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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握紧双手，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辰，就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俞晶晶，秦雪看着面熟，转念一想就知道她是上次和顾辰说笑的女生。 上次回去后，她还托青城中学的朋友调查了一番俞晶晶，听说成绩非常好，全级第二，长相是单纯可爱的那种，典型的乖乖女。 秦雪走近俞晶晶，在她身边停下，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我的替代品而已，像顾辰那种坏小子就喜欢乖乖女学霸。”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抛进了一片平静的池水中，泛起了阵阵涟漪，扰得俞晶晶的心乱乱的。 …… 当顾辰看见俞晶晶拿着吃的回来的时候，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而且还在神游。 “怎么这副表情啊？”顾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关东煮调侃道：“关东煮老板给你缺斤少两了？” 俞晶晶回过神，看了眼顾辰，淡淡地说：“没有，很晚了，我们走吧。” 到了冬天，白天的时间很短，七点多快到八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顾辰和俞晶晶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的老长。 “下午和你一起从补习班出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顾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 俞晶晶听了他的话，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他叫陈景舒，是我在补习班的同桌。” “你觉得他……怎么样？”顾辰继续追问道。 俞晶晶心里还在想刚刚秦雪的那句话，语气有些敷衍，“挺好的啊，他数学特别好，今天还给我提供了解题思路，他性格温和，人也很好相处……” 顾辰越听越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出声打断了俞晶晶的话。 “好了！好了！别说了！” 俞晶晶心里只觉得无语，不是你问我的吗？现在又生什么气啊？真是莫名其妙！ 顾辰冷静了一下，又像老父亲一样唠叨着：“你们才第一天认识，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没你想的那么好呢？” “我觉得你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我今天离那么远看了一眼，都觉得他不像个好人……*%#¥@$&£^…” (在家里做着作业的陈景舒打了一个喷嚏，怎么感觉有人在背后说我？) — 两人刚走到大院附近时，顾辰就看到了一群凶神恶煞、又高又壮的男人在大院门口徘徊。 他皱起眉头，垂眸看了眼俞晶晶，担心她会害怕。 俞晶晶也看到了，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上学期刚开学的时候，和月月去附近超市买东西时就碰见过，以为他们找不到就放弃了。 现在他们……怎么又找来了？ 因为晚上人很少，所以那群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顾辰和俞晶晶。 其中有一个光头男指着俞晶晶，大声喊道：“她在那儿！” “喂！站在！” 还没等他们追上来，俞晶晶已经拉着顾辰撒腿狂奔起来。 顾辰刚刚看到了俞晶晶惨白的脸色和眼神中的恐惧，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反手握住俞晶晶的手，加快速度甩掉后面那群穷追不舍的人。 俞晶晶看了眼两人紧紧交握住的手，又抬头看着眼前奔跑的顾辰。 此时此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在黑暗中前行，有一个少年像一束光一样，拉着她的手，努力带她走出黑暗，走向光明。 不知跑了多久，顾辰拉着俞晶晶拐进了一个巷子里才停下了脚步。 “好了，他们应该没追上来，我们在这儿躲一会儿再走。”顾辰松开了她的手，靠在墙上喘着粗气。 俞晶晶也学他的样子靠在了墙上，和他并肩着。 她抬头看着巷子上方的一盏灯，正闪着微弱的光，半响，才轻轻开口。 “顾辰，谢谢你。” 顾辰“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你怎么不问我？” “我没必要强求，你不想说就不要说。” “他们是来要债的，我爸爸好赌，输了钱就向刚刚那群人借高利贷，借了一百万。” 俞晶晶淡淡地说着，就像在讲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故事，眼神冷冷的。 “原来我家是住在隔壁永城市的，初三那年，他们来家里要债，不仅砸东西还打人，我妈还被打进了医院，最后我们东拼西凑甚至把房子卖了也只还了一半的钱。” 顾辰侧头看俞晶晶，看着她强忍着泪水，心狠狠地揪了起来。 俞晶晶哽咽道：“他们不单单要100万，还要高额的利息，我们家根本就还不起，这些年妈妈努力赚钱，尽力的还债，他们还是不满意，隔几天就找上门来砸东西打人。” “所以我和妈妈搬了很多次家，就是怕他们上门骚扰，没想到他们还是找上门来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俞晶晶慢慢地蹲下身，自己抱住自己，小声地啜泣着。 顾辰听着她想哭却极力忍耐的呜咽声，心疼得要命，他慢慢走到俞晶晶面前蹲下，轻轻抱住了她。 “哭吧。” 他一只手摸着俞晶晶柔软的头发，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温柔至极。 俞晶晶再也忍不住了，埋在顾辰的颈肩处，放声大哭。 哭得泣不成声。 滚烫的泪水打湿了顾辰的衣服，也打湿了他的心。
