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姜今尧颇为耳熟。 “各种送花,送电影票,演唱会票,各种嘘寒问暖。只要苏总一来,她就马上进洗手间补妆,抱着一堆可有可无的文件进总裁办公室。” “然后再追着苏总问各种工作上的问题,美名其曰学习。最好笑的有一次,她、她.......”回忆当初,程玥仍觉好笑,眼角渗出泪花。 当时她本是设计部,因苏岸扬来了,特意到秘书部来转悠。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秘书准备端进去的咖啡,忙夺了托盘过来,险些将咖啡洒在秘书衣服上。但她毫无愧疚之意,秘书无法只能忍下,拿着文件和她一同进去。 她那日穿着一身大牌修身包臀裙,身材凹凸有致,确实有熟龄蜜桃的性感。当时,苏岸扬和张鑫文确实也几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以为终于要被苏岸扬看见了,心里默想各种预设约会吃饭的情景。 她期待又激动的眼神一直落在苏岸扬身上,在她借口忙完,转身出去时,苏岸扬终于喊住了她。 那一刻,她有种熬出头的感觉,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工作,过着花钱不眨眼的奢靡生活了? 苏岸扬几番欲言又止,最后眼神复杂地提醒道:“你.......你的侧面、” 她侧身垂眼望,脸色瞬间凝固。 她的拉链大敞。连衣裙的拉链在侧腰,里面的内衣内裤通过不大不小的口子,泄露地明明白白。难怪苏岸扬几次复杂地眼神看向她,原来不是在纠结怎么开口搭讪.......... 姜今尧倒没觉得多好笑,问道:“怎么秘书不提醒她?”单是听着,都觉得尴尬,更何况当事人。 “秘书说她站在另一侧,没看到。等进了办公室看到时,已经晚了。” 话说完,姜今尧的微信响个不停,是新加入群的消息免打扰未关。姜今尧点进去看了下,不知谁人将苏岸扬站在台上发言的照片发在了群里,众人因此纷纷讨论。 “天,太帅了,要我命!” “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沦陷了,心动了,能不能让我搞到他。” “隔空受孕!” 发图人还在继续,最后一张是来自会议厅大门处的视角,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影子——苏岸扬稍偏头,看向身旁人,身旁人坐得端正,但头也微朝他的方向偏,两人在咬耳朵说悄悄话的模样。 图一出,群里炸了!
第27章 姜今尧放大了看,几乎是剪影,看不到她身上的细节,只有发髻上的发簪明显,苏岸扬也是侧脸剪影,看不清表情。 同时,程玥也拿手机侧过来,扫了眼她的发簪,“Sophia,这是你吧?”话音落时,肯定起来。 姜今尧垂眸扫一眼,“不知道谁拍的,别说。” 程玥比个OK的手势,“不说,要让大家知道我还把你邀进群里,我就是群起而攻之的对象了!” 群里的发言速度比先前还快,都在揣测她的身份。 程玥笑着说:“我很想知道老阿姨看到后会不会心碎。” 此时,一个穿西装的黑人手拿公务包走进来。两人立刻进入工作状态,迎向客人。程玥此番的分支任务就是拍视频和图片,为营销部留图。 姜今尧说法语时会比母语多几分温度和柔情,若平时她说话是沉静清冷的松林,那说法语时是红丝绒质地的玫瑰花,内敛,温柔而明艳。 程玥一边无声赞叹一边持续记录。 简单介绍商品的同时,姜今尧了解到对方来自肯尼亚,叫博卡萨。刚介绍没几句,对方就开始扯些有的没的,“你的法语令人惊讶,是在中国本土长大吗?” “Sophia,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你用的哪款香水,好性感。” “Sophia,你穿的是中国传统服饰吗,非常迷人优雅。” “我诚恳地邀请你到我的家乡来玩,风景,天气和人都非常好。” 姜今尧浅笑,先感谢他对自己的赞美。向他介绍自己所穿的旗袍,“中国的纺织品历史悠长,无论款式,质量,面料以及技术,都非常成熟。博卡萨可以看这边的成衣,上手摸一摸,我们公司的纺织品也是浓缩了整个中国纺织品历史长河,触感很柔软,像躺在云朵上的触感。” 姜今尧对于博卡萨这般,经验丰富。女性在职场上,总是遇到或轻或重的性骚扰,没办法,她不能掀桌反抗,只能面色平常,高情商转移话题。 博卡萨不忘正事,认真听她的介绍,与她沟通,“成衣确实不错,有花纹款式吗,最低批发价是多少?” 姜今尧说:“这要看您的拿货量是多少。”她比了个数字,说了个大概。 博卡萨问:“能不能再便宜?” 先前程玥给了她一个最低售价,她没急着说,而是耐心解释成本构成,随后又说:“这种布料很适合肯尼亚的气候,轻薄,透气。这种是功能性材质,我们特意添加防虫特性,可有效防止蚊虫叮咬。博卡萨先生,您了解到我们布料的质量和材质,应该能明白在这个价格下,已是超高质量。” 