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他就恼火,气得一巴掌打在他胸前。 “不要叫我觅觅!” 这一巴掌下去,男人不痛不痒的。 甚至还要对她贴脸放技能。 “哦,那是谁一开始在医院醒来,非让我这么叫呢?” “……” 迟觅欲哭无泪,深刻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封诣寻拉着她坐了起来,而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首饰盒。 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戒指。 “你还给我的婚戒。” 迟觅好奇地看了一眼。 女戒是很别致的红宝石与白金玫瑰花架结构。 男戒像是玫瑰花茎,但,是简约大气的镂空设计,没有柔感。 之前她其实是想要拿回戒指的,可她现在心情不好。 迟觅推了他一把,“你欺负我,我不要!” 这时候拿戒指给她,估计是为了明天的宴会。 他不像是那种喜欢抛头露面的人。 但已经应了顾家的订婚宴,总不能让别人对他的婚姻关系说三道四。 封诣寻干脆学起她来,拿着盒子就要丢进垃圾桶。 “觅觅不要,那丢了吧。” 迟觅又急急忙忙地去抢,“诶——谁准你乱丢的!” 她很容易就抢到了盒子,拿出戒指戴在无名指上。 戒指在什么也不会的二十七岁少妇手指上,刚刚好。 迟觅笑了,“还挺合适的。” 封诣寻说:“我母亲给我们做的,贝莱昂总设计师限定款。” 迟觅觉得有些耳熟,“贝莱昂?” 他想起她忘了,简单地告诉了她一遍。 “我母亲是法国贝莱昂的老板。”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也并没有大肆宣扬过。 迟觅应了一声,“哦……” 她低着头,胡乱思索起来。 很久以前,她肯定不知道,他家里比自己有钱。 但事情也未必就有那么表面。 迟觅想起自己上回看到的他母亲的照片,大约能猜到,封诣寻母亲那边,也是个很大的家庭。所以他不说,并不是真心要隐瞒什么,只是他这种身份,说的难听点,就是,哪里都不会成为他的家。 封家不是他的家。 法国也不是他的家乡。 正如迟觅回忆里的,十九岁的他,沉默阴郁,灵魂孤独且漂泊。 说起来,他变化还挺大的。 至少,性格越来越怪了。 封诣寻以为她还是不高兴,凑过来抱她。 “昨天逗你玩的,别生气觅觅。” 语气有点像是在说,她这么容易生气,很不禁逗。 但比起以前某些时候,还是柔和许多。 迟觅想,自己可能是很好哄吧。 不好哄,又能怎么办呢,他们现在是铁打的一家人。 她推开他,摆弄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假装漫不经心,“你这是道歉吗?” 封诣寻说:“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说是惩罚。” 迟觅撇嘴,“什么嘛……” 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拿起他的手,给他套戒指。 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嘴角就上扬了。 他的手还真好看,一节一节的,她的手与他相比,真是小巧玲珑。 低头看了一眼被她重新套上的婚戒,他说:“你不是问我,我们是不是在一起过?答案是,确实在一起过。那些事情,你不记得了,我说了也没有意义,但是,在安达出事之前,你就把我甩了。” 迟觅有些心理准备,但听到这种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脸色还是莫名复杂了起来。 “啊?” 没有记忆的她,不知道自己该什么反应,才能不影响现在的关系。 她低着脑袋,隐隐意识到,自己有在谨小慎微的,维持某种平衡。 封诣寻又说:“你那时候说的话,才是真的难听。” 她像是有些惭愧,不敢正视他,“呃……” 十年辗转,她曾经破坏过自己与他的连接。 可现在,这个男人,还在她身边。 她之前总是怨他不长嘴,但如果提出分手的是她,谁会天天当着她的面,自揭伤疤呢?迟觅也会想,封诣寻会因为想让她自责,而欺骗她,不过,她更多的,想要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她迟觅,不会嫁给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人,更不会和不爱的人生儿育女。 那一天的记忆,足够她确认这种事实了。 于是,迟觅又自洽了起来。 她理直气壮、滔滔不绝地说:“我当时肯定不知道,你是封镇弘的儿子,你该不会还隐瞒了我,你妈妈是法国大老板的事情吧?你早说嘛,那我就是你二十四小时在线的舔狗,哪里轮得到我来甩你,天天怕被你甩还差不多,该说不说,封总你多少有点受虐倾向你知道不?” 他早说他亲爹亲妈那么厉害,再加上他这张脸,她怎么可能甩他! 封诣寻被她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惊了一下。 “迟觅——” 迟觅被他一喊,就缩了缩脖子,又想躺回安全的被窝里了。 封诣寻将她拉了起来,照着她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还真有你的!” 他根本没怎么用力,但她还是慌慌张张地往他怀里窜了一下。 迟觅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他不会真打她,可那一瞬间,自己的身体还是抖了抖。 