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朱茵敏一行人带了很高端的摄影设备。 由于家教原因,她戴金丝眼镜,在活泼的伦敦少女里,显得刻板,又具贵气。 日式原宿的苍绿外套和灰呢子长裤,伴随她学生时代。 除了随手拎的手袋都是市场上难见的孤品,她真的嫌少打扮自己。 身边朋友亚裔比例只占30%,都知道她是国内垄断药物的世家千金,对她礼貌又客气,大家都哄着她,给她拍照。 江衍鹤站在不远处跑车旁,慢条斯理地渡了一圈,抱臂等她。 他是真的有一种远离凡尘的公子贵气,让人移不开眼。风吹散头发,不羁垂落在肤质冷白的额前,英隽的脸上五官深邃立体。 见周围有人找他合影,惯常冷淡的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却无端有一种距离感,撩人万分。 男性的英俊不分人种。 不同国籍的游览者慕名而来赏植物。 他们遥遥观望着,被他身旁的Heritage EV震撼,更为江衍鹤的长相气度陷落。 他和朱茵敏只有遥远的同框。 这张照片却被朱茵敏放在钱夹里,被他这个叔父看见了。 那是许兴舟对江衍鹤的第一印象,疏远,冷漠,生人勿进,不好相处。 回过神,瞧着神色淡然的江衍鹤,许兴舟试图说点什么找回长辈的尊严。 再说船上,还有他放置的不能言明的东西。 决不能贸然和江衍鹤起了冲突。 “衍鹤,商场如战场,这次我和你朱伯父只是找你做一个顺水人情,我想你也是一个知情识趣的聪明后生。这次能搭乘你们的游轮安全过海关的话,我一定会厚礼重谢。” 江衍鹤不置可否,只是望着海岸线微微一笑,他并未推辞。 “嗯,请叔父自行安顿,如果我的人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请您立刻提出来,我这里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离去。 游轮安稳地向前航行。 距离码头越来越远,已经到了四面环海的公海海域。 雨过天晴。 夏元渡刚才在餐厅用完下午茶,准备惬意地去酒吧里坐着等待晚宴。 忽然,他被一只手拽到船外的栏杆。 手指冰凉,那人似乎已经蓄谋已久,就在这里等着他。 来人冷笑问他:“说,朱鄂到底在我船上放了什么。” 夏元渡心里一惊:“没有,什么都没有,江少你信我!” 江衍鹤:“我为什么要相信一条朱鄂的狗?” 就在这一瞬间,夏元渡的尾音消散在栏杆上:“别——” 江衍鹤一手掐住他脖子,把他死死抵在风口处的拐角处,巨轮围栏的铁屑剐蹭过夏元渡的嘴角。 他嘴里一阵咸腥,差点跌落在海里。 “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江衍鹤补充道。 “我的人已经在船上排查了,不说话没关系,一旦搜出来,你没有好下场。” 夏元渡的挣扎被他制住,甚至他的两只手都被人反剪,就像把人死死踩在爪牙下的野兽。 那人修长的膝盖抵住他的背,对准脊骨狠狠一划拉,夏元渡几乎痛晕过去。 “真是有够忠心的,朱鄂没和你说,我这个人是疯的?”江衍鹤嗓音低哑,在他耳畔说。 就在那么一瞬间。 一沓照片劈头盖脸地搭在夏元渡的脸上,他胆怯地缩起脖子。 他很久才堪堪回过神,发现被海风吹得甲板上四处飘飞的照片,是他和情人上床的裸.照。 他还以为。 夏元渡发起抖来。 他还以为,是他的老婆和儿子。 也许,江衍鹤根本不屑用他无辜的亲人,来威胁他。 夏元渡舒一口气。 “你好像不介意我把这些照片发给你妻子的样子。” 他阴沉着脸,贴着夏元渡,仿佛情人耳语。 但却因为咬紧牙关,发出一阵阵恐怖,让人心惊胆战的声响。 “那次海难,亏损的一百亿,对我来讲,根本不算什么,我完全没计较过。” “但是那一次,却让我做出这辈子最愧疚又最难以启齿的事,因为我无法救她,要表现出一副她根本不重要的样子。面对着最愧对的人,装出圣人蒙恩的姿态......我都要疯了。” “这次,我仇人的挚友可是在船上呢,我让这艘轮船倾覆的话,无人生还。” 江衍鹤咬着手指骨节,无声的狞笑:“我是在对她赎罪吗,你说呢?” 他手肘挡在栏杆的铁皮上,冷白皮肤被刺破,颓艳的血跌落在甲板上。 但他丝毫没觉得疼痛,腕骨的丝带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 夏元渡被他一吓,更觉得惊心动魄,脸色苍白,他木然地发起抖来。 “江少,求您放过我,我说......我说!朱总放的东西,就在赛艇的驾驶室里。” 江衍鹤听完后,并没有显露出其他情绪。 “你转告朱鄂一句,别做着把我彻底击垮的春秋幻梦。生意场上损失多少,我从来不在乎。但我这个人,很恶劣的。一眼就看穿朱茵敏对我情根深种。” “万一,我日后对某人求而不得,被逼上绝路,就回头拉着朱小姐殉情。” 江衍鹤手肘看起来得触目惊心,几乎见骨。 夏无渡一看就觉得心尖抽疼,恐惧到不敢直视。 但江衍鹤根本无所谓,他舔了舔被海风吹得干凅的嘴唇。微微挂了点笑意。 “我活着没什么意思,甚至死不足惜。” “你说,朱鄂天命福薄,断子绝孙,无人送终,到时候应该怪谁呢?” ---- 他真的是疯批,只是永远不会伤害礼汀。 赛艇是七章拍下的那个,是朱家借着江的船运回国,其实附带了一点别的东西。 感激各位小天使订阅,有什么不懂的,接着看就懂了,我会一一解释清楚。
