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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岸扬克制粗气，说：“一说学习就凶我，你再凶试试。” 只有这时候，他才讨得回面子。 姜今尧的瞳孔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变化，是过山车冲上云霄前的戛然而止，她的手指在他背上紧紧嵌进去。对方仍咬牙问：“还凶不凶我？” 姜今尧带着哭腔：“不凶了。” —— 人若专注于某事，会发现时光转瞬即逝。她的学习时光，平静自律且满足，偶尔有个捣蛋鬼在一旁手脚不安分。 苏岸扬推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就连父母都很少见到人。蒲君桦打视频，苏岸扬会展示桌前的笔记和书，像父母爷奶炫耀，再将摄像头对准姜今尧，“妈，咱家未来的博士生。” 苏明礼和张玉珍一开始担心姜今尧家境不好，意图不纯，但慢慢看下来，是个好姑娘。他们这种家庭，无所谓锦上添花，比起对方家境，他们更在意人品。更希望对方是个沉心静气，能辅助苏岸扬的女生。 能带着苏岸扬一起学习，逼迫人吃学习的苦，这种好姑娘，他们苏家可说是高攀。 姜今尧和视频里的人挨个打完招呼，又关闭外部渠道，沉浸式学习。苏明礼问：“什么时候把婚订了？” 苏岸扬怕吵到人，拿着手机出去。爷爷的话，他自然不能糊弄，“明年。”等她的一桩心事了了。 苏明礼催促：“要抓紧，我对你要求不高，赶紧结赶紧生，跟你哥学学。” “好，好，知道了爷爷。” 苏明礼说：“什么时候把人带来家里吃饭？”上次见是苏岸庭婚礼，没有好好与她打招呼。总归要郑重见人一面，以示他们对未来孙媳妇的认可及重视。 “星期天来看爷奶。” 周天是她的休息日，也是两人的约会日。苏岸扬星期天时，不让人进书房，也不允许对方提有关学习的任何话题，说是听了扰心情，糟心。 姜今尧不提，任由他安排约会日。上午，他带着人去未休舍，她想起上次他说过的展销会。展销会在未休舍二楼，一整层分成不同区，有产品展示区，线香原料历史区，未休舍的发展历史区，以及手工体验区。 苏岸扬让一楼导购陪她，他前去活动展台前站台。谢秋雨好久没见到她，热情挽着她的手：“好久不见啊，想死你了。” 姜今尧浅笑，比起旁人，她天性淡薄些，唯一的温情只给了身边人。对于不熟的人，她的心间激不起浪花。“好久不见。” 谢秋雨挽着她从产品展示区走，“苏总叮嘱我，一定要带你好好介绍。” 产品是开放性陈列，半岛型展台，产品一侧有身份卡片说明。白炽灯的氛围烘托，显得产品的品味更符合东方美学的韵味。有待售线香，沉香或串珠等，还有一些苏岸扬和费商周的收藏品。 卡片写着——陈列品。若卖的，则有价格，并备注收藏者，或苏岸扬或费商周，还有一些她认不得的名字。 各种光泽各异，奇形怪状的沉木，檀木。 有些对沉香感兴趣的收藏家会借此机会前来观望，兴许能遇到苏岸扬转卖藏品。 谢秋雨给她专业介绍，到了围绕观望人最多的地方，谢秋雨寻得一隅，让她凑近看，向她介绍：“这个叫净瓶观音。” 姜今尧点头，这一系列看下来，就这个观音摆件合意。几个围观者拍照，不停赞叹。 一旁男人说：“这观音不错，神韵好。应该是印度老山檀香。” 另一人接话：“你细看神韵，慈悲与温和雕刻地极为逼真，还有衣纹细节，流畅灵活。” 谢秋雨接话：“先生好眼力，这款雕像产自印度迈索尔，雕刻手艺出自印度大家之手。” 另一人附和：“苏总的藏品，肯定是不用说的。” 男人问：“卖吗？”上面没标价格。 谢秋雨笑道：“这款是非卖品，只做陈列。” 沉香收藏甚多，沉香雕刻收藏热度近些年渐热，但雕刻精品稀少。因其雕刻技艺难度极高，沉香质感松软，用力难控制，不宜把握形体的准确性。若想遇到精美雕刻沉香作品，通常是收藏者必争。 苏岸扬单是寻雕刻大师，并与其沟通，前期就花了很大功夫。这尊观音从诞生就只为她，不曾考虑过别人。 男人垂头看，“这收藏人不是苏总？” 谢秋雨解释：“是苏总所赠。” 姜今尧顺着他们的话，看向收藏者——Sophia。 她疑惑投向谢秋雨，谢秋雨点头，示意是她所想那般。 两个男人还在交谈。 男人问谢秋雨，“修得三世福，方闻奇楠香，这尊观音真的绝了，就一眼我就挪不开，能否问问苏总专卖吗？或者这位叫Sophia的小姐，能不能把联系方式给我，价格好商量。” 他补充：“这尊檀香市场价大概三十万左右，我愿意出价一百万，劳烦你问一下苏总或是Sophia小姐，能否拱手相让。” 谢秋雨带着歉意一笑，“不好意思，苏总非常重视这尊观音像以及赠送人，这个作品的出现，也是只因赠送人。当初不断和印度雕刻大师沟通这尊观音像的细节，就是为给人最大的惊喜。” 苏岸扬预测到它的热度，特意向谢秋雨交代，谁人问，何价，都不卖。 