “我才没有那么粘人呢!” 她条件反射般地反抗他:“再说我又不是那种离开你,就活不了小猫。” 江衍鹤毫无预兆地捏住她的下巴,淡淡道:“你最好不是,因为——” 迟早有一天,我和你会因为外力分开。 到那时候,我竭尽所能想保护你,还是可能会失效。 他没说完,转身径直离开了。 禁锢和气息也随之消失。 礼汀不知道他深意,心脏颤动了一下。 别过头,还以为他刻意撇开关系。 这么快? 他发现了自己对他的依赖,就开始逃避了吗? 礼汀鼻尖有微微的酸涩。 这种小把戏,他是不是很久之前就察觉到了,所以才一直说她在装。 喜欢一个人,为什么挖空心思去和他相处,接近他的朋友。 甚至装作不那么喜欢他,免得被逃避责任的他抛下。 就算和别人在一起,他也没什么嫉妒的情绪。 装可怜表演掉眼泪,他也不会心疼。 江衍鹤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让她患得患失。 - 虽然江衍鹤没有炫耀的意思。 但礼汀还是被他私人收藏的巨大酒窖,震撼到了。 守酒窖的谭叔用粤语礼貌地和江衍鹤打了招呼。 “江少,早神。”他转向礼汀,问:“呢位系边个?” 江衍鹤懒笑了笑,没对礼汀的身份做出解释。 上前看数控系统,查探葡萄酒的领取记录。 谭叔从没见江衍鹤带任何人来过地下酒窖。 懊恼于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想,就问出口,属实不太礼貌。 怕窥探了他年轻老板的隐私。 看见礼汀脖颈上,层叠刺眼的痕迹。 立刻明白过来,他一向冷冽寡欲的青年,宣誓占有权到底有多狠。 谭叔和富商打交道多年。 他一向人情练达,心里立刻明白过来。 这位看起来纤细清纯的女生,和江衍鹤关系并没有那么简单。 谭叔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一向人精儿的自己连这个都想不到呢?” 预感到,可能是他唯一老板的未来女主人。 趁着江衍鹤正在核对名品的库存。 谭叔急忙向眼前清丽的人套近乎。 向礼汀拉家常,讲讲江衍鹤的好话。 他自我介绍道,“我啊,是英国皇家鉴赏师的亲传徒弟,跟随着拍下来的最贵的几款葡萄酒,来到这里。” “江少是我拿到执照以后十七年以来的唯一知己,年龄比我小了三轮,特别尊重我,我半生对葡萄酒的研究全在他的包容和应允下实现了。” 礼汀礼貌地微微笑:“嗯!您看起来就很专业。” 谭叔:“江少也很专业,很多酒被好好珍藏,都是他的眼光独到,懂得珍惜那些不太耳熟能详的年份产的葡萄酒。” “谭叔,别捧杀我。” 江衍鹤搁下平板的触控笔,淡笑了下。 他走过来,站在两人中间。 礼汀好奇地看向他手上的温控板,浑然不觉。 谭叔却觉察到了当事人并没有发现的隔档意味。 “下决心建酒窖我才高二,盲目跟风,能懂什么?都是您的心血。” 谭叔点头一笑:“江少你快去拿酒吧,这里的温度和湿度我都按系统指配调试好了的,每一瓶酒都像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对待的,这个你放心。” 两人下阶梯往前走。 欧洲古典风格融合现代极简,暗棕色的酒柜一眼望不到边际,空气中有木制酒架的沉寂香味。 每个拐弯和转角处有木制的雕塑,恍若把北欧星宿众神,安置在这里,诗意栖居。 中部柱子是用地中海沿岸空运过来的石头烧契而成,用香木制成的旧时代大型拱门矗立在正前方。 里面没有暖黄灯光照明,礼汀往里面探询地张望。 江衍鹤淡道:“那个是几个世纪前,文艺复兴时代的酒,保存方法不一样,所以单独隔开了。” “我想进去看看,好不好呀!”礼汀期待地看着他。 江衍鹤随意摸索一下,找到灯光,调整了更高的照明度。 “冷吗?” 礼汀抱住手臂:“有一点,但是还好,十度还是能接受的。” “说了多穿点,叛逆。” 礼汀小声说:“对不起呀,我只是听你说要出去,不知道会来温度低的地方,毕竟这里是我第一次来。” “嗯,别动。” 江衍鹤把那件黑色运动外套,从后面披到了她身上,肩颈到整个上半身,已经被他的体温包裹。 