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料到,这女人要找准机会和她说话。 “是吗……” 对于她要说的话,迟觅终归有些忐忑。 女人明媚地笑着,说:“他们叫你,小玫瑰。” “就是《小王子》那本书里面的小玫瑰,你看过吧?” 迟觅说:“这个我知道。” 是法国作家埃克苏佩里写的一本书。 她不记得那么多,但她知道,这是一本儿童文学。 玫瑰,在书里象征着令人烦恼又痛苦的爱情。 “你差点把他弄死,这件事被妈妈当成笑话,每年都会讲上一遍。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激情的贝莱昂夫人,那张嘴又毒又损,自己的亲儿子也绝不放过。”艾丽莎说。 迟觅困惑,“他发生了什么?” 艾丽莎的语气,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你不知道吗?” “噢,再多嘴,他可能马上把我赶走。” “但我向来控制不住我这张嘴。” 她笑着,朝迟觅抛了个小小的媚眼。
第60章 我给你 她用力吸进一口烟,后又长长地吐出。 “我们家,全是怪胎,唯有他成了情种。” “他该是凶狠的狼,而你这枝小玫瑰,偏偏喜欢温驯的犬。” “他为了你,才回到了这个牢笼之中。” 具体细节,艾丽莎并不清楚, 但她告诉迟觅,当年,是她以残忍果决的方式,与封诣寻分了手。 以至于他差点把自己弄死。 为了她,他才回到了封家。 这片土地,对他来说,和牢笼没有区别。 封镇弘重病之后,身体不复往昔,集团动荡不安。 他原配所出的儿子与女儿,几十年来都没什么危机感,才干有限。 封镇弘曾多次联系自己的幼子,希望他回国,帮他处理各种情况。 可他并不打算理会父亲。 他在欧洲成立了信息工作室,有自己的目标。 迟觅与他分手后,他转让了工作室,且为了弥补集团在封镇弘重病动荡时期的亏空,以及迅速稳固局面,他向自己的母亲借了很大一笔钱——回国帮父亲,已经让贝莱昂夫人有所不满,还白给他钱,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贝莱昂夫人的风格一向如此,亲儿子也得明算账。 这几年来,他有很多事情要完成。 掌控住整个封家,站稳自己的脚跟,以及,还债。 看似高不可攀,钱权在握,然而说白了,他是封镇弘理想中的工具人。 他的自由不在于此。 以他的能力,也不在乎封镇弘的Kinetic。 艾丽莎说:“我想你应该知道,那一家人如何看待他。” 他母亲的家族待他也谈不上有多爱护,只是比起封家,终究好得多。 血统的歧视,身份上的不认同,或者,打压与欺辱。 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在封家这么多年,经历过什么。 迟觅闷声不吭地听着,自己以前,或许更清楚一些。 而今,她只知道,封家的人很怕他。 关于封镇弘的事情,她也跟闲说八卦一般,说了一些她知道的情况。 四十岁的封镇弘仍是相当有魅力的一个男人,在他的商业帝国尚未拔地而起之前,他就已经拥有了良好的家世,他的法语很流利,与封诣寻母亲的相遇,属于狠人与狠人的碰撞,似火的爱情来得迅猛。 然而狠人与狠人的婚姻不长久,两人分道扬镳的过程,只保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对贝莱昂夫人而言,封镇弘这种男人,将利益看得太重,也太具占有欲。 而对封镇弘而言,那女人是个满脑子天马行空想法的疯子,还过分强势。 又疯又狠的女人,和一个骨子里冷血无情的男人,生出了一个情种。 注定要吊死在一株玫瑰花下的情种。 贝莱昂家族的人,都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艾丽莎透过玻璃,见到不远处的男人已经挂断电话。 她连忙将燃了一半的第二支香烟,摁灭在水晶烟灰缸中。 “雨停了,我该走了。” “再待下去,他一会儿得把这东西扣我脑门上。” 说着,女人站了起来,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贴身物品。 迟觅一阵语塞。 她总觉得…… 自己认知中的他,和别人认知中的他不太一样? 封诣寻回来时,只见到了半个背影。 他收回望向楼梯口的视线,低头睨了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 果然,他一脸嫌弃。 那深邃眼眸中的寒意,仿佛下一秒真的要把烟灰缸砸自己亲姐的脑袋上。 真要说起来,是姐姐吧。 迟觅一声不吭地观望着他的神色。 这男人,自己以前也抽烟,现在倒是见不得别人抽烟了。 这么双标? 她垂眸,坐在沙发上,并拢了双腿,莫名一阵局促。 他出声发问,“她跟你说什么了?” 迟觅像是回答老师提问的乖巧学生,一板一眼的,“她说,像你这么好的男人被我捡到了,我真是走了大运。”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了起来。 显然,没把她的话当真。 她略显无奈,声音弱弱的,“好吧,你不信。” “她其实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封诣寻坐在了她对面,漫不经心拿起自己的手机,“少听这种疯女人胡说八道。” 他那位亲爱的妈妈教出来的两个女儿,都不是正常人。 迟觅输掉一把游戏的功夫,他的姐姐们可能就已经完成了结婚又离婚整个过程。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低矮的玻璃茶几。 仅仅这种程度的疏离,已经让她心里酸酸的。 迟觅回想起刚才听到的一些事,脑中堆满了繁杂的东西。 