第18章 新年快乐 俞晶晶回到家后，已经很晚了。 俞妈也没睡觉，一直坐在客厅等着。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家？” “补习班不是六点就放了吗？” “又跑去玩了？” 俞晶晶刚关上门，就听见俞妈一大串的质问。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声音沙哑，“妈，那群人又找来了。” 俞妈的心猛地一颤，急忙走过来拉着俞晶晶仔细看，语气焦急：“你在哪看到的？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在大院门口。”俞晶晶回答，又摇摇头，“你放心，顾辰和我在一起，我们看到他们就跑了。” 俞妈听完她的话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沉默了片刻，俞妈小心翼翼地开口。 “晶晶，要不我们……” “我不想再搬家了。”俞晶晶知道俞妈想说什么，出声打断。 “不管再搬多少次都一样，你能保证下一次他们就不会找上门来了吗？” 她抬眸看着俞妈，坚定地说：“妈，我们报警吧，虽然我们欠钱，但他们上门砸东西打人是违法的，只有报警，他们才会有所忌惮。” 俞妈眼中含泪，无奈道：“我以前也想过报警，但是怕他们后面报复的越狠，那时你还小，我怕他们拿你开刀，所以也就断了这个念想……” 俞妈一把抱住俞晶晶，声音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晶晶，你是妈妈的命啊。” “妈妈只有你了。” 俞晶晶只觉得心痛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伸手回抱住俞妈，泪水不自觉的掉落下来，淌过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泪痕。 — 最后，俞妈还是选择报警了。 警察将那群在渝平大院附近蹲点的人带回了警察局调查。 虽然那群人涉嫌非法殴打、恐吓等违法犯罪行为，却只被拘留了几日、罚了点小钱。 警察告诫俞妈，他们也无法彻底要求对方停止催收，可能在他们走了后对方又重新上门了，所以下一次上门骚扰一定要立即报警。 俞妈也没指望能彻底的解决这件事，只要不打扰她们的正常生活就已经知足了。 倒是梁月听说了这件事后，内心十分自责，觉得是自己翘课没和俞晶晶一起回家，要是没有顾辰，俞晶晶肯定会被那群人欺负。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她都乖乖的在补习班上课，寸步不离的跟在俞晶晶身边，不敢再耍脾气离开了。 顾辰担心那群人又会来报复，所以每天也都准点去接俞晶晶。 再加上谢星，每天四个人一起回家，俞晶晶真心认为有些小题大做了，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 一直到快过年的那几天，俞妈要带着俞晶晶回老家过年。 俞妈其实是青城本地人，读大学时认识了俞爸，两人互相看对眼了后，就谈起了对象。 毕业后，俞妈不顾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和俞爸结婚，远嫁到了永城。 她也没想到，这一嫁就是好多年，她好多年都没有回家看自己的母亲了。 上一次回来还是为了借钱帮俞爸还债，她跪在母亲跟前，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 …… “妈，你怎么了？” 俞晶晶的声音打断了俞妈飘远的思绪，俞妈回过神，胡乱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勉强地笑了笑。 “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俞晶晶也没再追问，转身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开心道：“妈，还有多久到外婆家啊？我好想外婆啊。” 俞妈抬手摸了摸俞晶晶的头发，温柔的说：“快了。” 妈妈也很想，很想自己的妈妈。 …… 等她们到了后，就看到一位头发苍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正在院子里扫地，扫着地上的枯叶。 俞晶晶一眼就认出来了，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外婆！我们来看你啦！” 外婆缓缓转过身，本来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光亮起来。 俞晶晶跑过来一头扎进外婆怀里，激动道：“外婆，晶晶好想你啊！” 外婆把布满皱纹的手往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俞晶晶的头发，“哈哈哈，外婆也想我们晶晶了！” “妈……” 俞妈站在一旁，小声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外婆转头看着俞妈，满是皱纹的眼角处是湿润的。 俞妈重重地点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俞晶晶这才发现偌大的院子里只有外婆一个人，实在是不像过年的样子。 “外婆，舅舅他们家呢？” 外婆叹了口气，无奈道：“他们今年不回来过年了，说是忙得很。” 她生了一儿一女，丈夫死得早，儿子不孝顺，女儿远嫁，所以自己一个人过了好多个年了，也数不清了。 “外婆，今年有我和妈妈在，陪您过年！”俞晶晶又挽着外婆的手，孩子气的语气逗笑了外婆。 外婆笑着招呼道：“好啦！外面冷，快进去吧！” …… 到了晚上，三人一边吃着团圆饭一边看着春晚。 俞晶晶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她点开一看，“美女与野兽”的群聊发来了好多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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