像是真的怕被谁打一样,却也下意识地寻求着他的保护。 封诣寻意识到,她转瞬即逝的紧张,迅速收了手。 他微微蹙眉,顺势接住了她的身体,用力将她揽进怀中。 封诣寻大手轻轻按着她的脑袋,说:“觅觅,别怕,不打你,以后也没有人会打你。” 比起指责别人,人总是更不愿意,直视自己的错误。 这几年来,他一直以为,他想要的是迟觅的悔恨。 可当她说出那番话之后,他才恍然大悟。 他想要的是,是骄阳一般、生机盎然的迟觅。 他的觅觅,已经回来了。 迟觅是对的。 如果他说清楚,在她困难的时候,本可以好好保护她。 几年前,他们何至于闹到那种地步呢? 他何至于,让她承受那些痛苦? 封诣寻说:“就当,是我不好吧,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迟觅正想着,如何忏悔自己“嫌贫爱富”的罪过,没想到,他就已经先退让了。 她面颊发红,一阵恍惚。 他们竟然已经认识了这么久。 十年,会有人,一直都这么让她心跳加速吗? 虽然,总感觉,这男人好像有点两面派。 时而跟她玩纯情,时而变成凶狠的饿狼。 可是,只要他温声细语和她说话,她就会软化在他怀里。 迟觅回想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不由得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她缓缓抱紧了他。 在这种夏日,空调温度恰到好处的室内,这么抱着他还挺舒服。 封诣寻察觉到她无声的主动,忽然问:“觅觅,你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她一时疑惑,反问回去,“什么话?”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某种不怀好意,“你说,喜欢我。” 迟觅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唔、算吧……” 刚说完,她的下颌就落在了男人的掌心。 几乎是强迫性的,他捏着她的脸,让她直视他的双眼。 那种眼神,莫名让她心头颤栗。 封诣寻用又温柔又冷漠的语气说:“觅觅,可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迟觅的睫毛颤了颤。 这男人,果然还是不正常。 不过,她感觉自己差不多快习惯了。 她挪开脑袋,挣脱开来,“别,别吓唬我了……” 卧室门口,传来琳琳那又轻又快的脚步声。 封诣寻只好暂时放过了她,说:“你该起床了。”
第27章 人妻 迟觅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努力完成了二十七岁人妻该做的一些工作。 试了礼服后,几个造型师上门给她简单试了妆,顺便重新做了指甲。 都是些术业有专攻的年轻女人,迟觅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话,发消息通知她们,她们可以提供各种类型的上门服务。美容美背美甲,应有尽有,她们还认识很多正在发展自己事业的新兴独立服装设计师,能为她上门裁量身材,定制符合她个人喜好的衣服。 明天出门前,化妆师会再来一趟。 因为迟觅现在不会化妆。 “封太太,皮肤真好呢!” “是啊,气色也好得不行!” “看起来和十八岁没什么区别!” 诸如此类的赞美,她听得都快起茧子了。 迟觅也没多当真。 她们只是为了赚钱罢了。 而自己,恰好是个出手大方的富婆(伪)客户。 唉——富婆(伪)的生活,枯燥乏味。 忙完琐事,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陪琳琳。 至于封诣寻,待在书房,没怎么出来。 下午陪琳琳的时候,她顺便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已知的部分信息和时间线做成了表格,填补着失忆空缺。她与封诣寻谈过一段异地恋,具体时间还不知道,她与他分手的时间点,基本上与安望宁和迟正余婚姻破裂的时间点重合。当时徐朝曦在国外,她和好友有时差,所以徐朝曦也未能提供更多的信息。 迟觅将这个节点,记录为复杂的感情纠葛节点。 她很有可能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人格变化。 迟觅摩挲着下巴,努力代入自身。 父母婚变,父亲原来早就在外面养了个儿子,拿的还是母亲的钱。 作为女儿的迟觅,会破碎到,怀疑男人怀疑生活吧。 她也确实会站在妈妈这边。 后来安达集团就出了问题,所涉金额巨大。 迟觅为了安达和安望宁,又与封诣寻有了牵扯。 比起那段明显不太好的记忆,她最要紧的,其实是找到在封家给她下毒的人。 …… 琳琳在她的玩具室中间,一堆乐高之中,拼着一座小城堡。 忽然瞧见自家亲妈,蜷缩在懒人沙发上睡着了。 没有合上的笔记本放在一边,屏幕亮着光。 小女孩丢掉了手里的乐高,小跑着离开了游戏室。 …… 封诣寻正在开线上会议。 琳琳突然打开了书房的门。 她小步小步走到了书桌旁。 “爸爸,妈妈睡着了……” 说话中,牵住了爸爸的手。 他看了电脑屏幕上各式各样的头像一眼,应了一声,“嗯。” 随后,让一个CPO继续会议。 封诣寻问琳琳:“她在玩具室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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