她不记得,自己当年对他做了什么。 大约,真的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吧…… 她再想知道,也无法去强迫他撕开伤痕。 每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不同的底色,封诣寻有封诣寻的家庭,迟觅也有迟觅出身的家庭,他与她,是全新的家庭,他们都已从中脱离了出来。她与他一年又一年地相处,养育着幼小的女儿,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唯有不朽的爱意,十年如一日。 她并不敢深想。 凝望着他,犹犹豫豫之中,她还是站了起来。 迟觅走到他身边,挨着他的肩膀。 保持着几寸的距离,缓缓坐下。 他拿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就像是抵抗着魔戒的诱惑一般。 他挣扎之中,忍住了去抱她的冲动。 她摆出坦白的模样来,“我那天,去见我妈妈了。” 他问:“然后呢?” 她忙补充说道:“你别为难她。” 封诣寻没回话。 他从来都不为难谁,除了伤害她的人。 她却似乎连这一点都不懂。 迟觅说:“她说封祥启找过她……” 他并不意外,“哦。” 她想了想,又说:“我跟她谈过了,她不会做害你的事情,但你还是得小心……” 话音刚落,他便接了话,“随便他们,我不在乎。” 封祥启没什么实干才能,平日里就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在各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找寻存在感,装腔作势,欺软怕硬,属于真遇到事立马就认输的类型。他这几年被妻子梁嘉嘉逼着,无济于事的危机感倒是很足。 迟觅到底还是怕自己的母亲想不开,掺和进去。 忍不住,便更多地关心了一些。 她想了又想,还是开了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封家的股权……” 她怕他不高兴,说起话来小心翼翼。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就已经知道她要表达什么了。 封诣寻直截了当地告诉了她:“在我这里。” 几年前,封镇弘便转给了他。 那老头很会审时度势。 不做点什么,凭什么把他留在封家? 迟觅支支吾吾起来,“噢,那……” 他侧头看向她,打断了她,“你要吗?” 她摇了摇头,连忙说道:“我不要,我为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
第61章 你要 “啊……什、什么啊……” 她慌了神,眼神飘忽闪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又怕惹他不耐烦。 然而下一秒,他已抓住了她的手腕,欺身靠了过来。 迟觅的身体隐隐发颤,恐慌着又被他误会。 封诣寻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将她带到了怀里,眼眸一敛,语调是前所未有的克制与狂热并存,“我说,我给你,你要多少,我全都给你,只要我有——” “全部,都给你——” 她的手抵着他的胸口,失神无措,“我、我不要的……” 迟觅没见过这样的他,那双眼里的东西,炙热又哀伤。 不是意乱情迷的胡说八道,他似乎是当真,恨不得马上挖开自己胸膛,把血淋淋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甚至,跪着求着她收下。 他直直地对上她的视线,“你要。” 她摇头,“不——” 她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她只是想善意地提醒他,免得日后被人算计到。 封诣寻仍是,那般态度强硬,“觅觅,你要——”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缩在他怀里,整个人与整颗心,都在瑟瑟发抖着。 他抱紧她,轻轻扶着她的脑袋,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眼眸闭上的顷刻,埋藏心底的卑微言语,终于吐露。 “不要,再离开我。” 直到此刻,迟觅才迟钝地意识到,他对于曾经的她,有过离婚的念头,反应这么大,不是因为愤怒,更像是一种恐惧,这个男人所不能接受的,是她离开他。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想到那个被自己忘掉的另一个自己,她心里生起一股没来由的醋劲。 她明明娇软可怜,却在这男人手里吃尽了苦头。 都是因为,那个他离不开的女人! 迟觅满脸委屈地回抱住他,低声说着话。 “我,我只要你……” “我不要那些东西……” 说完,脸颊的红晕就已飘了上来。 好吧,她也双标了起来。 好事那都是自己干的,坏事全部与她无关。 比如说,他口中的离开。 他说,不要、再离开他。 迟觅现在坚定地认为,那不是她干的! 她就没有离开过他,她明明一直都,乖巧懂事又听话。 他松开她,转眼,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像是品尝上好的珍馐美馔,反复感受着其中美妙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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