礼汀眼皮和心口同时跳了一下。 她垂下眼,默默把手从他的袖中穿透,勾过来。 嗅着江衍鹤衣料的味道,深吸了一口气,微拢领口。 然后担忧地抬起头,看着对方穿着极薄的白色衬衫,浸入微冷的空气里。 礼汀有一点任性后的愧疚。 把脸埋进拉起来的外套领口里,掩了情绪。 “你会不会被冻到,谢谢你呀,一会出来我给你找个小毯子搭搭腿。” “还听话吗?”他问。 “出门不会再穿这么短的裙子。” 她小声嘟囔着,手指缴紧,缩进黑色外套的袖口。 江衍鹤听到她忏悔,手指搭在她发梢上,安抚性地揉了揉,嘴角弯出幅度。 灯光对他一向溺爱。 他一笑,英隽侧脸地沐浴在暖色光下,堪称神迹。 礼汀默默欣赏了他一会儿,嘴角上扬。 她带着一点小女生心思,歪头暗想:江衍鹤以为他赢了,但是幕后玩家是自己。 这次被他怜惜了,然后穿到了他的衣服。 至于下次要不要穿短裙,看心情啦。 反正这么十多年,没人宠着她,在意她,她单纯很想江衍鹤在意自己。 只要他一个在意自己,就很满足了。 他在身边,可以治愈十年受过的忽视与冷眼。 他走在前面,她在他身后,用手指细细磨挲石头的纹理构造。 仰头看,墙壁上绘制着许多土耳其风貌的油彩画。 “这是什么名家的画作吗?”礼汀看得出神。 “不。” 江衍鹤陈述道:“读高中和朋友去伊斯坦布尔的古罗马竞技场,晚上去街头转悠,有一个画家喝醉了当街买画。” 名贵的油画应该也不会放置在这里,保存方法不一样。 礼汀点头轻声应和。 “知道啦,你的眼光真的很好欸。” 她温柔地欣赏着那些画,也跟着高中的江衍鹤回到了意大利沿海。 脑袋里像看了场电影,过去和现在,逐帧融入壁画上的风貌。 挂着商店标示牌的长街蜿蜒递进,楼栋的扶栏上垂坠的欧洲蕨和白海棠开得热烈,夏风从建筑之间呼啸而过,吹进每一个木制百叶窗的房间。 她的心仪男孩,从酒吧街出来。 对无人问津的潦倒艺术家生出了欣赏的心思。 临时起意买下的画,救济了艺术家,接下来半年的生活。 然后,带回国,安置在他的酒窖里。 多年以后。 自己被他带来,看到了这些画,一幅幅品鉴。 一段段,和沉淀的葡萄酒一样,与时光相关的奇妙缘分。 时光倒流四五年,回到江衍鹤高中的时候。 仿佛自己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 两人选好酒出来的时候。 谭叔远远看见礼汀身上属于江衍鹤的衣服。 他心知肚明地笑笑。 遵守了礼节,没有再去过问两人之间的关系。 但谭叔对酒的品质要求极高,不忍错误的开酒方式破坏酒的香醇程度。 他询问江衍鹤道,“需要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帮你们醒酒吗?” “行。” - 费澄声家里那块地,在京域东外的海岸线附近。 被江衍鹤买下后,合同部的办事效率高得惊人,已经走完了所有交接程序。 规划部也来看过,就等搬迁完毕后重新打造。 车内,谭叔醒好了酒,此时外面天色已经亮起来。 两人都一宿没睡。 礼汀看着车窗外的天光,一直怔着发呆,长久的困倦让她动作迟缓。 江衍鹤前几天本来就在学校和公司驻京域的总部两头跑。 昨天拯救呼吸性碱中毒的礼汀,又帮着改论文。 操劳一整夜,加上胃病刚好,他靠在椅背上小憩。 虽然现在气温适宜,不躁不冷。 礼汀让司机小贾把绒毯拿过来,盖在江衍鹤腿上。 她微靠在他肩上,想要小小地困一下觉。 但是那人不知道又犯什么神经。 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刻意避忌,侧身偏向旁侧,和她保持了距离。 礼汀有点困惑地歪头看他。 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像一场持久的拉锯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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