第25章 似鹤 ===== 礼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扇像海水一样幽蓝的门。 她在门口徘徊,始终不敢朝里面张望。 不多时,门缝里渗透出水来,越来越汇聚。 礼汀避不开水流,但脑袋里有一个信念告诉她,要往门里走。 “为什么。” “因为这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谁?” 礼汀打开门。 江衍鹤的身影模糊又朦胧,他穿着一件西服,打着斜纹领带,领带夹在领带上闪闪发亮。 他在船舱里抽烟,下颌锋利好看,升腾的烟雾漫过他全身,黑暗里,他似乎很痛苦的模样,没抽几口就开始咳嗽起来。 烟雾给他的轮廓镶了一道黑色的边。 忽然,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铺天盖地淹没过来,江衍鹤被彻底在水中。 他根本不挣扎,任由自己被浸没。 安稳地随着轮船在海底沉眠。 “江衍鹤——” 礼汀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是她的阿喀琉斯之踵,她完全没办法忍受失去他的痛苦。 醒来的时候,礼汀哭得不能自己。 她花了很久时间才辨别出这是现实世界。 饶是如此,泪水也无法自控,随着心里对他的思念,大滴大滴挣脱眼眶。 一定是睡前看了一些灾难的新闻。 那个人到底在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礼汀有些鼻酸。 手机微震,显示电话响了。 礼汀拿起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 刚刚不小心睡着了。 没想到这次的蒋蝶效率还挺快。 电话是费澄声打来的。 “蒋蝶告诉我们,谢策清在医院里,我们本来想探望他,但他不愿意见任何人,只想你去看他。” “他想见我?”礼汀也没犹豫:“好的呀。” 当晚,江衍鹤依然没有回来。 夜里礼汀心绪浮躁,不想睡觉。 她心血来潮,去露台外面坐着,想起上次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江衍鹤和她那个难忘的夜晚。 月亮还是高悬在夜空,秋季的风没有夏天那么烦闷,悠悠地吹拂着。 礼汀想,将来,如果很久以后的将来,真能如愿以偿,和那个人在一起的话,还会经历多少个这样的不眠夜呢。 礼汀困倦得不行,但是偏偏不想睡觉。 蜷在沙发上,时间缓慢地流动。 她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总觉得今晚能等到江衍鹤回来。 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礼汀侧身裹着很薄的绒毯,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恍惚间,她感觉到露在外面的冰凉赤.裸的脚,被小毯子捂住了。 但是实在没有力气去查探是否属实。 她感觉到那个人回来了。 因为之前被她想吹冷风打开的露台,好像被关上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鼻尖嗅到了沉郁的末调乌木香,混着烟味。 是江衍鹤的味道,嚣张又猖狂地融入她的鼻息。 他感觉到有人俯下身来亲他,长发被人撩起来,顺在耳背后, 似乎有人在她耳背后,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那人的嘴唇冰凉干燥,蜻蜓点水。 礼汀想往沙发深处躲,但是身体本能地迎合他,微微地仰起头,露出侧颈,任他吻自己。 心里有一点满足的叹息。 但很快,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礼汀就醒过来了。 她上楼,去江衍鹤的房间找他。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都无数个秋。 窗外的秋意更浓了。 刚上楼,汤叔就在下面叫住她:“要吃早饭吗,今天有雪菜粥和培根。” “嗯。”礼汀站在楼梯拐角处,雀跃地问:“江衍鹤回来了吗,昨天夜里我好像隐隐约约感觉他在我身边。” 汤叔和蔼地笑了:“是你太想念他了吧,并没有回来,你可以去楼上房间里看一看。” 礼汀不疑有他,却垂下睫毛。 小声说:“知道了。” 她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餐,低落心情被温软可口的粥给治愈。 饭后,拿出单词APP背了一会儿。 最近不看书就胡思乱想,总觉得和那个人距离更远了,但又不知道怎么缓解这种情绪。 汤叔询问了她的去处,问她要不要让小贾送她。 礼汀拒绝了。 最近江衍鹤一个人在国外,小贾闲来无事。 偷摸借出园艺杨叔的鱼钩和吊杆,在外面的波光粼粼的巨大人工湖,钓天价的大正三色锦鲤。 杨叔吓得心胆俱裂,追着赶着要没收作案工具,生怕勾破了了风水鱼的嘴巴,被江衍鹤找麻烦。 虽然江衍鹤即使看到,也并不会计较。 但是杨叔看见小贾一天到晚,蹭的满裤腿都是青苔的模样就来气。 偶尔小贾还会招呼礼汀,陪他捉鱼。 为此礼汀还认识了锦鲤的不少品系,从红白到丹顶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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