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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苏黎时，张警官语气里满是绝望。 鬼知道苏家那小祖宗把他们折磨得多惨。 那段时间的苏黎一周进三次局子比一日三餐还要准时。 每次进局子都跟回到自家后花园一般游走在众人的工位之中“挥斥方遒、指点天下”。 由于她犯的都是一些“整治”学校领导的小事儿，又是苏家嫡女，警局里的人最多就是象征性的“教导”她两句，请她喝个下午茶再把她老老实实的请回家。 那一刻也不例外。 裴声衍并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听到自家干爹有事要做，当即准备进入他的办公室休息。 然而，他刚转身，就听到了一道清脆明朗的女声带着几分跃雀从门外传了进来：“各位叔叔们下午好啊，又见面了。” 随着她这话出来，警局内所有人几乎下意识的绷紧了头皮，一个个如临大敌。 裴声衍进入钟毅成办公室的那一刻鬼差神使的回头看了眼，却见到一身校服干净稚嫩的女孩笑容璀璨的走了进来。 那天的阳光特别明媚，临近黄昏，金黄色的光一片一片的洒落进来，将扎着高马尾一身校服的女孩包裹其中。 两人之间隔着远远的一段距离，裴声衍看过去唯一记住的是女孩白皙透亮的皮肤和那双明媚张望的眸子。 虽然惊艳于她的长相，可他骨子里淡漠，并没有多停留就进了办公室，顺手锁了门。 钟毅成的办公室是单面玻璃，从里面可以纵观外界，但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块玻璃。 苏黎进来之后没有半分拘束，随手拉了张椅子就坐了下来。 分明穿着一身干净校服，可她大大咧咧往那儿一坐，却浑身透着痞气。 钟毅成看着这小祖宗，无奈一笑：“说吧，这次又干什么了？” 这个“又”字用的很灵性。 然而，座位上的女孩儿却不干了。 她双手环胸，奶凶奶凶的瞪了眼钟毅成，傲娇道：“有您这么当警察的吗，一天天的就盼着我犯事儿。” 钟毅成见她不乐意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怎么，你苏大小姐还怕名声不好呢？” 就这祖宗把警局当第二个家的阵势，分明是一副生怕全世界不知道她进局子的阵势。 小苏黎不满皱眉，却是摇了摇头：“我都说了，我这次没有干坏事儿。” 听到她这话，一旁的张警官从零食柜里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来到她面前，贴心的拧开一瓶汽水饮料递给她，忍不住揶揄道：“是，您没干坏事儿。” “您干的那叫损事儿。” 他们在警局干了这么多年，每一次都会被苏黎干的事儿震惊到。 这祖宗仿佛天生跟学校过不去，上到偷试卷、下到凿狗洞。 诸如帮班主任抓出轨老公和小三、因为不满食堂阿姨手抖跑去食堂把所有勺子凿出一个个大洞、凭借一己之力把全班平均成绩改到99等损事儿她干的一点不少。 在遇到苏黎之前，张警官想都不敢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脑袋里能装这么多鬼点子。
第108章 ：裴声衍对苏黎一见钟情 偏偏，让人头疼的是她干的这些事看似荒唐，但又总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可循。 但若说是正义而为吧，又总觉得太损了点，不像是正常人该干的事儿。 毕竟谁家正常人会沿着学校墙壁凿出一个又一个的狗洞，就为了方便爬出去买零食外卖？ 被人揭短处，苏黎不满的瞪了眼张警官：“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张警官：“……小丫头片子，小心以后没人要。” 苏黎撇了撇嘴，骂人骂人专挑对方痛处戳：“再惨也不至于像你一样三十没人要。” 三十没人要的张警官：“……” 被怼得心塞，张警官挽着袖子作势要跟苏黎好好聊聊。 结果苏黎突然软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张警官，软软糯糯的开口：“我就是一小屁孩儿，张警官不会真要跟我这个小屁孩儿计较吧？” 张警官：“？？”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张警官憋屈死了。 惹不起这小家伙，张警官只能回头看向自家老大：“钟局……” 钟毅成没眼看：“连个小孩儿都说不过，还有脸打小报告？” 苏黎也连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我都过了打不过找家长的年纪。” 张警官：“……”是他的错了？ 眼看着张警官被怼得无言以对，苏黎舒坦了。 从椅子上跳下去，苏黎抓着钟毅成的手腕，拽着他就要往会议室而去：“钟局，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的？”钟毅成将信将疑的打量着小丫头，却是任由她拽着自己进入会议室。 苏黎关上门，老老实实的站在钟毅成面前，突然朝他鞠了一躬：“我是来跟您告别的。” 钟毅成被她吓了一跳，“你要离开帝城？” 办公室内，裴声衍从苏黎进门开口怼张警官的那一刻视线就落在了她身上。 此刻见到这一幕，他下意识放下手机走到单向玻璃边缘看着会议室的情况。 苏黎并不知道钟毅成的办公室可以看到警局大部分的空间，认真道：“我六年级毕业了，以后就是初中生了。” 钟毅成松了口气，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谁知道，小家伙眼睛一红，声音多了几分软糯沙哑：“我答应过奶奶，以后会认真学习的。” “成为初中生就不能来找您和其他哥哥们玩了。” 