对方不死心，让谢秋雨将对方联系方式给他。谢秋雨几句话打发了。 最后男人惋惜：“行吧，若以后Sophia小姐或者苏总想转卖时，请务必先通知我。”君子不夺人所好，男人只能放弃，最后拿着手机再拍几张细节。 谢秋雨点头，随后带着姜今尧出了展区。只听身后的讨论声传至耳畔。 “这位Sophia小姐是苏总金屋藏娇的那位？如此珍贵的檀香，百年难遇，却割爱赠送与人，那自然是很重要的人。” “应该是。” 姜今尧全程没说话，等四下无人后再次确定：“送我的？” 他的惊喜方式别具一格，让人反应不过来。先前没听他提过有礼物，再回想，倒是明了为何特意郑重提醒她几次别忘了今日来未休舍。 谢秋雨是见证人，宛如磕cp吃到糖的幸福感，“是，苏总太会了。” 姜今尧压不住嘴角的笑，“这是当代版一骑红尘妃子笑？” 谢秋雨竖起大拇指：“文化人归纳总结能力就是不一样，我可太眼红了。苏总好早就开始筹备展销会，并三番五次叮嘱我将你慢慢引到观音前，他说这尊观世音菩萨成形只为你，只保佑你，所以希望菩萨保佑你平安幸福，快乐。保佑你如愿以偿，欢喜渡此生。” 这番话的杀伤力，由旁人说出来更强。 姜今尧想起他，内心的情绪不断涌动，不自觉朝着展台方向去，她想见他，此时此刻。
第69章 她们过去时,展台活动正好结束。苏岸扬迎着她走来，他问她可还要停留，姜今尧摇头,两人往楼上办公室去。 费商周从自己办公室出来，正好迎面遇上他们。目光先停留在两人紧牵的手,揶揄道：“你们这手是被五零二粘住了？” 姜今尧笑了笑,没应声。 苏岸扬眉梢上扬，腔调轻傲：“嫉妒？” 费商周轻呵一声,转向姜今尧：“咱兄弟几个攒几次局都见不到人,大家对他很不满，姜姜要不要考虑一下，让他出来维系一下脆弱塑料的兄弟情谊。不然以后伴郎都没人愿意当。” 姜今尧：“你们怕是误会我了,我从来没限制他的自由,随便喊，不用和我商量。”转而她看向人：“你在外是怎么塑造我的人设？” 苏岸扬：“我什么都没说,是他们闲得慌,一天胡乱脑补。” 费商周笑说：“那你就说,下次再喊你,去不去！” 苏岸扬确实拒绝多次,自打备考后就不曾出入娱乐场所,再拒绝,友人估计要离他而去了。“去！” 费商周这才满意,又问：“对了,楼下的净瓶观音看到了吗？”问的是她。 两人来时,公共区域不好多说,都没提。她看向苏岸扬，点头：“看到了。” 虽平日里玩笑两人关系,费商周认真说：“这小子的心眼子太多了，为了暗戳戳秀这尊观音，这才策划活动展。先前为了和雕刻大师沟通，这小子到处找印度籍翻译，不仅如此，还亲自学咖喱味英语。还要亲自画草图，我从来没见过他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 姜今尧问：“什么时候？” 费商周回忆，“大概是你在王集镇的时候。” 姜今尧垂眸沉思，攥紧他的手。 苏岸扬轻描淡写说：“不和人沟通，我这么珍贵的檀木，不能给人毁了吧。” 费商周还有事，没多做停留。苏岸扬带着人回办公室，爽快拉下百叶窗，隔绝各类目光。 姜今尧好久没来，恍若隔世，难免想起上次被邹韵然泼茶的时刻。她主动拥住对方，“一会儿我们去哪儿？” 即便不是周末，也应该好好陪他了。 苏岸扬原以为她会抓紧时间回家学习，没有接下来的计划。“回家学习？” 姜今尧摇头，“不差这一天，好久没约会了。”这日周六，明日要去爷奶家，没有独处约会。 苏岸扬心花怒放，“看电影？”他拿着手机查最新上映，姜今尧垂眼看他的手机，“没有太感兴趣的题材。” 姜今尧也在想，“或者去逛博物馆？”以前她一个人时，喜欢看展逛展。 苏岸扬没那种情操，看他犹豫了下，姜今尧改口：“不感兴趣就不去，不要为了将就我。你单身的时候喜欢做什么，我想体验。” 夜店酒局，会所麻将，茶室品茶，书房练字。 工作繁忙，他能抽出时间做这些都很奢侈。 茶室品茶两人时常，书房练字不就又回去学习环境，不考虑。 姜今尧：“算了，我们回去看老电影。” —— 楼下有阿姨，两人躲在音影室看电影，音影室不透光，一部影片两个小时，他们完完整整重温了两部。都是在他的出租屋里看过的，一部英雄本色，一部赌神。 姜今尧折服于邱淑贞的美貌，更是感叹：“九十年代的香港，美女多，养眼，影视作品百花齐放。现在的电影，怎么看都提不起兴趣。” “那个年代，各方面都处于发展中，一切都欣欣向荣，但到达峰值后总归要走下坡路。而且现在的信息量爆棚，人对新事物的刺激感新鲜感的阈值会上调，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味。”苏岸扬投资过电影，但反响一般，他研究过形势。即便他再喜欢，也不会耗费精力投资这个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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