博卡萨仍对价格不满意,说可以加大批发量,但要求是他的心理价位。 “再便宜些。” “真的不行,博卡萨先生。” 他的心理价位在公司给的心理价位之上,姜今尧故作为难,仍坚定不降价,随后诚恳道:“为表诚意,我们可以给您再送一批功能性布料,另外可以免费将布料转印成非洲蜡印花图案和太阳印花。” 博卡萨将纯色布料进购后,仍需二次加工,符合肯尼亚男女老少的喜好后才会销售,并且他们的设备不如中国的设备先进。 姜今尧看他有所动摇,继续发起攻势。向他讲解肯尼亚服饰市场以及顾客特性,并讲述这批布料如何营销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最后他思酌片刻,点头。 姜今尧又将人引到柜台处,拿出文件给他签。 程玥结束录制,问她:“价格多少?”非洲人爱讲价还价,他们公司每次和非洲人谈生意,在价格这关能僵持许久,直至她方精疲力尽,松口妥协。 方才两方交涉,她虽听不懂,但猜测应该在讲价。 姜今尧不知何时拔出发簪,青丝如缎,轻柔覆背。“原价。” 程玥竖起大拇指,惊呼,“牛,你真牛。要不要跳槽来我们公司做销售,提成很高!” 她对销售毫无兴趣,单说刚才,虽一口咬死不肯降价与对方拉锯,就够让她精疲力尽。销售这份活,付出的精力远超过回报。 —— 展会期间,重要负责人巡馆,苏岸扬跟在商会主席后面,还有些其他重要人物,姜今尧不认得。身侧围着安保和媒体,他们隔空对视,又都未过多停留。 商会主席缓缓抬步,走了进来。她们,则被迫成了焦点。势必要有人来介绍展台内容,姜今尧没动,淡然站在一旁。程玥很怯场,但她深知自己才是参展主人方,颤着音给各个大佬介绍。 介绍完后,压迫感十足的群体里传出一道法语,程玥懵了,求助的眼神投向姜今尧。 姜今尧不着痕迹移到她的身旁,声音不卑不亢,语速平缓地向那道法语解答。 收音麦克风和镜头皆转向她,只见她落落大方看向镜头,面带微笑继续双语回答。 苏岸扬不是第一次见她说法语,可每一次,他的心脏都有不同频率的电流划过。 周围的一切停滞,只剩她的动作放缓,每一个眼神,那阵独属于她的清冷气味,这次却带了一丝冷甜的温柔。绕过人群,精准萦绕在他的鼻尖。 不光是他,在场的人群里所有目光皆汇聚在她的身上,甚至某天的所有屏幕前,也都能看到她。 苏岸扬瞬间起冲动——牵着她的手,拨开人群,逃离,驱车进森林中寻山涧溪流,有松鼠,有野花,有风的地方,构造仅有他们的世界。 巡视结束,众人开始移步前往下一个站台,苏岸扬悄无声息地收回视线,跟着人群离开。 —— 展会顺利落幕,款项及时转给她。姜今尧揣着这笔钱,请客苏岸扬都踏实些。 苏岸扬开着他的红色法拉利,稳当停在她的眼前。姜今尧的视线从手机移到车辆上,踟蹰不愿上去。眼下正是展会散场时,不知多少目光有意无意打量着。 苏岸扬像有读心术,“你再不上车,一会儿出来的人更多。” 拉车门坐好关拢,一气呵成。 苏岸扬手肘撑窗,玩笑:“上我的车很丢人?” 姜今尧:“上次高中同学说,你的红色法拉利很sao包,再配上一个张扬的你,满脸写着恨不得全江淮的人都认得你,知道你有钱。” 言下之意,像暴发户,是炫富。 苏岸扬不在意,“难道只有低调才是传统美德?反之就是错,开个红色法拉利就是张扬,就不能是觉得红色吉利,不能是因为我喜欢红色。” 姜今尧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确实,没有单一评价体系,你喜欢就行。”每个人的想法,审美不同,没必要因自己的喜好去评判其他人。她更习惯隐于人海之中,低调地,沉默地行走。 “想吃什么?”苏岸扬慢慢起步,驶入主干道。 “你想吃什么?”姜今尧是请客方,一切以他的想法为主。“托你的福,今天赚了六千多。想吃什么,我都请。” 苏岸扬成心逗她,“真的?那我要去人均两千的法餐厅。” 姜今尧想起他为自己出了口恶气,对付白勇建,且赶走赵光译,咽下拒绝的话,“行,尽你开心。” 苏岸扬立马掉头,“那太好了,有美人作陪吃法餐,着实浪漫。” “真去?”姜今尧抱着一丝希望,对方良心发现后换家餐厅。 “还有假?看来你不是诚心请我吃饭。” 姜今尧一咬牙:“怎么不去,让我也开开眼界,尝尝人均几千的餐厅和苍蝇馆的区别,究竟在哪儿。” 苏岸扬笑道:“行,带你见识见识。” 沉默一会,车内没了谈话声,过于干涩。苏岸扬示意她放音乐,姜今尧问他听什么。 “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岸扬是周杰伦的狂热粉丝,下午放学在他的小院里,苏岸扬会将耳机另一头塞到她的耳朵,“周杰伦的新专辑,先听先享受。” 他不打扰她写卷子,自顾自看漫画。 而连接两人的,是耳机的两头,是MP3里周杰伦的声音。 姜今尧放松的神经一扯,没说什么,找到周杰伦的歌,点击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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