提到奶奶，小苏黎不自觉握紧拳头，弱弱的道：“其实我是故意干坏事想要被抓进来的。” “在家里我只有一个人，很感谢您和其他哥哥姐姐们对我的照顾。” “在警局的这段时间是我最快的时刻，在你们身上我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您放心，以后我会努力学习，不会再让您和其他哥哥姐姐们担心的，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警局。”说话时，小丫头将书包取下来，蹲在地上从里面掏出一个缝得歪歪扭扭的布娃娃递给了钟毅成：“这是我缝的娃娃，虽然有点丑，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您不能嫌弃，必须收下。” 钟毅成接过丑娃娃，想过丑，但没想到这么丑。 可看到小丫头鼻子眼睛都是红的模样，一时间笑不出来，只是点了点头：“缝得很像，以后别缝了。” 苏黎佯怒瞪了他一眼，又从里面取出十几个丑得千姿百态的娃娃出来放在桌上：“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煽情。” “一会儿我走了之后，麻烦您这些娃娃交给哥哥姐姐们。” 钟毅成挑了挑眉，点头应下。 苏黎又吸了吸鼻子，分明眼睛红成小兔，偏偏还要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潇洒模样：“好了，我还得回家。” “我走了之后你们可别偷偷跑去厕所抹眼泪，想我的话就看一看我留档的照片吧。” “虽然那些照片没有我本人漂亮，但谁叫你们这里拍照技术有限呢。” 裴声衍站在办公室，听着会议室内苏黎傲娇又自恋的话语有些哭笑不得。 从他的角度看出去，正好能看到小女孩白皙精致的面庞微红的眼眶和鼻子，组合在一起漂亮得过分。 那一眼，裴声衍将她的模样烙印在心底，一如当天的阳光般温暖明媚。 说到这里，裴声衍突然拉开茶几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苏黎不解的看向他，却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丑娃娃。 “这是我给钟局的丑娃娃！”时间太久远，如果不是裴声衍提起，苏黎都快忘了自己曾经熬了十几个通宵缝了一堆丑娃娃只为送人。 裴声衍将娃娃递给苏黎，看着她满眼嫌弃，无奈笑道：“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污点。” 这玩意儿是他从钟毅成那里偷出来的。 钟毅成为此伤心了好久。 裴声衍没明说，可苏黎猜到了。 看着这个丑娃娃，她一时间竟然有些哭笑不得：“所以那时候你就看上了我？” 这么说来他们俩不是她先动的心？ “不完全是。”仿佛看穿小丫头的心思，裴声衍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脸，笑道：“那只是我们的开始。” “你离开后，我开始后悔没有与你正式见一面，所以从我干爹那里偷查了你就读中学的信息。” 如苏黎所说，她离开后，果真再也没来过警局。 而裴声衍却总会想起会议室里那个臭屁又傲娇的女孩儿，她明亮的眸子深处化不去的孤寂总是会浮现在他脑海。 所以他想方设法得到她就读学校的信息，每次回国都会下意识的绕到她的学校周围偷偷的去见一见她。 上了初中的苏黎如她所说收敛了所有锋芒，成为了全校第一，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裴声衍好几次扮作学生从她的教室外来回走过，偷偷将她扎着干净利落的高马尾认真学习的模样印在心底。 可好景不长，一年后他再回到她的学校，那间教室却再也没有过她的身影。 而他满十五岁，按照家族继承人的培养惯例，被送去国外进行家族历练，彻底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也与她彻底失联。 后来，他与她的关系只是停留在在别人问他理想对象时，他按照印象中她的模样侃侃而谈。 内敛温柔，淡雅精致，这是他脑海中停留的关于她的印象。
第109章 ：心机男，哼 苏黎靠在裴声衍怀中抚摸着丑娃娃，神色由激动化作一抹遗憾：“其实我食言了。” 她心不在焉的把玩着丑娃娃，低声道：“初一结束的那一年我又一次进警局。” “那年发生了一些事，后来我离开了帝城两年，回来后也偶尔去警局。” 只不过，她都是押送人去警局。 苏黎没明说当初发生了什么，可她不自觉收紧的双手却表明了她不想重提旧事。 裴声衍没逼她，伸手将她紧握成拳的手握在掌心，一点点的分开她紧握成拳的指节，温柔道：“没关系。” “至少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自己送到了我面前，给自己找了一个男朋友。” 说到这里，裴声衍突然笑了起来，调侃道：“虽然这个男朋友十年后才将你找了回来。” 因为裴声衍这句话，苏黎心底涌起一阵暖流，彻底将她拉回了现实的温暖怀抱。 不自觉往裴声衍怀里靠了靠，苏黎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荒凉的心被一点点填满。 # 夜里十一点，伴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周炑的直升机在桑南家公馆前的草坪降落。 开着直升机经历了五六个小时从南城风尘仆仆赶来帝城的周炑停稳直升机就慌慌张张的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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